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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牧的手背被唐婉咬得鲜血淋漓，他紧紧咬着牙不想放，可剧痛却导致他手抖。
她一点点掰开了他手指。
脱手的那一刻，唐婉露出一抹解放的笑，心从未有过的轻松。
然而下一刻，她被紧紧攥住了。
——是何梦雨。
这次唐婉没有挣扎的机会，她和其他几个人，无视她的不配合，硬是把她拽了上去。
封牧双腿微颤站起来，走到她对面，从未有过的后怕。
“你是疯了吗？！”
他右手严重脱臼，一点知觉都没有，可他此时来不及管这些。
唐婉没理会他，只是紧攥着拳，盯着何梦雨，痛苦道：“为什么要救我？”
她跟康彤每天监视着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活得有多煎熬！以前那些痛苦她能够忍下来，是因为有小磊，现在呢？
何梦雨避开了她的视线，神色依旧漠然。
见状，唐婉嗤笑一声，低头看着地面，神色麻木到了极点。
封牧以前觉得她做出这副要生要死的模样，只是在做做样子。
可手背上不断渗出的温热血迹却清楚地告知他，她刚刚是铁了心要死。
“唐磊没死，你乱发什么疯？话都不知道听全吗？”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把唐磊不在他手里的事实说出来，大概是怕她不再受他控制，也有可能是怕她从此在他世界永远消失……
他说不清楚。
但亲眼看着唐婉眼睛重新恢复神采的那一刻，他却不由得感到窃喜。
是的，窃喜。
他不知道这个词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可这却是他真实的感受。
“真的？那我要见他！”唐婉站起来，疾步走到他身前，狂喜地盯着他。
“你真以为你闹过一次自杀，我就会对你百依百顺了？唐婉，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
封牧擦了下手上的血迹，皱眉冷声道：“我会跟唐磊谈下，如果他不想见你，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他没有给唐婉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大步离开。
蒋晓晓看了眼活得好好的唐婉，眼底闪过不甘，然后紧跟在他身后。
唐婉对封牧的回答感到不满，他的说法跟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到时候他给她来一句，小磊不想见她，那一切就回到了原点——
她还是不知道小磊死活。
然而，封牧已经走了，而且何梦雨她们这会儿看她看得很紧，她早已没了跟封牧谈判的优势。
唐婉被强行带回了紫苑居。
而她跳楼的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登上了各个新闻网站头条。
“唐婉心思恶毒，拆散封牧跟心爱的女人，却仍旧得不到丈夫的心，自作孽不可活。为了逼封牧跟情人断掉，甚至不惜以自杀做威胁。”
“封牧出轨，在外面养情人私生子，却对妻子不闻不问，还多次羞辱唐婉，攻击老丈人家公司，为人歹毒狠辣，不给唐家留一点活路。”
这两个观点成了各个吃瓜群众的主流观点，一时之间，唐婉跟封牧臭名昭著。
也有人提过蒋晓晓这个情人，还做了分析帖，但帖子很快沉了下去。
骂唐婉的跟骂封牧的此起彼伏，两个观点的人掐得如火如荼。
但不管舆论偏向于唐婉还是封牧，都对封家不利。
封家人结婚后从不出轨曾经还被群众热议褒扬过，而此时，这件事被拿出来反复耻笑。
封氏集团因此，股票下跌，损失对它来说不算什么，可形象却大大受损。
从唐婉回到紫苑居后，封家的人来了好几波。
“婉婉，阿牧做得不对，我知道，所以我平时都是偏袒你。我为你考虑，那你做这件事之前，有为我、为封家考虑过吗？”
封母第一次对唐婉表露出明确的不满。
但唐婉听着却觉得这些话格外讽刺。
偏袒她？
要是真的偏袒她，她至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只能以命相搏？
“你……婉婉，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你以前救我，看着脾气不好，但是个善良的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封老太太看着她，满是失望。
都说伤自己的人，一定是自己在意的。如果不在意任何人，那就没人能伤到你。
这些话确实没错。
唐婉一开始是被突然翻脸的养姐蒋晓晓伤，然后是被她放在心上的男人伤，如今换成了老太太跟她婆婆伤。
他们反复拿着刀子往她心里捅，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唐婉任由他们在耳边念叨，或是感慨或是抱怨或是指责或是批评……她都已经不在意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她弟弟还活着没有，活得好不好。
晚上十一点，封家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回去了，可封牧却没来消息。
唐婉身躯笔直地在客厅里坐着，任康彤怎么说，都不肯上去休息。
如果封牧不能拿出点证据，证明小磊还活着，她就是不吃不睡把自己折磨死，也不会让封牧有救那个私生子的机会。
凌晨一点，封牧才回来，神色看着很疲倦。
而且因为脱臼，他的胳膊看上去很不自然。
“为什么还不去睡？”见她这么晚还在客厅坐着，他的脸黑了下来。
她无视他的问题，直接问道：“小磊怎么说？”
“他不肯见你。”封牧说道。
听此，唐婉一点点攥紧拳，忍不住冷笑。
又用这个借口搪塞她！
封牧将她的反应收在眼底，也没解释，只是拿出手机，播放上面的录音。
“我说了那么多次，不想再见你，你都当耳旁风吗？你害死爸妈，还有什么脸来见我？以后别再来骚扰我了，烦。换手机号都挡不住你骚扰！”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声音流畅度听着有些不大自然，不过不太明显，唐婉没注意到。
她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封牧手中的手机，脸色煞白，心中悲喜交加。
喜的是小磊还活着，悲的是他竟然真的大半年不见她，甚至连她跳楼差点死了，他也不愿意来见她……
“难过？”封牧收起手机，满目讥讽，“要不是我跟唐磊交换条件，他连这些话都未必愿意给你留。”
唐婉舔了舔干涩的唇，没有吭声。
因为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