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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就确认!”秦紫凝微微一涩后不服气的叫嚷起来。
林氏一急拉住了晨兮低声道:“兮儿…。”
晨兮还未开口,秦紫凝就口贱地讽刺道:“怎么?杨夫人是怕杨大小姐输了当妾么?其实当妾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杨夫人不是最有体会么?”
简直岂有此理!这秦紫凝真是茅坑里跳高——不怕臭的过粪!
一道幽蓝的冷光刺向了秦紫凝,晨兮冷冷道:“放心吧,很快秦小姐就会知道做妾的好处。”
“你…。”秦紫凝恶毒的瞪了眼晨兮,随后怒道:“杨夫人这是确认了杨大小姐的这番言论了么?一会杨大小姐输了可别反悔啊。”
晨兮淡淡一瞥:“只怕后悔的是秦小姐,快让你们秦家的长辈出来吧,秦小姐这般磨磨叽叽可是有意推诿么?”
“哼!”秦紫凝怒哼了声走到了秦家的队伍中。
诺大的场中只有晨兮与林氏站在其中,微风吹过,衣袂飘飘,她们的身形虽然瘦弱却坚定,仿佛蘊藏着无限的力量。
林氏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晨兮,担心,害怕,却始终挺直的高傲的脊梁。
“母亲,您放心吧,我不会为妾的。”
林氏的眼微动,声音低而坚决道:“不管胜负如何,我也决不会让你为妾。”
晨兮诧异地看了眼林氏,没想到林氏这种大儒出身的女子竟然能为了她而敢出耳反尔!感动之余不禁哭笑不得,嗔道“母亲,难道您怕我输了不成?”
林氏微微一笑:“赢了最好,输了也没事,你外祖父从小教给我一句话,我一直参详不透,可是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了。”
“什么话?”
林氏狡诈一笑,那端庄的脸上乍现出冶艳的风华,朱唇轻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打不过就跑!”
“呃…。”晨兮只觉数只乌鸦飞过,不禁怀疑外祖父这帝师是怎么当的,这千年大儒世家是怎么传承下来的。
“兮儿,放心吧,就算你输了,等你及笄时,我就带着你和旭兮离家出走去,到那时她们找谁当妾去?”
“…。”
晨兮终于被林氏的惊空骇世想法所惊到了。
林氏微微一笑道:“其实你外祖父一直用各种暗示提醒我,只是我始终挣脱不了各种束缚,但在刚才一刻我想明白了,只要我做任何事,你外祖父都会支持我的,所以你放心吧,我,还有我身后的林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晨兮一时间她对外祖父林厚泽更迷惑了,心里似乎有一种答案欲喷薄而出,但却始终擦户而过得不到最后的答案。
这时秦家大奶奶已然带着秦紫凝及她的二个姐妹走了过来,对着晨兮颐指气使道:“既然杨大小姐要比,我们秦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这赌约我们秦家认了。”
晨兮一眼闪,淡淡道:“秦大奶奶是不是误会了,是你们秦家咄咄逼人要与我比试的,我只是应试而已,不过既然秦大奶奶认了这赌约,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等着一会把你们秦家三个小姐送去作妾吧!”
“你…”秦大奶奶脸色一变,怒瞪了眼晨兮后哼道:“死到临头还强自嘴硬!”
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这时晨兮才看向了与秦紫凝一起上来的二个少女,一个十四岁的样子,长相十分文静,就如水墨山水画般宁静而致远,另一个鹅脸桃腮,目含秋水,十指尖尖,充满了古典琴韵。
她正打量着这两人,这两人也打量着她,待看到她不过十一岁的年纪,有扎着两个未及笄的羊角辨,眼中不禁流露出轻蔑与嫉妒之色。
她们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还曾及笄的女孩,怎么就入了几位皇子的眼?又怎么就有这么惊人的计谋了?
这时李大夫人突然冲了上来,叫道:“不行,我不同意这赌注。”
晨兮眼中一热,迎上了李大夫人道:“姨…”
“兮丫头,你疯了么?不过是琴棋书画的比试,怎么能拿终身大事当赌注?”
