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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想依的丫鬟证实初夜落红,代表两人已真正圆房后,短短一个早上,这件消息已经传遍京城。
当靖王神采奕奕走出湘云水榭,第一件事便是交代情姑娘别让云想依接客,因为他决定包下她,并打算将她接进靖王府。
此事很快传开,再度引起轩然大波。
那些爱慕单庆余的世家千金莫不愤恨不平,因为这名低贱的妓女玷污了她们心目中的天神。
这些大家闺秀只要私下聚会,一定是群起咒骂云想依的不是。一票不相干的女人尚且如此激动,更何况铁柔?
铁柔之前曾在宫里的元宵灯会见到单庆余,一颗芳心便系于他,当日参加狩猎大会,也是为了见到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婿。
情窦初开的她在千金小姐们的聚会中听到这些传闻,还受到一票女人的奚落嘲弄,一回将军府就将自己锁在房里,非但不吃不喝,还要寻死寻活。
铁征据报立即快马赶回京城。他是出了名的硬脾气,行事作风刚正威严,从过世的父亲手中接下大将军之职,便率领铁家军南征北讨,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而且他从小便是皇帝的伴读,是君臣也是朋友,连皇帝都敬他三分。
他和铁家军长年驻守边关,近年安定无战事,他功不可没。
但他对任何女人都不假辞色,也未见他身边有过女人,唯有对相依为命的亲妹子铁柔疼爱有加。
准妹婿居然明目张胆狎玩妓女,摆明不将铁家放在眼底,教铁征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下,全部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将军府如何杠上全京城最有权势的靖王府?
铁征一回京先是安抚妹子,紧接着便进宫面圣,除了报告边关状况,更准备为妹子讨回公道。
“铁将军,你说靖王是你妹子的未婚夫婿?”嘉俊对铁征的告状非但没有愠色,反而显得惊讶。
“启禀皇上,这件婚事是家父及老王爷在臣妹满月酒宴上订下的,还签了婚书。上个月,微臣还将婚书送至靖王府,打算明年等臣妹满十六岁让靖王履行婚约。”
“喔?所以靖王明知自己婚约在身,还执意买下花魁的初夜,为她赎身,准备娶她为侧王妃?”
原来呀嘉俊终于明白单庆余之所以迷恋花魁,并非因为喜欢上那个云想依,而是一种逃避,甚至是一项策略。
“正是如此,皇上。这靖王分明不将臣妹放在眼里,望请皇上为臣妹做主。”
嘉俊面露难色。他想像得到小余儿的为难,若他真是女儿身,迎娶铁家千金进门却始终无法圆房,必然引起关注,不如找个烟花女子配合演一场戏,既可证明自己是男子,风流薄幸的形象也可让铁家愤而退婚。
嗯!不愧是小余儿,滑溜得很
“那么,铁卿家有找靖王谈过吗?”
铁征愤恨地点头。
“那他怎么说?”
“那个风流鬼居然不顾臣妹的名节,希望铁家退婚,否则便要臣妹和那名花娘以姊妹相称,而且还说皇上没有规定他不能迎娶花娘为侧妃”想到单庆余那满不在乎的模样,铁征难掩胸口怒火“皇上,这单庆余分明恃宠而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嘉俊暗自偷笑,果然像小余儿的作风,他的伶牙俐齿回起嘴来绝不让步,既然这是她精心策画的一场戏,他也只能徇私配合,否则小余儿难以自这婚姻泥沼中脱身。
“唉!铁卿家,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大庆王朝的确没有律令规定亲族不得迎娶烟花女子为妻为妾。依朕来看,不如由铁家退了这场婚约,让朕为令妹指定更优秀的才俊婚配。”
“皇上”铁征早料到嘉俊会偏袒靖王,却没想到徇私至此
“这燕王府小王爷尚未婚配,人品才貌双全,和你铁家可说门当户对,不如由朕做主赐婚予令妹?”
