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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巧克力从床上的一叠衣服中给我选了件桃红色的,让我换上。咦?哪来的新衣服?问过方知原来是巧克力昨日吩咐林道给我定制的那些。
晚饭主菜果然是鱼,巧克力十分满意,将大厨叫到饭厅。
“今日做的这是何种鱼?味道比往常要鲜美。”巧克力问。
“是今日从禁地水潭打捞上来的鱼,至于何名,小的不知。教主夫人很擅长做此类鱼,想必定知道此鱼的名称。”大厨答道。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什么事都要扯到我头上呢?别以为推给我就没事了,我又不是巧克力的宠姬,我只是他一个留教查看的夫人罢了。
“哦?夫人擅长做此鱼?此话怎讲?”巧克力话虽对大厨讲,眼睛却瞅向正扒饭的我。
“下午教主夫人给林管事做了两道菜,蜜汁风鳝球和芹菜炒麻鱼什,牛护法尝后赞不绝口。而且据娴珠说,林管事也吃得一点不剩,她还希望小的能和夫人学会再教授于她呢。”
“给林管事做的菜式?还让牛溪赞不绝口?”巧克力语调上扬,想从我口中得到确认。
“看不出来吧?”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看不出来。”巧克力不冷不热地说。
你这个人,真是气得我牙痒痒!我当着巧克力的面把那两道菜的做法口述给大厨,说完冲着巧克力挑衅地哼了一声。
巧克力挥手示意大厨退下,然后淡淡地说:“既然你如此擅长厨艺,明晚便由你掌勺。”
逞能的下场!
饭后,巧克力让我去换套深色的衣服,说要带我去个重要的地方。
天色渐黑,我跟在巧克力身后走了很久,最后终于在山脚下停住脚步。迎面一扇铁门,嵌在三米多高的山壁中,加之灯笼昏暗的光线,尤显诡异。巧克力打开大门后,一股阴森森的凉气迎面扑来,我怯怯地捉住巧克力的衣角,小心地跟在他身后,沿着台阶往地下走去。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阶梯终于到了尽头。面前是一个钟乳石洞,石壁上每隔五米就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可是由于石洞过大,光线仍是极其昏暗。往下看去,大大小小的墓碑无规则地立于地上。难道这里是个地下陵墓?
我拽着巧克力的手愈来愈紧,手指开始泛白。巧克力沉重地说:“这地下陵墓是历任教主长眠的地方。几百年来,本教无一人能娶到圣女,故而历任教主均孤独终老,葬于此处。教规规定若有人娶到圣女,必须带圣女到此叩拜各位先辈,使其瞑目九泉,再无牵挂。”
嘎?突然觉得阴风习习,好似有鬼魅缠身,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吓得环住巧克力的腰,颤声求道:“能不能不过去磕头?他们见也见了,我就这一个鼻子两只眼的样儿,与常人无异。”
我可怜兮兮地望向巧克力,巧克力顿生不忍,但他转头又看了眼墓地,之后坚决地说:“不行!一定要去!”说完,狠心地掰开我抱着他腰的双臂,示意我自己走过去。我脚晃悠得都站不稳了,根本迈不动步。巧克力无奈之下,长袖一挥,我立即被他的掌风轻巧地送至墓地中间。
看来躲不掉了,我闭着眼,嘴里大声念诵着:“南无阿弥陀佛!恶鬼避散!”
哎呀!被一石子打中,突然不能出声了。我回头恶狠狠地瞪向巧克力,只见他的脸异常阴沉。现在念不了咒了,我心里叨咕着:“各位教主,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您大鬼有大量,不会计较我刚才的口误吧。其实我早就想来看您们了,可是他们偏偏一直不选我当圣女!这不,您看我刚上任没几天,就立马赶来。见面礼您们就不用给了,地府的东西我目前还不大用得到,也不劳烦您们出来见我了,我磕的头您们默默收下就好。”
吭吭吭,闭着眼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后,正看到跟前的墓碑上写着:“如果教里有什么大事一定要与我商量的话,请烧纸通知我!”
估计没什么大事一定要同您老商量,我们就不扰您清净了。真是个尽职尽责爱教如家的好教主!再拜第二个,拜完照惯例看墓碑:“恕我不站起来迎客和送客了!”
