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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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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了后路

    第二天清晨,去梨花园采来梨花瓣,画楼便呆在七宫殿里,哪也不去。将篮子里的梨花一片一片的分了出来,外面阴雨连连,她便将梨花放在了火炉旁,冰凉的花盘和暖和的炉火放在一起,一红一白,色调竟是如此奇怪。

    她坐回桌子上,将已有的梨花分出,细细的做了起来,梨花包在她的手中越来越精致,那淡淡的香气,让人回味无穷。

    她想,若是有一日能够出宫,她定然能在外面开一家专门制作梨花香包的店铺,这样便不用回皇宫,自己也能够养活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这种想法何时才能够视线,如今也不过只能想想罢了。

    这一日,仓诺终于来到七宫殿,阿紫刚要请安,就被他阻挡了。

    “娘娘近日心情可好?”

    阿紫摇摇头,小声回答:“娘娘近日一直都是不话,真教人担心。”

    “她现在在做什么?”

    “回陛下,娘娘在看书。”

    他沉吟,挥手将她遣退,径自的走了进来。

    “是阿紫吗?”画楼听见声响抬起头,看见眼前的先是一愣,许是料想不到他会来,眼神微微诧异,只是一闪而过,便波澜不禁。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什么,不过三日不见却仿如隔世。

    沉默下来之后,只剩下窗外阴阴雨声,那无风的静,就连衣袂也掀不起一角。

    最后是画楼先开口,神色十分平静“陛下,有事么?”

    仓诺摇头,原想离开数日,她应该已想通,只是看着她现在的反应,似是不像那般任性妄为,可是为什么他反而觉得不舒心了起来?

    她太过于平静,太过于反常了,竟让他的心隐隐不安。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彼此之间似乎再也无话可。

    突然就很怀念起她的大吼大叫,没有礼貌的样子。

    这三天,他一直都呆在御书房,晚上自然在新婚婕妤那里,只是每次不过半晚便离开。

    怀里抱着明明是一具温暖的躯体,可是却让他依旧感觉冰冷,心里空虚的感觉无所不在,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那个可恶又任性的人儿,和她独有的梨花体温。

    可是如今,再一次踏进这里,却发现,面前的人仅仅三天仿若成熟了许多。

    那姣好的身材竟隐隐透露出女子成熟的风韵。

    “画楼,今天朕来七宫殿陪你用膳来了。这几天因为忙碌而忽略了你,你不会生朕的气吧?”

    生气?她有那个资格吗?画楼嘲弄的想。

    陛下大人忙着娶新人,此刻还会想要陪她这个旧人吃饭,她不是应该谢主隆恩,感激涕零才对吗?

    “陛下你是大忙人,我怎么会生气?你真会笑。”

    “”他目光沉沉,瞥见房子里那已经枯萎了的梨花,忽然大声道:“这里的梨花怎么没有换?来人啊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

    “陛下!”画楼声音稍嫌大的打断了他的声音“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叫他们不用送来的。”

    “为什么?”

    “如果我要的话,自己会取采。梨花也是有生命的,每次看见它们在我面前凋零,我就觉得自己罪有多了几分。”她打量他几眼“陛下来这里没有其他事情要的吗?”

    他定了定,奇怪了看了她一眼,道“明日有个宫宴,你准备一下。”

    又是宫宴?

    噢!她差点忘记了,皇帝娶老婆的三天后都会举行一次宫宴款待群臣的。

    可是这宫宴的女主角是另一个女人,她去做什么么?看着他们亲亲我我么?

    他调过眼神,瞥见她发梢上沾了一片梨花瓣,伸手想要将他栽去,却不想惊的她倒退了好大一步。

    仓诺脸色一个紧绷“你这是干什么?”

    “我”画楼脸色稍微慌乱,即刻恢复了归来“陛下,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如果我答应你出席宫宴,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不适合呆在宫里,也觉得这种生活很气闷,我想要回去”

    回去?她竟然还一直想着要回去!

    他仔细的打量她,才发现她整个人憔悴了一圈,相比起最开始被他抓来皇宫的时候,真是区别太大太大。

    他心里颇为难受,却无法表现出来。

    “你想要去哪里?不要忘记你是帝王的女人,只能呆在宫里,何况你回去的话,不是也是呆在难过的皇宫么?这样有什么区别?莫非你还对林子威念念不忘?”他差点忘记了,在他之前,她还有过一个驸马!

