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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邑冷笑,若是德王能够唬住自己,那么他就不会来京都了!
“当时我小阿妹也在山洞里,她为了引蛇出洞,故意被掳。
所以当时在山洞里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亲眼所见。蠹”
巫邑扭头看向巫雅髹:
“阿妹,告诉他们,真正解救了你们的人,到底是谁?”
“你、你胡说八道!”
楚太后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身为出云的太后,岂能容那弹丸之地的小国太子如此污蔑自己的臣子?
楚太后立时站了起来,怒斥出声:
“我出云乃是礼仪之邦,但你若再这般无礼,休怪我们不客气!”
楚太后虽在容澈面前柔弱,但是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雍容华贵;
自有一派不怒自威的风流。
此刻她怒斥一声,亦是引得出云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跟着道:
“就是,堂堂德王岂是你三言两语可以诋毁的。”
“圣象蛮子们还不赶紧给我们滚出京都!”
“京都容不得你们这种满嘴胡言乱语的东西!”
一时间,指责声,愤怒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群情激昂之下,大有要将圣象的太子和公主生吞活剥之势。
倒是一直倚在座撵之上的容澈媚眼里面划过一丝厌恶。
年少时候,那些记忆他可是记得清楚的很。
当初就是有一人开口,其他那些昏庸无能之辈便跟着偏帮,将自己逼上了一跳不归路。
对于皇宫和权利,他从来就没有半分的留恋,但是……
歆长白皙的手指触上了左边的胸口。
脑海里面有一些破碎的画面浮动,那痛苦不堪的过往让他那张绝世无双的脸微微泛白。
云清浅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
也不管凌十一此刻疼的差点晕过去,一甩手就朝着容澈这边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那有些生硬的声音突然穿破耳膜,将他从往昔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容澈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凤目扫了一眼痛的几乎要脱力的凌十一,隐去胸口隐隐不适的感觉:
“我没事。”
云清浅定睛,发现容澈苍白脸已经恢复的平静,心中稍微松了一些。
这才重新回到凌十一的身边,继续为他清理伤口。
“都给我闭嘴!”
一道充斥着雄浑内力和满满威严的声音破空而下。
带着王者霸气,也让众人的指责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德王。
此刻他阴沉着一张脸,周身的戾气亦是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带着浓重的杀意和可怖的窒息感。
不过片刻之后,巫邑又冷笑道:
“怎么,这就是你们出云人对待真相的态度?
如果真相比你们所见的可怖残忍,你们是不是就选择掩埋了?”
巫宁有些紧张的靠在阿哥的身后:
“王爷,若今日我们兄妹二人没有安全离开,圣象的勇士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德王沉着一双眸子,冷冷的望向巫邑和巫宁: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出云是礼仪之邦,没有什么真相是承受不了的!
前提是,你们说的最好是真相。
否则,朕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这带着满满杀气的话语让众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巫邑似乎没有料到德王竟然这么好说话,两个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巫宁瞧见巫邑不动声色的朝自己点了点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当初我混在那群贵女里面。
在黑衣人首领准备射杀我们的时候,有许多人就已经被吓傻了。
而我是故意混进去的,所以当时还有理智,而且也看的十分清楚!”
顿了顿,巫宁望向屏息期待的众人,继续道:
“在世子出现之前,有一男一女出现在山洞里面。
男的一袭红衣,武功十分高强,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
而女人则是带着传说中的轰天雷,将那些黑衣人炸的血肉横飞。
直到那些黑衣人都被轰天雷封在山洞里面之后,世子才带兵出现。
所以真正的功臣不是德王,而是那一男一女!”
巫宁的话说完之后,更是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轰天雷?
那可是前朝一位女书法家留下的拓本秘闻故事里才有的东西。
秘闻里面,那东西不过手掌大小。
可是威力却是无穷,仅仅一颗便能要了上百人的性命。
爆炸之时,更是有如燃起通天大火,甚至能将一个国家吞噬。原本他们以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存在,如今却是从巫宁公主的嘴里说了出来,简直就跟做梦似得。
“巫宁公主,说谎也要打草稿。
轰天雷那是什么东西,从来就没人见过。
你凭什么说那就是轰天雷?”
德王脸色复杂,沉沉的望向巫宁,不知眸子里面盛着什么情绪:
“再说了,那一男一女又是谁?”