谢谢您的体贴,您不怪我打扰您休息就好!拜到第三个,再看:“我永远这么硬下去了,可遗憾的是我却终生孤寡,没有妻室,真是浪费!如果你和他感情不好,请考虑一下我,好吗?我身边的位置会一直为你留着的。”
虽然您可以保证我的下半身幸福,但还是不用了,谢谢您的垂爱!我寒毛都立起来了,冲这个我也要和巧克力搞好夫妻感情!移到下一个墓碑,磕完头,一看:“我等你很久了!”我打了寒颤,站起来就想跑,可是腿根本不听使唤,完全立不住。
我眼泪汪汪地回头遥望巧克力,他却示意我继续。我只得鼓了鼓勇气,爬到下一个墓碑前磕头,却见墓碑上赫然写着:“谢谢你来看我。礼尚往来,我会时常上去看你的,我起得比较晚,通常子时以后才出去探望朋友。”
我一哆嗦,这手也支撑不住了,正好歪到了旁边的一个墓碑边,头躺在地上,离墓碑很近很近,正好看到上面刻着一排很细小的字:“当你看清这排字的时候,你已经压到我了!我这人从不吃亏,一般压到我的人我晚上会再去压回来的”
哎呀!我连滚了两个跟头,再一抬头:“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死透,既然你来了,就顺便把我挖出来再救治一下吧。”突然,一双冰冷的手扶在我的腰间,我一翻白眼就失去了意识。
幽幽地醒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布满花瓣的热水中,娴珠正手拿着一片怪怪的大叶子,为我轻刷着身体。她见我醒来,忙扶我从桶中起身,我想到自己身体正不方便,怎么能用澡桶洗澡?于是站起身,让娴珠给我简单冲洗了下,就回到床上休息。
娴珠拎来一篮娇艳欲滴的牡丹花,说是林道送她的。说着,就将牡丹花插好放在屋内。我还给林道做菜呢,他怎么不送我?哼!我不稀罕!记得某大学bbs上有登:花是植物的生殖器,我们为什么要将人家的生殖器割下来,然后捧着一大把去送人?甚至会有女生比较谁收到的生殖器更多、更大。有经验的女生会认为未割过包皮的生殖器(含苞待放的)持续的时间可以更久些。而大部分女生在收到男生送的生殖器时,便迫不及待地上前猛闻其味道,并露出无比满足和害羞的笑容。就这一篮子生殖器,有啥可炫耀的!哼(作者:我记得有人曾经迷醉在满山的生殖器中,最后甚至昏头到答应别人的求婚!葡萄好酸啊!)
虽然洗过热水澡,但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想起那些墓碑上的话,更是让我心有余悸。本来娴珠服侍我睡下后便欲离开,可我硬拉着她不放,生怕半夜有鬼来串门回访。最后我只得以给她讲故事为诱饵留下她。
“话说有个皇子,英俊善良,有副美妙的歌喉。有天,他乘船出海,兴致大发,引吭高歌一曲。在海底长期听惯海浪声音的女巫乍一听,觉得魔音穿耳,随即兴起一阵飓风大浪将船打沉。刚巧美人鱼经过”
娴珠打断我,问:“什么是美人鱼?”