秦紫凝一听急了,好不容易让杨晨兮入了套,现在李大夫人这么一搅局万一让杨晨兮逃脱了,那下次再设计杨晨兮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她气急败坏道:“李大夫人,这是我们秦家姑娘跟杨家大小姐之间的比试,杨大小姐都答应了,您又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李大夫人脸一沉:“杨大小姐既然叫我一声姨,我作为长辈自然要对她的言行举止负责。”
秦紫凝脸一板,冷笑道:“什么姨?不过是认的长辈而已,李大夫人别忘了你们李家的二少爷可是因为她而死的,难道李大夫人心疼李二公子心疼的糊涂了么?连杀子之仇也忘了不成?这般以德报怨的高义倒是让我们心里佩服不已。”
李大夫人身形一晃,晃出一道痛色。
饶是晨兮一直淡然以对也被秦紫凝激起了一番的土性,她怒道:“什么棋琴书画,不就是会使支笔画上几笔无病呻吟的画,写上几首悲花伤月的诗么?又有什么可以骄傲的!这些东西,试问哪个女人不会?就算是青楼妓子中也有的是超越秦家小姐的,秦家小姐又何必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里得里沾沾自喜?”
“你…”
秦家人一个个面红耳赤,这杨晨兮太过份了,竟然把她们秦家人跟青楼妓女相比较,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司马九毫不留面子的扑哧一笑,摇了摇扇子作出风流倜傥之意:“十六叔,被杨大小姐这么说,本皇子倒想起当年京城满园香的花魁跟江南秦家嫡小姐比试琴艺,好象是花魁略胜一筹呢。”
司马十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道“本王也有些印象。”
这时墨君玦突然眼一闪,兴奋道:“真的么?那花魁可还在?此去京城可能见到么?本王要睡就得睡最好的,这秦家的小姐连个花魁也比不上,不睡也罢。”
众人面面相觑,这旭日国的小皇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把人气死,敢情把大辰国当他们旭日的后花园了,把大辰国的女子都当成他的后宫了,想睡哪个就睡哪个?
不过他这话是埋汰了秦家,也算曲线给晨兮解了气,所以司马十六与司马九倒是十分默契的隐忍了。
秦紫凝却气得满脸通红,一对眼睛在夜空中仿佛要喷出火般的晶亮,手指更是捏得发白。
晨兮迎风而立,眼神清淡无波,却彰显着她遗世独立的风仪,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从她瘦弱的身体里发散出来,让秦紫凝更是嫉妒得眼晴发红。
这种无声的蔑视及与生俱来的睥睨让她顿时抑制不住心底的恨意,她突然挥起了巴掌向晨兮脸上扇去。
“你们秦家号称四大世家之一,就是教导你们这些千金拳脚相向么?”
晨兮冷冷的一句话,让秦紫凝瞬间清醒过来,她的手与晨兮的脸只差了半寸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哼。”秦紫凝终究不是空有美貌的草包,她压住了滔天的怒意,收掌成拳,慢慢地放了下来,眼睨着晨兮厉声道:“杨大小姐就知道争口舌之利么?”
平淡的眼微抬,扫过了秦紫凝有些气急败坏的脸,眼中没有一点的温度,声音更是无波无痕:“既然要比就开始比吧!”
“好!”秦紫凝的眼中划过一道得意的戾色,指着另外两个秦家小姐道:“这是我的八妹秦飞絮,九妹秦芬芳,加上我正好三人,跟你比琴,书,画!”
清冷的眼波扫过了秦飞絮,秦芬芳,晨兮淡淡一笑,唇中吐字如珠如数家珍:“秦飞絮秦家三房庶女,擅长书法,尤其是一手簪花小楷曾名冠京华,更是得到当今圣上的赞誉。”
秦飞絮的眼中现出了微讶之色,没想到杨家这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竟然知道她的名声。
眼慢慢看向了秦芬芳,晨兮再次气定神闲道:“秦芬芳秦家四房之庶女,擅长绢画,据说一画引蝶,二画降凤,曾让当今画圣也自叹不如,端得是画中高手,高手,高高手。”
秦芬芳敛住了眼底的得意,维持着秦家世家女的风范,不过看向晨兮的眼神却是透着轻蔑。
秦紫凝狞笑道:“你既然知道了她们的能力,可还要比试?”
“比,当然比!”
