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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聚言诛
狰凶狠地咧嘴,露出尖锐的牙齿,那铜铃大小的暗金色瞳孔射出两道金光,无声地威胁着,看起来凛然不可侵犯。
“滚出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狰低沉地怒吼威胁,想把这俩人赶走,但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显然也是在忌惮白祈。
“这是我蒋家的地道,该说这话的是我!倒是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荆楚寒面色不善地盯着下方的凶兽,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乘风剑,眼里充满了戾气。他不惧这只狰,白祈更不惧,要是听到不好的消息他不介意开开杀戒!
“蒋家?”狰听到这句话面露一丝迟疑,上下打量被白祈半抱在怀里的荆楚寒,语气和缓了些,狐疑道:“你既然是蒋家人,可认识蒋东皋?据我所知,蒋家被灭门差不多有二十年了,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荆楚寒的心狂跳,它怎么知道自己?
白祈心里也是一动,首次开口问道:“你找蒋东皋?那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我正是受他所托,来救他那被一具黑色棺材带下来的哥哥蒋颍谨。倒是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总得给我们个交代吧?”
属于化神期修士的威压一释放,那只狰明显被压制了,神情又警惕了些。它暗金色的瞳孔闪了闪,“我叫言诛,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这里,这块地方本来就是我的地盘,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至于蒋颍谨,哼,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宠了,你们要想带他走,没门!”
“放屁!”听到这大言不惭的话荆楚寒勃然大怒,他哥哥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被一只野兽压制?对于这满口胡言乱语的凶兽,荆楚寒冷笑一声阴渗渗地咬牙切齿道:“我就是蒋东皋,如果我哥哥在你手里,你最好赶紧把他交出来,要不然刀剑无眼,小心你一身皮成了别人上好的内甲材料!”
荆楚寒不管什么狰兽凶兽,他只知道对方的修为肯定没有白祈高,他们打起来那只狰肯定打不过他们!听到那狰折辱自己的哥哥,荆楚寒按着手中的乘风剑,想现在下去把它大卸八块,要不是神识找了一圈根本没找到蒋颍谨的身影,又不知道这狰是否真的与哥哥前了契约,荆楚寒投鼠忌器地怕连累到蒋颍谨,早就动手了,哪里能耐着性子在这里啰嗦?
白祈拍拍荆楚寒的肩示意他别急,语气平和地说道:“蒋颍谨是小寒的哥哥,既然蒋颍谨在阁下手里,阁下不如给我们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蒋颍谨一面,有什么话也好当面说开。”
荆楚寒和白祈俩人一人唱白脸一脸唱黑脸,合作起来天衣无缝,对狰步步紧逼。
狰甩了甩身后的五条大尾巴,脑袋微歪,面露沉吟之色。
荆楚寒不耐烦地握紧手中的剑就像动手,今日的他分外没耐性,只有一腔暴烈的热血在躁动,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自己的哥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都到了这里,怎么的也得求个答案。
“白祈,我想先进去看看,你拖住它行不行?”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荆楚寒向白祈传音。
“行,你自己小心点,有事就叫我一声。”
得到答应之后荆楚寒一个飞窜,身形一晃,越过巨大的狰朝地道里面飞去。狰刚想动作,白祈持剑挡在了它前面,属于化神期修士的威压全面释放出来,敌不动我不动地与狰对峙。
白祈出马,哪怕是上古凶兽也占不了他的便宜,荆楚寒并不担心,只是看着面前漆黑的地道内心不断有声音急切地叫着“快点!再快点!”
被抛在后面的不仅是狰与白祈,还有那个应该放着黑色棺材的巨大圆台,只是上面却没有了棺材。
“找到了!”荆楚寒神识扫到前面有个石洞,闯进去一看,黑色的棺材猛然撞入眼帘,让荆楚寒瞳孔不由猛地一缩,就是这座棺材!十九年前他哥哥就是被这幅棺材带走了,可是现在的棺材内却是空的,出什么事了?
扑到棺材盖与棺体分开的黑色棺材边上,空空如也的棺材底让荆楚寒的心沉到谷底,心里的恐惧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他哥哥去呢?该不会让那只该死的狰给吃了吧?!
