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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的扶梯旁,小女孩站在小男孩的面前,很用心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我叫俞。”
“哦。”小男孩随意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在意。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自我介绍了。
“是——,——哦,你一定要记住。”小女孩不放心地再次重申自己的名字,并且找了根树枝用力地拖着小男孩走到沙地旁,用心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小男孩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女孩在沙地上画出的奇怪图形“你在画什么?”他问道。
“不是画,是在写,写我的名字!”小女孩看着自己用心写出来的字,满意地点点头。大概除了她之外,恐怕没有人会看得懂这两个字。“这是我的名字,是我妈咪取的。妈咪说这是指女孩子好漂亮好漂亮的意思。”也是她引以为傲的名字。
“是吗?”小男孩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表情认真地道:“那你妈咪一定是取错了,因为你没有好漂亮啊。”
嗄?小女孩愣了一愣,这好像也对。
一个巴掌,很响亮很彻底的一个巴掌,威力非凡到波及了整个后台,至少在三十秒内,后台所有的人,包括两个当事人在内,无一例外,全都当场愣住。
俞——愣愣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脸,都没顾得上自己仍升在半空中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掌。
不是吧!那个随便拉起她便吻并被她甩了一巴掌的人是昶皑皇?震惊的视线对上了似玻璃珠般的双眸,以及略显古铜色的右脸颊上清晰地印着一个五爪印。
“你——是昶皑皇?”俞——讷讷地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怀疑自己是不是工作太累,以至出现了幻像。
“是。”手指轻轻划过脸上的刺痛,昶皑皇双手环胸,眯起双眸瞪着眼前的人,对方会认出他是谁并不奇怪,尤其是地点还是在秀场的后台。
真的是他!“那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了?”俞——不确定地问道,只不过嘴唇上残存的冰冷触感和手心中的刺痛都在提醒着她刚才赏过别人铁砂掌的事实。
天哪,她可不可以换一种重逢的方式啊!没有眼泪和欢笑,也没有拥抱和流泪,有的只是一个劣质的吻和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以为呢?”昶皑皇没好气地扯动嘴角。好小的身子,对于身高190的他来说,只及他胸前高度的她可以用娇小来形容了。一头简单的马尾辫,鼻梁上零星点缀的小雀斑以及——眼神中闪过的一丝矛盾,很普通的女人,却可以当着众人的面甩他一巴掌。
他居然在生气?现在,该生气的人是她耶!初吻,虽然她从没有刻意地想要去保留,但也没想到会那么随便地失去。而现在,她该是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样为自己莫名的初吻掉下几滴辛酸的眼泪,还是该暗自庆幸至少初吻的对象是他?
“你怎么可以那么随便地吻我?”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那么,又是谁给你权利打我的?”身平第一次,有女人用这种方式来对待他。
“可是——是你先吻我的。”是他造成的起因,她打了他一巴掌只是事件过后的必然结果。
“吻?你是指刚才那样吗?”他盯着她那淡淡的玫瑰色的双唇“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身体一部分的接触而已。”唇与唇的接触和手与手的接触,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同样是身体范围内的接触。
身体的接触?这是那门子的解释啊!她气竭“你难道不知道吻对女孩子来说是一件很重大的事吗?”尤其是这个吻还是她的初吻,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浪漫的音乐,有的只是众目睽睽。
“不知道。”而且也从来没有兴趣去知道“吻你对你来说是件很重大的事吗?”
“当然。”他的话让她皱了皱眉“接吻是要和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干的事。你既不喜欢我,我也,呃——不喜欢你,你又怎么可以随便来吻我。”她红着脸朝着他吼道。冰冷的触感,依然残留在唇上,刚才他给她的吻,淡得不带一丝的感情。太冷了,所以让她直觉地排斥这个吻。
“你不喜欢我?”他有些诧异。有太多的女人当着他的面说喜欢他、爱他,甚至为了想要得到他而做出种种令他厌烦的举动,所以,他讨厌名为“女人”的这种生物,在他的世界里,只容得下帝。
可是——她却当着他的面说不喜欢他。
真的不喜欢吗?俞——攒了攒弯弯的柳眉,若是时光倒退到两小无猜的童年,她是喜欢他的,而且是好喜欢好喜欢的那种。但问题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是一如小时候般迷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每个月定期地买时装杂志,但——这绝对只能算是追星崇拜而已。更何况,她早就过了坚信丑小鸭可以变天鹅,公主一定会嫁给王子的年纪了。
“是不喜欢。”她抬眼看着他坦白地道。
“你——”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心——竟然会因为她的话而有着一股淡淡的失落,仿佛她本就应该说喜欢他才对。
“噗!”不客气的闷笑声打破了短暂的对话,洛维咧着嘴朝着昶皑皇抱歉道:“对不起,打断了你们的谈话,不过,呃,因为她实在是太坦白了,所以噗!”会笑实在不能怪他,毕竟这样具有冲击性的场面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好吵。”不悦地蹙了下眉,昶皑皇转头瞪着洛维“你不觉得你笑得很刺耳吗?”
