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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见我睁着眼,一脸认真的想着什么,也不敢打扰,拉了躺椅,靠着也躺下了,这些日子她就这么天天看着我,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而我仔细的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香草,之前,替我逼出肉蛊的是范大夫对么?”我望向香草。
香草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也是如实点头说是。
她这么一点头,我便闭上了眸子,办法我或许已经想到了,于是安心的睡去。
第二日,范大夫来给我检查康复情况时,我便故意说,自己的皮肉底下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好似有虫子在爬一般。
这句话,把范大夫吓了一大跳,又是给我把脉,又是问明我哪一块皮肤下有异样。
我故意指了指自己胸膛的位置,他愣了愣,不方便替我看。
“范大夫,是不是之前的肉蛊没有处理干净?”我忧心忡忡的看着范大夫。
范大夫一脸的狐疑,想了许久之后,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要真的没有处理干净,那虫子早就把你掏空了,这毕竟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范大夫跟我解释着。
我听了点了点头,可依旧有些担忧的看着范大夫。
“范大夫,您那有解蛊的书吧?”我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之前他无意间提起过,如今恰好对我有了用处。
范大夫没有任何的防备,点了点头,说自己确实有一本解蛊的书,那本书,还是他的师父留下来的。
“那能不能借给我看看,我想仔细的读读解肉蛊的篇章,哦,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我见范大夫好似有些犹豫,立马垂下了眸子。
“也无妨,这些书我早就熟记于心了,这手下也没有个弟子传承,这本书最后还是得砸在我的手里,你若是想看,那便拿去看就是了。”范大夫倒是十分的大方。
“多谢范大夫!”我感激的冲他俯身,道谢。
他摆了摆手,提着自己的药箱子就走了,香草也跟着他去拿那本解蛊书。
不出半个时辰香草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本用黄皮纸抱着,有些破旧的古书。
这本书的前几页都是标注,注明了每一个页面的内容,这么一来,让我找起来就方便了许多。
香草给我准备了粥,我却无心吃,认认真真的翻找着“人面蛊”的记载。
“洛小姐,你先吃些东西,身体要紧。”见我找的这样认真,香草十分不解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又对蛊术有了兴趣。
“嗯。”我的视线盯着书,手中端起白粥,直接一口灌入了嘴里。
喝完之后,我也终于是找到了关于“人面蛊”的记载,人面蛊的蛊种是魅虫,这种虫子数量极为稀少,但是炼制一次人面蛊就需要至少三十只的魅虫。
把三十只魅虫放入罐中,然后看着它们相互吞噬,剩下的为蛊种,而这还不算完,留下的魅虫必须浸泡在美人皮化作的尸液里七七四十九日,并且,以狐族的血为引,最后才能制成人面蛊。
这种蛊制作起来十分复杂,但是,想要破解却并不难。
只要找来螨泡在柳叶水中,螨是一种极小的虫子,它是魅虫的天敌,最喜欢的就是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并且在水中可迅速的繁衍,柳叶属阴,正好克制这种阳性的蛊种。
待螨繁衍出虫卵之后,便可把泡烂的柳叶取出,用那生出螨卵的水涂脸,那螨卵接触人的皮肤感受到温度之后,就会迅速孵化出来,开始啃食面皮,并且吃掉魅虫。
扈云萝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脸,她是绝对不可能顶着一张毁掉的面孔跟自己心爱的人成婚的。
螨只要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就能找到,柳树京中更是比比皆是,我将书上螨的绘本给香草看,让她去准备螨和柳叶。
香草一开始还不愿意去,因为,顾少霆曾一再的叮嘱她,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不过当我说是怀疑自己体内的肉蛊未清干净,需要这两样东西的时候,香草就变得十分积极。
“香草,如今我在屠妖馆是个罪人你知道吧?”我望着香草。
香草听了,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传入了那扈云萝的耳朵里,只怕她又会来找麻烦。”我望着香草,虽然香草照顾了我一段时间,但我如今信不过任何人。
只是,现在在屠妖馆我没得选,若是我出去了,那么扈云萝的眼线一定又会盯上我,这么一来,我便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香草连连点头,伺候我喝了汤药,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并且,不到傍晚就赶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个胭脂盒,和几条柳叶。
我打开胭脂盒看了一眼,这个胭脂盒里,就放着三只螨,香草说若是不够她再去抓,外头墙角多的是。
“够了。”我说完就让香草拿了大瓷碗过来,把柳叶浸到水中,又倒了三只螨进去。
螨那土黄色的身体在水中翻腾,三只抱在一起,左右摇晃,我又拿了一只碗把它们盖住。
香草看了之后,狐疑的问我,这东西就能治的了我身上的蛊虫?
我点头,看着香草累了,让她今夜回房休息,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不再需要人日夜守着。
待香草离开之后,我就开始思索了起来。
书中说,这螨泡于水只要两日就可产出极多的卵泡,这水也就制好了,只是,扈云萝的闺房,里里外外都有婢女,我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亲手把这水送到她屋里的,那么该让谁帮这个忙呢。
左思右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我仔细的揣摩了一下,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
如果真的能借他的手,报复扈云萝,那么也算是让扈云萝尝了被身边人出卖的滋味。
她这位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大小姐,也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并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那个老太婆可说过,事不过三,这一次扈云萝的皮若是毁掉了,想要再换,那便是不大可能的事儿了。
那扈爷,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不人不鬼,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我突然觉得十分畅快,躺在床榻上,很快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