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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断指抵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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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青松门四位药圣、斗圣与罗道先后抵达罗宫。

    五峰主持青松门门主令牌传召太师及文武百官,在金峦殿召集李凰筝离开皇宫当日所接触的妃嫔及宫人,挨个审问未果。

    张药圣亲自出马,放出六百年精兽獒犬闻毒,从张美人宫里的枯井找出装有与李凰筝所中剧毒的细精金梅花瓶。

    张美人当场咬舌自尽。

    张药圣愤怒道:“李师妹所中剧毒名叫幽兰醉,是九十九种毒花炼制而成的毒粉,气味仿若兰花,价值连城,只有金桂门的药圣才会炼制。张美人从哪里得来此毒?”

    太师疑惑道:“小小的正四品美人,家族无力,又无子嗣,为何要害皇后?”

    五峰主道:“查谁与金桂门药圣暗中来往!”

    金菲吓得险些昏厥过去。

    她心里恨死李凰筝,时刻想着报复,正好儿子罗敬阳来到罗都,向她说了罗叶森炼制幻药之事。

    她听罗敬阳的话,派人接近周兰郡,教唆此女引诱罗道,又得意此事泄露给了弟媳曲华芳。

    她是第一次听到幽兰醉,根本不知道下毒的事。

    一位官员高声道:“金昭仪的弟媳曲华芳是金桂门副门主曲药圣之女,她应是见过曲药圣。”

    又一位官员出列,道:“皇后娘娘曾将金昭仪宫禁两年。”

    第三位官员道:“金昭仪所出五皇子是贵门派内门弟子。”

    他们要抓住这个弄死金菲的好机会。

    金菲尖叫道:“不是我下的毒。我不知此事,更与我儿子无关。我是金族的嫡女,我的曾姑奶奶老祖宗是你们青松门门主之妻,你们不得杀我。”

    事情已经完全出乎意料,她再蠢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罗叶森炼制幻药的事,惹祸上身。

    六峰主喝道:“金昭仪,此次我们奉门主之令彻查此事,你若有罪,就算你是金族嫡女,一样要以命相抵。”

    张药圣冷声道:“本门女斗圣下嫁,你们这群女子竟敢跟她争宠,简直不将本门放在眼里,全部斩断右臂,用银针刺穴审讯直至查到幕后真凶!”

    银针刺穴是极重的酷刑,斗师以下级别受刑三个时辰以上就会死亡。

    他是要杀掉罗宫所有人为李凰筝报仇雪恨,也是为青松门立威。

    皇宫的御林军得令,将妃嫔与宫人全部拖到殿外广场,准备削断她们的右臂。

    罗道急匆匆赶至,正好看到这一幕。

    “陛下救命!”妃嫔与宫人们惨声求救。

    罗道率文武百官跪下相求。

    张药圣手指罗都,怒道:“昏君,你竟敢替她们求情,那你自断一臂,让我们带回门派向门主复命。”

    一直未言语的六峰主道:“张师哥,看在李师妹的一双儿女面子上,让罗道自断一指。”

    “哼,三指!”张药圣丢出一个银光闪闪储物袋,落在罗道脚下。

    罗道站起屈辱的拔出御林军佩剑,抬起左手,剑光一闪,削下三指,左手自此只有拇指、食指。

    他疼痛无比,面色惨白,亲眼目睹妃嫔、宫人被一个个斩断右手的三指,终于精神崩溃,晕厥过去。

    日落西山,罗宫笼罩在绚烂霞光里,金峦殿前的广场血腥弥漫,妃嫔、宫人的惨叫声足足回荡了几个时辰。

    这一天过得极为漫长,最终审讯到次日正午,也没有找到幕后指使者。

    张药圣喝道:“太师,你专令下去,张美人的家族灭九族,姻亲家族十年不能送子弟进入两大武院!”