“多谢皇上美意,这件事微臣自会处理,不敢劳烦皇上费心。”得不到皇帝的支持,铁征带着怒气离开御书房。
嘉俊只觉自己愧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小余儿,朕为了帮你,辜负了铁征,看你如何回报?
就在众人绘声绘影谈论着“花魁嫁入豪门”的话题,没想到后来的演变完全没照着单庆余的剧本走。
先是铁柔服下忘魂草一睡不醒,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策,铁征带着妹子回边关寻医之前还撂下狠话——只要妹妹醒不来,绝不放过靖王府!
单庆余当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但该演的戏还是得演完。但是,就在迎娶云想依进门的前夕,京城第一花魁竟然失踪了!
单庆余立即联想这是铁征所为,一听到消息立即进宫面圣,打算寻求嘉俊的帮助。
“铁征是个行事端正的硬汉,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嘉俊正为铁柔之事感到愧对铁征“况且爱卿又没证据,怎能要求朕下令搜查将军府?”
单庆余心急如焚,只觉对不起好妹妹。依照铁征的个性,将云想依掳走后必然不会让她好过。
“皇上需要证据,那么微臣就去找”单庆余打算亲自走一趟边关,她相信答案就在那里。“请皇上准微臣告假。”
“你要离开京城?多久?”一听单庆余想离开,嘉俊开始心慌。
“直至找到云想依为止。”单庆余势在必行。
“不成!爱卿是朕的左右手,你不在身边,朕找谁帮忙处理国事?”嘉俊连声反对。一天见不着小余儿都令他万分想念,如今连归期都未定,要如何熬过没有她的日子?
“宫里诸多大臣乐意为皇上效命,为何独需微臣一人?”单庆余虽也不想离开嘉俊,但寻找云想依的急切令她无从选择。
嘉俊深情的目光直视单庆余眼底。“因为朕只需要你一人呀!”
“皇上”赤luoluo的表白直击单庆余心底最脆弱的部位,让她感动得一时无言以对。
两人默然相视,忘情地望着对方。
单庆余先从这股意乱情迷中跳脱,只能狠下心将嘉俊推开。“感谢皇上厚爱,但微臣需要的只有心爱的女人云想依,请皇上准微臣出京寻人。”
“你就那么巴不得离开朕?只为一名青楼女子?”已经放下身段求她,她却执意离开,全然不顾及他的心情,嘉俊只觉心头一冷。
“她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她对臣而言是个重要的人。”
“比朕还重要吗?”
单庆余狠下心点头。
嘉俊不再追问,隔了许久才淡淡回了一句:“那你就去吧!”
“谢皇上。”单庆余不再看他,只怕会舍不得离开。
单庆余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去,嘉俊包觉怅然所失,一颗心也随之飘向远方。
王爷、花魁和名门之间的风风雨雨,随着主角的离京渐渐被人遗忘。没了这些风云人物的京城虽然平静,却也少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话题。
皇宫一切事务照常运行,气氛却明显不同,而且一天比一天低迷。
尤其皇上改变最大。他不再露出一贯和煦的笑容,早朝时目光总不由自主望向靖王平时站立的位置,有时还会显得心不在焉。
宫里的妃嫔愈来愈觉寂寞,尤其萱妃,因为皇上已许久没踏进后宫,甚至三个多月没召唤侍寝。他总是批阅奏章直到三更半夜,然后干脆睡在御书房。
这一切杨兴看在眼底,心里比谁都着急。苦劝皇上多次,他只是笑一笑,接着又埋首桌案。不得已之下,杨兴只好请回在外逍遥已久的太上皇和皇太后。
武徽皇太后一见到爱子,立即明白他的症状所在。
“皇儿,这单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听过杨兴的报告,武徽只觉不可思议。
嘉俊似乎从小就对单小子喜爱万分,否则不会被他打得流血之后还苦苦为他求情。早知道应该将那孩子贬为庶民,如此他就没机会接近儿子,让他犯下这种违背伦常的过错。
“母后多虑了,皇儿根本好得很,都是杨兴多事!”嘉俊决定先装傻“靖王只是皇儿的得力助手,他一不在,儿臣就像少了一只手臂,自然觉得许多事都不方便。”
“这宫里那么多大臣,难道一定要他吗?”太后因为小时候的事,对单庆余仍有成见。
“靖王聪明伶俐,反应灵敏,最重要的是,他和皇儿心灵契合”嘉俊诉说着单庆余的种种好,愈觉思念得紧“他不会因为皇儿的身分有所顾忌,依旧直率敢言指正儿臣所犯的过错。”
见儿子诉说的同时眼睛泛着柔光,太上皇只觉这样的描述好熟悉。“那不就是当初朕对你母后的感觉吗?也因为这样,朕才会爱上你母后。”
“那不一样,我是女的,而且那么优秀,爱上我算你有眼光”提起当年打败众家名门千金登上后座,武徽得意万分“但是这单小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子,皇儿怎能爱上他?”
