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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大家休息一下。”司马九走出林子后冷着脸下了命令。
“九皇弟,发生了什么事?”闻讯赶来的司马琳奇怪道:“怎么下令原地休息了?这样我们天黑之时就赶不到预定的地点了。”
“赶不到就赶不到,反正都准备好营帐可以在外面露宿的。”司马九不想告诉他实情,只是不耐烦的应付着。
司马琳眼一闪,忧虑不已:“这不好吧?这里都是一些大家千金,清流女眷,让她们夜宿于空旷之地,恐怕她们不会习惯的。”
“不习惯也比没有命好!”
“什么?”司马琳露出惊疑的神色,凝重道:“发生了什么事?”
“四皇子,前面发现了灾民,九皇子已派了数十侍卫前去探路,已然全军覆没了。”杨大成连忙对司马琳说道。
“这么厉害?”司马琳眼一闪,一道冷光在他的眼中稍纵即逝,他怒道:“这帮子灾民真是太可恶了,非得让他们知道咱们大辰侍卫的厉害不可,九皇弟,速速派人前去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咱们朝廷的威仪!”
司马九猛得抬头,目光如认隼看向了司马琳,充满探究之意,见司马琳竟然一脸激愤的样子看不出什么不妥,才讥道:“那好,就请四皇兄派出你身边的侍卫去吧,定能将这些灾民杀他们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在这里我就先祝四皇兄马到成功了。”
司马琳眼中闪过一道阴沉之色,手微微握紧。
眼落到了司马琳的手上,晨兮的唇微微勾起一个讥嘲的弧度。
司马琳,原来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居然想借着此处的灾民削弱司马九的力量!看来你准备行动了!
呵呵,真想不到你还是跟前世一样的蠢,稍微有些得意就自以为是了!
你以为认了华妃为母就有能力跟司马九一较高下了么?你以为司马九就这么点力量么?你以为这皇宫里诡谲层起,就司马九一个有力的对手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
前世你坐享其成,安心的等待我帮你出谋划策,只要按部就班就慢慢地坐上了太子之位,可是今世没有了我,你还拿什么去争太子之位?
别忘了,今世的太子还没有死,你从出身,论实力,论脑袋,哪一样强过太子?真是愚不可及!
以为削弱了司马九的势力就等于你强大了么?殊不知反而躲在暗处的人更强大,司马琳你真让我失望有,你还是跟以前一个的愚蠢,让我连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晨兮的眼微眯着,将仇恨埋藏在眼底深处。
保住三千侍卫,不但司马九承了她的情,她一路的安全也得到保障,最重要的是狠狠地打击了司马琳,这三全其美的事,她何乐而不为呢?
她袅袅走上前去,对司马琳低声道:“四皇子,那些灾民非常可恶,竟然用石灰这种下作的东西来对付侍卫们,简直是丧尽天良,也不知道哪个泯灭人性的人出得这么个断子绝孙的法子来,所以您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免得不必要的牺牲。”
她的声音是温柔不已,说得话也是句句为了司马琳好,可是吐出的恶毒字眼却让司马琳气得心都抖了,这算不算是指着和尚骂秃子?
偏生他一点不能生气,而且还得作出义愤填膺之状,否则被司马九看出什么破绽来,那他就一朝棋错满盘皆输了。
他这里气得肝颤,脸上还得作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感激道:“幸亏杨大小姐提醒,本皇子真是感激莫名。”
“份所应当的。”晨兮作出了害羞之状,心里地乐开了花,通过前世对司马琳的了解,司马琳这人看着是谦和大度,其实气量极小,一点小事就能让他斤斤计较,现在被她这么当面骂得狗血淋头,不气疯了才怪。
目前以她的能力不能把司马琳怎么样,但时不时地气气司马琳还是可以的。
司马九冷冷一笑:“既然他们这么爱用石灰,就让他们也尝尝石灰的味道吧。”
他冷酷地看了眼郁郁山林,又别有深意地扫过了司马琳的身上,才铿锵有力道:“所有侍卫原地等待!”