不不不,别吓自己!荆楚寒神识飞速地向四面八方探去,他现在已经是结丹期修士,神识能延伸的距离不可同日而语。如水的神识在石洞内的每一个方向寻找着,很快荆楚寒就发现了石洞的墙壁上有一条缝隙,而缝隙背后并不是凝实的墙壁。
有门!荆楚寒眼睛一亮,走过去摸索起来,墙壁上的那条缝隙虽然细微,却瞒不过他这种有心探查的修士,很快荆楚寒就摸着了点东西,手轻轻一按,墙壁上咔咔咔地开了一个不小的门。
荆楚寒一闪身御剑飞了进去,身后的狰感觉到了,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震得地洞都在颤动,然后不管不顾地抛下白祈追了过来。
山洞里面并不是荆楚寒想象中那样地漆黑幽寒,反而一路的墙壁上都镶嵌了发着莹莹白光的夜明珠,照得洞内亮如白昼。
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布置得十分温馨的大厅,厅内不仅有桌子椅子石床,地上还铺了绵软的地毯,显得十分温馨精致,富有生活气息。
但吸引荆楚寒目光的并不是这些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摆设,而是石床上那个苍白脆弱的青年,那正是荆楚寒期盼了十几年想要再次重逢的哥哥蒋颍谨。
荆楚寒顿了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石床前,在神识的探测下,荆楚寒探测到了蒋颍谨微弱但却绵长的呼吸,心下松了一口气,眼眶却红了起来,要是当年不是哥哥替代了自己,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自己。
“言诛,是你回来了吗?”察觉到有人在附近,蒋颍谨虚弱地开口问道。
荆楚寒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怎么也出不了声。
见没人回答,床上的蒋颍谨疑惑地又追问了一句:“言诛?”
“不,”荆楚寒涩声开口,走上前去半蹲着握住蒋颍谨瘦骨嶙峋的手掌,压抑住了哭声:“不,哥哥,是我,我是东皋啊!”
“东皋?”蒋颍谨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显然是认出了弟弟的声音。虽然还是没有睁开眼,眼角却渗出了清澈的泪水,他伸手吃力地摸索着:“东皋?你回来了?你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你都在哪里?”
“我回来了,哥哥,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应该早些来的。哥,你怎么会这样啊?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啊,哥……”荆楚寒握住蒋颍谨的手,眼泪一行行地流下来,恐惧地看着蒋颍谨消瘦的面容和一直没有张开的眼睛。
“哥没事,就是眼睛暂时出了点问题,你别太担心,过一阵子就会好了。东皋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我今天早上还想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来着,没想到想你你却来了,真好。”蒋颍谨苍白的脸上漾开了一个笑容,映衬着微红的眼眶让人看得分外心揪。
作为亲兄弟,荆楚寒对他有感应,他自然也能多多少少感应到荆楚寒的状况。
好不容易摆脱了白祈的那只叫言诛的狰担忧地狂奔进来,一到门口就听见了兄弟俩这番对话,心里再不疑其他,只是黯然地叹了口气走到洞里。
“什么没事,中了遗音的人怎么会没事?”言诛过来站到他床前,话虽是责备,动作却十分温柔地用爪子帮蒋颍谨拉了拉被子。
遗音?荆楚寒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一晃,被赶到的白祈忙扶住,哪怕不是丹师不通药理,荆楚寒都听说过遗音的大名,这种针对修士的奇毒目前为止并没有并没有解药,只要中了此毒,修士在十年之中就会慢慢虚弱下去,最终只能卧病在床,等五感一点一点被剥离。
看蒋颍谨这样子,他分明已经被剥离了视力,其他感觉有没有被剥离荆楚寒不知道,但照遗音的药理来说,蒋颍谨中毒也就是近十年的事。
想到这里荆楚寒恶狠狠地瞪着言诛,通红着眼眶又倔强又凶狠,大有一剑劈了言诛的架势。
言诛哪里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冷哼一声:“给阿谨下这款□□的不是我而是你那个好族叔蒋立行!别乱把状算到我头上。”
说这话时言诛的表情不屑又憎恨,荆楚寒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蒋立行!又是蒋立行?!他居然还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居然还没有死?!
“哼,阿谨十九年前就中了这毒了,被折磨了十几年还活着除了有我找来的大量压制□□的药材之外,还多亏了阿谨坚强的意志,你别想多了!”言诛不情愿地解释道,被皮毛遮盖了的脸透着满满的黯然之色。
蒋颍谨被荆楚寒抓在手里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脸上带着微笑,接过话头淡淡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东皋你别太担心,作为一个修士,别说是被□□毒盲的,就算天生就没有视力,随着修为的上升,也会恢复正常,我现在已经有结丹修为,等待成为元婴时重塑身体,视力就会终会无碍。”
“十几年?哥哥,你十几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吗?”荆楚寒哽咽,眼中满是懊悔,如果当年没有换过来,吃这番苦头的就是自己,哥哥也不用被折磨十几年。
“也没有,刚开始时毒潜伏不发,我还是正常地过了几年生活,后来又有言诛,生活也没有不方便到哪里去,我很好,你别着急。”蒋颍谨轻松地微笑着安慰道,仿佛他身上从来没有存在过诸多病痛般,被下了遗音不过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蒋颍谨不知道,他这个弟弟荆楚寒曾经有志于成为丹师,自然知道遗音发作起来有多频繁,被硬生生夺取五感的滋味有多痛。
荆楚哽咽,他哥哥十几年前不过才是筑基修为而已,现在却又结丹修为,在这种条件这种情况下,他哥哥是怎么坚持修炼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