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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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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兄长说爱新觉罗叙鹰为了救人而意外灼伤,雷芷莎也没多想,飞也似的前往医院探望。

    虽说对爱新觉罗叙鹰并无男女之情,但两家人自小一块玩到大,感情就像亲兄妹一般,她十分担心这个哥哥的伤势。

    匆匆赶至医院一看,爱新觉罗叙鹰的伤势不似雷亚歆说得严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整个人精神奕奕,除了手臂上的烧伤外,并无大碍。

    雷芷莎松了口气“把我吓坏了!”

    爱新觉罗叙鹰微微一笑“你别听你哥胡说八道,我只是受了点小伤,过两天扫描的报告出来就可以出院了。

    他昏迷了一个星期,甚至有几天医院都要放弃他了,可现在已清醒过来,人也好端端的没什么,他不打算把这些告诉雷芷莎。

    “那就好。”雷芷莎这时才笑得出来。

    “你帮我跟雷爸爸、雷妈妈说一声,请他们别为我担心。”

    雷芷莎颌首“嗯。”“还有,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底事?你尽管说,做得到我一定做。”

    爱新觉罗叙鹰的眼神散发着独特的耀眼光辉,他满脸笑意的说:“可以麻烦你帮我设计一套婚纱吗?”

    雷芷莎在服饰界最著名的就是她设计的婚纱,虽说产量不高,且主要只为熟人或王公贵族而做,但经由媒体的宣扬,她亲手缝制的白纱成了一般人求之不得的梦想。

    雷芷莎先是一愣,被这毫无迹象可寻的喜讯给吓了一跳,然后惊喜的喊道:“你要结婚了!抱喜你!”

    爱新觉罗叙鹰脸上有着罕见的不好意思“我希望尽快。”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雷芷莎很爽快的应允,为爱新觉罗叙鹰找到幸福而由衷的给予无限的祝福。

    “那我先谢谢你了。”爱新觉罗叙鹰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笑容。

    “不客气。”

    他的笑容却在看见有人突兀的冲进病房后瞬间一扫而空,一张俊脸拉了下来,笑弯的眼变得冷若冰霜,他满是不悦的喝道:“你来做什么?”

    “我”尉迟涟漪这才看清楚病房内尚有他人,仔细一瞧,竟是昔日的大嫂,她顿觉自己是有些造次无礼了。

    雷芷莎当然知道尉迟涟漪的小女人心思,遂当起和事佬“叙鹰,涟漪也是关心你。”

    爱新觉罗叙鹰撇撇嘴“又不是我要她来的。”

    开玩笑,若每个对他有意思的女人他都得好好安抚,他不三十岁就活生生累死躺进棺材了!

    尉迟涟漪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叙鹰,我只是来看看你”个性一向有些孤僻古怪的爱新觉罗叙鹰丝毫不领尉迟涟漪的情,无视于她的存在,别过头去。

    娇娇女涟漪尴尬得涨红了脸“叙鹰,我——”

    爱新觉罗叙鹰打断了她的话,迳自与雷芷莎交谈,完全不当她在场。“莎莎,那就麻烦你了。”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凭我们的交情还需要这样吗?”

    尉迟涟漪见爱新觉罗叙鹰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却又与雷芷莎谈笑风生,心头很不是滋味。

    雷芷莎发现尉迟涟漪神色不对劲,自己又帮不上忙,歉然的望着她“涟漪,你先回去好了,叙鹰可能想休息一下。”

    尉迟涟漪有了台阶下,虽老大不愿意,也只能说:“那我先走了。”

    “不送。”爱新觉罗叙鹰冷冷的说,仍不给她留情面。

    尉迟涟漪勉为其难的扯个笑,满心不甘的离去了。

    回到家中,尉迟涟漪一张小脸面无表情,暗暗生着闷气,连母亲唤她吃饭都没应声。

    尉迟母放下碗筷,走到女儿身旁坐下来,关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谁那么大胆惹我们家大小姐生气了?”

    尉迟涟漪嘟着嘴“我去看叙鹰了。”

    “喔?”尉迟母想起爱新觉罗叙鹰显达的家世与本身优越的条件,不由得绽开笑颜“他没什么吧?”