司马琳阴晴不定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杨大成皱眉道:“九皇子,难道我们就这么干呆在这里么?”
“怎么?杨将军有什么高见么?”即使杨大成投靠了他,可是他一想到杨大成对晨兮不好,心里就不舒服,对杨大成也是冷嘲热讽的。
杨大成老脸一红,他能有什么高见?再说了,就算有什么想法,在几位皇子面前他也得表现的低调,免得被皇子们认为他抢了风头,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哪位皇子的计谋,他才不会那么傻出谋划策呢,弄不好还得罪了其中一人。
明哲保身一向是他的做人原则。
司马九讥讽一笑,对于杨大成,他是很了解的,这种人他看得多了去了!
都是墙头草!
当下也不再理杨大成,顾自走到了晨兮的身边,心平气和道:“你说这风向真会转么?”
晨兮看了看天后,坚定的点了点头:“会,山中天气多变,尤其是夏天,这风向瞬间变化也是可能的,你看那片云,白中透黑,分明是欲下雨之状,一般夏日雨来之前都会狂风乱作,而且风向以东南为多,放心吧。”
“嗯。”司马九点了点头,负手站在了晨兮的身边。
远远望去,一个是鲜衣怒马之艳,吐千丈凌云之志气,狂风乱作之间,更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迈之情。一个是素衣束裹之妖,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的背景之下,两人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此情此情,两人如仙如魅,仿佛与天地融于一色,让人望之既羡且嫉!
秦李两府的小姐们远远地看着,眼里全是嫉妒之色,凭什么?凭什么杨晨兮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能跟高贵不凡,美如妖精的九皇子比肩而立?凭什么九皇子对这个黄毛丫头会另眼相待?
就是因为她碰巧说对了这山中有灾民的事么?
一个个都露出了愤愤不平之色。
秦沉烟的眸子更是怨毒不已地瞪着那仿佛高山之巅的女子,盯着这个让她有种高山仰止之感的女子,不,她不甘心!她秦沉烟才是大西北,不,整个大辰的才女,怎么会输给了这么个爹不亲,祖母不爱的黄毛丫头呢?
一定是杨晨兮使了什么妖术!
对,那次杨晨兮就是使了妖术才一鸣惊人的,今天一定又是使妖术才知道这林里有埋伏的,不然这么多的人,连几位皇子都不知道的事,她杨晨兮怎么会知道?这不是妖术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眼里狠毒之色。
“烟妹妹。”李致远不放心地走到了她边上,柔声道:“你放心吧,这林中就算有灾民,也不足为虑,再说了,就算有什么我也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的伤害的。”
“谢谢二表哥。”秦沉烟迅速掩住眼底的狠戾,露出小花般的柔弱。
这种弱不禁风的样子看得李致远心头一动,仿佛被拔动了心弦,轻漾出动情的音符。
他眼微迷离,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秦沉烟的手,有些结巴:“烟…妹妹…。我…”
“二表哥想说什么?”秦沉烟嫣然一笑,露出纯真而娇柔的模样。
李致远瞬间息灭了心中的情火,暗骂自己是畜牲,怎么竟然在这种时候对秦沉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沉烟是这么的善良,这么的单纯,这么的干净,他却用肮脏的念头玷污了她,真是罪该万死。
一时间他自恨不已,手快速的缩了回去,定了定神道:“没想说什么,只是想关照你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秦沉烟柔柔地笑,眼里一片感激之色:“二表哥你对我真好。”
对上秦沉烟这般信任的眼神,李致远更是不齿自己的为人,也更坚定了对秦沉烟呵护的信心。
他温柔一笑:“这都是应该的。对了,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在看杨晨兮。”
“她?”李致远眼里露出了一抹恨意,冷道:“她有什么好看的?她把你害成这样还不够么?”