“刺耳?有吗?我怎么不觉的?”他的笑声虽然不能用天籁来形容,但也不至于会刺耳吧。
“有。”他直直地盯着他。
“唔,好吧,这个我尽量控制,”洛维止住笑意,摸着鼻子提醒道:“不过你不觉得现在最该担心的是待会儿的秀你该怎么上场?毕竟现在你的脸上”
“我的天,怎么会出这种状况!”一旁的造型师终于在洛维的提醒下回过神来,迟钝地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地哀嚎道。一个小时之后就要登台了,可偏偏皇的脸上多了这么一个清晰的掌印。“怎么办呢?要不再重新扑一层粉底吧,看看能不能把印记掩盖住。”虽然能掩盖住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依我看还是让别人替代一下吧。”洛维提议道。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走秀是根本不能的事了。若是这样出场,只会对外界造成负面影响。
“但这场秀是以皇为主的,若是少了皇的话”服装秀的负责人为难地道。目前的情况他当然清楚,但若启用别的模特代替皇的话,那么服装秀势必大打折扣。毕竟像昶皑皇这样在t形台上那么具有存在感的模特,很难再找到第二个。
“不如现在就赶紧把妆化得浓一些吧。”造型师开始急急地挑选着化妆的色系材料。
她——似乎是干了一件很严重的事。俞——咋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她打的那一巴掌,充其量只能算是正当防卫而已,但不幸的是被她打的人是个模特,而且现在显然给这场服装秀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她家是开模特经纪公司的,她当然知道在一个模特脸上留下印子是很严重的事。况且若是老姐知道她在她们公司的“重要商品”的脸上印上了一个掌印,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我看没有必要。”kell的总设计师衡量着眼前的情况,叹了一口气说道“过浓的妆也不一定能盖住这个掌印,同时,也不符合这场秀的主题。虽然很遗憾,但——皇,希望我们还有下次的合作机会。”事情突然变成这样,亦是他无法预料的。
昶皑皇斜斜地睨了俞——一眼,转身走到化装台前“不必下次,这次就可以了。”淡淡的语调,像在聊着天气情况般平常。
“你打算上场?!”洛维吃惊地问。若是依皇平时的个性,上与不上,他根本不会在乎。
“对。”昶皑皇淡淡地道。
“可是你脸上的掌印怎么办?难道你真的打算用厚粉来掩盖?”
厚粉?“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把头发放下来就可以了。”昶皑皇抬起手解开束着头发的黑色发带,任一头长发随意地散落在宽厚的肩上“问题只是出在右边的脸颊上,只要把右边的脸遮住就可以了。”
“这样的确是行得通,不过”造型师迟疑了一下道:“若是按这样的造型来上妆的话,恐怕会和这次的主题不相符合。”
黑色的眼眸微微一敛“那么,若是我说我可以让这与之符合呢?”对他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可是”
“就按照皇的意思做好了。”洛维走上前对着造型师道“我清楚皇的能力,若他说可以,那么就绝对可以。”
“好吧,就这么办吧。”负责人点头下了最后的定论。
既然结论已经下了,那就没有她反对的余地了,造型师点点头,拿起了梳子和吹风机开始重新快速地做着造型工作
“开始前十分钟。”有人报出了时间,按惯例这时候模特都应该换好衣服准备上场了。
“好了吗?再不然皇会来不及换服装的。”一旁的设计师忍不住地催促道。
“还有一点。”造型师快速地修饰着最后的唇型,然后大功告成地松了一口气。
好——诡异的妆,或者该说是阴柔味过重的妆。俞——惊愕地看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妆,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却让人感觉像是见到了另一个人似的。黑色的长发齐齐地梳向右边,遮住了脸颊上的掌印,深紫色的唇色以及浓黑的眼线,过深的轮廓阴影,与其说是柔情似水,倒不如说是黑暗与欲望来得贴切。
“对不起。”她低头小声地对站在身旁的洛维道。若是这场秀因此而失败,那么她绝对有一半的责任。
“不关你的事,”洛维朝着俞——善意地一笑“毕竟事情的起因在皇而不在你。”
“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洛维神秘地一笑,拍了拍俞——的肩“不用担心,若是皇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嗄?