“美人鱼是个有罗圈腿的美丽女人,再加上很穷,买不起衣服,被世人长期排挤歧视,最后绝望之下跳海自尽,却被仁慈的海神所救,将她的罗圈腿变成了鱼尾巴,从此裸露上身,再也不必忧愁穿衣打扮。”
娴珠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继续讲道:“美人鱼一见皇子,立即惊为天人,芳心暗许,在海底偷偷地吻了他,当然她还想有进一步的行为,但是碍于自己的尾巴,没能实现。(作者:只有你这样的色女才能将童话改编成这种版本!><)
“她将王子救上岸后不久,便有渔民向他们这边走来。美人鱼怕被人发现,用匕首在王子身上割了一刀作为他日相认的标记,然后在王子苏醒前潜入了海底。美人鱼回到海底后,对一见钟情的王子再难忘却,并且对自己的鱼尾巴万分懊恼,最后决定去求海底女巫将她再变回人类。女巫说这个咒语要求美人鱼不能说话,一旦有天开口说话了便会即刻变成浪花消逝,美人鱼答应了。
“再说王子那边,他只依稀记得有位美丽的姑娘救了他,可是派人寻找了许久仍没有那位姑娘的任何消息,最后他终于放弃,决定和邻国的公主订婚。就在王子订婚的晚宴上,美人鱼突然出现,王子一眼便认出了她,凭借当日王子的伤口两人相认,有情人终得相聚。可是碍于邻国公主的压力,却无法取消联姻。
“万般无奈之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两人决定私奔。邻国公主羞愤之下,骑马直追,拉弓射箭。在箭射中王子的时候,美人鱼惊呼:‘不!’于是她瞬间变成了牡丹花,而那支箭也射中了王子的要害,最后王子在一地牡丹花中死去。后人为了歌颂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曾有人写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来纪念这一对风流人物。”
“不是说变成浪花吗?怎么变成牡丹花了?”娴珠仍是无比认真。
“啊?!这些牡丹花形成了一只狼的形状,所以后世也用‘色狼’来形容那些喜爱、疼惜(袭)花样女人的男人。”汗!看来不按原文讲,就是会有很多漏洞。
“姐姐!你们在讲什么?”巧克力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牡丹花,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一见到巧克力,我眼立即瞪圆了。你害得我吓晕过去,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我双手掐住巧克力的脸使劲扭,扭得巧克力一张俊脸都变了形,还是不肯放手。巧克力皱着眉头,咬牙忍着,却又不挣扎阻止我,最后疼得眼眶都红了,我才觉得解了恨,松了手。松手后才发现巧克力的脸竟被我扭得淤紫了,很是醒目,看在眼里,不免自责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巧克力扁了扁嘴,无辜地说:“姐姐,你这么讨厌我吗?为什么每次见我都要掐我咬我?”说完,自卑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向我。
此时娴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巧克力,吃惊之极,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我瞪了娴珠一眼,她识相地将嘴合拢上。我笑嘻嘻地说:“你长得太可爱了,姐姐每次生气的时候,一捏你的脸就不气了!这牡丹是要送姐姐的吗?”巧克力点了点头,冲我笑着露出齐刷刷的小白牙,我接着说“我在给娴珠讲故事,你要不要一起听?”
巧克眨巴眨巴眼睛,使劲地点着头,将牡丹插入花瓶后,坐回我身旁。
我想了想,狡猾地一笑,问巧克力:“你有没有听过大猪说有,小猪说没有的故事?”
巧克力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姐姐讲什么我就听什么。”
都变成小孩性子了,还这么难上当!死巧克力!
我想起下午洗澡时曾唱过的灰姑娘,决定就讲这个了。不过这次实在不敢再自行改编,漏洞太多了。(作者:你可算还有点良知,糟蹋了安徒生,把格林放生了。)
沉闷地讲完童话,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看来讲别人写的故事果然提不起什么兴致。抬眼看到巧克力和娴珠仍是兴致勃勃,眼睛熠熠发光。娴珠傻呵呵地称赞了下故事,不过我总觉得她刚刚的眼神不单纯的是新奇。巧克力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垂下了头。
故事有问题吗?反应好怪,我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这时就听娴珠感慨道:“我要是有双那样的水晶鞋该多好!”对了!我的亮鳞凉鞋被巧克力抢去了一只,另一只被小虎子偷了。我伸手揉揉巧克力的头,露出善良的笑容,温柔地说:“弟弟,你是不是有只姐姐的鞋子?”
巧克力不敢看我,只是垂着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那能不能拿来还给姐姐?”说不定把我当初的行头全部找回来,就能回现代了,无论如何,能取回一只是一只。
“姐姐,你的鞋子反正只余下一只,不能再穿了,不如不如就送给我吧。”巧克力的表情可爱得让我想起要糖果的邻家小弟弟。
“姐姐的鞋子自然是有大用处的,你不还给我,以后我只给娴珠一个人讲故事。”说完,我佯装微怒。
巧克力见状忙捉住我的手,紧张地说:“姐姐别生气,我马上给你取来。”说完,一溜烟地跑掉了。
是不是怕我一生气又捏你的脸啊?算你识相!