“哼,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难道你以为你的画能赛过芬芳?你的书法能超越飞絮么?还是你的琴艺能超越我?要知道我们飞絮为了这一手字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每天练五个时辰,不说举世,就说举国都找不到比她写字更漂亮的人!而芬芳亦是如此!杨晨兮,你如果乖乖的认输,那么我们就手下留情,给你指一个好一点的男人,否则就别怪我们姐妹不客气了。”
司马九听了眉头一皱,没想到秦紫凝这般不要脸,居然让这么厉害的两人跟晨兮比,先不说晨兮的年纪比她们三人都小了好几岁,就算是不小,以她一人之力也不能越三人之精华,当下喝道:“秦紫凝,你真是太卑鄙了!”
秦紫凝回头对司马九展颜一笑,露出风情万种,言语是轻言慢语,却毫无回转余地,一字一顿道:“九皇子,愿赌服输。”
“哼。”司马九脸色一变,不得已坐了下来。
秦紫凝嫣然一笑,心里却把晨兮恨得要死,下定主意,一会一定要找一个最恶心的男人给晨兮。
林氏握住了晨兮的手,用她们才能理解的话鼓励道:“兮儿,母亲相信你。”
“嗯。”晨兮回头甜甜一笑,根本看不出一点的紧张,她拍了拍林氏的手道:“您陪着姨一起坐那里吧,一会看女儿怎么把这三人打得落光流水!”
秦家三姐妹脸色一沉,这杨晨兮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墨君昊听了脸上绽开一抹白莲般的清纯笑容,双眼睛睛的盯着晨兮。
墨君玦则一脸兴奋地叫道:“杨大小姐,你快把这三人打败吧,一会你把这三人送给本皇子当小妾,本皇子用贴身的玉玦跟你换她们三人。”
司马九脸色一黑,这墨君玦是真傻还是假傻?把贴身玉玦给小狐狸?这是什么意思?男子贴身的东西岂是可以瞎送给人的?那都是送给自己的女人的!难道他想把四人都收了不成?
墨君昊微笑着对墨君玦道:“皇弟又调皮了,这贴身之物岂能胡乱送人?那玉玦可是将来要送给你正妃的,千万不可随意送出去。”
墨君玦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又有什么?要是杨大小姐真能以一敌三,她也当得起本皇子这一玉玦,正妃就正妃,反正母后最喜欢我,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墨君昊眼底划过一道几不可见暗沉,脸上却笑得不好意思,对司马九诸人道:“对不起,舍弟顽皮了,诸位不用当真。”
“什么不用当真?”墨君玦大叫了起来,对着墨君昊阴阳怪气道:“难道皇兄的眼里从来没有皇弟过么?”
墨君昊笑而不答99999,对晨兮道:“杨小姐开始比赛了么?”
晨兮对着在座的皇子盈盈一拜后,声如清泉叮咚:“几位王爷,刚才秦家小姐也说了,比试什么由她们定,但怎么比由臣女,不知道这话还算不算数?”
不等司马九说话,秦紫凝一副轻视之状道:“确实如此,我们三人决定比琴,书,画,现在你来选吧,先比哪一项!”
“你确定规则由我定么?不会改变么?”晨兮一副淡定的样子,可是眼底却泄漏了她的胆怯之意,虽然一闪而逝却被眼尖的秦紫凝都尽收眼底,她想也不想道:“这个当然,我们已经出题了,下面都由你说了算!不过就算你想尽办法也赢不了我们的!哈哈哈…。”
秦紫凝嚣张的笑了起来。
秦芬芳心头感觉有些不妥,可是那念头一闪而逝让她根本无法抓住,不过就算她想到什么也来不及了,因为晨兮已然大声道:“好,一言九鼎,那么第一场我比书法!”
“好,飞絮你与杨大小姐比比书法!”秦紫凝斜睨着晨兮,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秦飞絮就要往书桌上走去,还未迈开脚步,就听晨兮朗朗道:“等一下。”
“怎么?杨大小姐可是要临阵退缩了?”秦紫凝不怀好意地对着晨兮笑。
“怎么可能?”晨兮摇了摇头,袅袅走到了司马九诸人的面前,盈盈一拜后才悠然道:“诸位王爷,刚才诸位可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比什么由秦家定,但怎么比可是由我说了算的是么?”
司马九眼中一闪,现出了一道惊喜之色,他大喜道:“正是,确有此事。”
晨兮的眼又看向了其余众人,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唯在司马琳眼微沉,似乎想到了什么。
“四皇子,您说是不是呢?”