德王的问话倒是让巫宁一愣,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表情:
“我距离隔的太远,再加上那一男一女动作奇快,所以我没有看清楚……”
巫宁话音还未落,人群中骤然爆发出一阵嘲笑:
“连人都没看清楚,我们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吓疯了胡说八道?”
“就是,轰天雷这种东西从来就没人见过,凭什么你说是就是?”
听到众人如此不相信自己,巫宁当时就急了。
她抬手便朝着对面的看台指了过去:
“这一幕不光是我,凤太子也看到了;
就连世子他自己也亲眼目睹。不信你们去问他!”
在出云,凤太子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西韩的国体。
而且,这位凤太子建立旷世罕见的奇功,如今西韩的国体繁荣直逼出云,他的话在出云甚至比圣旨还要有重量。
如今在出云,他的话也同样有着左右人心的效果。
众人目光炙热的望向凤九阙,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连凤太子都说是真的,那事情的真实性起码有百分之八十!
而此刻的凤九阙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谁都不知道他脑子里面却是飞快的运作了起来。
半响之后,他淡褐色的眸子才慢慢抬了起来。
色淡如水的薄唇轻轻一启,吐出几个让众人不敢置信的字来:
“她说的是真的。”
原本绷着一颗心的巫宁在听到凤九阙这话的时候。
整个身子一松,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给浸湿了。
天哪,就连西韩凤太子都说真的有轰天雷的存在。
这话让原本平静的几国皇子脸上都凝重了起来,轰天雷意味着什么他们不会不懂。
当初那女书法家的秘闻小本里面红极一时,圣域大陆上大部分人都看过那个故事。
当时那些朝臣们还说简直是异想天开。
仅仅凭着几十个轰天雷便灭了一国武士,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若出云真的有这样的高手存在,那对于其他几个国家都将是灭顶的灾难。
其中的这些利害关系巫邑当然清楚。
他也知道这个消息放出去,又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但是贪欲操纵着他的理智,如果整个圣域不大乱,他们圣象又怎么能从中获利呢?
不过此时,凤九阙心中想的却是:
看着巫邑和巫宁的态度,这件事恐怕不会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完结。
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掩盖,那么,倒不如将它放到太阳之下。
他会赶在众人回神之前,将云清浅据为己有!
得到了云清浅,其他人的争端,其他国家的祸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的巫邑和巫宁脸上再也没有战战兢兢。
巫宁更是挺直了腰板:
“当初被擒的除了一些姿容绝美的少女身份低贱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列国身份高贵的贵女。
今日出云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携带家眷在场。
我相信我要找的那个女人,就在这些少女中间!”
巫宁的话更是惊起巨大的涟漪,对于尚在闺阁的少女来说,名誉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巫宁猜的没错,在场的大臣们里面,的确有许多家里的小姐都曾经被掳走过。
只是他们碍于名声没有宣扬出去。
如今被巫宁这么掀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本根本就不止自己一家遭了难。
这个时候,那些好奇的少年更是将目光投向了身边尚未出阁的少女,想要在她们脸上寻出一些端倪来。
那些少女中,曾经被掳走的慢慢得躲到了父母的身后,生怕被看穿;
那些没被掳走的也是遮遮掩掩的,生怕那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巫宁望着那些少女瑟缩的脸,面上浮起轻蔑:
“你们也不必躲躲藏藏,上月初八谁出了京都,并且彻夜未归,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德王此刻一张脸也是十分的凝重:
如果真如巫宁所言,这样的女子真存在于三品官员的女儿之中,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她不过一介女流,不可能会制造轰天雷。
那么她用的轰天雷便极有可能是她的父兄所制!
一个三品以上的大臣暗地制造轰天雷,那忤逆之心不言而喻。
所以,不但是巫宁要将那个女人找出来,他也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出来。
“若巫宁公主所言非虚,那少女真的在现场……”
德王沉声道,“现在她自己走出来,或许我还能考虑饶她一命。”
德王的话说完,整个后院更是一片寂静,仿佛丝毫都听不见人气。
众人都是缩着脖子,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谁出头就是找死!
见半响也没有人出声,德王心中逐渐烦躁起来:
“皇城里面,进出京都都需要带着官碟在城门登记。
你们别以为你们不说就可以瞒天过海,只要朕派人出去,就马上能查出来!
若是再没人出来的话,查到者便要株连九族!”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外围却是有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想我知道是谁!”
这声音突然想起,让众人一惊,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紧张的是因为终于有人出来顶罪了,怕的是那人将事情与自己牵扯上关系。
“你刚才说你知道?”