秦沉烟眼一黯,伤心地将头低了下去,半晌才嗫嚅不已:“二表哥,也许是你们误会她了,我想她小小年纪不可能这么恶毒的,兴许是我那丫头看错了。”
“你就是太善良,把别人都当成好人了!她害你成这样你还帮着她说话?你也不想想,她作为一个嫡女在杨府里却没有人疼爱,杨府更是被一个姨娘当了家,她心里能平衡么?可是你看看她的样子,可曾有一点的委曲之状,反而活得比谁都滋润,这种人不是太会装就是太恶毒,不管是会装还是恶毒,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表哥…。”秦沉烟尴尬的打断了李致远,轻道:“别…别这么说她,她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
“她还小?”李致远气得冲口而出:“你是晕迷了不知道,你知道她想对你做什么么?她想让男仆…。”
“不,别说了。”秦沉烟凄厉的尖叫一声,推开了李致远往林子里跑了去。
李致远先是一愣,随后懊恼不已,他恨恨的拍了自己一脑门,他真是犯浑了,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呢?这让沉烟情何以堪?还不得悲愤死?
他大步追了上去,到了林中看到秦沉烟扒在树上凄凄的哭,那哭声把他的心都抽疼了,他想也不想的跨了上去,一把将秦沉烟搂在了怀里,安慰道“烟妹妹,不要哭了,再哭我心都碎了,那事并没有发生,幸亏我去的及时,所以什么也没有发生…。”
秦沉烟慢慢地停止的哭泣,她抬起了欲雨朦胧的眼,轻颤着如蝶般的墨睫,小心翼翼道:“真的么?二表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就是这种表情一下击溃了李致远心里所有的防线,这时的她哪怕要他的命他都愿意付出,更别说只一句话了,他忙不迭的点头:“当然,这当然是真的。”
“不会骗我么?”
“我怎么会骗你呢?骗你我不得好死”
“二表哥…。”秦沉烟惊慌失措的将手捂住了李致远的唇,急道:“不,二表哥,我不要你发誓,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我希望你好好的,永远对我好……”
“你希望我永远对你好?”李致远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唇微动间就能感觉到秦沉烟手心的柔腻,这一刻心神荡漾不已,声音带着轻颤:“烟儿,你说的是真的么?”
“什么真的假的?”秦沉烟娇羞不已,低头轻喃,看也不敢看李致远,而就是这种表情才让李致远一个颗仿佛化成了水。
“你说要我永远对你好…。”他仿佛痴傻般不停的呢喃这句话。
“我哪说过?”秦沉烟的脸更红了,突然,她仿佛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的手还捂着李致远的唇间,吓得嗖得缩回了手。
唇间一下失去了伊人的柔软,让李致远仿佛失了魂般,他情急一下一把抓住了秦沉烟的手,想也不想又放在唇边,将她的小手再次碰到他的唇时,多年的相思,一直压抑的情欲,瞬间暴发出来了,他想也不想,将秦沉烟的指含在了唇间,轻轻的吮吸着,这一吸他色与魂授,不能自已。
“表哥…”秦沉烟羞得脸蛋儿都红了,她拼命的挣扎,欲拉着小手,不知道是她的力太小还是李致远的手劲太大,她的手竟然没有挣脱,相把她自己脚下一个踉跄跌入了李致远的怀里。
美人如玉,软玉温香,加上舌头细腻,李致远就算是柳下惠也得动了情,何况李致远并非坐怀不知怕柳下惠,而是一直倾慕秦沉烟的男子!
他一把搂住了秦沉烟,几乎把她要摁进自己的身体里,与她融于一体,声音低哑间透着情欲:“烟儿,我的烟儿…。”
将头埋在他怀里的秦沉烟虽然面红耳赤,可是眼底却一片清明,冷漠,还有怨恨之色,这与她的声音与表情截然不同。
“表哥,我怕…。”她的声音带着轻柔的颤,如一波波的波浪冲击着李致远的心,此时的他已然梦在伊人乡没有了自我,他抱紧了秦沉烟低哑道:“不怕,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怕杨晨兮…。”
话音未浇,李致远身体一僵,被柔情所包围后发热的身体也慢慢地降下了温,他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后,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才长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秦沉烟,抱歉道:“对不起,烟妹妹,是我情不自禁了。”
“不,我不怪表哥,能得二表哥垂爱,我。”说到这里她的小脸飞上一朵红云。
这样的秦沉烟无疑让李致远疼到心里,爱到骨子里,更是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为了秦沉烟的清誉,他克制住自己的旖旎之念,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退开了数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才稳定的声线道:“烟妹妹,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杨晨兮伤害你的。”
“我相信你。”秦沉烟抬起吹弹得破的小脸一脸的信任。
不得不说这样的表情别说是李致远了,就算是任何一个男人见了也会豪气顿生的。
李致远更不是会例外,他露出一副气开山河之状,慨然:“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嗯。”秦沉烟点了点头,随后却秀眉轻蹙。
“怎么了?”
