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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曾经信誓旦旦不再见傅曜、不再到纽约,但于蔷还是来了。
骑着扫帚低飞过中央公园的绿草坪、森林,穿梭在一栋比一栋更壮观高耸的摩天大楼间,往艾索集团所在的摩天大楼飞去。
于蔷脑中回荡的是那天一通电话打回台湾的情形——
“你说那个叫傅曜的有藏宝图?快把魔法书带到纽约去,我和你妈咪马上就到美国找你”于爸高分贝的语调甚至比家里失火,或谁家死了人还要激动。于蔷只得睁着一只眼睛把话筒拿得远远的,免得耳朵被震聋。
听一向不贪不求的于爸反应如此激烈,于蔷不免怀疑这件宝藏传说和于爸、于妈坚持送她到查尔斯学院就读时所说的“天命”有关。
天命?为什么爸妈从来不肯讲?
冥想出神的于蔷在赫然发现自己将撞上艾索大楼前,一个重心不稳,意外地摔落银帚。
“啊——”她脸色如土地感觉身体受地心引力的影响,从第八十二层楼的高空急速向下坠落。
惊惧恐慌中她的魔法一点也不管用,只能拼命地挥舞双手想抓牢些什么。
她死定了!
绝望之际,于蔷的双手忽地抓住了大楼外墙突出的雕饰,下坠的速度顿时停止,她的身躯重重地甩击向玻璃外墙,一阵痛楚向她袭来。
正在办公桌前批阅公文的傅曜听到传自外墙的撞击声,视线立刻移向声源,看到的却是挂在玻璃帷幕外,早已面无血色的于蔷。
“嗨!”她强撑着痛楚抿唇一笑,以示招呼。“mygod!”傅曜心一惊,自麂皮椅上跳起,三步并两步跨到玻璃帷幕前,开了逃生安全门。
一阵在摩天大楼群间奔窜的强大气流灌进室内,傅曜毫不考虑地攀了出去。
“小女巫,你的魔法呢?”傅曜背贴着玻璃外墙,强风吹鼓了他的白衬衫、吹乱了他的头发。以这种高度俯视脚下原本宽广的街道,现在只成了一条小缝,而小如街蚁的行车仍是川流不息。
她还是来了!但怎么也想不到她再到纽约来,会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骑着扫把高来低去是小女巫的专长,可她竟会吊挂在这高楼上?
“喔!我的魔法?如果我不这么害怕,一定记得。”
“god!”傅曜了解小女巫蹩脚、胆小、可爱的特质,一颗心悬得半天高,但他明白自己不能乱,乱的结果只会坏事。一不小心摔下去,两人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好不容易把她弄进办公室中,她早已瘫软在他怀中直不起身。
傅曜空出一只手按下办公室外秘书的内线号码,交代一句:“送两杯咖啡进来。”便打横抱起于蔷走到办公室一隅的沙发上坐下。
他将她放在大腿上锁在怀中,没有放开她。
恐惧使人软弱、产生依赖,这理论在于蔷身上得到印证。先前对傅曜的顾忌和不满,因这一场惊吓而不知所踪。
余悸犹存的她,不设防地瑟缩在傅曜怀里,贪心地汲取那份使她安心的安全感。
“没事了,乖!”傅曜略显僵硬地抚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初尝疼惜的滋味,他表现得笨拙。
“嗯自从碰上你后,我平静的生活被颠覆、原本快乐无忧的心被搅乱;为了藏宝图再到纽约找你,也会心不在意地从扫帚上掉下来,险些摔死。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我都没有把握了”她的语气充满怨怼和对未来的茫然,而他成了她指控的罪魁祸首。
“除此之外,你有没有想过我?”他突地挑眉一问。
“想你?”于蔷骤然抬起头,愣愣然地与傅曜四目相接。而他眼中闪烁的,竟有她不曾见过的温柔。
她有没有想过他?她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影像和他的人一样是有侵略性的,不管她在做什么,总会不期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不堪其忧。
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他的眼睛像无涯深海,深沉得教人舍不得移开。他的气息像一缕春风柔柔地吹过她的心扉,拂皱了她纷乱的心湖。
面对他俯下即将贴上她的唇,她忘了反抗,缓缓闭上双眼
门外的秘书端着咖啡盘敲了总裁办公室那道厚重的大门许久不见回应,便径自推门而入,然后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咳!咳!”秘书的轻咳声唤回了于蔷被蛊惑的神智。
于蔷困窘羞煞地推开傅曜,夺门而出。
“小女巫!”傅曜随后追至门口,已不见于蔷的踪影。
“老板,我敲过门了。”秘书战战兢兢地说。
“没你的事,出去!”傅曜硬梆梆的口气相当不善,奋力甩上门,将秘书关在门外。
小女巫到哪儿去了?他有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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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傅曜一身白色纯棉运动服,和往日一样开车到中央公园晨跑。
他刚停好车,跑向公园入口。一抹青春洋溢的白色纤影已等在那里。
“goodmorning!”脚踩直排轮鞋,一身标准配备的于蔷,绽放满脸阳光似的渠笑,轻松愉快地向傅曜道早安。
“小女巫,这么早?”傅曜放缓脚步,一派悠然地走向她。“你昨晚上哪儿去了?睡得好吗?”