“因为他是专业的。”
是最专业的模特。
深灰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以及同色系的风衣,阴柔唯美的脸上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笑意,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瑕的优雅台步,重新诠释着温柔的定义,宛若是t形台上的君王,习惯于闪光灯下,使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注视到他的身上。
“太好了,完全没有任何不协调的感觉。”在灯光室里观看的负责人吁了一口气道。直到出场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悬在半空中呢。毕竟这不是一场小的服装秀,成与败可以在刹那间决定。
“是啊,而且对于这样的化妆与服装的搭配,观众和记者的反应似乎也很好。”
“连观众都没注意到放下的长发是为了遮掩右颊上的伤。皇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啊!”骗人的吧,俞——怔怔地呆看着t形台上的昶皑皇。怎么可能,那种阴柔至极的妆居然可以这么彻底地来表达所谓的柔情似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王者一般的气质,让人折服于他的独特之下。
有谁能想得到,在被黑色长发掩盖的脸颊上,清楚地印着一个手掌印。
“真叫人不敢相信”俞——不禁喃喃道。这比起在时装杂志上看到的皇更加具有震撼力,明明t形台上还有其他的模特,但眼中却感觉只看到他似的。
“很难置信吧,”一旁的洛维走上前接口道“不过,这就是皇的独特所在。”
“所以你才说他是专业的嘛。”
“对,至少,皇是我所见过的最专业的模特,或者该说是天生就适合t形台的人。不过——他今天会坚持出场,倒真的是很出乎我的意料。”洛维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出乎意料?”俞——转头看向洛维疑惑地问。
“嗯,因为皇平时对于是否上场走秀,根本不会太过在乎,更何况有今天这样突发的事。”别人视之为的宝贵机会,他可以做到弃之如敝屣。
“可是,他今天不是”她惊讶道。
“所以我说了,今天的皇,很出乎我的意料啊!”洛维笑答道。
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呵一个半小时的服装秀在一片掌声中结束。
后台的休息室中。
“你的脸不要紧吧?”俞——几经考虑之后,还是忍不住地向昶皑皇问道。虽然事情的起因根本就是由他而起,虽然她根本不必有什么愧疚,虽然但还是稍微问一下好了,否则她多少会有点过意不去的感觉。毕竟他出场了,也同时免除了她被老姐炮轰的危机。
“你说呢?”昶皑皇怪异地看了俞——一眼,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黑色发带束起头发。女人果然是奇怪,刚才还在大声地在斥责他随便吻她,现在却来慰问他脸上的伤。
一张漂亮的脸上多了一个五爪印,看上去的确是不太美观。俞——搔了搔头,目光盯着昶皑皇脸上的红肿。若是让一帮狂热的崇拜者知道她是五爪印的始作俑者,那么她的下场很可能是被活活地踹死,或是被口水淹死。
“今天的事我先声明,我不是故意打你的脸的。”只是顺手而已,若是在事先知道打的对象是他的话,她会考虑改打别的地方。
“你是来道歉的?”他漫不经心地问着,拿起放在镜前的卸妆乳,对于卸妆,他向来习惯自己动手。
怎么可能!
“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你突然那么随便地来吻我,我又怎么可能会一巴掌打到你,如果我没有打到你的话,你的脸也就不会出什么状况了,那么服装秀也就不会因此差点开天窗了。”总之责任在他而不在她。
“说完了吗?”他有些惊叹她的滔滔不绝。
“没有,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她摇摇头,有些不大情愿地说着:“谢谢你坚持上台。”虽然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他的坚持上台还是帮她撇清了不必要的麻烦。
坚持上台——一丝困惑闪过黑色的眼眸,为什么自己会冲动到即使脸受伤也要上台走秀,就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还有别的要说的吗?”他下起了逐客令。
“没了。”果然是不可爱的个性啊,和小时候的他没什么两样。她都说谢谢了,普通人起码会说声“不用谢”吧。
“既然说完了,那么你可以出去了,我习惯一个人待着。”
修长的手指拿起了粘着卸妆乳液的棉片,擦拭着脸上的浓妆,像是在拨着一层沉重的面具,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所谓的真实。手指慢慢地由左边移到了右边,却因碰到右颊上的刺痛而微微蹙起了眉。
“很痛吗?”离开的脚步因而停下,俞——跨步上前盯着他脸上的红肿,不由得暗自咋舌。唔,下手果然是太重了,没想到一个巴掌居然也可以打出淤血。是因为平时家事家事做的多的缘故,所以手劲比较大?“好像有些淤血,我帮你揉一下可能会好些。”她对着他建议道。
“不用”
才开口,一只小手已经先一步地抚上了他的脸颊,轻轻地揉着红肿“呼,呼,好了、好了,不痛了。”软软的嗓音,像在哄着受伤的小孩一般。
天知道,这个伤根本就是由她打出来的!