被点到名的司马琳不得不抬起头,扯出了牵强的笑,点头道:“确实如此。”
“那好!”晨兮陡然一个转身,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不已,流畅悦人,这一刻她光芒四射,超越了天上的星辰,仿佛所有的风景都快速的倒退成为她的背景,所有的人都如蝼蚁般的渺小,天地间仿佛只有她的存在,昂昂而遗世…。
她纤指张扬直指杨紫凝,笑,荡破宇宙,声,穿越洪荒:“杨紫凝,我与你比书法!”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一个个全部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晨兮。
秦紫凝更是当场呆滞,张口结舌的看着晨兮,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氏先是一惊,随后欣喜若狂,满目皆泪,这就是她的女儿,她最亲爱的女儿,总是让人出其不意,总是有旷世的智谋!她这辈子的骄傲!
就算是已经有些预感的司马九也抑制不住惊喜,这个小狐狸真是名符其实的小狐狸,总是让他惊喜连连,总是能熟练的运用兵法出奇制胜!以已之长攻人之短!
墨君昊还是那般不惊不慢,不徐不快,笑得自若,只是眼睛的晶亮透露了他的心思。
墨君玦依然是没心没肺的大叫:“哎呀,本来还想看个精彩的,这样一来看不成喽,不行,不行,重新来过。”
他在那里叫得欢实,可是却没有人理他。
司马神医老眼欣慰的看着晨兮,朦胧中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意气奋发的她…。
“绾绾…。”他迷离着眼,轻喃着这个让他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疼了一辈子,悔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名字。
场下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高。
“不,不行,我不答应!”秦紫凝陡然清醒过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一下冲破了云霄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一时间场中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叭声,还有她疯狂的嘶吼声…。
她怎么甘心,她设计了半天,布局了半天,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送入这个圈套的么?不!她怎么可能为人妾呢?
她疯了似得叫道:“不,不行,不能这么比!杨晨兮你使诈!”秦飞絮与秦芬芳也一下脸色苍白,没想到她们什么也没有做就要沦为他人的妾室了,作为秦家的庶女虽然她们早有自觉会成为家族的牺牲品,会成为他人的妾,可是这太突然了,她们就算为人妾也是会经家族族长精挑细选出人选,而不是这么盲目的随便的变成别人的妾室的!
那她们苦练技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随便成为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人的妾么?
她们也不甘心啊,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了,她们期待地看向了秦紫凝,只希望秦紫凝能扭转乾坤。
秦紫凝已然是气急败坏了,明媚的脸变得有些狰,她指着晨兮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能如此卑鄙下流无耻?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
晨兮脸一板,淡淡道:“比什么由你定,怎么比由我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道秦小姐要反悔不成?”
“你…”秦紫凝咬了咬唇,恨恨地瞪着晨兮,她没想到晨兮会采用这种以强攻弱的方法,一下子就将她们打入了万丈深渊。
要知道术业有专攻,秦飞絮之所以一手好字就是因为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于写字上了,其余的技能只能算是平平而已,甚至只是拿得出手。而秦芬芳亦是如此。
她看向了秦飞絮与秦芬芳一眼,见两人也是面色惨白,就算是在夜色中也不掩潺弱,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时耳边传来晨兮淡淡地声音:“如果秦小姐觉得没法赢我,认输也可以,至多我会郑重选择你们所要嫁的人。”
“比!我们比!”被晨兮一激,秦紫凝再也搂不住火了,她只能赌,赌杨晨兮的书画琴技也是惨不忍睹的!
“好,那么开始吧。”
晨兮轻笑,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当李,秦两家第一次登上杨家的大门时,晨兮已然不动声色的收集了她们两家所有的信息,对于两家每一个人都了解的非常透彻,更是知道秦飞絮的琴技如何,也知道秦紫凝的画功如何。
所以当秦紫凝提出比试时,已然意味着秦紫凝输了!
比赛毫无悬念的,秦家三姐妹输了,以已之短攻人之长不输才怪呢!
秦家三姐妹输得心不服口不服!因为要是晨兮的这项是精妙绝伦,她们心里还好过一些,气就气在晨兮在这三方面也不过是比她们稍胜一筹,这让她们如何甘心?
一个个面色惨白如丧考妣,对晨兮是怒目以待。
晨兮则笑面嫣然道:“不好意思,三位秦小姐,我赢。了!”
