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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年轻领导到哪里,都会受到一些抵触。
在一些固有观念里面,对年轻领导的刻板印象,就是冲动、耍官威、不敢担当。特别在基层,部分年轻干部是大机关空降下来的。他们没有任何基层经验,又不喜欢跟群众打成一片,不懂也不知道不耻下问。他们对上唯唯诺诺,对下指手画脚。
尤其是那些“火箭式”提拔的年轻领导干部,威风非常大,动不动就板着脸孔训斥下属,甚至毫不留情训斥退下来的德高望重的老领导。
而且一些年轻领导在工作上总爱搞新花样,喜欢在细枝末节上较真,天天瞎折腾、瞎指挥,总想搞出点“政绩”,把手下人搞得筋疲力尽。但是,一旦单位遇到了大问题,遇到了麻烦,就麻爪了。
这些都是存在的部分现象,这也导致了看到年轻领导,很多人都选择离得远远的。
张元庆现在碰到的情况,就是这样。更何况,自己是跨行业而来,之前在省纪委碰到的情况,此刻也得到了叠加。
好在,这一次张元庆没有什么任务需要折腾。人家搭理还是不搭理,不影响他的心境。
柯婷走了过来,她和文冰不同,显得挺文静的。三十出头,很有书卷气。
“张校长,我带你了解一下我们党校的情况。”
柯婷微微一笑,笑容也挺阳光的。
美女总是能够给人好感,不过张元庆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对体制内的美女,他现在是敬而远之。
两人从会议室出来之后,柯婷带着张元庆转了一圈。她倒是尽职尽责,将校园情况整个介绍了一遍。
张元庆问了一些问题,柯婷也回答的非常详细,一点敷衍都没有。
对她的态度,张元庆觉得比较认可,也就试探性问了一些她的基本情况。现在能到党校来的,特别是管理岗,多少是有些原因的。
从她基本情况来看,应当父亲或者母亲在天水市起码到副厅级。
柯婷一笑而过,避开了涉及背景的敏感问题。
将张元庆送到了办公室,柯婷就离开了。
办公室非常干净,就连一张纸都没有了。张元庆知道上一任常务副校长是到站退休,就丢了一盆兰花,外加一个书柜。书柜是那种老式书柜,里面的书和资料也都全部拿走了。
可以看得出来,上一任常务副校长是个讲究人,做事一丝不苟的。
张元庆只得打个电话给柯婷,让她送了一些关于党校工作的一些理论性书籍过来。虽然网上也能查到资料,可是看文字的话,能够给人一种系统的思考。
柯婷搬来厚厚几本书,都是关于理论学习的。
看到这些大部头,张元庆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看。
柯婷看到这个年轻人能够耐得下性子看书,也觉得有些好奇。她站在旁边半天,看到对方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里了,于是缓缓走了出去。
后面的生活,给张元庆一种感觉,让他想到了那次去四九城党校学习的时光。
在办公室待了一个星期,除了偶尔劳烦一下柯婷之外,他基本上算是足不出户。时间好像突然就慢了起来,偶尔他会打电话给周依依。
对他这样的人,偶尔能够想起谁,其实多半他心里有些寂寞了。但是周依依因为天华水泥厂的事情,她毕竟是财务人员,所以被限制一个月内不能跑得太远,随时要应对财务账款的问询。
在党校的工作时间,最大的特点就是节奏慢。这令习惯了强节奏的张元庆,产生了强烈不适。
他现在充分能够了解,什么叫做闲出病来。
不过半个月之后,就适应了。他在党校的时候,也一直时刻保持对外界的关注。例如新一任省一把的人选,终于落下了帷幕,沿海省的省二把,调到了安北来当一把了。
而新一任纪委书记则是由四九城那边调来的,叫做严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班子成员调出去,然后从发达省市调入干部进来。
很多人对这方面不是很关注,唯有体制内关心的人,感到心里一沉。
从这一轮洗牌能够看出,上面对安北失望透顶了。觉得这一届班子,问题很大。所以一口气动了这么多人,而安北这边除了林峰云晋升二把之外,其他人都原地不动。
而林峰云也是从外面调进来的,并非是安北本土出身。
不过安北有今天,也是一届一届自己作出来的。他们一直没有解决韩家的问题,包括这一届,那些本土出身的,哪一个不知道韩家的存在。
可是偏偏为了维持平衡,都不敢对韩家动手,要不是杨峥出手的话,上面还不知道安北这里有这么一个隐藏的大老虎。
上面自然震怒,那么就做出了这么一番调整。
张元庆与郑瑶聊天的时候,郑瑶告诉他,多方势力都会插手进入安北。现在待在党校,也可以静观其变。
在安北这一轮调整尘埃落定之后,张元庆在学校里面,也找回了节奏。
当年被发配到殡仪馆的时候,张元庆都没有重新因此而沉沦,现在更不会把自己待废了。
张元庆现在主要目的就是学习,不仅是自己通过理论学习,而且还趁着举办培训班,听老师们上课。
对别人来说,到培训班来上课是个难得的机会。张元庆既然有这么好的平台,为什么不利用呢。
不过张元庆天天跟着,给这些教师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就连教育长胡继平都专门找张元庆交流过,旁敲侧击他对现在的教学质量感觉怎么样?
显然他们可不认为张元庆是去学习的,很有可能是对教学有什么想法,想要插手进来。
张元庆觉得他们这种行为都有点可笑,怎么防自己跟防贼一样。说白了,还是对自己的工作心里没底,生怕给别人挑了刺。
张元庆没有理会他们的试探,反而我行我素去蹭课。这不仅对他增长理论知识有用,而且也能熟悉一些教师。
刚开始这些教研人员对张元庆也是有些疏远和抵触的,不过接触的多了,隐隐感觉到这个常务有些不一样了,于是愿意跟他多说一些。
一来二去,一些不曾掌握的内部情况,也通过他的嘴巴,传到了张元庆的耳朵里面。
“张校长,你被架空了。”
直到一天,一个教研人员壮着胆子跟张元庆说道。张元庆这才感觉到,这平静的党校也有一些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