这一直是他所挂心的。
“我随便找了家平价旅馆住下。”如果这是他想知道的。于蔷转了个身,以流畅优美的姿势将脚下的轮鞋往公园内滑了进去,边回头对跑步跟上她的傅曜说:“最近每晚我重复做着一个怪梦,怎么可能睡得好!”中央公园虽然位于纽约市区,但它可不是个小鲍园。它的面积广大、设施完善,包括了森林、湖泊、草原等,自然景观丰富,是整个纽约市的绿肺。
于蔷在树影摇曳下的公园大道上滑行,凉风拂面好不畅快,偶尔还可遇见几个早起运动的人,和骑着马匹巡逻的公园巡守队警员。
“什么怪梦?”傅曜眉心一拧。
“嗯,没什么主题的梦境,像演连续剧一样,每天的梦会多进展一点,也就更清楚一些。”
事实上是她这个魔法粗浅的女巫,刚在萌发的预感力作祟。只是这个预感逐渐出现在遇见傅曜后,让她不解。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凡事顺其自然,不要想太多。”傅曜说着,就转入一条贯穿森林的幽静小径,向于蔷招手示意她跟上。
“嘿!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劝我睡前喝一杯热牛奶帮助睡眠了?”
两人不禁相觑而笑。
沿途鸟声啁瞅,款能、松鼠在林间出没,经过一个水塘湿地看过即将南飞的候鸟,一路上于蔷欲言又止。
“藏宝图的事我会找时间跟你谈,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你要我到纽约来,为的不就是谈这件事?”被看穿心事的于蔷嘟起嘴,不平地滑向他身前面对他,倒溜着轮鞋往后走。
她人都从波士顿飞来了,他竟说这种话。真气人!
傅曜适意地吞吐早晨清新的空气,乐于欣赏她杏眼圆瞪的娇态。他提醒她:“小女巫,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当然得多点耐性。”
“你吃定我了!”她骤下结论。恶瞪过去一眼,随即转身径往前滑去,不理他。
然而人一走霉运,祸事可是接二连三的。于蔷一闪神便撞上前面叉路上,两匹公园巡警所骑乘的其中一匹警用马。那匹受惊的马跃起两条前腿,将骑在上面的警察给摔了下来。
“快走!”
于蔷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赶到的傅曜拉起,抄捷径逃遁去。
那两个气冲冲的警察立刻上马随后急追。
身手矫捷的傅曜机警地抱下于蔷躲进河水干涸的小桥下,直到马蹄声渐渐远扬。
有一刻,时间是静止的,被抱贴在傅曜身上的于蔷侧耳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他身体的温暖,不确定自己呼吸困难、怦然的心跳是因为闯祸的惊吓,还是与他亲密的贴近。
“看着我!”傅曜粗嗄地命令着。
她抬起双眸呆呆地凝着他,像被吸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一般忘了感觉、忘了反应。直到眼前傅曜的影像与她命定中的男人有了重叠,她别开了脸。
不!不可能是他,他的身体她见过,并没有任何新月形的标记;而她被这个英俊潇洒的花心男人所短暂迷惑,也早超出了她自十二岁以来对她命定男人的坚定守则。
“呃,没事了。”她猝然推开傅曜,羞愧地浅笑着纤指指向河岸,示意他该走了。
她的压抑和抗拒是因为亚伯特?他的火气骤升,闷沉着一张帅脸跃上河岸,再伸手拉起她。什么话也没说,径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喂!”于蔷看他英挺的背影愈走愈远,急得拉开嗓子想唤住他。
他没停,她想移动脚步向他追去,可一个不小心,脚下的直排轮鞋反而碍事地害她跌了一大跤。
她双膝跪地,双手按压在布满尖石的泥地上。她下巴一昂,除去轮鞋和一身包括护膝的装备,便追着他理论去。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要我到纽约来,而我来了,你却不告诉我藏宝图的事就想一走了之”于蔷缠着傅曜嚷嚷。随他走近停车场旁的,一口自动贩卖机前,看他拿出口袋里的硬币买了一杯咖啡。
“我不讲理?”傅曜端着咖啡,怒气张狂地窒了窒,突地瞪向于蔷,吓得于蔷猛然煞住苞着他的脚步,身子往后挺。“是谁扰乱我的生活?是谁拿了魔法书一走了之?是谁在我慢跑休闲的时候,还要谈那杀风景的藏宝图?我说过不告诉你了吗?”