一会儿,巧克力便取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万般不舍地递给我。打开盒子,果然是我那只凉鞋,抬头正要感谢巧克力,却无意瞥到娴珠发亮的眼睛。嘿嘿!艳羡吧!我摸摸巧克力的头,然后把鞋连同盒子一起收了起来。
“姐姐,鞋子你妥善收好哦!”巧克力不放心地张望着我的包袱,之后又兴高采烈地坐回刚才的位置,仰头笑着说:“继续讲吧。”
你倒不傻!讲个古希腊故事吧。
“爱神丘比特的箭袋中,装着两种箭:一种是点燃爱情之火的金箭,另一种是扑灭情火的铅箭。被铅箭射中的,就会变得冷漠无情,拒绝爱情的追求。太阳神阿波罗中了金箭,狂热地追求河神的女儿达芙妮;而达芙妮中了铅箭,拼命逃避太阳神的追逐。一天,当太阳神就要在河边追上达芙妮的时候,无路可逃的达芙妮请求父亲河神将自己变成一株月桂树。看到自己倾心的女人变成了月桂树,阿波罗伤心地抱着月桂树哭泣。他痴情地对月桂树说:‘你虽然不能做我的妻子,但我会永远爱着你。我要用你的枝叶做我的冠冕,用你的木材做我的竖琴,并用你的花装饰我的弓。同时,我要赐你永远年轻,不会老。’”“阿波罗也是神,把达芙妮再变回人不就好了?”巧克力稚气地问。
这个怎么答?幼儿园老师看来没那么好当的。
“他是太阳神,法力不同,变不回去。”
“什么是铅?”
“铅就是钱,铅箭就是用铜板做的箭。”我是神棍,我怕谁?
巧克力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用钱箭射到的人都会冷漠无情。”
“为什么神起个水果的名字,叫‘菠萝’?”娴珠也开始发问。
晕,幸好没让你看到他头插月桂叶的样子,否则你还以为是菠萝叶呢。
“是阿波罗!不是菠萝!”我强调。
“‘啊菠萝’和‘菠萝’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多个感叹吗?”娴珠不解。
“那玉佩还是玉再加个呸呢,直接叫玉不就好了?”我被她活活气死。
“姐姐,不气。”巧克力忙劝解我。
此时我有些头晕,想睡下可又心有戚戚焉,心怀利用地对巧克力说:“今晚要不要和姐姐一起睡?”(作者:骗小男生的女色狼!)
巧克力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害羞地点了点头。咦?奇怪!上次死赖着不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红呢?
娴珠铺好床就退下了。我看着乖乖站在床边的巧克力,心想,如果下午我们没活塞运动就好了,找他要点童子尿避鬼。现在也只能凑合了,有个男人压床,至少多点阳气。
我在床内侧躺好,然后示意巧克力在外侧睡下。他乖乖地褪了外衫,侧躺在我身边,羞怯地拉住我的手,见我没有反感,才又放心地握紧,头慢慢地往我的肩窝凑去,眼睛偷瞟着我,最后露出甜甜的笑容。晚上有他陪着,鬼应该不会找上门来了吧。我还是觉得冷,塞严被角,战战兢兢地睡了过去。
梦里,我成了飘中的斯佳丽。在茫茫黑雾中,我赤着脚,身着睡袍站在门口,感到彻骨的寒意。面对眼前的迷雾心中更是无比恐惧和彷徨。这时,从雾中远远地传来凄凉悲哀的男声,断断续续地唤着我的名字,使我的心随之一紧一痛。我循声而去,我知道雾的尽头一定是等待我的他,他会让我不再寒冷,他会驱赶我所有的恐慌,永远守候着我。快走出迷雾时,我隐约看到雾尽头的他。他不是白读了,(白瑞德=白read=白读了)他是谁?我放慢脚步,朝他缓缓而行。就在他的脸庞渐渐清晰之际,突然于我面前消失。我尽全力冲了过去,却没能捉住他的衣角,心一瞬间被落寞掏空,我潸然泪下,无力地跪在地上,掩面而泣,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这时,我被人从梦中摇醒。
迷糊地睁开泪眼,见到巧克力正侧身将我拥在怀中,忧虑地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他见我醒来,起身出去了。我本想喊住他,可话却哽在喉中,越发觉得委屈,蒙头在被子里抹着复又涌出的眼泪。
巧克力很快就回来了,掀开被子,见我哭得更加伤心,先是一愣,随后扶我起身,递给我一杯温水和两颗药丸。待我服下后扶我躺下,然后自己也在外侧躺好,再次将我抱在怀里,低声说道:“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安心睡吧。”巧克力的怀抱异常温暖,我不自觉地又贴近了些许,渐渐地安稳入睡。
早上我在巧克力的怀中悠然醒来,他冲我一个露齿的灿笑,恍惚间我竟以为是小巧克力。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呆愣地回望着他。巧克力见我对他的笑容没什么热烈回应,便快速收起他拍牙膏广告的pose,默然起身穿衣。待我们梳洗完,我方知此刻已近晌午。