德王一双黑眸沉沉的落在被宫人带到自己眼前来的巫雅上面。
巫雅扭头,远远的看了一眼凤九阙,只见他满目怒意,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
巫雅心中气闷,这次自己非除了他不可!
“是的,我的确知道。”
巫雅鼓足了勇气。
“那你说说看!”德王也耐着性子问。
只不过他的话才刚落音,容澈的座撵那边却是传来一道凄惨的声音。
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却瞧见云清浅一脸歉意的望着痛的已经晕死过去的凌十一,冷汗涔涔的对众人道:
“不好意思,刚才手有点重。”
也就是在众人将目光挪到摄政王座撵那边的时候,容澈也已经站了起来。
那一袭红袍无风自扬,卷起一股翩然欲仙的高贵气质。
绝美的脸上飞起一抹笑颜,炫目到让人眼花缭乱,巫雅更是看的痴傻起来。
容澈望着巫宁面上的笑容愈发热烈,他慢慢走了过来。
那双黑眸里面仿佛卷起了狂风,似乎要将巫雅整个魂魄都吸进去。
巫雅此刻已然是如同呆滞了,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眼底出了容澈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二公主,说话可要谨慎,若是说错话,那可是欺君之罪!”
如同上好醇酿的嗓音带着惑人媚色,让巫雅情不自禁的沉迷,下意识的点头。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股暗涌的内力从看台西侧卷了过来。
带着只有容澈一人才能听到的内力传音:
“这个时候用摄魂术,不太合适吧,摄政王殿下?”
容澈心生一凛,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只得收了摄魂术,用内力抵挡着。
在众人视力看不见的空中,两道内力卷成一团,最后消散于沉沉的夜色之中。
容澈微微蹙眉,转过头去。
却见那几个皇子面色自得,竟然没有半点动过内力的样子。
而巫雅直觉眼前一花,仿佛刚在做了一个极致美妙的梦似得。
再一回头便瞧见容澈正怒目看着自己。
那绝美的脸蛋因为这一抹怒意多了几分凡尘人气,却愈发美的不可收拾。
转念一想,恐怕是这摄政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在这般看着自己吧?
想到这里,巫雅更是气愤难平:今日她一定要云清浅死!
“启禀皇上,那日我亲眼所见,那女人就是云清浅没有错!”
“云清浅?”德王话里带着狐疑:
“你说的是那个被六皇子退婚的云清浅?”
众人心中也同样浮起了跟德王一样的疑惑:
那个云清浅还会制造轰天雷?
这话若是在平常众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不管她云清浅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这个罪名必须有人出来承担。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云清浅。
这会儿她正替凌十一把伤口处理完毕,起了身子。
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听在耳里,心中也早已经有了主意。
打定主意之后,云清浅才故作无事的看向巫雅:
“搞了半天的火神龙,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火神龙是么?”
云清浅眸光闪了闪。
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面扣着那“三个鼎炉”,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云清浅说话间,容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这位年轻的王爷身子跟那些武士比起来,虽然略显单薄了一些。
但是身段却是十分高挑,此刻他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清浅。
那尊贵且优雅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他只要一沉眸子,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因为的不悦而变了颜色。
那一袭全黑的披风掩盖了他平日里列热张扬的气息。
配着那苍白的脸色,让他肌肤几欲透明,仿佛一碰就欲碎的玻璃娃娃。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撵边,翘着二郎腿,正悠悠然望着自己的云清浅。
没错,就是这双什么也不在乎的眸子!
容澈原本揪着的一颗心缓缓的放松了一些,他嘴角勾起一朵绚烂的笑容:
“看来我的小狐狸果然有本事,那位公主可是被你气的走路都走不稳了。”
说着这话,他亦是极其自然的将右手伸了过去,打算将云清浅扶下来。
而这一幕,差点没让周围的那些人惊得下巴脱臼:
关于这位绝色王爷的传闻已久飞满了整个圣域大陆。
他为人们所熟知的不光是那“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的丰姿,还有那苛刻到有些怪癖的规矩和习惯。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更别提让他们近身。
而且这位王爷性格乖张易怒,只要一点不顺心便要大开杀戒。
如此这般人,竟然伸手去扶云清浅?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此刻,云清浅也是挑眉望着一脸笑盈盈的容澈,心中不悦:
这个妖孽把自己当成出云那些娇滴滴的贵族小姐了么?