昶皑皇定定地看着靠近的容颜,小小的手,以及喷洒在脸上的暖气,疼痛的感觉竟在一点一点不可思议地流逝。
一直以来,除了帝以外,除非必要,否则,他很少会让人这么靠近自己。没有道理的,他就是不喜欢别人过分亲密的接触。可是现在,他却没有推开她。
她——给他一种仿佛是帝的感觉。
“名字?”他轻轻地开口问道。
“什么?”俞——愣了一愣,揉着淤血的手停顿了一下,由于话题的转变太过于快,以至于她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的名字。”他盯着她的脸,不介意把问题重复一遍。像帝呵,她像帝
他在问她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不知道她是谁?甚至连一点点起码的熟悉感都没有?
她认出了他,他却认不出她。是啊,过了十几年,他会忘了她很正常,毕竟她和他的关系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幼儿园兼小学同学。小时候的很多话可能只是戏言罢了,没有人会当真的,只有她还死抱着小时候的回忆过日子。
“俞。”她抿了抿唇,黯然道,同时拿出了随身带的纸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因为名字比较少见,听到的人往往不知道该怎么写,所以,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种习惯。
他接过纸,看着上面的名字“你的名字很特别。”
“是啊,——在辞典里的意思是指女子文静漂亮的意思。”她没精打采地接口道,放好笔,手继续轻揉着他脸上的淤血。
“唔,”他对着纸上的名字,轻弹着手指打量着她,然后表情认真地说道:“那你的名字取错了,因为你并不漂亮。”嗄?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俞——猛地瞪大眼睛看着自顾自作着评价的昶皑皇。
可恶,他应该把小时候欠她的牛奶全部还给她!
总统套房内。
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敲着电脑键盘,墨色的双眸在屏幕的反光中隐隐地透着一丝翡翠绿。
很好,要找的资料已经齐全。盯着屏幕的双眼微微一敛,男人的手中倏然弹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小刀,向着身后的窗口射去。
“主人。”一道黑影由窗口跃入房内,一身黑色夜行装的无雪单膝跪下小声地唤道。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赫然夹着银色的小刀,只是锋利的刀锋,已将手指割破。血顺着刀锋流向刀尖,滴在了纯白的地毯上。
冷冷地睨了一眼地毯上的血迹,君寒站起身来“为什么要来,我不记得我给过你监视我的命令。”
“无雪不放心。”揣揣不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是的,她关心他,却也从来不敢将这关心表露出来。
“不放心什么?”他俯下身子靠近她,手指轻划过她的脸颊。她要给他一个解释,若是说不出来的话,他亦不会轻易饶恕她这次的跟踪行为。
很轻柔的动作,亦是很温柔的语气,但眼眸却是冰冷得让人心寒。无雪怔怔地看着君寒,他像他的名字一般,让人不能靠近,也不敢靠近。
“因为主人对这次的任务太认真了。”她艰难地挪动着双唇吐出该给他的解释。对于这次的任务,他认真得已经不像是她所熟知的主人了,会花那么多的工夫去收集所谓的资料,甚至从接下任务到现在,过了一个多月,却仍是迟迟没有下手。
“认真?”玩味似的咀嚼着有些陌生的字眼,君寒直起身子,他似乎是太认真了些。
“是的,其实这件事主人大可交给无雪去办,十天之内,一定可以完成。”没顾得上指缝间涌出的血,她双手捧着刚才几乎要了她命的银色小刀交还给他。
君寒接过小刀,拿出丝质的白色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人果然是脆弱的生物,容易受伤,亦容易流血。“不必了,这次的任务,我会自己解决。”他淡淡地道。因为这是“他”提出的第三个要求,而对象则是“他”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所以他才有兴致好好地玩一下。
“他”的儿子呵,会是怎样?和“他”一样吗?