“我只是想不通,我与杨大小姐平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什么你们都说是她要害我呢?”
“害你还有什么理由么?”李致远说起晨兮就火冒三丈:“这种女人自己一无是处却看不得别人德才皆备!烟妹妹你长得花容玉貌,又文才出众,更是大西北的才女,你说她一个无德无才之人怎么能不羡慕嫉妒恨?你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女人嫉妒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秦沉烟听了心中尴尬不已,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了然的样子,着急道“:那怎么办呢?她要再害我我可怎么办呢?”
“你怕什么?不是有我么?”
“可是你一个翩翩君子,怎么能防得了她呢?她如果真象你所说的那么狡猾恶毒,你这般品行高尚之人又怎么可能防得了她?”
李致远不禁迟疑:“那你说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秦沉烟露出个心乱如麻的样子,咬了咬唇仿佛不经意道:“都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可是那杨晨兮事事都能料敌先机,就说山里有埋伏她都能知道,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异能?”
“异能?我看是妖术才是!”李致远不屑的哼了声。
“妖术?”秦沉烟后怕的捂住了唇,惊疑的看了眼四周低声道:“二表哥,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上次李老祖宗为了这话就把玉环妹妹给下了禁足,你知道么,使妖术是要有杀身之祸的!”
“杀身之祸?”李致远倒没听进去别的话,却把这四个字听了个一清二楚,陷入了凝思。
秦沉烟敛着眼,阴冷地勾了勾唇,还好,这个二表哥还不算笨到家,不枉她牺牲色相这么引诱一番。
这时李致远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拉住了秦沉烟的手道:“烟妹妹,你放心,这次我定让杨晨兮声名扫地,活不到明天!”
秦沉烟低着头笑了,这一笑间阴风四起。
“阿啑!”晨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受凉了么?”司马九不禁关心地问。
“没事,这山里的风就是大。”晨兮拿出丝绢掖了掖鼻子,眼却看向了头上的云彩。
突然,她大喜道:“快,快看,九皇子,那云变白了。”
“变白了?”
“是啊,这意味着马上就要山雨来了,风向立刻会变了。”
“好,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司马九大喜,挥袖而下对着三千侍卫道:“来人,准备擒贼!”
“是!”三千人大声应下,气吞山河,气势雄伟。
三千人齐刷刷的纵马而去,远远的尘土飞扬。
司马九站在高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要是晨兮所料有误的话,这三千侍卫就有一场殊死之战了…。
众人都心惊胆战的等待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越是紧张,尤其是司马九更是有些急燥了,他不时的看着天,为什么这风还不变?
唯一淡定的是司马十六,他安坐于一隅,面不改色,突然,他示意侍卫把他推到了晨兮的身边。
晨兮看到他后,对他笑了笑。
而他则目无表情的盯着天上的云彩。
晨兮抿了抿唇,眉轻挑,这司马十六是个怪人,走到她身边却不说话,甚至对她示好也视而不见。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声的在那里呆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司马十六突然道:“数到十。”
“啊?”晨兮回过头,愕道:“什么意思?”
司马十六抿着唇,眼看也不看晨兮,只是盯着天。
晨兮仰天噘了噘唇,暗骂:怪人。
刚骂完,一阵狂风起,飞沙走石间,风向瞬时变了,远处司马九大喜道:“风向变了,风向变了!”