嘉俊露出神秘的笑容。“很多事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武徽根本不管儿子卖什么关子“我不管!反正你要多多临幸那些妃子,快点让我抱孙子。”这阵子游山玩水她也玩腻了,最好有个孙子来逗逗,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能为皇儿生下子嗣的只有一个女人,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
武徽一听,再也控制不住火爆的脾气。“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是萱妃吗?那就快点让她怀下龙种。”
“不是萱妃,也并非后宫任一位妃嫔。”
“那到底是谁?”
“时机未到,请父皇母后耐心等待”嘉俊笑得胸有成竹“到时皇儿将封她为后,解散后宫,希望父皇母后不要反对。”
“呵呵,想必皇儿深爱这名女子,父皇怎会反对呢?”当时的承宪皇帝也是为了武徽撤销后宫“专情是咱们大庆王室的传统。”
“这是一定要的。”武徽对夫婿嫣然一笑,眼里尽现小女人的柔情。
对儿子,她只有唯一一个要求。“总之,只要赶快让母后有皇孙抱,我才不管你立谁为后如果单小子能生出个皇孙让我玩玩,皇儿要娶他,娘也不反对!”
嘉俊心头大喜,却硬生生压抑住,故意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着:“呵呵!如果真是这样,希望到时母后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哼!大娘子言出必行。”
盼了四个多月,朝思暮想的人儿终于回京了。
某日午后,嘉俊正在御书房托腮发呆,杨兴喜孜孜地通报他最期待的消息。“启禀皇上,靖王求见。”
“快传!”嘉俊立即从龙椅上跳起来。
等到熟悉的身影出现眼前,他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立即上前抱住她。“小余儿,朕好想你”单庆余没有挣扎,只是悄悄抬起手臂揽住嘉俊的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一下下才推开他。
“请皇上自重。”她的唇角带着笑意,不如往日的戒慎。
她也好想他,直想腻在他的怀抱中不愿离开。
“四个多月不见,抱一下也不行?”感觉怀中的空虚,嘉俊喃喃抱怨着“难道你都不想朕?”
“微臣当然想念皇上,不然怎会一回京便即刻晋见皇上?”单庆余眼波一转,逗得嘉俊心头大喜。
“真的?”
“绝无虚假。微臣一心只想见到皇上,呈上证据。”
“证据?”嘉俊谤本不懂单庆余话中含意。
单庆余赶紧唤回他的记忆。“当日臣离京,不就为了寻找铁征掳走云想依的证据?如今臣已找到,请皇上立即降旨捉拿铁征,罪名是强掳民女!”
“唉还以为爱卿多想见到朕,原来还是为了这件事!”嘉俊转身走回桌案后,泄气地坐下。“那么,爱卿有何证据?”