    五峰主传达青松门门主之令,册封罗岚罡为太子,成年之后继承皇位。

    四位药圣、斗圣带着几千根血滴滴的手指离开罗宫。

    罗道醒来之后,一下了苍老了十几岁。

    他对于没有亲自下旨册封罗岚罡做太子很是懊悔。

    他去了李凰筝居住的宫殿,不让任何人陪伴,孤独的坐在床边,伤口的疼痛比不得心里的创伤。

    “凰筝,我愿用五十年寿命换你平安。”罗道自语,落下滚烫的热泪。

    半夜三更,武州江畔,一群人骑马匆匆赶至,牵马上了大船。

    一天前,郑海奉郑森阳之命在三皇子府大厅,当着十几位武院药师、斗师的面撕毁罗叶森写给郝静的婚书。

    一个时辰前,齐药师、洪药师及百名斗师自三皇子府书房及秘室搜出幻药。

    齐药师当场怒斥罗叶森,要将他逐出门派。

    罗叶森察觉不妙,连妻妾都不管,带着亲信便离开三皇子府,准备逃出罗国,去墨国投奔金桂门。

    王晃儿担忧的道:“三皇子,咱们要往哪里去?”

    罗叶森阴沉着脸,道:“我去罗都找父皇,你若不愿意可以留下。”

    王晃儿犹豫不决。

    他是名器师,就算不跟罗叶森,跟了别的皇子,也能得到富贵。罗叶森东窗事发,名声狼藉,又将被天下第一药门牡丹门逐出门外,今后岂能在罗国有所作为。

    罗叶森突然刺出一剑将王晃儿杀死,直接抛尸江底。

    十日后,罗叶森等人骑马经过罗国与墨国交界的一个峡谷,先是中了陷阱埋伏,死了一半人,紧接着遭到一群斗师伏击。

    罗叶森的手下全部死去,他被人打昏过去,用药粉毁了容貌。

    前来接应罗叶森的金桂门几十位斗师及时出现相救,这才使得罗叶森丹田没有被踢废。

    慕容明听了郑森阳带回的讯息,怒道:“这个畜生竟跟金桂门早有勾结,他此去定会将本门药方泄露。”

    郑森阳愧疚道:“慕容大哥,都怪我过于仁慈,不该让海儿留下这畜生性命。”

    他想满足郝静的意愿,要让罗叶森变成毁容的废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慕容明轻叹一声,道:“你那份名单,我已交给雪瑞大师,她会与我一同医治那些女子。”

    且说金凤霄比罗敬阳、李默怡晚半月来到了武州,错过众人在武院的排名大比。

    唐轩焱迫切问道:“金师伯,此次我在队里排名第五,只是在全系排名第四十九。您看我能考中外门弟子?”

    金凤霄笑道:“你今年不过十岁,已是七品六级斗士,已经远超本门外门弟子最低标准,你只需在参加正式入门比试时发挥正常水平,就能考中。”

    唐雪瑞嗔怪道:“二哥,你已问得唐伯伯耳朵快起茧子,怎地还问金师伯?”

    唐轩焱解释道:“妹妹,义父已离开外门多年,不知道现在的外门入门比试情况。”

    赵志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众人此次武院大比排名,交给了金凤霄。

    金凤霄看到写在第一行的名字,大喜道:“祝贺雪瑞得了兽系第一。”

    唐雪瑞不以为然道:“我们兽系一共两名弟子,我得第一也是侥幸。”

    赵志笑容道:“瑞儿用两粒药丸哄得二百年虎精兽臣服,把兽系另一名弟子李默屈气得当天回了墨国。”

    唐雪瑞想到李默屈临走时以师哥的身份赠给她三件宝器,并没有发怒生气,隐约觉得他是以此为借口回墨国。

    贺红莲满眼敬佩,道:“换成别的药师、药圣,拿出二百粒药丸也不能收服虎精兽。小姐是有大本事,连兽系跟我爹爹做对的几名兽师都赞不绝口。”

    此次武院排名大比,唐族、赵族众小都取得中上等的名次,唐雪瑞与唐轩淼分别取得兽系、斗系第一名,唐门弟子在药系学了短短几个月名次都靠前,得到三系圣师称赞,使得斗圣府荣耀无比。

    金凤霄道:“武院远不如青松门竞争激烈,你们戒骄戒躁,要保持心态平和。”

    众人为金凤霄洗尘接风,酒宴之后,金凤霄跟着唐雪瑞到了药院的大厅。

    他将兽圣秦柄之事相告,劝说她待此人被姜敏伦杀死之后再去青松门。

    “唐师伯,即然是我的凤凰惹出的事,自是由我出面解决。你我可以先行到青松门,到时我师父会设法除掉秦柄。”唐雪瑞跟无双交流过后,下了这样的决定。

    守护之戒的虎灵兽兴奋的差点晕过去,嚎叫道:“无双,本尊终于有用武之地。主人要让本尊出去了。”

    无双蔑视道:“到时你出去之后敢不听从主人指令,我会要你好看!”

