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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坐在餐桌旁,一脸郁闷得看着老妈给方之舀第三碗猪肝汤。
宝哥和我对望一眼,都有着共同的默契,双双保持沉默。
老爸一边喝汤,一边查看我和宝哥的成绩单。
如果打开老爸秘书的工作日志,我相信,那秘书的excel表格里肯定有我和宝哥的学期成绩总览表。表格上面,横向纵向的数据分析,班级排名和平均分的计算公式,各式各样的饼图和条形图,任谁一看都知道我和宝哥哪个月没有好好学习。
老爸看完了之后也没见表扬,将我俩的绩单随便放在了一边,又跟方之要了成绩单来看。
此时,我和宝哥又特有默契得对视一眼。
我向宝哥表演了一个夸张的点头,再示意他看老爸。
果然,老爸看着方之的期中考试成绩单,以明显高于我点头的幅度和频率,高兴得将头点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脑袋上装了个弹簧。
猜到老爸下面会说些什么,我和宝哥又不约而同开始大声吃饭。我还故意大声打岔:“好吃,嗯,王阿姨烧的这饭真好吃~~”
王阿姨高兴得给我添了一碗饭,摸摸我的发梢,笑道:“这东北大米好吃吧?我让我二弟特地从黑河带回来的。二姑娘要喜欢吃,我让他下个月再捎点过来。”
我自然高兴得点了点头,又听王阿姨跟着道:“你发短信让煮猪肝汤的,自己怎么不喝?”
我,“。。。。。。”又不是给我喝的。
宝哥自给自足得舀了一碗刚出锅的玉米鸡汤,面无表情道:“她是得补补肝,对了,还有肺。”
我:“。。。。。。”
老爸将方之的成绩单一放,特自豪道:“方之啊,叔叔得奖励你。这成绩,尤其是这数学,好得没话说啊。”
我怀恨得望了方之一眼,哼,不就是个年级第二么,我还年级第一呢。
老妈抢了过来看,看完笑嘻嘻得夸了方之好几句。宝哥阴暗得看我一眼,哎,我也发现了,果然亲女儿没有干儿子贴心。其实吧,老妈你可以直说嘛,方之才是您老的小棉袄啊~~
王阿姨知道我心思,将特地炖的那盅玉米母鸡端到我面前,笑嘻嘻道:“二姑娘回回考这么好,肯定有我这鸡汤的功劳。”
我瞧见鸡汤里还在翻滚的大粒玉米,黏黏的黄黄的,泛着浓汤的香味,让我胃口大增。我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回道:“那是,三日不喝,我都记不得英语有多少个阿拉伯字母。”
老爸为了突显自己的高中以上文化水准,出声道:“26个。”
我愣了愣,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什么了。老妈抢在我前面拍桌子道:“唐东廷,你有出息没?还是你脑子进汤了啊,英语里有阿拉伯字母?”
~~
吃完晚饭,我交代了要开家长会的事情。老妈表示要出席我那场。老爸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很丢人似的,苦了一张脸,向老妈承诺自己会出席宝哥那场。
我不解得望着老爸类似便秘的脸部神态,王阿姨在一旁小声跟我解释道:“你爸爸上次去开家长会,你哥哥班上的女生瞧见说‘啊,唐铭言那么帅,他爸爸怎么长得这么差强人意?’”
王阿姨模仿得惟妙惟肖,我笑得肚子都疼了。但又不好意思提醒人家王阿姨,是cha强人意,而不是拆墙人意。(~o~)y
大家听了都笑,只有老爸装作没听见。
老妈忽然想到什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跟老爸咬耳朵道:“哎,你说,我是不是得带根防狼棍什么的。万一那朱冬青~~~”
老爸轻斥道:“你是不是闲得慌啊!篓子已经够大了,你还要捅。”
老妈翻了个白眼,话不投机半句多得吃自己的饭了。
我刚知道要开家长会那会儿就已经想到了这事。方之妈妈和沈思琪妈碰面肯定是在所难免,怕就怕,到时候当着老师和众多家长面再打起来。老妈不仅不会劝架,说不定还会加入战圈,,,到时候方之肯定会知道这一切的一切。
现在还全然不知的方之正斯文地吃着饭,一口口得喝着猪肝汤。我没耐心等着他吃完,便往沙发上一躺,无赖得和宝哥争夺起电视遥控器。
那边花厅里,方之一个人居然规规矩矩得将自己的碗拾到厨房间给洗了,顺便还将我的汤碗给捯饬到水槽里。
老妈走了过来,敲敲茶几,严肃得教育我:“唐铭心,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我坐直了身子,不满道:“怎么了啊?不就是看个动画片吗?犯法了吗?”
老妈看我不服教育,抽出茶几下用来织毛衣的银针,就要上来招呼我。我急忙跳到宝哥身后,两手抓住宝哥肩膀,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大头之后。
宝哥也觉得莫名其妙,坐在沙发上动也未动,还替我出声道:“妈,别挡着我看足球。”
我欢畅得笑了,大手拍了拍宝哥的右肩,带着笑傲江湖的口气道:“哥,难得咱还有统一战线的时候。这样好了,要是明天炖猪肺汤,我分你一点。”
宝哥听到我的话,屁股一抬就往旁边坐了。
我“啊”了一声,惧怕得盯着面前的老妈和老妈手上的东西。因为就在刚才我笑傲江湖的刹那,老妈手中的银针已经换成鸡毛掸了。
鸡汤是我的最爱,鸡毛掸却是我的最恨。
叹了口气,为了免于被鸡毛掸鞭笞,我高举着双手罚站在花厅墙角处。随后,宝哥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与我一同罚站在了角落里。
我挤出一个笑,向宝哥散发我友好的革命热情,“哥,早跟你说了,有外敌侵入时,两党必须合作。你不围剿我也就罢了,你敞开国门算个什么事。”
宝哥举着双手罚站,脸上端起的表情,又是学校里那个“极品冷酷玩味全能公子”了。
老妈抖着鸡毛掸,自己也抖得跟鸡毛似得,气昂昂得训斥“两党”:“你们知道错哪儿了?”
我和宝哥不愧是面前这位“鸡毛”一个肚子里面出来的,心有灵犀得互看对方一眼,我连忙抢先道:“我们错在没有遵循家里的实情,没有走实事求是的道路。我和宝哥没有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没有打破束缚发现客观存在的规律,没有开拓进取、与时俱进,继往开来~~”
“鸡毛”一挥,敲打还没落到实处,我惨痛的叫声就提前呼喊出来了。
我欲哭无泪,想着自己多年没被老妈镇压过了,身上的“抗生素”都不存在了。这鸡毛掸的作用力虽然是相互的,可我肉痛,鸡毛掸痛,老妈不痛啊。
宝哥在一旁,淡淡道:“我们没洗碗。”
老妈“哼”了一声,指了指现在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看新闻的方之,教育道:“知道就好,多学学方之。真是,一个比他大,一个比他小,怎么都没人家懂事。”
我和宝哥同时”靠“了一声,只不过我是“靠”出来了,而宝哥的声音还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