单庆余快速报告所发生的事。
经过她潜伏在边关几个月,终于打听到铁征果然将云想依藏在将军府。
等到她和赶来会合的情姑娘一行人藉机闯入将军府,却发现云想依已经变得痴傻,如同行尸走肉。
“铁征强掳民女,将臣心爱的女人凌虐成了活死人,微臣奏请皇上立即传他回京,将铁征押人大牢,即刻处斩。”单庆余说得义愤填膺,嘉俊却兴趣缺缺。
“处斩?犯得着判得这么重吗?”
“不这样,微臣心爱的女人终将一辈子成为活死人”单庆余说出她的计画——为了唤回云想依的神智,回京途中她苦思出这个“怒斩铁征”的计策,赌云想依会在最后一刻回神,救回在这段日子中已有情愫的情郎。
“当然,这事儿还得仰赖皇上的配合。”
为了一名区区青楼女子,又是他的情敌,嘉俊只觉这样的做法太小题大作且劳师动众。
“喔?爱卿怎会认为朕一定会答应?”嘉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当初铁征要朕阻止你迎娶云想依入门,朕也没答应他,现在也没理由帮你”单庆余以为嘉俊会愿意配合,谁料到居然被拒绝,她倒显得错愕——或许自己在他心中不如想像那般重要?
“那么,不知皇上怎样才答应?”单庆余试图说服嘉俊,不惜任何代价。因为云想依变成那样,她难辞其咎。
“喔,爱卿想和朕谈条件?”嘉俊眼神闪过一丝兴奋,嘴角开始展露笑意。同时间,一个计谋从他脑中掠过。
“只要皇上配合演出这出戏,微臣愿意答应皇上任何合理的要求。”单庆余故意强调“合理”两字,生怕他为所欲为。
“那么,让爱卿陪朕把酒言欢,算不算合理?”嘉俊笑望着单庆余,当然知道她的顾忌为何。
把酒言欢?他的要求只有这些?
感觉他的笑容贼贼的,令单庆余有些怀疑。“只是把酒言欢吗?”
嘉俊笔意露出受伤的神情。“唉!算了,省得爱卿觉得朕另有所图,乘机勒索”
单庆余怎么会不知嘉俊以退为进的伎俩,不过现今她已无从选择。
她在天寒地冻的关外早已练就千杯不醉的实力,相信没有人能灌醉她。若真只是喝酒聊天,她倒不担心。
“微臣不敢质疑皇上,但怕不胜酒力,扫了皇上的兴。”单庆余故意示弱。
“浅尝则止,怎会扫兴?”嘉俊澄澈的眼眸竟显露几分无辜。“那咱们就尽快办完这件事,届时再喝上几杯好酒。”
“谨遵皇上旨意!”
轰动京城的“将军强掳花魁”事件戏剧化地转变为“花魁刀下救情郎”终于如单庆余预期那般,以圆满的结局落幕。
没多久,大将军铁征开开心心地以大阵仗迎娶成为靖王义妹的前采春阁花魁云想依,婚后夫妻俩双双回到边关驻守地,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而成全这番美事的靖王单庆余,再度成为京城的话题。
十五这晚,月色奇异地明亮。
单庆余在公公的引领下穿越御花园,四周的银色月景和她一袭月牙白丝袍相映成辉。
此刻她的心情却像是要去私会情郎,既期待又兴奋。
铁征和云想依之间发生的事让她有所觉悟,任凭云想依再怎么冷情,一但爱上了,锁得再密实的心也终究沦陷。
只是,她这颗心虽然藏不住真情,却也永远无法给出,所以她会珍惜每个相处时刻,将这些美丽的回忆珍藏在内心最深处。
来到御花园最高景点,一座优美的庭阁独立于上,散发出一股遗世的静谧。
释心阁——释谁的心?
