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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机子拱手道:“我认为‘道’是无形的,它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它也是真实存在的。‘道’是不可言说的,任何语言文字都无法用来表述它,任何概念也都无法用来指谓它。而唯一可以追寻‘道’的方式,只有‘悟’。对‘道’的理解不同,‘悟’出来的也自然不同,所以这也是产生各门派原因了。”
胡天笑也收敛此许狂态,但生就的脾气,闻言冷哼一声,接口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囗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才是所谓的‘天道’。天地运作,不住一切相,对万物的运作沒有分別心。天地生万物,本是自然而生,自然而有,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好生之德。生了万物是很自然的事,杀死万物,也是很自然的事。天地既不以生出万物为作好事,同时也不以杀死万物为作坏事。天地既生了长养万类的万物,同时,也生了看来似乎相反的毒杀万类的万物。”
李天豪经李林妙手回春,心内感激,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闻言讥讽道:“修仙如何?修魔又如何?修仙和修魔的过程都是‘悟道’,只不过一个走的是正面,一个走的是反面而已。修仙者,也就是所谓的正道,他们以人心自我的私识,认为天地有好生之德,因此发出天心仁爱的赞誉,从而视修魔者为异类,欲以杀之而后快。而修魔者不过是将人类的最自私一面展现出来,随心所欲,就像真小人与伪君子一般。”
崆峒掌门幻空续道:“圣人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其实,天地无心而平等生发万物,万物亦无法自主而还归于天地。这是说天地并没有自己立定一个仁爱万物的主观的天心而生万物。只是自然而生,自然而有,自然而灭,归于自然。假如从天地的立场来说,那么万物都是与人类平等的,都是自然的,偶然的,也都是暂时存在的。最终都是归还与自然的‘刍狗’而已。生而称‘有’,灭而称‘无’,从来都是相互平等,何尝有分别,有偏爱呢?”
李林鼓掌大笑道:“各位前辈的解释令晚辈茅塞顿开,受益良多。晚辈也有一愚见,说来一起听听。晚辈认为,修仙修佛修魔,无非都是追求的一个天道,而这个‘道’,就是自然,追求自然万物生化奥妙借解脱自身疑惑。仙又如何?魔又如何?神又如何?无非是修炼成道的人而已。无非是追求‘道’的人而已,所以,圣人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众人如纶奉音,齐喧道号,称“妙。”
幻空道长道:“李道友所论甚是精妙,贫道自愧不如。”其他众人也都暗自赞同地点点头。
李林又道:“这天地万物间,即生长了各种各样的补药,也生长了各种各样的毒药。补品不一定真的是补,补之不当,却可以致死。毒物也不一定真的是毒,以毒攻毒,却可以活命。天地并不一定厚待于人类而轻薄了万物,只是人类予智自雄,自认为天地是为了人们而生长万物。人,自称为万物之灵。可是,人类并不是真的遵循什么好生之德。因为人们随时随地,都在伤害残杀着万物。假如万物有灵,一定会说人类才是万物的最大毒害。所以,仇恨也罢,名利也罢,不过是过眼烟云。又何必执著呢?修道就是修心,如果心境不佳,又怎能修成大道呢?”
最后一句话,传出时,人已去得远处,待众人醒悟时,李林已去得远了。八人相对而视,均露出一种意会有心的感觉,只觉身清气爽,功力与境界似乎又上升了一层。心中对李林的这番论道,均意会于心,心底暗暗感激不已。
李林感应道一股强大的气息向阴山方向而来,同时,还有几股熟悉的气息。刚自地底洞**出来时就心下奇怪,原来留在阴山脚下的其他门人弟子俱都不见,而此时又出现一股似乎极为强大的气息,不知是何方神圣?而刑天之血又被破去,难道这个世上还有比刑天之血还为强大的存在不成?