    “无双,你就不能说点顺耳的话!”虎灵兽心情大好,也不出言怒骂无双。

    金凤霄担忧道:“秦柄随身带着几百只精兽,实力高不可测,就是我们青松门跟他决斗,也讨不到多少便宜。”

    他与姜敏伦曾猜测唐雪瑞有个厉害之极的师父,今日听她这么说,更加信以为真。

    不过,他未亲眼见过此人,不敢让唐雪瑞师徒去冒险。

    唐雪瑞微笑道:“他越强大才越好,这样我师父出手才不会觉得无趣。”

    金凤霄思虑片刻,见唐雪瑞目光很是自信,心里直觉她不会有危险,点头同意,问道:“雪瑞,你我何时启程?”

    唐雪瑞道:“我不想爹爹的同门师兄弟牺牲。明日便可。”

    几天前的一个雨夜,她去过三十里外乡村废宅,从地里取出一件名叫“遮日”的宝器面具。

    她戴上遮日面具,可以变成任何女子的模样,声音也能改变,只是无法改变体型。

    金凤霄柔声道:“雪瑞,我替青松门谢谢你。”

    唐雪瑞摇头道:“凤凰不来武州找我,竟跑到青松门找乌师祖,害你们惹上秦柄这个大麻烦。该道谢的是我。”

    金凤霄笑道:“凤凰在湘城被师父追着打了许多次,这回把秦柄引过去,让师父替它出头,即报了私仇,又将祸水东引,保住你与唐族的安全。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兽,它跟你一样聪慧。”

    唐雪瑞瞪了金凤霄一眼,转身道:“唐师伯,我哪有这般干过。哼,我本想送你一只熊精兽崽,现在改变主意。”

    “雪瑞生气了,让我瞧瞧?”金凤霄赶紧上前走两步,见唐雪瑞不理会他,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支竹笛,陪着笑脸柔声道:“你马上要去青松门,我吹几只门派盛行的曲子给你听听。”

    唐雪瑞坐下,双手捂住耳朵。

    金凤霄眼睛含笑站在唐雪瑞对面三尺处,抬起双臂轻吹竹笛。

    悠扬悦耳的笛声飘出去,给宁静的桂花药院添了些灵气。

    躺在木棚里的熊精兽力王安祥的给三只小宝宝哺乳。它的伤势已好了六成,再过一个月就能痊愈。

    豹精兽暗王懒懒在趴在药院桂花树旁边,享受着初秋日光沐浴。

    皮皮的翅膀已经痊愈,好动的它离了鹦鹉架,在府里四处飞翔玩耍,寻着笛音飞回院子,从门里冲进来,瞪着金凤霄,在半空中怪叫道:“难,听!”

    唐雪瑞扑哧一笑,右手食指轻放嘴唇,朝皮皮做个静声的动作。

    皮皮落在唐雪瑞脚下,小狗般脑袋蹭着她的胳膊。

    金凤霄无视皮皮,连着吹了五曲,见唐雪瑞脸上浮现愉悦笑容,这才停下来,道:“雪瑞,我刚才吹的是门派盛典必奏的曲子。”

    唐雪瑞愕然道:“盛典这般严肃的场合,竟会使用这般轻快俏皮的曲子?”

    金凤霄将竹笛收回储物袋,道:“原先不是这些曲目,这是姜门主几年前特意改得。”

    “姜门主童心未泯。”唐雪瑞期待会见天下排名前十的强者姜敏伦。

    金凤霄问道:“我要去武院拜访院长周师伯,你跟我同去?”

    唐雪瑞反问道:“我除去周院长,还要向慕容药圣、贺伯伯辞行,你跟我去吗?”