中饭我食欲不错,可是大部分饭菜都很清淡,唯一一道能算是荤菜的便是卤鸭舌,我本也不是很爱吃这道菜,提不起兴趣,只好懒懒地吃着。巧克力见我无精打采的,竟然破天荒地连续夹了几次他认为恶心的鸭舌给我,我吃惊地抬头看他,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接触后,他便躲开埋头继续吃饭。
饭间,小牛子来了,对巧克力耳语了几句,巧克力便站起身,对我说:“你风寒尚未痊愈,吃过饭就回房休息吧。”说完,率先出了饭厅,小牛子紧随其后。
饭后我去探望林道,快走到林道院子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两手空空而来,左右环顾,寻找有什么能信手拈来的探病礼物。最后我决定就地取材,用松枝盘了个小巧精致的花环,在花环上点缀了些白色的栀子花,将身上的红色丝绸缎带扯成几小条穿插在松枝中,留了一条结成蝴蝶结装饰在花环正上端。圣诞节花环就此出炉了。(作者:一向的一毛不拔!)
进了院子,无意间在地上发现一根鸽子羽毛,灵机一动,便拾了起来。
敲门进了屋,林道见是我来,欲起身迎接,我见状忙迎了上去,让他不必多礼,扶他坐回床上,自己也搬了张凳子坐好。林道看起来精神还不是很好,接过花环,文雅地一笑,赞道:“很精巧的花圈!”花圈?!林道好了解我,像我这种劝人只会说“早死早超生”的人,确实送花圈最符合我的风格!
“林管事,这是我编的圣诞节花环,据说有辟邪和祝福的作用。”
林道的视线落在栀子花上久久没有移开,随后会心地一笑:“教主夫人的这番心意着实让在下感动。”见林道起身要将花环挂于墙上,我适时地伸手接过,替他挂上。
“夫人,这圣诞节是什么日子?”
“圣诞节是我们家乡某个民族过年的日子,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往往会下着大雪,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一起吃着火鸡大餐。对了!林管事,我刚在你院落中捡到这根鸽子羽毛,想拜托你件事。”林道神色微微一变,随后平静地说:“夫人请吩咐。”
“林管事,你可擅长丹青?能否在这羽毛上给我画幅肖像?”我转玩着那根羽毛,却意外发现,这根羽毛中竟有一根金色的羽毛丝,仿佛一根金线镶嵌其中。这是从什么鸽子身上掉下的羽毛啊?好特别!
“夫人,在下不擅丹青,恐怕不能于羽毛上作画。昨日听娴珠说夫人会古神语,不如夫人在这根羽毛上写个祈福语送于在下,可好?”
我瘪了下嘴,不过人家已然开口,我也不好拒绝。都怪娴珠这张大嘴巴!取来小毫,在羽毛上仔细地写下“nightclubno。4”心里哀叹,古人除了对夜总会这个词有兴趣外,就对其他英语词汇再没兴趣了吗?(作者:还不是因为你!像你这样的人坚决不能搞文化宣传工作!)
林道接过羽毛,慎重地收好。
“夫人,我们去屋外走走吧,我躺太久了,想稍微走动下。”
出了院子,林道边走边说:“多谢夫人昨日为我做的菜,我已经很久未吃到如此可口的佳肴了。”林道的眼眸亮闪了一下。
“林管事,得取秘籍你功不可没,区区两道小菜又何足挂齿?况且在水潭下若非你舍命相助,恐怕我也难活到今日。”我偷瞟了下林道的腰,没想到如此细小的动作也未逃过林道的眼睛。
林道温和地说:“在下的伤口已然愈合,夫人不必介怀。”林道话头一转“在下今晨听娴珠转述昨晚夫人讲的美人鱼故事,甚是有趣。”
“林管事,你看我像美人鱼吗?”我打趣地说。林道笑着轻点了下头。
接着我又和林道聊了些花草种植,林道对楼子牡丹尤显兴趣,一直向我请教关于嫁接的问题。
走了没多久,见他微露疲态,于是我难得体贴地说:“林管事,你身体尚未痊愈,不宜过多走动,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林道点了点头,我便扶他在旁边的一棵古树旁坐下。
林道抬头看了看这棵古树,默不作声。
这棵树有什么古怪吗?我抬头仔细再瞧,该树树龄应在百年以上,树高十五米之多,从地面处分两杈并生,往上再分杈均一分为二,极有规则。难道此树是“鸳鸯树”?记得曾在普陀山见过这种树,当年导游说此树名为夫妻树,也叫鸳鸯树,立即一群人冲过去拍照,接着导游又慢条斯理地说:“此树因雌雄同株,而开花季节不同期,所以只开花不结果。世界上目前只存活三棵。”话音刚落,哗的一下,原来拍照的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
“此树是不是只开花不结果?”我小心地求证。
“正是!夫人也识得此树?”