当下,隐去身形,停在空中。
只见空中闪过一道赤红的光芒,先前还在极远处,眨眼间就已来到身前。竟是一个高约二丈许的女子,那女子几乎是赤身**,身上只是挂着几丝布条,长发披肩,看样子似乎极为狼狈一般。只不过,奇怪的是,那女子双目呆滞,眉宇间有几分酷似上官婉儿。最为奇怪地却是,那女子竟然以硕大的**为眼,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看向阴山时,不时露出狂热的神色。而胸口却又开着一张横跨整个胸部正面的大嘴,厚厚的嘴唇,极为恶心地不停蠕动着,似乎在咀嚼东西一般。
那女子似乎感应到了李林的注视,胸前**上贪婪的眼神往李林隐身处望了一望,便迅速地直插阴山山底。
李林吃那女子眼神一看,浑身竟然一颤,蓦地打了一下冷战。正在疑惑间,看那女子闪电般射向地底,地下被李林击碎的石块如自动避开一般,竟然露出一个幽深无比的大洞来。
正在这时,忽见感应到那三股熟悉的气息来到近前,运起神目一看,正是梵启星君和上官玉夫妇。心头猛地一炸,怎么没有看到上官婉儿呢?
急忙现出身形,拦住三人。
梵启星君顾不上答话,焦急地问道:“看到刑天没有?”
随后的上官玉、王焉若也急问道:“看到婉儿没有?”
李林惶恐道:“婉儿怎么啦?”
梵启星君不耐地道:“上官婉儿被魔化了,就是刑天。要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林顿感气血上涌,差点稳不住身形,怪不得刚才看那女子酷似上官婉儿,原来竟然被魔化成刑天了。二话不说,急转身形,往那地底洞**的方向冲去。
刚近洞**上空,一股绝大的气势劲冲而来,李林忙放出紫澜方才险险稳住身形。
梵启星君三人也来到近前。只听梵启星君气急败坏地道:“完了。这下子完了,被她吸收到刑天之血了。”
李林道:“没有。刑天之血已完全被我吸收了。”
梵启星君面露喜色,忽又疑惑地道:“那她为何功力暴涨呢?”
李林急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梵启星君道:“我追那白玉的元婴一直追到雁荡山附近,忽地看到一个黄衣女子与那血滴状的元婴直接合二为一,我还以为是被魔化了的呢。便想着将那元婴驱逐出去。所以一直没有下死手。正好那灭魔神光罩来,那黄衣女子似是极为难受一般向外飞去,随后你岳父岳母就喊着‘婉儿’追来了,我才知道竟然是你的妻子。更是下手极为小心,不想反而成全了刑天。被刑天逃出灭魔神光的范围,那刑天竟然变得十分厉害,与我斗得不相上下,再加上你岳母的不时阻扰,就一直打打停停地,打到现在,足足打了五六十年了。从地上打到太空,又从太空打到这儿来了,就遇到你了。”
李林心知自己定是炼化那刑天之血时布下的禁制起了作用,阻挡了刑天之血精气的漏出,才没有被刑天之血感应到,否则肯定早就过来了。现在撤去禁制之后,那刑天之血的残留的气息被刑天嗅到,自是飞速而来。早知如此,就应该放一把心火,将刑天之血的气息全部消除就好了。
正自懊悔,忽听地底洞**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整个阴山的地面犹如波涛般起伏起来,被李林炸过一遍的地面,又重新翻新了一遍。
忽地自地面上冲起一道爆尘,直上云霄。
上官婉儿,不,此时已不再是上官婉儿了,而应该称做刑天了。
只见刑天一式冲天而起,手持一柄长柄双面大斧,上雕两条青龙,蜿蜒盘旋而上,龙头正在斧面上,大嘴张处,正是斧刃。大嘴张开,呼呼喘了两口大气,大声尖叫道:“哪个坏蛋收了老子精血,快点吐出来。”声音如有形的物质一般,震地空气都是一阵扭曲,天上的浮云则犹如狂风大做一般,自刑天周围一扫而光。
上官玉夫妇一见到刑天,便急掠而去,王焉若口中大声叫着道:“婉儿——”
梵启星君大喝一声:“快去救人。”便化为一道溜光冲向上官玉夫妇,将他们双双拉住。
李林则一催紫澜,迎向刑天。怒目而视,气汹汹地道:“刑天,快就婉儿还出来。”
那刑天看到冲来的四道光芒,双手握住那大斧,尖声怪笑一声,道:“还敢跟着老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老子可就不怕你们了。”说着还用眼神瞄了一眼双面大斧。
上官玉双目通红地怒视着刑天,道:“快将我的婉儿还我。”
王焉若求道:“求求你将婉儿还回来,好吗?”