“可是”于蔷还想强辩,可小嘴一张,傅曜啜饮一口咖啡冷不防地俯下头,他性感的薄唇已贴上她润丽的樱唇。
于蔷的身子蓦地一僵,讶然地瞠大一双妙目瞪视傅曜该死迷人的俊容,只感到一股酥麻感自唇间泛至全身。
透过她微张的唇瓣,他将嘴里的咖啡慢慢哺进她口中。
这个浅吻,他和她一样大受震撼,他在失控前迅速抽离她的唇,冷狂地睨视愣愣然的她。
可恶的登徒子!他怎么可以这样
于蔷还没从被吻的震撼中恢复,只是本能伸手想捂住嘴巴。
然而手才抬起,眼尖的傅曜立刻握住她的手腕,板开她渗血的手掌一看,才发现她掌中被尖石割破几道深刻的伤口。
“天啊!你为什么不早说!”傅曜取出口袋中的手帕先帮她止血,再一把抱起她急奔向他的车。“放我下来!你要抱我去哪里?”
“闭嘴!小女巫,你必需到医院去。”他用英文回答,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抱着她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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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曜吻了她!
到达医院接受治疗时,于蔷飘忽的心绪才因伤口的刺痛感而恢复正常。凝眼望向傅曜,他的关怀体贴使她心口一悸。
他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子吗?
“你右手掌上的记号很特殊。”医生处理伤口时,他注意到了。
“嗯。是胎记,出生就有的。”她怏怏不乐地答道。
胎记?倒跟他左掌心的伤疤很相似。
他没再说些什么,径和医生讨论她的伤势。
于蔷包扎好伤口和傅曜才刚走出医院大门,还来不及适应正午明亮的阳光,几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摄影记者拿起相机便朝他们猛按快门。
于蔷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傅曜已反应迅速地侧身阻挡在镜头前将她纳入怀中保护着,并压低她的头,坚持不让她曝光,拥着她快步离开以摆脱狗仔队的纠缠。
“安德鲁先生,请问这位小姐是你的新欢?”穷追不舍的记者在他们身后气喘吁吁地问。
新欢?原来自己成了他无往不利猎艳手段下的新一段绯闻的女主角了。想来就教她不舒服。“跟我来!”她悄声对他说,可不愿意因此上报。
两人跑了一段距离,那些跟随的记者诡异地发现,才一眨眼他们就跟丢了人。
“明明就在前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有人眸道,堵不到更精彩的新闻,也只能莫可奈何地收工。
于蔷的隐身术见效,她将傅曜收纳在她的隐身范围内,两人紧紧相偎在大楼间的窄巷喘息。
“这就是隐身术?太不可思议了。”傅曜叹道。
“对!隐身术也是我靠近穿衣服的你时,唯一可以使用的魔法。所以喽!我是一个怪物,你还是留下藏宝图尽速远离我。”发觉自己与傅曜的暧昧,于蔷倏地放开手。怕又旧事重演。
“你错了!小女巫,你是人类的惊奇,我更应该为保护稀有物种努力才是。”傅曜讽笑着她的窘态,强劲的手臂缠绕住她柔软的身子,不让她退开。
他穿着衣服竟和魔法有关联,这是什么逻辑?
“噢!我莫名其妙地和你睡过、被你摸过,初吻又刚刚被你给终结,你还想怎样?”
“追求你。早在波士顿就说过了。”
“你”于蔷正想抗议,忽地——
噗!对面栋建筑里响起几道灭音手枪的声音,子弹直瞄准他们疾射而来。
“危险!”于蔷偶然瞥见,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将她和傅曜推倒在地,幸运地避开子弹。
“该死!我们不是隐身的吗?”子弹自耳边呼啸而过,卧倒的傅曜奋不顾身地将于蔷拖离可能被流弹伤及的范围。
一阵攻击过后,附近的墙壁伤痕累累,傅曜趁了拉起于蔷低伏着身子离开窄巷,不再隐身地匆匆往停车场将于蔷塞上车,离开医院。
“对同样具有魔法的人,隐身还是看得见。”坐在红色敝蓬法拉利上,于蔷嗫嚅着。
“你是说攻击我们的人,是个具有魔法的人?”傅曜回眸瞥向一脸苍白的于蔷,不舍地伸手抚了抚她的柔颊。
或许那人试过用魔法攻击,却因为他身上抵消魔法的力量而改采子弹射击。
“你或你的家族是否有跟人结怨?”