“恰巧识得。此树可有什么来历?”
“此树名为‘连理树’,是当年创教教主被迫离开罗所门时带出的树种,却不知被他如何改植,几百年来再未结过果实,变成了一棵只开花不结果的树。”
之后,一片沉默。良久,我率先站起身,说道:“林管事,我们往前走走吧。”
我们边慢走边闲谈,刚才短暂的阴郁很快就一扫而光。
“夫人,您最喜欢什么花?”
“花心!不是不是,是校花!”
说漏嘴了!
“什么是校花?”
“我们家乡的一种花,这里没有。”其实我最喜欢校草!总体来说,我除了天花、花柳病和花圈,其余的花都是可以接受的“林管事,你一定最喜欢牡丹花吧。”
林道面带微笑,淡淡地说:“家母喜欢牡丹花。”
“花”我惊恐地望着林道的头上。
我“盆”字还没出口,林道已然一个旋身,接住了从阁楼上掉下的花盆。紧接着,娴珠焦急地从阁楼里跑出来,先向我一福,随后担心地问向林道:“林管事,您没事吧?”
林道笑着将花盆递给娴珠,说:“没事。”然后转向我,恭敬地说:“夫人,我们改日再聊,在下先行一步。”说完,就径自回去了。
我和娴珠也朝房间走去,一路上娴珠显得很是沮丧,进屋后,我就问她:“你刚刚为什么拿花盆砸林管事?”
“夫人,是您当初教我哪天等林管事经过的时候,从楼上向他丢东西并装出无意掉下的样子,然后再下来赔礼,来引起他的注意。”
“可我没让你扔花盆啊!”“我见林管事过来,一紧张,忘了将花从花盆里取出来了。”
这样也行?幸好林道会功夫,否则非被你爱慕到头破血流不可。
我无比同情地看着娴珠,照她这样估计很难嫁出去了!娴珠焦急地说:“夫人,您是罗所门的圣女,能否给我算算,我何时能找到夫婿。”
要是能把我这些烂桃花分些给你,我倒是巴不得,可算命嘛,我目前还只是个自封神棍,你看要不等我入了神棍协会,当个什么副会长之后再给你算,好不?
“娴珠,姻缘大事,最好还是不要算了,怕你知道了反而更加伤心。”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样。
“夫人,您算吧。无论好坏,我都想知道。”娴珠分外坚定。
其实,如果你在现代,我会建议你考雅思出国!
一般来说应该先看面相吧。我凑近娴珠的脸,左瞅右瞧,嗯,头发挺黑,也没头皮屑,结论洗头水不错。(作者:你这是算命吗?)小胖脸,皮肤还挺细嫩。扒开嘴看看,牙齿也挺白,用的高露洁吗?(作者:你买牲口呢?还看牙口!)想拉过她的手,看下手相,却没想到她竟然闪躲开,我正不解,娴珠不好意思地说:“夫人,奴婢的手粗,手相还是不看了吧。”
反正我看与不看都是瞎说。我装模作样地掐了几下手指,严肃地说:“你会一个人孤单地生活,直到三十岁。”
“那三十岁以后呢?是不是找到良人托付一生了?”娴珠激动地看向我,好似我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的人生。
“三十岁以后啊你终于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看着娴珠失神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分。是不是因为我圣女的身份,说话的可信度高,所以彻底打碎了她的少女梦?