梵启星君怒道:“你们怎么还这个样子,都告诉你们一百回了,上官婉儿乃九阴绝脉之身,是修炼上古魔法的绝佳之体,那老魔根本不可能会放的。”
略一停顿,语气变缓道:“何况,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的女儿恐怕已经没有回来的希望了。她已经被完全魔化了,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上官姑娘的身体,但精气神全部都已经是刑天了。”
王焉若上前扑打在梵启星君上,哭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也不会这样的啊?你快陪我女儿啊。”
上官玉连忙拉住王焉若,轻声劝慰着。
李林飘身过去,扶住王焉若,轻声但坚决地道:“妈,你放心,我一定要将婉儿救出来。”
王焉若无助地看着李林,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李林一支胳膊,泣道:“林儿,一定要将婉儿救出来啊。妈全靠你了,啊。”
看着李林坚定地点点头,王焉若松了一口气,靠在上官玉怀中晕了过去。一直打斗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休息过,全凭着一股精神支撑,看到李林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放下心神,再也承受不了几十年来的折磨,直接昏晕过去了。
刑天立在空中,并未趁机偷袭,而是贪婪地看着几人。
梵启星君始终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全身劲气鼓足,待机而发。
看到站起身来的李林,轻声道:“臭小子,你在底下待那么久,怎么不先这把斧头给他毁了呢?刚才我还和他打个平手,恐怕现在咱俩加起来还不够他一斧的呢?”
李林苦笑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下面有这么个东西啊。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柄长斧留在地底,早知如此就再仔细地搜查一下了。要不然,凭现在几人的功力定可以把刑天留下。现在倒变成了个未知数了。
刑天摇晃了一下手中双面大斧,尖声叫道:“呔,那个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梵启星君小声地道:“注意,这家伙有点神经质,似乎大脑不太清醒。”
李林略微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大声道:“你大爷我叫李林。”
刑天大嘴一张,尖声怪笑数声道:“老子问你,你可愿做为的徒弟?”
梵启星君和李林一愣,李林道:“为什么要做你的徒弟?”
刑天大嘴一闭,两只眼睛转了转道:“我觉着你的身体适合我的魔功,就收你做我的徒弟喽。”
李林故作沉思地道:“哦?要收我做徒弟啊,这个事情可得好好地商量商量一下。”
刑天大嘴一张,尖声怪笑数声道:“老子要收你做徒弟,这可是好事啊,还商量什么啊。”
李林道:“当然得商量一下喽,首先,我做你的徒弟有什么好处啊?没有好处我可是不干的。”
刑天大嘴张开,尖声地怪笑起来,道:“做我的徒弟可以让你天下无敌。”
李林故做大惊地道:“天下无敌?”
刑天得意地道:“那当然,想当年,老子可是打遍整个魔界、神界、仙界,都他妈的没有人能打得赢我,你的身体比当年我的躯体还要适合修炼魔功,你说,做了老子的徒弟岂不更是天下无敌。”
李林故做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你当年那么厉害啊。不过,你又为何被封印这么多年呢?”
刑天顿时大怒,双目赤红,冒着怒焰,大嘴哇哇呀一阵大叫,道:“还不是他们卑鄙无耻,利用人多,将老子团团围住,一点一点耗尽老子的魔力,才被那帮小混蛋给封住。否则,哼哼,他们又有哪一个能是老子的对手。”
李林摆摆手,制止住刑天的牢骚,道:“得了,那是你们的事情。如果你想让我做你的徒弟也不难,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可以了。”
刑天仍是气汹汹地道:“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李林指着刑天道:“就是让你让出这个身体。”
刑天往后一躲,双手将双面大斧紧紧地搂在怀中,惊恐地道:“那可不行。这具九阴绝脉之体比先前我的躯体还好,虽说比不上你的混沌体,但这也是我数十万年发现的最好的一具了。虽说是个阴体,但我改造一下的话,也会变成阳体的。这个条件不能答应。”
李林怒道:“你不答应我就不做你的徒弟。”
刑天突阴阴地笑道:“你真的不答应吗?”
李林道:“不答应。”
刑天仰天尖声笑了数声,大声道:“我刑天想要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到过。你不答应,我就打得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