    画楼叹息了一口气,该怨他不懂得她的心吗?

    “我回去并不是要回南国,我只是想要出去,天地这么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不管在哪里,总是胜的皇宫要来的好。”

    “不行!”仓诺想也不想的打断。

    “为什么?”

    “朕已经过,你是帝王的女人,就算你不喜欢你特得呆在皇宫呆在”朕的身边。他停了停道“反正你哪里也不许去!”

    “”画楼不知道自己还应该什么。

    忽然醒悟过来,早在他立她为妃的时候,便已经断了她所有的后路。以后不管她再怎么自己要离开,他都会搬出这样的原因来阻碍她。

    “画楼,朕已经给了你北国女子最高的地位,你究竟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什么?

    画楼茫然的看着他,她还能要什么呢?

    楼贵妃,李婕妤

    尽管三天已过,再次来到长生殿依旧能够感受到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李将军和官员来来往往,总是满脸的笑意。

    仓诺前一晚没有留在七宫殿,所以今早画楼随着宫人一起来到长生殿。

    远远的已经看见了李婕妤站在仓诺的身边,只见她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妖娆美丽,竟似如此袅娜美人。也是,若是不美的话,仓诺又怎会同意这桩婚事。

    看见他们这般,画楼只觉的自己的身份比空气还轻。

    她柳眉微皱,转身便要走,却不料身后已有太监尖着嗓子通报“贵妃娘娘到”

    自此,众人的眼光都转向这边,叫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以仓诺为首,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正是李将军和李婕妤等人。

    仓诺亲自走到画楼面前,向他们介绍“李大将军,这便是楼贵妃,李婕妤,以后你们便是好姐妹了,要好好相处才是。”

    李婕妤低着头,一脸谦卑的行了个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画楼淡淡的看着她,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情绪。

    李将军从小粗狂体大,老粗人一个,又是在北国的边境驻守多年,不像宫中人那么多礼仪。

    哈哈大笑了起来“老臣十几年不曾回来了,陛下竟都讨了两个媳妇了。老臣一直担心女儿的不懂事,怕来了宫中不懂规矩,现如今有贵妃娘娘的照顾,老臣现下倒是安心了许多。”

    “李大将军这是的哪里话。这些年,大将军为我北国,立下汗马功劳,朕又怎能委屈了你的女儿。以后楼贵妃和李婕妤定能好好相处。”

    “也是,哈哈就让娘娘都好生伺候着陛下,早日生下我北国的继承人,陛下年纪也不小了,要多子多孙才好啊。”

    一句话到了画楼的痛楚,她只觉心下一紧,脸色瞬间苍白。

    宫里的人大多都知道画楼小产的事情,唯有刚从边境回来的李将军一无所知,他莽夫一个,熟不拘礼,更没有感觉身边一阵僵硬的气氛,只是哈哈大笑。

    “丞相到——”

    此时门外传来了太监在一次通报的声音。

    大家频频望去,是姗姗来迟的古晨。

    他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看见众人聚集在门口,再看了看许久未见的画楼,还有仓诺身边的李婕妤,走近,淡漠道“臣拜见陛下见过贵妃娘娘,李婕妤。”

    仓诺余眼看了看门外,并无再进人,心下微微有些失落“丞相不必多礼。”

    “古相!哈哈许久未见,你可是长大了许多了。”

    古晨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人,淡然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喜悦“是李将军?晨儿见过李将军。”

    “哈哈,古相快快请起,可别折杀老臣了。”

    仓诺笑道:“古相一向是讨厌参加这种宫宴,如今肯来,恐怕是看在李大将军的面子上,李大将比朕还得古丞相的心呢!”

    “陛下这的是哪里话!老臣惶恐啊!”仓诺豪放的摆摆手“这人已经到齐了,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就入席吧!”

    “是!陛下!”

    于是众人纷纷入座,宫女太监有次序的开首上菜,乐曲也跟着响了起来。

    仓诺一个人坐在大殿的首座,两旁分别是画楼和李婕妤。

    “今日喜宴,大家不必拘束,大家都要多喝几杯,尽兴而归。”

    “好好,陛下圣恩,臣岂敢不从?”

    皇家盛宴其乐融融。

    一阵酒兴过后,

    李婕妤从宫女的手中接过一个小包囊,微笑道“陛下,听姐姐喜爱香囊,这是臣妾专门为姐姐做的见面礼,不知姐姐是否不嫌弃?”