鼻尖溢出一声轻哼,云清浅赫然起身。
那柔嫩的小手在容澈掌心一拍,整个人也是顺势躬身跃下。
那轻灵的身姿不比往日灵活,但也是平常的小姐们不曾有的身手。
容澈目光柔和的望着云清浅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微凉的掌心上还有她柔荑拂过时候那温暖的触感。
嘴角莫名的上扬,原本因为里面那一群人儿产生的不悦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丫头刚才那一掌,是在宽慰自己么?
“你担心我会被里面那一群人吃了么?”
身后传来了云清浅毫不在意的声音,容澈缓缓的直起身子来。
扭头望着亭亭玉立的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我的确是在担心……”
云清浅带着几分英气的眉头微微一蹙,面上随即露出不悦。
不过,容澈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我却是在担心那些人,想来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得罪的是谁呢?”
云清浅一双璀璨的眸子里泛起深意:
这个容澈拍起马匹来,也不输那些朝廷大臣们呢!
就在她还在思量什么的时候,却只觉得眼前一晃。
原本还披在容澈身上的长袍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属于容澈身上干净清透的松竹气息将云清浅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那略带温度的披风让她周身一暖。
云清浅微微蹙眉:
不知为何,每次嗅到这干净清透的松竹香,总是让人莫名的有些心安宽松。
眯了眯眸子,她继续腹诽道:
看来着松竹香还有凝神静气的效果呢,下次让碧儿多准备一些。
巫邑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云清浅:
那样一个小巧到有些单薄的少女,怎么可能跟巫宁口中那身形快如闪电,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云清浅总归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时间,众人看着云清浅的目光里面有复杂,有愤怒,更有几分怜悯。
倒是容澈眼见云清浅被这些人如同看猴戏一眼的看着,心中烦闷。
那一眸冰冷的眼刀扫过之处。
原本还伸直了脖子打算盯着云清浅的人,顿时就蔫了,也不敢再抬眼。
只是这种目光对于云清浅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自从穿越成了云清浅之后,不管她去到哪里面对着的都是鄙夷的目光。
若自己一定要在别人赞许的目光中才能存活的话,她云清浅不知道早就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云清浅没有注意到的是——
从她进门开始的那一瞬间,观景台上的巫邑兄妹,还有南面的凤九阙,凌之枭目光都直直的朝她的身上射了过去。
见过云清浅的凤九阙在看到云清浅之后,心中莫名一跳:
面对这般阵仗,还能如此淡定自如的女人。
除了她云清浅,圣域大陆上兴许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目光紧紧锁在云清浅的身上,就连她身边站着容澈也无法挪开凤九阙的注意力。
早前,巫邑就已经将掌中的火龙神给请了回去。
如今他与巫宁两个人下了案台,正站在观景台的正中央。
见云清浅遮遮掩掩,巫邑眼底露出轻蔑:
“难不成云小姐是个胆小鬼?不然怎么要躲在里面这么久?”
巫邑声音洪亮,那一番话说出来,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那几个由巫邑带过来的草原汉子,更是豪迈的爆笑出声。
显然就是要给云清浅一个难堪。
只不过,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云清浅竟然正眼都没有瞧他们。
径直就朝着观景台走了过去,仿佛他们嘴里嘲讽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倒是凤九阙笑了,他扬起声音开口笑道:
“云小姐,他们那样说你,难道你都不生气么?”
云清浅听了这话,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甚至连正眼也不去看凤九阙:
“难道狗咬了我,我还要反过去再咬它一口么?”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带着几分不羁和狂傲。
这个云清浅果然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骄横,竟然丝毫不将圣象的太子放在眼底。
倒是那几个大汉在听了云清浅的话之后,一张脸都青了:
这个该死女人竟然敢拐弯抹角的骂他们是狗!
巫邑一愣,随即也是哈哈大笑:
没料到这个云清浅竟然如此泼辣,如此牙尖嘴利!
好,很好!
