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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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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之后,蓝云看着穆轻寒苦笑了一声:“糟了!根本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遗憾的就不只是我们,而又多了两个人!我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谁说不是呢!”穆轻寒也苦恼地挠了挠头,“当时只顾着吵架了!哪还有心思想到他在门外偷听!我说过让他先走的!”

    “现在怎么办?”蓝云看着他,目光闪烁,自己也在心底暗暗计较着,“怎么帮他们解开心结?”

    “蓝云,”颜可凝走了过来,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你不怪他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剩下的,就得靠他们自己了!毕竟心结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去解,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可是让四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穆轻赫夫妇的心结居然怎么都解不开了!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穆轻赫和江穗都沉浸在痛苦和自责中不能自拔,连公司的生意都顾不上了。每天一早起来就知道坐在某一个地方发呆,如果不是颜可凝叫他们吃饭,他们只怕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然后到了晚上也不睡觉,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勉强自己躺下休息一会儿,第二天再重复同样的过程!

    所以不几天的时间,两个人都憔悴地没了人样,仿佛刚从难民营出来一样!而且谁来劝都没有任何作用,就连蓝云都几次三番告诉他们自己真的不在乎了,也无法让他们放下这一切包袱!

    颜可凝夫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疼在骨子里,偏偏又一点忙也帮不上,只有徒自叹息的份儿!

    因为她也很清楚,他们全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想想也是啊!是因为他们,才导致了这个严重的后果,这不比摔断胳膊跌断腿,是关乎下一代的大事啊!哪是那么容易就想通的?

    所以呼呼半个月过去,穆轻赫夫妇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照旧在那边绝望地发呆,两张脸正在比赛谁瘦得更快!

    终于,穆轻寒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在某一个晚上把穆轻赫叫到了楼下的花园里,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哥,你准备一直这个样子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辈子还剩好几十年?”穆轻寒首先开口,带着重重的责备。

    “我知道。”穆轻赫叹息着回答,“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只要一想到你们居然被我害得……我就连死的心都有!”

    “哥!你别胡说!”穆轻寒急了,大声斥责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慢慢解决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太严重了吧?”

    穆轻赫苦笑,看着穆轻寒说道:“是,也许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但是惟独这件事情,就是不能好好商量、慢慢解决!难道我们商量商量,就可以还给你和蓝云一个宝宝?难道我们慢慢解决,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翻,重新来过?”

    “这……我……”穆轻寒无言,因为他无话可说!是的,这件事情,根本没得商量!他不敢说如果和穆轻赫易位而处,他就一定没有要死的想法!

    “怎样?没话说了?”穆轻赫又叹了口气,意兴阑珊,“轻寒,你不用劝我!我知道我这辈子是罪孽深重了!如果老天一定要让我愧疚而死,那也算是很对得起我了!”

    “可是哥,我已经说过我不在意了呀!只要蓝云能跟我在一起,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穆轻寒拍着自己的心口,郑重其事地保证着。

    “你不在意,那蓝云呢?爸爸妈妈呢?他们都跟你一样吗?”

    “一样的!我保证!他们都不会在意的!”

    “可是我在意!”穆轻赫充满讽刺地笑了笑,“如果她是被别人害成了这样,那我也可以站在一旁说不在意!但是现在,她是毁在我手里的,我就不能不在意!”

    穆轻寒呆了一下,接着急切地说道:“可是蓝云她不会怪你的!我们都不会怪你!因为那并不是你的错!是上一辈的恩怨导致了后来的仇恨!哥,没有人会怪你的!”

    “我自己会怪自己!”穆轻赫轻轻地说着,慢慢转身走了,“而且余生,也必将如此!轻寒,你不会了解我的心情!永远不会!”

    “可是你这样做有用吗?”穆轻寒大急,大声喊了起来!

    “我知道没用!”穆轻赫已经走远了,可是声音还在远远地传来,“可是除此之外,我根本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才是有用的!”

    穆轻寒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再出声,然后突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又白忙活了吧?”蓝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穆轻寒吓得一哆嗦,忙回过了身,蓝云已经微笑着走了过来,“要是只凭几句话就能劝得了他,还用等到今天吗?”