单庆余望着匾额上的题字,不自觉微皱秀眉,心头涌现不好的预感。望着楼阁四周的落地门扉全都开启,让她稍稍宽心。
“微臣单庆余叩见皇上。”
“平身。”月光流泄满室,映出单庆余一身银白,细致的脸庞散发着柔和光彩,令嘉俊怦然心动。
“爱卿今晚真是明艳照人,有如月光仙子下凡。”他毫不掩饰地赞美着“趁夜色正美,快过来陪朕喝几杯。”
此时周围伺候的公公们早已退下,释心阁里只剩君臣两人,单庆余只好端起酒壶为两人倒酒。
“皇上该是多喝了几杯,将微臣误认为哪位仙子般的娘娘”举起酒杯,她抱怨地看了嘉俊一眼“微臣乃堂堂男子汉,岂能以那样的词句形容?”
深情的凝望令她的心悸动得有如小鹿乱撞,单庆余只得以笑容化解紧张。
“哈哈!朕形容得不恰当,该罚”嘉俊一饮而尽“不过,对朕而言,爱卿的美貌更胜后宫佳丽呀!”
不知从何处飘来阵阵花香,为这沉静的夜增添迷醉气息,嘉俊忘情地想握住单庆余的手,却被她躲开。
“皇上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句话传到诸位娘娘耳里,微臣岂不成了罪人?”他竟将自己拿来和后宫妃子比较,陌生的妒意让单庆余心头不是滋味,拿起酒杯干了一杯闷酒。
这酒喝起来挺呛的,一般人大概五杯必醉。单庆余帮两人斟满空的酒杯,想尽快将嘉俊编醉。
“哎呀!朕又说错话了不过爱卿得连喝三杯。”
即使强力掩饰心底的醋意,嘉俊却从单庆余的话语和表情感受到她的酸气,不免暗喜于心。
小余儿对他并非无情,只是碍于现实所以压抑在心。
“皇上自己说错话,干臣何事?”
嘉俊瞅着她笑,已然带着醉意。“因为朕不惜戏弄铁征,只为了陪你演这场戏,爱卿要如何答谢朕?”
“那微臣就连喝三杯,算是答谢圣上的成全。”单庆余爽快地连干三杯,企图浇熄心头的不快。
“好,爽快!咱们今晚就不醉不归,来”
酒过三巡,单庆余开始头晕,见嘉俊身子已开始摇晃,让她宽心不少。再两杯吧
“皇上,干了这一杯,您该回宫就寝了”赶紧斟满另一杯酒递给嘉俊,却被趁势揽住了腰。
“朕要你喂”嘉俊像个醉汉开始耍赖,整个头靠到单庆余肩上“我的小余儿,你身上好香”
亲密的碰触让单庆余身上产生阵阵躁动,她只想赶快灌醉他,以免嘉俊酒后乱性。“皇上,再将这杯干了”
嘉俊迷迷糊糊地张开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单庆余正等着他醉倒,岂料他却出其不意地攫住她的唇
嘉俊胡乱地帮单庆余穿回衣服,却没为她绑回系带,反倒将一长串布条折好,先是凑近鼻子深吸口气,然后揣进怀中。
接着他拿起绣着龙纹的披衣为单庆余系上,确定她被包得密不通风才唤了一声:“杨兴。”
杨公公不一会儿便入内。
“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皇上,轿子已在阁外候传。”
“拾进来!”
待侍卫将轿子抬入,嘉俊随即命所有人退下,让杨公公扶着单庆余坐入轿中。确定她被安置妥当后,他难得慎重地叮嘱着最信任的贴身太监。
“领着朕的旨意,一路随轿护送靖王回府,半路不得掀轿,以免她受了风寒。到了王府务必将轿子直接抬进靖王的寝居,让贴身伺候的奴仆扶她出来,别让其他人瞧见她的模样。”
“遵旨。”尽管满腹疑问,杨兴却没有表现脸上。
“还有,靖王这次必然大醉三日,传朕的口谕,要她不必急着进宫,在家候传。”
交代完毕后,杨兴唤来侍卫将轿子抬出释心阁。
嘉俊依依不舍目送轿子离去,感觉怀中的系带不时发出诱人馨香,看来他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