一个赢字拉得很长很长,充满了挑衅之意。
“不,这不算数!”秦老夫人急得拄着拐杖冲了上来,她用命令的口气对晨兮道:“杨大小姐,自古女子婚嫁就由父母作主,哪由你一个外人作主之理?简直是胡闹之极!快,让你父母上来与我论个究竟!”
话音未落,林氏走了上来,对着秦老夫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秦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中却透着轻慢,听说这个林氏不为杨大成所喜,看来是个好捏的面团。
林氏将秦老夫人的眼神尽收眼底,不紧不慢道:“老夫人,晚辈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可否赐教?”
秦老夫人眼一闪道:“说。”
“不知道老夫人对无以至诚,何以立信这八个字如何解释?”
秦老夫人听了昏黄的眼中射出了犀利的光芒,直射向了林氏,仿佛要看穿她般,林氏迎着她的目光傲然而立,不卑不亢,脊梁挺得笔直。
这秦家欺人太甚!当初逼迫晨兮时是一副嘴脸,现在输了又一副嘴脸了,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良久,秦老夫人才收回的目光,淡淡道:“意思是若是不能双方彼此至诚相待,又怎么能要求别人以信待之呢?”好,秦老夫人果然是四大世家之一,熟知诚信为本之理,知诚信是立人之本,齐家之道,交友之基,为政之法,经商之魂,更是心灵之良药!相信老夫人定然更知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之理吧?“
秦老夫人眼中又是射出厉色,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林氏,恨不得要把林氏看得个千疮百孔!
可林氏是什么人?在二姨娘这么十几年的迫害下都能巍然不动,这份心性岂是一个秦老夫人所能撼动的?她淡然以对,任她是狂风怒吼我自巍然而不动。
就是这份心性,这份坚忍,这份风骨让秦老夫人心中讶异不已,一度溃不成军。
她挪开了眼,暗中眼珠微转,口气顿时缓和下来:”杨夫人所言极是,我们秦家也是以此为本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小辈们瞎胡闹的,又岂可当真呢?其实我们本来也没有想让杨大小姐当谁的妾,只不过是跟杨大小姐开个玩笑而已。“
无耻!简直无耻之极!
晨兮心中一阵鄙夷,什么四大世家,什么礼仪传承,都是欺名盗世之徒!现在她赢了,说起这种不要脸的话来了!当初不知道谁郑重其事的说认了这赌约的!
她一把位住了林氏,只对秦老夫人说了一句话,声音不轻不重,却传得很远,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里:”秦老夫人,当初可是秦夫人趾高气昂地走到场中代表秦氏认了这个赌约的,现在秦老夫人又说赌约不作数,难道是说秦家之人可以反复无常么?“
秦老夫人顿时老脸通红,怒瞪着晨兮,言语有些结巴道:”话虽如此说,可是婚姻大事媒说之言总是不变的真理。“”这个秦老夫人放心,就算一会把秦家三小姐指给他人作妾,那人也定会着媒人上门,不会丢了秦家的脸的。“
秦老夫人气得差点吐血,这杨晨兮分明是转移话题,她是在争什么媒人上门么?她是在想法让赌约作废好么?
可是杨晨兮这般油盐不进,看来是铁了心地要让秦家小姐妹当妾了,一时间她又气又恨,发狠道:”杨大小姐,你可知道你面对的可是秦家!“
啧啧,连威胁都用上了。
晨兮假装听不懂,天真道:”我一直知道秦家三个小姐是姓秦的“
秦老夫人犀利的眼光狠狠的注视着晨兮,而晨兮清亮的眸子亦波澜不惊地迎然而上,两人的眼光在空中对撞,一个世俗,一个清澈,一个狠戾,一个天真,一个阴鸷,一个坚持。
终于秦老夫人明白杨晨兮是绝不会让步的,遂狠狠的敲了敲龙头杖,冷笑道:”杨家,好样的!“
说完拄着拐杖扬长而去。”老祖宗…。“秦紫凝凄凄地叫了声。
秦老夫人脚下微顿,只冷冷地扔下了句:”愿赌服输!不要丢了秦家人的脸!“
这话说出来是字字带恨,如刀尖般刺入了晨兮的耳膜,晨兮笑而不闻,于风中俏立。
秦紫凝的脸一下惨白如死人,她知道她被秦家抛弃了…。
晨兮笑语漫漫地走到了秦紫凝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