    穆轻寒又叹了口气,对着蓝云伸出了手:“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下去吧?你没看到妈妈爸爸这几天也憔悴得不成人样了吗?”

    蓝云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心,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办法!都怪我们太不小心,被你哥听到了实情!”

    “就是说呢!”穆轻寒苦恼地说着,顺便将蓝云搂到了怀里,“我听不到哥在门外偷听很正常,可是你不应该听不到吧?别忘了你是盗神哎!”

    “还盗神呢!”蓝云白了他一眼,“自从跟你纠缠不清以后,别说神了,我这智商简直还不如个普通人了!再说你不是也说了吗?那天只顾吵架,你又拿着刀子要死要活的,我哪还顾得上门外是不是有人?”

    知道她说的是实情,穆轻寒虽然满腹心事,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了,不过笑着笑着又愁眉苦脸地说道:“可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蓝云,难道真的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嫂子为了我们的事,忧郁而死?那太……了吧?”

    蓝云不说话了,但是她也知道穆轻寒说的这种结果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任由穆子斌夫妇和穆轻赫夫妇继续这么自责痛苦下去,郁结于心,时间长了难保不会闹出什么病症来!

    只要自己和穆轻寒能有个孩子……

    那么一切……

    而唯一的法子就是……

    “放心吧,轻寒!”蓝云突然轻轻地说着,“也许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了!”

    “嗯!”穆轻寒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纯粹地应付,就那么简单而模糊地答应了一声,拥着蓝云挪动了脚步,“走,回去吧!外面风大!这些事情……慢慢再想办法!”

    蓝家。

    吃过晚饭,蓝扬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话铃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他抓起了话筒:“蓝云,有事吗?”

    “大哥,我在门外,能进来吗?”

    “进来吧!”

    挂断了电话,蓝云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微笑着坐了下来:“大哥!”

    “嗯!”蓝扬答应一声,神情也变得十分温和,“是不是来告诉我结婚仪式的事?那我得先告诉你,爸妈本来早该回来了,只不过在来的途中又突发奇想,转道去九寨沟游玩了,所以可能还得再过几天才回来!”

    “哦,不!我不是来说这个的!”蓝云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我……”

    蓝扬看着她,好奇地歪起了头:“这么为难?到底什么事情?很严重吗?当年你跟我提出要离开蓝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说不出口!”

    “哥,你能不能……”

    窗外的路灯正在闪烁着不甚明亮的光芒,暖着夜归人的心,而屋内的两人,似乎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蓝扬突然站了起来,刚才那温和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而变得冷厉无情,沉声说道:“我已经说过那不可能!蓝云,蓝家有蓝家的规矩,自来就是破坏不得的!”

    “可是……你就忍心看着所有人为这件事情痛苦终生,不得好死?”蓝云的情绪也十分激动,紧跟着追问,“难道蓝家的规矩就是为了替人制造痛苦的吗?!”

    “那你怪谁?!”蓝扬豁然回身,逼视着蓝云,“蓝云,你能怪谁?!你为什么不想想,这一切的后果,到底是谁造成的?!”

    “我……”蓝云呆住了!因为她没有忘记这后来的一切结果,起因都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离开蓝家,蓝扬就不会逼自己选择了穆轻寒,没有了那次的相遇,以后的所有不就都没有发生的前提了吗?

    看着蓝云张口结舌的样子,蓝扬冷冷地笑了:“你怪不得别人,是不是?!当年你决意离开的时候,我曾经要你考虑!我说过让你仔细考虑一下,所有那些未知的后果,你是不是一定承担得起!可是你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蓝云,人生没有后悔药,是福是祸,你自己承担,跟我无关,跟蓝家无关!”

    蓝扬的绝情让蓝云有些痛苦地握紧了双拳,勉强克制着翻涌的气血,挣扎着说道:“我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我也没有想过让别人为我承担什么!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关乎我一个人,那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它已经牵连到好多无辜的人了呀!难道这样,哥也不能通融一次吗?”

    “无辜的人?”蓝扬冷冷地重复着,似乎在这一刻,他又变成了原先那个冷酷无情的掌舵人,“如今你也知道自己的任性妄为会牵连无辜了吗?那你是不是想过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连累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