    画楼转眸望去,那纤纤玉手上一个想着钻石的香囊,看上去华丽极美。

    画楼不懂宫廷规矩,一般小妾入住,自然是正式送礼,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堂下,众人各怀心思并不点破。

    “如何会嫌弃?”仓诺亲自接过香包,打量了一会儿,才道。“若是到做香包,楼贵妃可是在行的很!不是朕偏心,虽然这香包看上去华丽无比,不过与楼贵妃相比,针线还是差上一截。”

    “陛下的是,这是臣妾第一次做,之前涉及的不多。”李婕妤微笑道“不知道贵妃娘娘有空的时候可否教妹妹其中的道理?”

    “当然可以!楼贵妃手艺出众,经她一双巧手做出来的香包,必定犹胜此物。”

    “娘娘能得陛下金口赞赏,必定有过人之能,臣妾惭愧,真不该拿不适之物出来炫耀。”

    “哎这怎能是炫耀,是心意。”

    李大将军的声音传来“陛下,臣的女儿为了此次的香包,可是费了不少时候,连十指都伤痕累累。就是为了给贵妃娘娘一份心意呢!”

    “呵呵,撇开物品贵重不谈,想这皇宫多少金银珠宝,贵在心意。”仓诺转眸看向画楼“楼贵妃,你是吗?”

    画楼恍然回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反应,毕竟每一次在大臣面前,她总是会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

    “陛下的对。”只听画楼平静的声音响起,脸上虽没有多大的笑容,却显得端庄,竟真有分贵妃的模样“我这里也有一份香包,是今早刚制成的。如果妹妹不嫌弃,我将她送与你好了。”

    话应刚落,大厅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李婕妤微微讶异的打量起眼前这丑女子,不是她根本就没有贵妃的样子,总是惹陛下生气,小人之肠,为何现在竟是如此落落大方,那梨花包一看就是手艺精致,远远的还能飘来清香,相对于她的钻石,静雅的让人感觉自己的香包俗不可耐!

    朕想听你的解释

    宴会之后,仓诺和群臣畅饮,妃子先行离开。

    长亭下,枝桠上绿色微微露出一个小角,碧湖粼粼。

    一声音从亭内传出“姐姐,不知道关于做好香囊,有什么技巧?”

    “没有万能的技巧,只有熟能生巧。渐渐在从中发觉技巧,就如你做的这个香囊,应该避免和有伸缩性的纺织品一起缝纫,因为前者很容易破裂的,一定要采用非常细小的针孔。”

    “姐姐果然有本事,一看就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画楼微微笑道“其实妹妹的首饰手工精致,只是有些瑕疵比较突出,如果就这样丢掉的话,实在很可惜。”

    “是吗?”李婕妤浅笑“可能因为每一个香囊配件都太过奢华,从小父亲连这种针线活也不舍得让我做,所以看不出哪里好哪里不好,只有姐姐你才可以看的出来。”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姐姐之所以这么有本事,针秀功夫做的这么好,皆因自小于宫中为婢,天长日久,就自然熟能生巧了。”

    画楼一愣,怎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她轻笑“妹妹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

    “姐姐千万别误会,小林没有别的意思,只道是夸姐姐手艺好呢!”李婕妤脸上慌忙道,心里却冷笑,当然是在贬你了,傻瓜!(李婕妤本名叫李小林。)

    画楼径自站起身,走到亭子扶手边“我想这世间的父母自然都是将儿女捧在手心里,宠儿宠女不分贵贱,而偏偏,来自穷人家的儿女经过打磨之后,可以发出耀目的光芒,反之,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恃宠而骄,一脱离了父母便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经常惹得人笑柄。妹妹,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之道理吧?”

    李婕妤脸色一沉,心道,这女人莫非自己是恃宠而骄的大小姐?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这话的话中有话,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宫婢。莫非自己当初的调查有误?还是张奇峰骗她的?

    仔细的想想,后者没可能!那么就是调查有误了!狠厉在眼中一闪而过。要保住自己在皇帝身边的地位,眼前的女人是第一个目标!

