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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搬出去。”
“什么?”
“要走,我走,-留下!”
“啊?”
看着那不带感情的冷颜,张勤雅反应不过来。
她从没见识过这样子的傅元棠!
也许外人眼中的他就是这样子,冷冷的,讲话没什么感情、表情没什么感情,就连一双锐利的眼也不带什么感情,可是,他从来没用这样子的态度对待过她。
即便是同一张酷酷的脸,但是对她,那份难以亲近并不会存在,没有理由,它过去一直就不会存在。
也许乍看之下,表情一样是冷冷的,刻薄的说话方式也没什么变,但是还是有所不同,正确的来说,是多了点什么。
并不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的全然冷漠,他对她,言行之中总隐隐带着点耍赖的痞痞意味,像是吃定了她,但也是被她吃定的微妙口吻,是一种让她很习惯也极为熟悉、只能用口是心非来形容的坏性格。
但是眼前的他,是她所陌生的!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坐完摩天轮后,他二话不说的就拖着她回家,之后就是这种冰冷的态度,像在交代后事一样的扯些她听也听不懂的话。
她根本就还没弄清状况
“傅园是-的家,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安心住下就是,有什么需要-再跟王特助联络,我会让他处理。”
“你到底喂!”她傻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
是的,他真的就这样走了,一去不回头,她痴傻的在家等了他三天,才慢慢的弄懂,他是玩真的!
对整件事,张勤雅只能用这四个字能下注解--
莫名奇妙!
虽然说几天前她确实是在找房子,是有想过应该要分开、应该要学着独立的事情。
但是几天前,而且,是在他这样阴阳怪气之前的事!
也不想想她房子找到一半,他没头没脑像发情的猪一样的亲吻了她,还让她想起来他很久前也亲过她。
这一连串的事带给她极大的冲击跟震撼,结果对于这么样奇怪的事,他都还没给她个合理的解释,现在又来这一手?
是怎样了呢?
现在回想起来,一点也不夸张,他临要走前讲的那一篇话,压根就像是在交代公事一样,一点感情也没有。
之后他说走就走,除了莫名奇妙,他最近的行径,她真的无法再下其他任何的注解。
这下可好了,老的那一个早上打了电话回来,说难得出门一趟,国外的友人又热情邀约,所以要多玩一阵子再回来。
至于发神经的那一个没头没脑的撂完话,说走就走,偌大的屋子,除了司机等仆佣,竟然就剩下她一个?
竟然只剩她一个
瞪着冰箱,她的脑袋空空的,在星期假日,就连煮饭的福婶都刚好休假的这一天,她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感觉。
她落单了,在她的记忆当中,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屋子里就她一个人,爷爷并不会因为忙完公事或是应酬完就回家;傅元棠也不会在几小时后,因为上完课或是上完班就回来这屋子少了他们两个人,竟然是这么冷清?
她茫茫然的瞪着冰箱,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颓然的关上冰箱,对着一屋子的冷清,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肚子好像有点饿,但她并不是很想吃,下厨煮给自己吃的事,让此时的她觉得空虚,很快的打消了她进食的念头。
突然问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只能拖着伤脚,在不动到它的情况下,一跳一跳的跳回房间。
她的脚扭伤了,她知道。
那是前一天傍晚就发生的事,昨天的她也是这么无聊,一整天闲得发慌,为了打发时间,她只好一个人抱着篮球出去打球,却没想到心情不好连带影响运势,也下知怎么回事就在球场上拐了那么一下,扑跌落地时就扭伤了脚。
痛到不象话的脚踝让她今天连打球都不行,害得她只能憋在家中,而那种无所事事、不知要做什么的感觉,也因为她行动不便的关系而加倍呈现,导致她一整个的心情是低落到不行。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明明做错事的人不是她,莫名奇妙乱亲人的也不是她,为什么傅小元突然发神经,坐完摩天轮拖着她回家之后,丢下她说走就走呢?
是不是是不是他讨厌她了?
是因为讨厌看见她,所以他才会走掉的吗?
