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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让森林中铺满了一地橙黄的落叶,带着寒意的空气一阵阵侵袭着林中衣服单薄的瘦弱人儿。
夏羽心踩踏在层层的枯叶上,漫无目的地在林间游晃着。
要上哪儿去呢?如果能就此消失在这森林的尽头该有多好?
她走着,只觉得空气中的湿气愈来愈重,那种沁人的寒气不断地侵蚀着她的皮肤,然后透进她的骨头里。渐渐,她仿佛听见了水声。
对了,子曜哥哥说过这附近有座湖泊和瀑布,还说要带她来看
一想起阎子曜昨夜温柔的话语及那整夜的缝蜷缠绵,夏羽心干涩的双眼再度凝聚水雾。但她立刻用手背抹去那即将下滑的泪滴,并强咬住唇。
她不能哭;不,该说是没资格哭!
她凭什么哭呢?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但事实上她却是个任性地害死了亲姐姐的人,她又有什么资格为现在的情况而哭?
原本光心姐姐该得到的幸福全被她给剥夺,子曜哥哥不但失去了心爱的未婚妻,而她这任性的凶手还不知情地窃占了光心姐姐该拥有的幸福,如果不是言姐姐说出当年的事,她大概就会这么一辈子无知而幸福地过下去。
但怎么可以,她的幸福完全是践踏了他人的不幸所换取,她怎能!
所以她没资格哭,她绝不让泪水下滑而让自己乔装成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她强忍着内心巨大的痛楚与无尽的悲伤继续在森林中走着,真的不晓得自己该往何处去。
她不能再回到子曜哥哥的身旁,更不可能回台湾,因为那里有最保护她的父母。他们隐瞒了她的罪恶,却只是为了怕刺激她;可是这对光心姐姐太不公平,凭什么为了她这任性的人而抹杀姐姐存在过的证据?这让她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不仅害死了光心姐姐,更让她仿佛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一般彻底地“杀”了她!
所以,现在的她无处可去
忽然,她眼前出现了一座静谧美丽的湖泊,湖水上漫着一层薄雾,美得几乎不像这世间的景色。
“好美”她还是忍不住喃喃低道,然后更向这座美丽的湖泊靠近。
如果光心姐姐没死,那她也就可以在这儿看着这美丽的景色,然后伴在子曜哥哥身旁
“不行,夏羽心,你没资格哭的!”她对自己喊道,并且皱眉、咬唇地抑住自己因想起子曜哥哥而产生的泪水。“你不可以”她哽咽着,拼命拼命地咬住唇,甚至尝到了淡淡的血甜味。
最后,那滚滚的潮水才在强烈的自抑下缓慢退去,但这时她也觉得好累、好乏。
“美丽清澈的湖,你不介意我这个带罪的人坐在你身旁吧?”夏羽心慢慢地走至湖边坐了下来,对着湖轻道,然后就将下颔顶在屈起的膝盖上,望着这一片静谧的湖水和那似幻的薄雾。
她几乎没有眨动双眼地望着湖水,像个灵魂已失去依归的人儿。
她坐着,就只是坐着,时间的流逝对她没有任何意义,而寒气的侵蚀对她仿佛是种惩罚,惩罚她的罪恶与无知。
好久好久,她忽地摇摇晃晃站起身,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往湖走了过去。
她一步步走进了湖里,冰寒的湖水淹没了她光洁白皙的脚背、修长的腿、腰、胸口然后,她漂浮了起来,荡在这冰寒刺骨的湖水中。
她浮在水面上轻轻滑动双手,仰望灰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她的四肢失去了知觉,那冰凉的湖水已冻得她全身发白,她再也无力活动四肢往湖深处滑去。可是,她忽然感觉到水在推她、拉她,像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般水,似乎急切地想将她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国度,而她的耳边仿佛听见了开启那国度门扇的隆隆声响。
太好了,她终于找到可以去的地方了
不管要到什么地方去,就让这座湖带她离开吧!或许这片澄澈美丽的湖水可以替她洗去些罪恶,而她也可以如愿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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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森冷的森林中,响起了杂乱不耐的脚步声,两个人影不停地在林中搜寻、张望着。
“这死丫头到底跑哪去了,怎么就是找不到!都怪你来得太慢,如果这件事没办成就要你好看!”曲静言忽地定下脚步,恶狠狠地瞪住身旁的男人。
可恶!在林子里找了近两个小时,就是没见到夏羽心的踪影,只怪满地的落叶没法留下脚印,否则早逮到她了。现在只差湖边还没找过了。
“我的小美人儿,是你不看好她怎么能怪我,从伦敦来这儿也要时间的。”查顿涎着一脸邪佞的笑容,手则自动上了她的身,在她的丰满处游移着。
“不要毛手毛脚的,这件事搞砸了你就一辈子别想碰我!”曲静言一把挥掉他的手,尖锐地威胁道。
耗了这么久的时间,如果阎子曜回来就什么都完了!
“嘿,你生气的模样会让我全身发热呢!这事成之后,你可得好好犒赏我——”看着她蛇蝎般毒辣的目光,查顿就觉得浑身的火都被挑起,被挥开的那只手还是不怕死地抚上她,之后又不以为意地笑道:“杀人可不是件小事呢!”