    心下这么想着,只见一个宫女端了一碗热腾的燕窝过来,李婕妤眼睛一转,端起碗站起身,叫道“姐姐,除了香囊之外,妹妹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碗燕窝粥,是爹爹从异乡带过来了,滋润补体,姐姐快来尝尝啊!”画楼转身,便看见了那碗装在瓷碗中的燕窝粥,抬头看了李婕妤一眼,伸手便要接过,哪知,李婕妤突然惊叫一声,碗被摔在地上,滚烫的粥泼洒在画楼白玉的手上。

    “啊!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给我看看你的手”

    李婕妤急忙拿过手绢慌乱的为画楼擦拭,见她红肿的手上一个绝美的戒指,惊叫道“哇姐姐手上的戒指真是好漂亮啊!这硕大的红宝石,传是北国的稀有品,不知姐姐是如何得到的?”

    画楼缩回手,眼中已有些厌恶“这不关你的事!”

    “姐姐妹妹许盼这宝石好久了,每次叫爹爹帮忙找寻都未果,姐姐可否借给妹妹一看,以结妹妹的愿望呢?”

    画楼捂着被烫的通红的手,没好气的开口“你的愿望与我何关?”

    “姐姐,话可不是这么的。再怎么姐姐也是北国的贵妃呢,不至于会如此小气吧?”

    哼!画楼在心底道,我就是小气怎么了!

    “不给!”

    她拒绝。

    哪知,李婕妤突然扑了上来,夺过她的手便要硬抢下她手中的戒指。

    画楼没防备,差点摔到湖里去,本就被烫红的手因为她的粗鲁更加的痛了起来。

    画楼咬牙用力一推,刚才还犹如悍妇一般的李婕妤竟被轻松的推倒在地上,一脸哀怨的看着她“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给妾身看就不给嘛为何要这么狠心推我!”

    “我”画楼刚想什么,只听一声“皇上驾到”

    画楼来不及什么就坚持仓诺一脚踏了进来,身后还有古晨和李将军。

    李将军看见自己女儿倒在地上,连忙大步跨过去将她扶起“小林,你这是怎么了?”

    “爹爹呜”李婕妤哽咽道“方才我与娘娘聊的好好的,不小心将燕窝泼在她手上,小林自知自己犯了大错,想要替娘娘擦干净,哪知娘娘竟然狠狠的将我推开,爹爹小林不是故意的”

    李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自小将自己女儿捧在手心,怎能看见自己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他的面上有些难看,看向仓诺“陛下,臣敬重你是臣的陛下,但是小林是臣的女儿,这不过短短数日,小林在宫中就受欺负,陛下是不是该给老臣一个交待?”

    仓诺眼神一沉,定定的看着他们父女两“李将军先别急着发怒,这当中或许尚有误会,朕相信楼贵妃不会无故伤人的。”

    他的而眼神望向站在面前,不发一语的画楼“对于李婕妤之言,你没有什么要的吗?”

    “?”画楼扯出一抹冷到骨子里去的笑容。“话全让他们父女给光了,你还要我什么?”

    “你想让朕知道的。”仓诺定定地望住她。

    “该让你知道的,什么才是你想知道的?!”她反问,她是有傲气的,她的傲气不容许她多什么,如果他懂她,根本就连问都不该!

    仓诺只是沉默着,瞅视她,良久,他沉叹:“朕想听你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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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皇陛下,南国公主

    解释,她该如何解释?解释了他会相信吗?

    “你要解释是吗?好,我就只一句——错的不是我!”

    “陛下”仓诺还没开口,只听李婕妤委屈不已的嚷道。“错的是臣妾,臣妾不该好心端燕窝粥给姐姐喝,这样就不会让姐姐受伤,姐姐就不会生气,就不会推开臣妾,是臣妾的错——”她哽咽声纠结万分,听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画楼在心底鄙夷,又在扮柔弱了,刚才抢戒指的狠辣劲,可不是这样。

    她讽刺的冷眼旁观:“你够虚伪,够阴险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臣妾,臣妾知道姐姐对臣妾有误解,臣妾也承认,刚才是臣妾的错,可是臣妾已经向姐姐认错了臣妾知道自从我被陛下纳为妃之后,姐姐就有不开心,臣妾也承认,自己对陛下心仪恋慕,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臣妾能控制的啊!何况臣妾并没有要和姐姐争夺的意思,姐姐何苦这样处处为难臣妾?”

    画楼微愕,她这是在什么?真是离了谱了!

    “小林你这是”李将军怀抱女儿,竟不知如何才好。

    “对不起,爹爹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出来,我本想把这份不为人知的爱恋放在心底,偷偷祝福着陛下就好的,可是、可是姐姐她——”

    看到没有,这女人是有多虚伪做作!?