于蔷的头摇得像搏浪鼓。“我的家庭很单纯,爸爸、妈咪、两个哥哥都是善良人类代表,不可能跟人结怨。”
傅曜严肃地默然不语,凝向车前方。
他有个不好的预感,怕是于蔷的巫界宝藏已经引来掠夺杀机。
“傅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想,他们针对的人可不可能是你?”她真正想说的是情杀!“曜。我的家人都这么叫我,以后不许你再叫我傅先生。也许他们狙杀的对象是我,毕竟在商场上难免得罪人。”
“好吧,曜,你现在要载我去哪里?”
有进步哦!暗曜酷酷地回她一个浅笑。
“下午我有个重要会议,你先跟我回公司。”
“可是我累了,可不可以请你送我回旅馆,等你愿意出示藏宝图再通知我。”她不想再跟这危险男人纠缠,要吃亏的!
“你以为在发生过刚才那些事后,我会放心地让你一个人住在三流的平价旅馆里?”傅曜的眸光一凝,刚毅的脸部线条变得僵硬,他冷冷地开口。
执拗霸道的男人,竟然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前一刻还笑脸迎人,这一刻却又不高兴了。
“曜,信不信我发现了一件事?”没有他预期的愠怒反击,于蔷诡异地迎向他的是让他舒心的娇美笑靥。
傅曜的方向盘利落一转、煞车一踩,尖锐的轮胎磨他声方歇,他的车已滑进路肩。
这个狂人,连停个车也让人心脏无力,于蔷外表粲笑如花,其实暗地里猛咬牙。
“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你,是一颗西洋梨,吃软不吃硬。我要是还有点智慧的话,就不该和你硬碰硬,而是该以柔克刚、以悲哀换取同情”偏偏自己一向都太快乐,没事还真哭不出来。不过撒娇她在行,也许可以试试。
“小女巫,你终于掌握我性格上的缺陷了?”傅曜大笑着扯了扯她的俏鼻,摔不及防地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噢!你都还没追上我,怎么动不动就吻我?”于蔷心儿怦怦然地往车门上贴去。
“追上你是迟早的事。小女巫,你真是深得我心啊,哈”傅曜傲然狂笑地踩足油门,车子立即冲上马路往艾索方向而去。
“你行行好,把宝藏图给我”她再提醒他。
“宝藏图给你?然后和魔法书一样,一拿到就回波士顿?小女巫,这桩生意我并不划算!”傅曜向来不做赔本生意,更何况从此少了与她交手的乐趣。
“找到宝藏,我把一半分给你。”利诱!
“我有八十几亿美元的身价,并不需要锦上添花。”
于蔷气馁地往椅背一靠,让思绪沉淀一下。随后她眼中闪过一丝奇异诡诈的光芒。
等着吧,他得意不了太久的。宝藏图,她预备用“借”的,一旦到手连再见都不用就跷头回台湾。半晌后,傅曜见她疲累地闭眼睡去,随即取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
“荷西,我要你立刻着手调查一些事,先从查尔斯学院的夏尔教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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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蔷一觉醒来已经是在艾索集团总裁办公室中。触自所及是弧形的厚实办公桌、极讲究的古董摆饰、昂贵的名画、铜制壁雕和红木文件柜。
而她身上覆盖着一件深色西装,上等质料、上等剪裁,一看就知道是傅曜那只随时想吞掉她的坏猫应有的品味。
抚摸着他的西装,心头不由得暖烘烘的。
他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留下一张以英文书写的便笺:
在办公室等我,我会尽快回来!
他开会去了?此时不“借”宝藏图,更待何时?就从他办公室开始吧!
于蔷开始翻找傅曜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想找出他所说刻有巫界文字铜盒的踪影。然而翻遍办公室就是找不到那铜盒。
于蔷下巴一昂,所有被翻的凌乱全部归回原位。她难掩失望地坐回沙发上,以手指轻敲昂贵的沙发皮面。
铜盒不在办公室,难道在他的顶屋?或他身上?