“娴珠,你别气馁,尚有转机!”娴珠眼睛一亮,我继续瞎编“等你25岁生日的时候,我教你一个古神语的咒语,你虔诚默念一百遍,就能遇到一生的良人。”到时如果还没遇到,我可以说她不够虔诚,或者古神语发音不标准,神听不懂。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好心肠的神棍呢!(作者:这还叫好心肠?怀疑你还有肠子吗?)
“什么古神语咒语?”
“到你25岁生日时再告诉你,现在说就不灵了。”
娴珠正要继续发问,巧克力回来了,她只得退下。
“今天晚饭由你来做。我来接你去厨房。”
不提我都忘了。哎!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能者多劳,而且被骂的通常都是干活的,因为只有工作了才会有可能出问题,才会有被人指责的地方。而骂人的往往是不干活的,就因为没做工作,所以自然也找不到被指责之处。还是装傻扮笨最吃香!
“昨天我已将做法传授给大厨了,让他来做不是更好?这样以后你随时想吃,都可以吩咐他做。”
“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正事,与其四处闲逛,还不如去厨房做饭。”
“我当然有正事啦。”
“什么正事?”
“睡觉!”
“我是个有梦想的人。我每天都为实现我的梦想而努力奋斗着。而我的梦想通常都在梦中实现,所以我每天都要努力睡觉。”(作者:什么逻辑!)
“今日下午少睡会儿,对你实现梦想不会有太多影响的。”
“好!我做就我做,不过我只会做红油耳丝、椒麻凤爪、燕窝蜜莲、香酥腰花、人参炖三鞭”巧克力越听脸越白,忙打断我:“这些太复杂,就做鱼便好。”
“不想做那个!”直接摊牌!
“本来我还在想,如果你今日做得好,我明日便带你去集市,这可是一年一度最大的集市!可惜”
我一把捉住巧克力的胳膊往外拉,边走边谄媚地说:“一直以来,我都在期盼为你亲自下厨的这一天,可算让我等到了。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给你做顿饭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果然见巧克力得意地微笑。
威逼和利诱我总是哪个都抵挡不住,我是个做叛徒的首要人选,请各国都派人来利诱我吧!美男、金钱都是罪恶和痛苦的源头,把你们的钱和美男通通给我,让我一个人承担罪恶和痛苦吧!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到厨房后,巧克力把其他人支走,只留下我们两人。我扯了一块屉布条,用手沾了点酱油,洋洋洒洒地写下“食言断子绝孙”然后缠在头上。巧克力的脸立即变得阴沉。我把裙摆往腰间一卷,袖子一捋,准备开工。本以为巧克力又该指责我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不置一词。
我拿出看家本领,做了四道鳗鱼菜:小煎鳗松、五柳鳗丝、凤梨鳗脯、金菇捆烧乌龙。稀里哗啦做完,猛一回头,看到巧克力千年冰山似的脸上竟然绽开了雪莲花般清凉的笑容。
巧克力见我做好,便走过来将我的裙摆弄好,扯下我头上的标语,又把我袖子放回原样,这才唤人来把饭菜送到饭厅。
晚饭开席,我两眼闪烁地紧盯着巧克力,等他品尝。巧克力慢悠悠地细品了几口,淡淡地说:“还行!不过还没满意到让我带你去集市!”
竟让我白忙活半天,最后还是不能去,你这不摆明了耍我吗?而且看你那说话淡淡的德行就让人冒火,以后再做菜我撒半桶盐下去,我看你就是欠咸!
我怒了!反正也不能去集市了,我把菜全吃了,一口也不给你留!我抄起筷子就是一阵猛吃,看到巧克力夹菜我还伸筷子去抢,抢了两次都没成功,我急了,伸过嘴去就把他筷子上夹的菜叼住,吞下肚,看得巧克力目瞪口呆。就这样疯狂地吃完最后一口,才满意地歪在椅子上。只见巧克力还保持着刚才被我用嘴抢了菜的姿势,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睁得溜圆,满脸不可置信。我撑得打了一个饱嗝,巧克力终于大笑出声,坏坏地问:“夫人,你还站得起来吗?用我抱你回房吗?”
我挣扎了几下,竟还真没站起来,于是我就这一死人挺的样儿被巧克力抱回了房。巧克力送我回房后,人便走了。
没一会儿,小牛子来了,让我随他去找大夫配些退烧后调养的药。
好奇怪!通常都是大夫来给我看病,而不是让我去看大夫吧。这个大夫又是何方神圣?必须要小牛子亲自带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