众人顿时都欢欣鼓舞起来,一个个喜笑颜开。甚至一些奴仆与奴婢都喜极而泣,他们怎么会不开心的哭呢?!要是这些侍卫损伤了,那么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他们就会成为抵挡所有危险的人,这事关他们的性命,他们能不高兴么?!
晨兮这时眼里全是讶色,这时他才明白数到十是什么意思!司马十六是说数到十这风向就会变了!这还是人么?
第一次她这么直白的审视着他,目光转睛的看着他,眼一眨也不眨。
他平静道:“就算你爱上我了,也不要这么赤裸裸地看着我,本王会害羞的。”
……
晨兮腾得转过身,脸红如彤云,这个司马十六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能把人吓死。
好不容易她平静下去,脸色如常了,她不甘示弱地又转过去面对他。
他看了眼晨兮,语气清幽:“怎么?还没看够?”
“是啊,没看够!”晨兮这时的心理素质极好,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的脸都藏在面具下,我能看到什么?要不你把面具拿下来,让我好好看看?”
司马十六一下无语,这一局晨兮胜。
晨兮傲娇的扬了扬头。
一抹笑意从司马十六的眼中划过,稍纵即逝又归于无痕,他轻咳了咳后一本正经道:“你得罪人了知道么?”
“是你么?你会这么小气?”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怕这个司马十六,她却感觉他一点不可怕,甚至象是老朋友一样。
“你都说我不是这么小气的,还会是我么?”司马十六的眼神落在远处了司马琳身上,淡淡的冷。
晨兮一愕,低声道:“你都知道?”
司马十六抬起微讶的眼神看着她,半晌才失笑“你倒比我想象的还聪明。”
晨兮皱着眉打量着他,半晌才道:“你是坐山观虎斗?”
他看了她一眼,对侍卫道:“这里风大,推我到背风处。”
侍卫推着他走了,留晨兮一人呆在那里。
“什么意思?讨厌!”晨兮对着司马十六的背影作了个鬼脸。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晨兮快步走了上去,只见尘土滚滚,三千侍卫毫发无伤的回来了,领头的数十人每人的马下都拖着一个俘虏。
“呯,呯,呯…。”
侍卫把俘虏象扔沙包一样扔在了一个低洼处,不一会就扔下了四五十人,这些人堆成了一堆,却还未将那洼处填平。
司马九走到这些俘虏的面前,用脚狠狠地踢向其中一人,恶狠狠道:“竟然敢伤我的侍卫,我要你们自食其果!”
被踢之人喷出一道血箭飞了出去,正好飞到了晨兮的脚边。
晨兮低下了头,看了眼那俘虏的手指,却见他的手指上全是茧子,而这些茧子不是劳作而起了茧子,分明是剑茧与刀茧,这些人不是灾民,而是有武功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司马琳,见司马琳的脸色难看之极,瞬间她笑了,这司马琳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平白失去了这么多的心腹。
她心念一动,趁人不注意走到了一个侍卫身边,对他轻声说了几句,那侍卫听了立刻走到了司马九身边。
司马九听那侍卫的话,眼中陡然射出一道寒光,他冷冷地看着那些被点了穴道,眼睛瞎了的俘虏,语气森然:“你们这帮子流民,吃朝廷的饭,住朝廷的屋,竟然敢对朝廷的人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眼睛瞎的滋味好受么?”
那些俘虏苦于不能动弹,脸上却露出痛苦之色。
这时司马琳脸上露出不忍之色道:“九皇兄,他们也是迫于无奈,为了生活,也许不是有意要杀侍卫的,眼下他们眼睛也瞎了,不如放了他们,也显得咱们朝廷的恩德。”
“瞎了?不过沾了眼石灰哪容易这么瞎?”司马九讥道:“本皇兄是足不出户不知天下事,不知百姓事,这石灰伤了眼只要用油洗未必会瞎的。”
司马琳脸一僵,他怎么能不知道呢?他这不是想欺司马九不知道把人放了么?倒平白被司马九讥嘲了一番
脸上却露出惭愧之色:“我真是愚钝了,倒不知道这些乡野粗人的手段。”
言下之意司马九懂的东西都是上不得台盘的山野之事。
司马九难得没与他计较,只是冷冷一笑。
司马琳见此不禁心活络了起来:“九皇弟,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灾民,杀了也不好,不如还是放了吧。”
“放了?那本皇子的侍卫不是白死了么?”