她思索着该如何取得,或卧、或站、或踱步。忽地,她眸中一抹淘气的精光乍现!昂起下巴只见原本各归其位的物品、摆饰、文件和书籍全部腾空在偌大的办公室中盘旋。
她看着好玩!为等待他的这段时间找些乐趣。
“小女巫!你到底在做什么?”傅曜开完会才推开门回办公室,便看到这满室的异象。
而随着傅曜的出现和他如雷贯耳的吼声,于蔷的魔法又失灵了。
所有飘浮在空中的物品全数往下损,顿时破碎的古董、名画、摆饰和文件散落一地,犹如飓风过境。
“我我,对不起”于蔷吓得不知所措,望着地毯上她所造成的惨不忍赌,尤其是摔碎、割破的高价古董和名画,喃喃:“我恐怕十辈子也赔不起了。”
“噢——”傅曜咬着牙,一手叉在腰际,一手拍拍他饱满的额。他头痛的可不是珍藏的古董,而是散落一地的重要文件。
这要是换成别人,他该痛惩元凶,将辟祸的人给碎尸万段,然而他火焚的怒气一碰上于蔷就奇妙地在瞬间化为烟云,对她十足的宠溺、包容。但有件事他可笃定得很。
“谈十辈子太遥远,但我肯定你得拿你这一辈子来赔偿我的损失了。”
“你你的意思是愿意让我分期付款?”
莫内、毕卡索的真迹名画,一幅动辄几亿台币,纵使倾尽一生所得来分期付款,于蔷也没把握能偿清。
怪自己贪玩,真是后悔莫及,
傅曜像逮到了犯错的小孩,双眉高高挑起,精烁的目光别有深意地锁住于蔷如花似玉的娇颜。“我要你——这一辈子。”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于蔷脸色丕变。人家的一辈子呢,哪能轻易给人的?或者该说她这一辈子早属于她命定中的男人,再也给不起他。
“对于所认真的事,我从不开玩笑。”他扬着一抹流气耍帅的笑容,一步一步欺近她,双手环住她的纤腰,眼中呈现的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决。
他从未如此渴望拥有一个女人,甚至痛恨自己的不择手段,但一面临抉择,他仍宁可舍君子而就此大好时机!
“曜,我必需告诉你一件事。”于蔷深吸一口气以壮胆,勇敢地抬起粉嫩的脸蛋面对傅曜,并伸出包裹着绷带的右手掌。“我掌中的胎记你看过了。十二岁时,同是巫者的父母告诉我一个预言。我命中注定只属于一个身上和我同样拥有这标记的男人。”
“所以呢?”
“所以?”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所以我甘于等待命走男人的出现,无法允你这辈子。”
胎记?傅曜嫉妒起那个预言中拥有于蔷的男人,恨不能跟他来一场生死决斗。
他反复地品味她的话,心念倏地一转,莫名地笑道:“如果人不能把握眼前的一切,只了心冀求虚幻的未来,未免太可笑。小女巫,你倒说说看,这些毁损的古董和更迹画,再加上先前你在走廊上摔碎的罗丹塑像,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威胁我?”
“有何不可?”傅曜吃定了于蔷,双臂一缩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只是羞红了于蔷一张悄脸,急道:
“好嘛!好嘛!”
毕竟是她理亏在先,砸毁了他价值不菲的身家。他要她还,她还能说什么!
“小女巫,记住!你这一辈子只属于我。”傅曜热情地在她的丰额上印上一吻,以宣誓主权所有。然后放开她,走回办公桌前提起公事包,搂着于蔷纤弱的肩就要走出办公室。
“去哪里?”她问。
“回家!”
“回家?我家在台湾呢!”
“回我家。你不是在找宝藏图?难道你忘了你来纽约的目的?”
他在诱惑她?若不是爸妈的叮咛和卜瑞临终所托,她哪会在这多事的一天丢了自己的一辈子与他?又哪会稀罕什么宝藏?
“嗯?”傅曜以为她又要反悔,气压顿时窒闷得几乎要扼杀掉她的每一个细胞。
“没事。我们——回家!”皇天保佑她尽快拿到宝藏图逃回台湾去,到时候看他上哪儿找人。她忘了傅曜是如何追到查尔斯学院找到她,不该错估傅曜的能力。
于蔷勉强挤出一抹硬笑,双手缠绕过他的手臂,未曾与男人如此亲密地挽着傅曜往外走。
一直以来,她纯真以为两心相属、爱意绵长的两人才能共度漫漫一生,可她和傅曜呢?
他为了征服,而拿她的感情寻开心!
她为自己无力逃脱,或该说无意逃脱,而感到心伤!
傅曜欣喜于她的主动,乐于享受这样的贴近,然而在乘电梯下楼时,回头瞥见她两汪秋瞳中的泪光,心一恸!
难道他在她心目中,真的不如一份富可敌国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