    “去。”金凤霄上次来武院,曾跟着乌兰兰去拜访过慕容药圣、贺真,此次去并不冒昧。

    两人出了房间,跟贺红莲打个招呼便离开药院。

    唐雪瑞指着站在马厩单间浑身雪白的马精兽,道:“金师伯,这是贺伯伯赠我的四百年马精兽银浪。你骑上它试试速度。”

    金凤霄眼睛精亮,飞身骑上银浪小跑一圈返回,伸手拉着唐雪瑞坐在身后,朗声道:“咱们骑着银浪去,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再去武江泛舟。”

    唐雪瑞双手极自然的从后面搂住金凤霄的腰,秋风拂过,嗅到他衣上淡淡松脂清香,心神安宁,道:“你可曾吃过武江的鲈鱼,味道很鲜美。”

    金凤霄笑道:“你忘记我师父是个美食家,我跟着她老人家,从湘城到武州再到门派,沿途路过大小城府几十座,吃遍当地美食。此次咱们去门派,行程有些紧,不过我会带你去吃一些闻名本国的美食。”

    唐雪瑞心里一喜,道:“师祖年青的很,你莫称呼她老人家。”

    夜幕下垂,两人返回,有说有笑将银浪送回马厩。

    何晶俏生生站在药院门口,上下打量着两人,眯眼问道:“表哥,你带瑞妹妹去了哪里?”

    金凤霄道:“贺姨未告诉你吗,我们去拜访三位长者。”

    何晶眼珠一转,道:“哦,三位长者住在武江水上?表哥,你带瑞妹妹去江上玩,怎么不带我呢?”

    金凤霄俊脸通红。上次在湘城,他天天背着唐雪瑞在山林玩耍,完全忽略了表妹何晶,这回又是如此。

    唐雪瑞笑着拉起何晶的小手,道:“晶晶,我是临时来了兴致,这才拉着金师伯去武江。你莫怪他哦。”

    何晶摇头道:“瑞妹妹,你还叫他师伯呢?他只比你大六岁,是我的表哥,又即将与你两位哥哥成为同门师兄弟,你应叫他哥哥。”

    金凤霄顺势道:“雪瑞,你我先行一步去门派,你若是叫我师伯,那得管所有内外门弟子叫师伯、师叔,太过麻烦,还是改口叫我师哥或是凤霄。”

    唐雪瑞点头笑道:“我自是喜欢辈份提高。凤霄师哥,明个用过早饭启程。”

    唐门弟子、一排副排长唐敬之、贺红莲、唐定坤已在药院大厅等候。

    唐雪瑞公布将要与金凤霄远行去青松门,道:“我不在时,本门对外的事务请示唐长老,炼药需要药材找何晶,医药术若有不懂可问唐春、唐夏。”

    何晶聪慧大气,处事冷静,身后有何族,又是唐雪瑞的记名师妹,在唐门比众小辈份高。

    唐雪瑞要培养何晶管理门派账务、采买药材。

    唐秋、唐冬返回唐族。

    前日唐春、唐夏从湘城来到武城,在医药术上面比众小懂得多,指导众小没有问题。

    “金长老售卖本门药丸得了银钱,我留下三成做为门派开销费用,其余的让他购买了一些装备、宝器,给你们每人一整套精银丝护甲、三件宝器、一件储物袋。”唐雪瑞当场发放。

    斗师、兽师、器师、药师当中最富有的是药师。

    药师炼药收入比器师高,从不缺钱。

    药师佩带最好的宝器防身,使用最大储物袋存放药材。

    唐门最精贵的就是弟子,唐雪瑞自是将他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用重金购买全套护甲、宝器。

    众小感激的跪地磕头谢恩道:“多谢门主师父!”

    唐雪瑞点头,连下十三道命令,安排众人安心在此留守,不得荒废学业,照顾好力王母子、暗王,回头接到她的信件,跟唐定坤一起去青松门。

    “红莲,此次你留守,有空多去瞧看贺伯伯。”唐雪瑞善意的提醒。

    贺红莲摇头,道:“他总逼我成亲。”

    唐雪瑞笑道:“唐锦回了湘城,要不你去湘城呆些日子陪着他,过了冬再到青松门找我。”

    “我跟唐锦没什么。”贺红莲窘得脸烧烫,好在皮肤黑瞧不出来。

    唐雪瑞打趣道:“没什么,你原来从不打扮,如今天天戴着他送的宝钗。”

    次日,唐雪瑞、金凤霄骑着银浪,带着暴狮、白昙离开武州。

    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骑着一匹黑色皮毛的马精兽远远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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