    画楼在心底嗤之以鼻,原来这就是仓诺喜欢的女人?简直比街道上的流氓还不若,至少流氓还会光明正大的恶心,而这个女人简直是——

    画楼冷冷的抬眼,注视着仓诺的表情。

    他为什么不话?他不信她,对吧?

    是啊!她本来就任性妄为,脾气坏透了顶,跟他吵架更如家常便饭,也不差李婕妤这一条罪状了,他一点都不需要感到讶异;而李婕妤,她是娇滴滴的千金闺秀,心地善良,平日足不出户,话都小声小气,怎可能会污蔑人,是不?

    既然结论都出来了,她还需要再什么?

    “我自谓傥荡,画楼为人,陛下你清楚,要罚便罚,我无话可。现在我要回七宫殿,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李婕妤那张恶心的嘴脸!”

    擦肩之际,手腕教人给握住。

    “画楼——”仓诺沉吟。

    “我不会再多一个字,既然无人站在我这边,我自愿去七宫殿等着受罚。”

    仓诺张口欲言,却让另一个声音截足——

    “陛下,事前还有其他人证,陛下为何不问问其他人?”

    是古晨!

    画楼抬眸望去,他的眼睛依旧那般清澈沉定,仿佛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的样子,可为何还要出言帮她?

    心里无名怒气。

    “不用了!”

    她打断,抽出自己的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不相信我,我不勉强!”

    她从来就是这样,在南国的时候被南王宠惯了,如今在北国,又被仓诺惯坏了,即使成熟了一些,也改变不了本质的性格直爽。

    她不再什么,旋身而去。

    “陛下——”

    他放楼贵妃走,那就表示,他信的人是她喽?

    李婕妤心下暗喜,眼角眉梢含羞带喜的瞟凝他。

    仓诺全然无视身畔佳人的万种风情,怔愣的目光,随画楼而去——

    画楼几乎是一出亭就后悔了。

    明知道李婕妤是故意的,自己的态度倒是真的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了,她怎么会这么笨!她应该清楚的,可是那自尊,那倔强,那脾气

    画楼闭上眼睛,满心懊恨。

    许是女人的心里在作怪,她多期盼仓诺在那个时候会选择相信她,她什么都不用就解释,他就会无条件的相信。

    她李婕妤从小是被娇宠惯了,她又何尝不是?连解释都不,李婕妤摆明了是要争夺仓诺,她为什么要将心爱的男人平白的拱手让人?她该对他清楚的,尽管她再唾弃解释的行为,都该放下骄傲,向他明一切!

    就在她打定主意要回头去找他的时候,身体撞进了一个厚实的怀里。

    她讶异的抬眸。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人竟是追过来的仓诺!

    “你”她刚要开口什么,仓诺抬手制止。

    他禀退身边的人,沉静的黑眸盯着她咬唇的样子,知道她的不安“如果真的不想解释,那就别。”

    “”心里泛起莫名的委屈,画楼低着头,当她看见李婕妤倒在自己父亲怀中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父皇,如果此刻父皇在身边,他一定不会让爱自己受别人欺负的吧。

    良久良久,她低低的吐出几句:“我没错,是她自己扑过来的,还在你面前装可怜——”

    仓诺叹息“画楼,你太冲动了,有些事,并不是只要解释就能够清楚了。你总是如此任性,不成熟,有的时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你明白吗?”

    她太过于单纯,总是生活在别人保护的羽翼之下,性子又太烈,往往一碰触到她的敏感点,她就爆发了。这样的她,如是有一天没有他在身边,这倘大的皇宫,她该如何生存?

    就像现在,她根本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又将他的话当成了指责“我如果她对我心思不单纯,你会信吗?我如果一切都是她演出来,讨你怜惜的假象,你会信吗?不!你只会我冲动,任性,不懂事!你从来就不相信我,你从来就是把我当成外人来看!在你眼中,我是南国的公主,是南国派来的奸细,是你的敌人,不是吗?你怎么会相信我?”

    立妃的真相

    “朕没有这么——”

    “可是你是这样想的不是吗?”画楼冷冷的看着他“别忘了,你曾经过,我是敌国的公主。”

    “画楼——”

    “对!李婕妤是我推开的,我就是看不惯她虚伪矫情无耻!”她撇唇,鄙视的哼道“随便你怎么想了,我不在乎!”