他草原狼最是不喜中原女人娇滴滴的样子。
就是喜欢豪爽泼辣的,这样制服了之后才更有成就感。
而那些其他国家的皇子使臣,目光里面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惊艳。
这种惊艳不在于容貌。
他们惊艳于云清浅那通身的豪迈和不羁的气质。
这种原本只应该男人才有气质在她的一举一动里面发挥的淋漓尽致,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和谐。
特别是那一双犹如泡在清透山泉里的黑瞿石一般的眸子。
在这有些压抑的夜空中,犹如一口幽深的深潭,带着无穷无尽的深意和吸引。
如果刚才那位京都明珠和巫宁公主说的那个女子是面前的这位,他们竟然觉得是有可能的。
云清浅脚下的步子依旧稳健,此刻的她还哪里有心思去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
因为从一进后院之后,她原本还挂着几分故意为之的轻浮的脸上,已经微微沉了下去。
容澈敏锐的感觉到了云清浅情绪的变化,不动声色开口道,“怎么了?”
云清浅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眉心的皱褶又重了几分:
从刚才进后院开始,她就嗅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刺鼻的焦味儿。
这股味道为何她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云清浅抬起眸子。
果然能看见在观景台的正中央,有一座案台。
而案台的正中央,果不其然的放置着三个小鼎炉。
容澈低头,看见云清浅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哪三个鼎炉之上。
他聪明如斯,“可是那鼎炉有问题?”
云清浅缓缓回神,低声道:
“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能看到那鼎炉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我有办法。”
此话一出,就连容澈也是微微诧异:
自从上次的轰天雷事件之后,这个冷性子的丫头就让他着实惊艳了一番。
他甚至很期待,那颗小脑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到底还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你想要里面的东西,这个简单的很。”
容澈美眸一弯,里面闪烁着让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妖娆。
心中仅剩的一丝担忧,也在云清浅这般自信的笑容中融化了,消失了,一点也不剩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皇帝面前不远处,容澈也必须的退到一旁了。
两人并肩而立,云清浅身上那宽松的披风挡住了众人的目光。
容澈借着这个机会,将手探入长长的披风下面。
摸索到云清浅的小手之后,轻轻一握。
像是在鼓励她一般,这才悠悠然的退到了一边。
伴随着这个动作,容澈的气息也顺势朝着她耳边扑了过来:
“万事有我。”
云清浅心中无奈的笑了。
因为她站在这里,能够感受到身边一个娇丽身影投来的恶毒目光:
可笑啊,每每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总是外人。
而跟自己有着血亲关系的家人,却是冷眼旁观。
更甚的,巴不得送自己下万丈深渊。
还真是可笑!
目送容澈离开之后,云清浅才扭头看向身侧的巫雅,嘴角挂着冷笑:
“看来我今日能出来,还多亏了巫雅公主出力呢!”
刚才别人或许没看见,但是巫雅站在一边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容澈不但亲昵的跟这个小贱人交头接耳,还偷偷摸摸的牵她的手!
云清浅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贱人,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获得那样一个美人的青睐?
她当上了摄政王妃之后,却还想霸占自己的凤哥哥!
她就是个该死的贱人!
许是刚才被容澈施了摄魂术的缘由。
即便是巫雅她没有中招,可那容澈那幽深如潭的目光,却是将她的***勾了出来。
此刻的巫雅只觉得胸口那一块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沟壑。
里面有无数怪物正张牙舞爪着,贪婪的想要往外爬。
不管自己怎么克制。
只要一看到云清浅,那些怪物就开始蠢蠢欲动,随时都要爬出来。
所以,只有云清浅死了,那种极其腻歪的感觉才能消失。
所以,云清浅要死,云清浅必须死!
巫雅此刻眼睛赤红,那副狰狞的模样好像恨不得将云清浅给生吞活剥了。
“云清浅,你敢说初八那日你在云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可是亲眼所见,那日山洞中的人就是你!”
巫雅咬牙切齿的道。
面对巫雅一连串的逼问,云清浅也不着急回答。
她只是慢条斯理的给坐在主位上的小皇帝、楚太后、德王依次见了礼。
临危不惧,面不改色。
看着云清浅如斯风范,凤九阙对云清浅的好感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云清浅,你别装模作样了,赶紧说到底是不是你?”
巫雅此刻已经是急红了眼,生怕皇帝他们会被云清浅假惺惺的样子给蒙骗了。
眼看着云清浅的礼还没有完,她便急切地伸手去拉。
岂料她还没挨上云清浅的袖子。
便见云清浅身子一晃,整个人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
在德王妃的搀扶之下,才稳住了身子。
楚太后登时皱起了眉头:
“巫雅,你不要得寸进尺。圣上面前,你再这般,饶不了你!”
突然被德王妃一声呵斥,巫雅像是被兜头倒了一桶冷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慌慌张张地摇头在地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