“死者已矣,父皇一直教育我们要以仁治国,这些人也不全是杀侍卫的人,你这么把他们一网打尽不是太残暴了么?”
“呵呵,什么时候四皇兄也有了妇人之仁了?难道这些人都是你的人么?”
“你说什么?”司马琳内强中干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身为皇子怎么可以这般信口开河?平日我因着你小就让着你,可是却不代表我可以让你这般无缘无故的羞辱的!”
“哈哈哈…”被司马琳这般疾言厉色地骂了一通,司马九竟然不怒反笑,他大笑道:“四皇兄何必这么生气,皇弟我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有这么开的么?”司马琳也不愿意与司马九撕破脸,当下也就坡下驴地说了声。
司马九倒不以为意:“不过,既然这样,四皇兄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司马琳脑中划过一道不祥的念头。
“也没什么,把这些石灰都洒在他们身上而已。”司马九淡淡地说了句,手一挥,几个侍卫找了十几麻袋的石灰走了过来。
“四皇兄,看到没?这些石灰都是他们为我们准备的,如果我们今日不是抓到了他们,我们就跟他们一样了,你说你还要有妇人之仁么?为了大辰的江山,为了让每个皇子都有所担当,这石灰今天就由四皇兄倒吧。”
司马琳一下呆在那里,这些人都是他的侍卫,都是他的死士,本来死也就死了,可是他没想到司马九竟然出了这么个恶毒的主意,让他亲手杀了这些死士,这传了出去,谁还会为他卖命?
这简直太恶毒了!
他不禁看向了司马九,欲看出司马九的异样,是不是怀疑他了,可是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一点的端倪,司马九始终表情如一,冷酷,冷静,冷戾。
眼慢慢看向了这石灰袋,手抖了抖。
“怎么?四皇兄害怕了么?你别忘了,咱们是皇子,身上所负的重任,如果连这都手软那何以担当保家卫因的大任?如何让父皇相信咱们的能力?这人我是擒来了,下面就看你了。”
被司马九这么一挤,司马琳知道今日他是倒也得倒,不倒也得倒了,他咬了咬牙抓起了石灰袋往那些俘虏身上倒去,一面倒还一面安慰自己,反正他们已经瞎了,倒在身上也没有什么的。
是的,石灰倒身上并没有什么。
当这些石灰倒在他们身上后,只是把他们埋在了石灰下。
直到到完了几袋石灰,司马琳才喘了口气。
这时司马九冷冷命令道:“把石灰扒拉开些,别把他们都憋死了。”
司马琳一听心中扬起了希望,难道司马九不准备杀了他们?那太好了,就算他们是瞎了,但他们还是有武功的,而且都一定恨司马九入骨,将来更能为他所用!
他的心思虽然掩藏的很深,可是却尽收到司马九的眼中,他冷冷一笑,看向了天。
“轰隆隆…。”一道焦雷打响,吓得围在边上的女眷都跑了开来,躲到了马车上。
“哗啦啦…”她们还未来得及跑到马车上,雨就下了起来。
夏雨来得很急,先是小点,不一会就成大点,大珠小珠落玉盘,快得让人回不过神来。
这时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天啊,你们快看!”
当人们看向那人所指之处时,一见之下魂飞魄散,石灰遇水产生了大量的热量,相似于几千度的高温,那些被雨淋湿处开始冒起了烟,发出沸腾的汩汩声,那些俘虏身上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甚至还看到了里面的肉,渗出了血。
司马九使了个眼色,一道道劲风冲向了这些俘虏,哑穴瞬间被打开了,此起彼伏的哀叫声响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