    可是,若是真的不在乎,眼眶为何会湿润?

    仓诺心猛的一疼,想什么,可是她那倔强的性子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

    “画楼,你真的应该好好的改一下自己的脾气,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朕一样如此的依着你。”

    “依我?的好听,你除了怪我,还会什么?”画楼忍不住心中的怨,朝他怒吼道“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要纳什么妃子,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你那么喜欢她,当初干嘛还要招惹我!既然招惹的,为什么不对我负责!帝王就很了不起吗?帝王就可以三千后宫,把女人当作衣服一样换来换去?如果你做不到从始至终,那就放了我,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你给朕住口!”仓诺目光阴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话!”

    “我当然知道!北皇陛下嘛!那又如何!李婕妤的不错,我就是讨厌看见你三妻四妾。也许以后你会有更多的妃子,我依旧会嫉妒,不定我会将你的后宫搞的天翻地覆!”

    “你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到现在她还有什么怕的吗?她受的委屈够多了,在这皇宫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有人帮她,眼前的这个只会一味的怪她,喜新厌旧,当初什么好话都是他的,可他从来就只是而已!这个人,根本就不会一言九鼎,话跟放屁一样!

    画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觉得仓诺真是越看越讨厌。

    仓诺见她没吭声,上前一步,但见她委屈着,脸色阴沉的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起雨来。

    这个小东西,还敢跟他委屈!不止委屈,还马上就要哭起来,泪水都沾在睫毛上了,却倔强的不掉下来。

    心下有个地方柔软了下来,想起这些日子她一直都隐隐不快,想必也是跟自己有关,难免心下有些愧疚,他苦笑一声,缓缓道“朕不是在怪你,只是在教你。小东西,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话么?为什么每次着着就吵起架来了?”

    画楼不服气“是我要吵的么?哪次不是你先挑起的。就算不是我做错,也是我的错,谁叫你是北皇陛下,你什么做什么都没错,都是别人的错!我早就过要你放我走,是你自己不放的,现在又来怪我么?”

    “你已经是北国的贵妃,想走?门都没有!”

    “贵妃?我早过我不稀罕了,是你一个劲的往我身上加的!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算是我的身体你也已经得到了,你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干什么?就是为了留下跟你吵架吗?难道你北皇陛下寂寞空虚了,竟得了这样的癖好?”

    “画楼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么,我能有你过分么?你强占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有多过分!你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有多过分!”

    仓诺气的呼吸急促,双眼都要冒出火来了“你不要以为朕会一直纵容你!”

    “纵容我?你什么时候纵容我了!你就是大男人,以为自己是皇帝陛下就不得了了,你就是容不得有人反抗你,所以硬是要把我留在身边,你想要气我,弄死我!”

    仓诺简直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原来在她的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魔头,自己在她心目中竟是这样不堪。她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对她的好!

    这算什么!?自己对她所作的种种,她竟然看不到!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对她百分忍让,她有一百个脑袋都保不住!

    他怒火中烧,微微眯着眼睛:“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以为朕真的想纳你为妃?要不是当初国师你为七宫之主,可以保我北国免遭煞气,你以为朕愿意纳你为贵妃?”

    “你什么?”

    一句犹如晴天霹雳的话将画楼震得回不了神,什么七宫之主?什么免遭煞气?他在什么?

    她急促的呼吸,虽然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至少知道一点——他不是真心想要娶她的,是利用她,就是因为她是什么七宫之主?

    几乎话一出口,仓诺就后悔了,尤其是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心口更是莫名的疼痛。

    可是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她却从来都感受不到,只想着要逃跑,要离开他的身边,难道这么久了,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不!怎么可以!在他渐渐的不能失去她的时候发现她竟是对自己没感情的!

    她想走!她心里唯一想的竟是从他身边逃走!

    “原来,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一直利用我你还可以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好听的话都被你尽了,原来全部都是假的,我还相信你相信你真的会对我好”画楼悲彻的望着他,凄凉的笑“现在是不是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所以你才重新纳妃了?只有我!还傻的天天在七宫殿等你回来,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相信你,相信你是迫不得已的,相信你是对我有感情的!原来只是我在自作多情!”

    仓诺看着她愤怒的眼睛,一时间所有的语言都噎在了嘴边。

    心里浮出一股深深的寒意,那是因为她眼里的那种深刻的绝望,这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也许他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甜蜜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