    “嗯。”尉迟涟漪懒洋洋的应着。

    “那你生什么气?小两口吵架了?”尉迟母揣测着。

    “没有。”

    爱新觉罗叙鹰连话都不跟她说,怎么吵架?

    “那是怎么了?吃醋?”

    尉迟涟漪老老实实的把今日所见所闻毫无隐瞒的全告诉了母亲“然后我就先回来了。”

    尉迟母勃然大怒“我们家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处处找我们的麻烦,非惹得我们全家上下鸡犬不宁她才甘心是不是?以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你哥的魂给勾去了,幸好云影没被她骗多久就看清她的真面目。现在离了婚,哼!她又去勾引你的叙鹰,她这是存着什么坏心眼?我们尉迟家是欠她什么了?她就专找我们家的麻烦,不把我活活气死不甘愿是不是?以前她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一没欺负她,二没虐待她,更没说她个什么,她就这么恨我?我真是——”

    尉迟涟漪不想听母亲僻哩啪啦毫无道理的咒骂,拎着包包上楼去了。

    甫进门的尉迟云影在门外就听见母亲的声响,他皱着浓眉“又怎么了?”

    “你回来得正好!”尉迟母抓着儿子“我跟你说,你别以为那个雷芷莎是什么好女人,千万别再被她骗了。”

    尉迟云影翻着白眼“你又想说什么了?为什么你就是看莎莎不顺眼?”

    他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与雷芷莎就是不对头?为什么两人就是不能够和平共处呢?

    “我看她不顺眼别呵!是她看我们家不顺眼才对!”

    “你简直无理取闹!”尉迟云影拂袖,周身低气压围绕。

    “你还要被那个女人骗多少次?你知不知道她连涟漪的男朋友都想抢?”尉迟母气极,一双眼瞪得斗大。

    尉迟云影移动的脚步停顿,反过身来“涟漪的男朋友?”

    “就是叙鹰啊!”尉迟云影愣了愣“爱新觉罗叙鹰?”

    “就是啊!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不安于室,连涟漪的男朋友都要抢,你别以为她是什么好女人!”尉迟母心里有话不吐不快,说完了,自己的气也消了些。

    想起重逢当日的情景,尉迟云影的心有些动摇,不是那么确定雷芷莎与爱新觉罗叙鹰是否只是单纯的朋友?

    “哼!幸好你早跟她离了婚,否则不知道她要给你戴多少顶绿帽子!我以后还有脸出去见人吗?”尉迟母咬牙切齿的说着。

    尉迟云影沉声喝道:“你有完没完?”

    他的心已经够乱了,不想再听到一点吵嚷。

    尉迟母倏地噤声,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就不信儿子还会执迷不悟硬要娶那种女人回家给她当媳妇。

    尉迟云影装作没事般如约去接尉迟炎日回家,但他的心底是有疙瘩在的,尤其是在他按了门铃后,来开门的竟是那个把雷家当成自己家的爱新觉罗叙鹰,他的不悦就到了顶点,即将爆炸出来。

    “我还以为是邮差呢!原来是你啊!你还来做什么?”爱新觉罗叙鹰煽风点火的说。

    他就是看不惯尉迟云影以前的所作所为,把雷芷莎伤得那么重还好意思上门来叙旧情,把自己当成了这间屋子的男主人。

    尉迟云影也不甘示弱,满脸不屑地挑眉道:“莎莎真是听话,我说怕她太累,她就真请了佣人啊!”爱新觉罗叙鹰哼了声“真是奇怪,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是有些人老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也不想想这样上门来到底受不受欢迎?”

    尉迟云影发出冷笑,迳自进屋,抱起兴奋跑上前的女儿冷月,走向厨房“莎莎,在忙什么?”

    雷芷莎将炖好的鸡汤倒进保温壶内“等等,我马上好了。”

    “好香。”扑鼻的土鸡清香令尉迟云影微微一笑。

    果然,母亲只是胡说八道,犯了十年前的坏毛病,雷芷莎怎么可能会与爱新觉罗叙鹰有一腿呢?光看她特地熬了他爱喝的香菇鸡汤,也能感受到她的情意,他怎么还能误会她呢?