她愈想愈觉得很难过,枯守傅园三天,前所未有的低落感击溃了她,让她严重的怀疑起自己的存在。
拖着受伤的脚回到房间,眼泪下自觉的滑落,而且愈掉愈多、愈掉愈多。
泪眼迷蒙,环顾这个陪伴她多年的房间
她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王特助出入傅园多年,闯错门这种错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只是,就算他十分确定没走错,但是没人应门,让他得动用到密码锁的情况,加上堆着几个大箱子的客厅,搞得好像要搬家似的,情况着实古怪。
张望了一下,发现他要找的对象吃力的抱着一个纸箱,拖着一只脚,举步维艰的跛行出来。
“丫丫?”放下公事包,赶紧迎了上去,拿下她手中的纸箱。
“王叔叔,你怎么来了?”张勤雅有些些的惊讶。
“没什么,因为老总不在,元棠他呢嗯,总之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实在不知道他们小俩口在闹什么,傅元棠离家的部分,王特助只好含糊其词的带过。
“我很好,王叔叔不用担心我啦!倒是傅小”顿了一下,改口道:“小扮哥他现在住哪里,过得好吗?”
“这几天他住在饭店,有的是人照顾他,-不用担心,倒是-”王特助看向她的伤脚“怎么受伤了?看医生了没?”
“我有擦药了,没关系啦!”有些想哭,因为久违的被关心的感觉。
“对了,其他人呢?财叔跟福婶怎么都不见了?”王特助问起的两个人是在傅园帮佣的一对夫妻,专司园艺、清洁跟厨房煮饭的雇佣。
“哦!我让他们跟旺伯放假了。”
“放假?他们不是有固定的休假日了?”
“因为财叔他们的女儿之前就提过,说想要招待他们两夫妻去吝里岛玩,我想这几天家里也没什么事,就让他们放假出去玩,过两天他们就会回来了。”
“那旺伯呢?”皱眉,王特助觉得很不妥。
“财叔他们两夫妻都放假了,没理由不让旺伯也放假,反正爷爷他们都不在,家里又不用车,所以我让旺伯跟着财叔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她老实回答。
“意思是这几天就-一个女孩子在家?”王特助吓了一跳。
“没关系啦!房子装有保全系统啊,而且保全公司也会定时出来巡逻,很安全的。”她不以为意。
“虽然有保全,但这里是山区,就-一个女孩子在家,实在太不安全了。”王特肋想得比较深,不敢想象要是真有歹徒闯入,保全公司的人手也不是说出现就出现,她一个女孩子家该怎么办?
还有
“这些是?”王特助看着堆积在客厅中的大小纸箱,一脸不解。
“哦!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行李,等等跟搬家公司联络,就会搬走了。”她没多想,很直觉的回答。
“搬走?为什么要搬走?要搬去哪里?”工特助简直要让她的话给吓死。
“我同学家啊!”她乖乖的回答。“这几天我边整理,边请她帮我注意房子的事,结果她说她家有空的房间,而且她的家人也说可以先借给我住一阵子,所以我就决定先搬去她那边住一阵子。”
王特助很认真在消化听到的讯息,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张勤雅一脸愣愣的,反应不过来这个问题。
“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就算是跟元棠斗气,也犯不着”
“哎呀!王叔叔,这是小扮哥的家,要搬,也应该是我搬出去,哪有理由鸠占鹊巢,让我一个外人留下,他却搬出去呢?”苦笑,努力压抑那份受伤的感觉。
“外、外人?”王特助怀疑他听错了。
“是啊!为了我一个外人,正主儿却搬出去,这种事太说不过去了,所以我正在整理,等我搬走,小扮哥他就能回来了。”她很认真的解释。
王特助跟了傅清辉十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但实话说,眼下两个小辈正在上演的戏码,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怎么回事,-跟元棠吵架了吗?”以两人的个性来说,虽然觉得很不可能,但目前也只能这样猜想。
对于这问题,张勤雅偏头想了想,觉得两人最后一次对话时,傅元棠临别前自说自话的样子实在构不上吵架的程度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否认,很认真的那种。
“没吵架,怎么会闹成这样子?”知道她不会说谎的个性,但这更让王特助感到不解。
“我、我没跟他闹啊!”她觉得很无辜,一想起那天的他,她的心里泛酸,心头重重的,又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没理由啊!如果不是吵架,那么他怎么会突然跑去住饭店?”王特助百思不得其解了“反常的是不只是住饭店,这几天-都没看见,他一进办公室永远是一种表情,好像被人倒了八千万的帐一样,脸色坏得可怕。”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说,语气闷闷的,真的很难过,她竟然也弄不清傅元棠的想法,那是以往不曾发生过的事,被排拒在外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要不这样,我试着叫他回来一趟,你们年轻人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找出问题点,把事情说清楚好不好?”王特助建议道。
“不用了啦!”她一脸落寞“他根本不想看见我,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应该不会吧?”