静悄悄的书房里,除了时钟的走动声外,再没有多余的杂音。书桌前,两个女人坐在两张椅子上,彼此大眼瞪着小眼,保持着最高品质的沉默。
良久,一只玉手撑在桌面上,俞澜婉站起身来,盯着自己的小妹“你不觉得你该向我解释些什么吗?”
“解释什么?”俞——眨了眨眼。难得的休息天,却在一大早就被老姐拖出被窝,在书房里做着视线的“亲密”交缠。
乒!重重的一掌拍在书桌上“当然是为什么你的手掌印会留在昶皑皇的脸颊上!”一声怒吼,犹如十级地震,当场震得俞——想耍白痴装成不知道都不可能。
“哈、哈。”几声干笑,俞——吐了吐舌头“老姐,你知道这事?”
“废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得上次的服装秀开天窗!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许染指模特的。”更何况对象还是昶皑皇。
唉,又提“染指”两个字,她看起来像是会对着男人扑上去的那种人吗?说得她好像采花贼似的。俞——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然后在看到俞澜婉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时候,马上点头如捣蒜。
“我知道啊。”随机应变亦是人应该学会的一种求生之道,面对这时候的老姐,温和是最好的办法。
“知道?知道为什么还会造成这样的结果?难道我没告诉过你脸是模特吃饭的工具吗?”还好昶皑皇上了场,并且事后没有提出什么索赔,否则今年公司的效益恐怕会大打折扣。
“你是说过,我也听过。”脸是模特吃饭的工具,这句话不光是老姐说过,老爸和老妈也对她说过“不过老姐,那天的事吃亏的人是我耶。”这个时候,她得到的好像因该不是审问,而是同情吧。
“你有吃亏吗?”俞澜婉一屁股坐回椅子里,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办公桌。
废话!“老姐,我丢的可是我的初吻哩。”少女最重要的三件宝:初恋、初吻和初夜,她已经因为昶皑皇而丢掉了两样。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中。
初吻,就市场价值来说是好像比较值钱,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不是从小就很喜欢昶皑皇吗?初吻给了他,也没什么好吃亏的啊。”在她看来,反而是昶皑皇的脸比较吃亏,因为那一记铁砂掌,原本预定在第二天拍摄的平面广告不得不因此而延后。
嗄?那是什么歪理啊!“我小时候喜欢他,不代表我长大后就得把最宝贵的初吻也一并丢给他吧?!”就算是倒贴,也不是这样来的啊。
“真的只是小时候的喜欢吗?”俞澜婉怀疑的目光扫视着俞——“那你还每个月都买有昶皑皇的时装杂志?”而且还是用那种流口水的表情在看。
“只是崇拜偶像罢了!”俞——站起身来大声地申明道。毕竟作为一个超一流的模特,昶皑皇算得上是很有资格让人崇拜的了。
“唔,是吗?可是不知道是谁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死磨硬缠地说要嫁给昶皑皇,甚至在被拒绝后还窝在被窝里掉了一大筐的眼泪。”俞澜婉一脸认真地回忆道。
自己的小妹居然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何谓“恋爱”和“嫁人”让她到现在都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想当初自己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才知道早恋这回事。
mygod!老姐在翻什么年代的旧账啊!“好吧,就算我小时候很想嫁给他,但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她不是灰姑娘,也没有那双水晶鞋,所以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公主——在小学毕业以后,她就已经很明白地认清了现实。
“没有关系吗?既然你小时候都想嫁给他了,那现在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俞澜婉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看来她是说不过老姐了“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俞——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一大早就把她从床上拖出来,相信不是只为了和她争辩谁吃亏、谁喜欢谁这种琐碎的事。
“哇,——,你好聪明啊。”俞澜婉赞叹有加。她都还没说,小妹居然已经猜到她有所目的了。
“哪里,哪里。”她皮笑肉不笑。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去昶皑皇的家里给我登门道歉,喏,这是昶皑皇住所的地址。”俞澜婉很“好心”地递出地址。
什么?“道歉?”
“是啊,毕竟以后和皇还要多次合作,所以只好”“只好怎么样?”
“只好委屈你了。”
很干脆地,俞——被自己的亲生姐姐一脚踢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