    “好了好了。”雷芷莎将盖子扣好,提起壶柄,递给在一旁露出示威笑容的爱新觉罗叙鹰。

    “谢谢,你煮的汤真的很够火候。”爱新觉罗叙鹰有意无意的以眼角扫射尉迟云影,有些嘲讽的意味存在。

    尉迟云影的笑凝结在脸上,冷冷的看着雷芷莎嘱咐爱新觉罗叙鹰要小心别烫着,他原本雀跃的心也停摆。

    雷芷莎温柔的微笑着,幸好爱新觉罗叙鹰喜欢她煮的补品,否则她怎么对得起从小疼爱她万分的爱新觉罗父母呢?

    叙鹰的父母人在埃及考古临时订不到机票赶回台湾,特地拜托她暂时替他们照顾灼伤的儿子与未来媳妇。据说就只到今天为止,明天一早,他们就能赶回来了。

    爱新觉罗叙鹰带着笑向众人告别,丢出烟幕弹让尉迟云影气得火冒三丈后就拍拍**跑了,吹着口哨回去照顾他心爱的未婚妻。

    尉迟云影的脸一黑,拖着正玩跳舞机玩得兴高采烈的尉迟炎日,不发一语走出雷家,用力甩上大门。

    雷芷莎莫名其妙的望着女儿“你爹地是不是忘了我们打勾勾说好要一起去吃牛排了?”

    尉迟云影一路上默不作声,甚至连驾车都心不在焉,到了十字路口才突然发现交通号志变成红灯,急促的重重踩下煞车,幸而在最后关头停住。

    老早见情况不对就认命系上安全带的尉迟炎日斜眼瞧着差点害他飞身撞向挡风玻璃的父亲“我还不想上天堂。”

    “闭嘴。”

    “虽然你是我老爸,也不代表你可以剥夺我生存的权利。”尉迟炎日冷冷的说,一张小脸尽是不满。

    尉迟云影恶狠狠的瞪眼“我叫你闭嘴!”

    “书上说,为人父母不可以随便发脾气,否则会带给小孩子无形的压力,造成心理上永难磨灭的伤痛,进而影响一生的心理发展。”老成的尉迟炎日如是说。

    尉迟云影气结,敲了下儿子的头“我不是生你出来跟我顶嘴的!”

    尉迟炎日抚抚头,嘴巴还不饶人,又闷闷的迸了句“我也不是生出来让你打的。”

    尉迟云影已经够火了,还得与儿子唇枪舌剑一番,满肚子的怒涛眼看就要泛滥成灾了。

    很会看人脸色的尉迟炎日瞄瞄父亲,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反正我也没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尉迟云影却没回应,趴在方向盘上。

    “你不会这么没度量吧!”尉迟炎日戳戳父亲的手臂“我才十岁,只是不想这么早上天堂而已,这样你也要生气?”

    尉迟云影送上一记白眼。尉迟炎日立即很安分的乖乖坐好,手抓紧安全带与门上的把手,以防万一。

    “唉!”尉迟云影轻叹了声。

    “你在生什么气?”

    “我”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她没说过是炖给他喝的啊!她也没说过她是单身啊!她更没说过她愿意重新的接受他全都是他一个人自以为是的猜测,她什么都没说过啊!他凭什么生气?凭什么?就凭他曾经是她的丈夫吗?那都是“曾经”了,他原本可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是他一手摧毁了她的世界,他还能够凭什么去要求她?就凭他们孕育的孩子吗?

    雷芷莎在十年前就已是自由身,与他一点瓜葛都没有了,他是不该这样缠着她不放了。

    她有她的生活,她有她的自由,他没有任何权利去生气。

    认清了这个事实,尉迟云影似是老了十岁,熠熠的眼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疲惫不堪。

    “你把烦恼说出来,我也许可以帮你开导开导。”尉迟炎日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摸着光滑的下巴说道。

    尉迟云影没好气的看着儿子,赏他一记爆栗子“小孩子有耳无嘴,你懂什么?还开导我!”

    听得后方车辆催促的喇叭声,尉迟云影蓦地爬起,重重的踩下油门,轿车发挥出瞬间加速的优越性能,飞也似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