“啊!王叔叔,我跟搬家公司约好的联络时间到了,不好意思喔!你请坐一下,我先打个电话。”一脸抱歉,一跳一跳的拖着伤脚躲进书房打电话。
事情闹得这样大了,王特助可没工夫闲着。
在她跳进书房打电话的同时,他也赶紧拿出行动电话,二话不说,急急按下了快速键
一通电话,傅元棠如旋风一般,赶在搬家公司抵达前,火速的飚车赶了回来。
不允许,他不允许她离开。
就算她怪罪着他,一辈子都不原谅他延误张伯急救的事,他也不愿意她离开!
更何况,他都还没想到办法,想到一个能让她释怀的办法,她怎么能?怎么能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就直接选择离开?
不甘心,傅元棠一路上油门从没断过,直到最后,就像个赛车选手一样,以一个完美的甩尾停下车子,二话不说的冲进屋找人。
屋内,乖乖坐着跟王特助闲话家常的张勤雅一见他,明显的愣了一下。
“唉!元棠回来啦?来得正好,你们年轻人聊聊,多聊聊。”也不管是不是自然,王特助起身告辞。
“王叔叔”呆头呆脑的人还没发现遭人出卖,可怜兮兮的想叫住出卖她的人。
“没事,-跟元棠聊聊,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王特助安抚她,手脚没停的赶紧退场。
一直到屋里就剩他们两人,气氛沉重到像是要压死人那样,教人直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呢?
张勤雅想不通,只知道两人之间无话可说的沉默,让她觉得好难过。
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她也不想哭给他看,只好低着头,想躲回房间,好避开这可怕又让人伤心的沉默。
只是跳没两下,她整个人突然凌空飞了起来
“-的脚怎么了?”傅元棠抱起了她,将她放回椅子上,抓起她颜色跟肿胀度跟面龟有得比的伤脚检视。
张勤雅被他突然抱起又放下的惊吓还没恢复,伤脚就落入了他手中,疼得她整个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正想着要踢开他,叫他不要碰她的时候
“怎么伤成这样?”他质问,表情严厉,像在审判犯人似的。
她觉得很不高兴,一股气不知打哪儿来的,让她极度的不悦,别过头,不理会他的问题。
受伤的情绪从他墨黑的瞳眸中一闪而过,定了定心神,他不改强势的又抱起了她,直直朝外而去。
“做什么?你放我下来!”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要看医生。”
“不要,你放我下来!”她跟他卯上了,拒绝他的帮助。
“-需要看医生。”他重申。
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想哭,而且眼泪也真的掉了下来。
“不用你管!”她哽咽,觉得自己超委屈的。
傅元棠停了下来,因为她的眼泪。
在他印象中,她极少哭的,因为她的迟钝,没什么神经的情况下,一般的小细故压根传导下到她的情绪知觉当中,让她没办法累积什么悲伤的情绪,也就不会发生哭这回事。
但是现在,她对他的厌恶,已经浓厚到可以惹哭她的地步了?
“我知道-气我,气到一点都不想见到我的地步,但是-的脚都伤成那样了,先看医生吧!等看完后,我会还-清静,有多远就走多远,不会再吵-了。”
回应他沉重声明的,是她睁大的泪眼!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一脸荒谬,更正他的错误“明明是你自己发神经,不知道在生什么气,是你!问题是在你,并不是我,ok?”
傅元棠怔了怔,因为她此刻的气愤。
“我?”他怀疑他听错了。
“当然是你!”她扬声,决不容许他打迷糊仗“那天坐完摩天轮,回来后,你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然后丢下我就走,这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经泪水洗刷而更显晶灿的眼瞳儿中,映着她毫不遮掩的愤怒之火,有着她的气跟她的怨。
如今呈现他眼前的,她的气愤是真的,但那天她说怪他,指责他当年的无心之过,那情绪也是百分百的真实。
这“我问-一件事。”他天外飞来一句“坐摩天轮那天,-说的那件当然该怪我的事,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