“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少说得多严重似的。”曲静言冷笑道。“还有,在你杀了那讨人厌的丫头之前,不要碰我。”说着,她就将他那章鱼般黏在她腰上的手给拨掉,开始往湖畔方向寻找夏羽心。
这个在酒吧结识的男人虽然很有利用价值,但他知道得太多了。等夏羽心一死,接着就是他的死期了。
她从这个前国安局的干员身上可学了不少毒物知识呢!
“嘿,我就是喜欢难缠的女人。”看着她冷然的背影,查顿就觉得无法抗拒,她身上散发出的邪恶气息一再地吸引着他。
他知道她是个危险的女人,可就是无法不被她蛇蝎般的狠毒吸引,大概她身上所流的毒血和他的邪恶有共鸣的作用吧,他想总有一天他自己也会让她给毒死。不过如果她真那么做,他也一定会拉她作伴的。
想着,他邪恶地笑了。
很快,他们来到湖边,但整个湖泊却十分寂静,一点也没有曲静言预期的哭泣声音。她晓得,像夏羽心这种被保护过度的女孩现在一定是哭得不成人形,而她生平最讨厌的也就是像夏羽心这种用泪水攻势的女人,但此时听不见哭泣的声音却让她更为光火!
“可恶,她到底跑什么地方去了!”看不见夏羽心的踪迹,曲静言再也忍不住的咒骂出声。
“等等,我的美人儿,让你看样好东西——”查顿指向湖心道。
毕竟受过专业训练,他一到这不再铺着落叶的湖边泥路上时就开始注意脚印,随即他就发现了一些浅浅的印子,而且还是一路直达湖边,顺着看过去,他就看见了湖中有个小小的人影漂浮着,并且渐渐让水流牵引着往下游流去。
顺着查顿手指的方向,曲静言也立刻看见了夏羽心漂在湖面的身影,她仰朝天空望着,就像湖中的精灵般美丽。
“看来不必我们动手,我们可爱的小人儿就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了。”既然不必动手,查顿干脆就双手抱胸看着湖面上的人影被水流愈带愈远,而远处传来的隆隆水声更预示了她的命运。
原本他们的计划就是将夏羽心带至湖边溺毙,然后再将她的尸首沉入水底,现在她自己了结当然更好,省了不少麻烦事。
“玛丽,不过我真是愈来愈佩服你了,你究竟说了什么话让她心甘情愿自我了结?”见曲静言不言不语,只是瞪着双眼直盯着湖中的人影,他于是从后揽住了她的腰,靠在她的耳畔邪笑道。
“哼,笨蛋一个!”望着夏羽心逐渐朝着瀑布的方向远去,曲静言冷笑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自杀!“既然她已经主动帮了我们大忙,那我们就回去吧,天愈来愈冷了。”查顿打了一个寒颤,湖边的水气让空气更为冷凝,而那逐渐漂远的人儿看来像是还醒着,真不晓得她怎么受得了湖水的冰寒?
“不,我要看着她被冲下瀑布,确定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曲静言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夏羽心,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为什么在湖中的她看来那么平静?为什么她不是在岸边痛哭?她就连死亡也要看来如此圣洁与美丽吗?原本她还期望看见查顿扼杀她生命时她挣扎的惨状,但她却连这机会都不给就自行选择了美丽的死亡。
她果然是个纯洁到令人生恨的人!
“亲爱的,从这儿我们看不到她被冲下瀑布的盛况的。”查顿提醒道。从这里他们顶多只能“想像”
“没关系,我至少要看着她消失。”曲静言冷眯着眼望着那漂浮的身影道。
就在两人冷眼望着夏羽心随着水流漂远的身影时,一个人影已经无声息而迅速地来到他们身后,并在两人都来不及察觉时从后揪住了查顿,转瞬间就一拳打倒了他,快得像个突然出现的鬼魅,而就只这么一拳就让查顿倒地不起。
这迅捷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阎子曜。
当他到了别墅时发现除了曲静言的车之外,还有一辆陌生的车辆,而屋内却是寂静无比。见到这景象他全身的神经几乎要绷断,那种可怕的恐惧感顿时向他袭来;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会有害怕的一天,但那感觉却如庞然巨物般的笼罩而来,瞬间让他呼吸困难!
虽然如此,但他也没浪费任何时间就向湖滨跑来。
是的,他恐惧、他害怕,甚至感到无助!
多可笑,从来都是不可一世、让人畏惧的“夜魅”竟也会产生无助的情感,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可耻或无法接受,因为他晓得这一切都是为了羽心;他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而此时他只求她平安,只求她毫发未伤了——就算要他拿全世界来换他也愿意!
“啊!”突来的状况让曲静言惊叫一声,然后她看清了眼前迅疾如风的人。“子子曜?!”她吃惊而结巴地喊出声,全身立刻因紧张而颤抖。
为什么他会出现得这么巧?为什么他要这么快出现!
“羽心在哪里?”阎子曜逼近她,冷怒着问。
曲静言几乎吸不过气地看着可怕至极的阎子曜,又看向倒地不起的查顿,才颤着声问:“你都知道了?”
“虽然不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阎子曜眯起眼怒视着她,然后一把捉住了她颤抖的肩,但他克制着自己,否则他的力量可能要捏碎她的肩胛骨。“静言,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很信任你,如果现在你把羽心交出来然后主动从我眼前消失,我就不追究你的行为。”
原本他可怕的怒气让她感到万分畏惧,但就在他说要自己交出夏羽心时,她却不知从哪得到一股反抗的力量。
“哼,你弄错了,我不是曲静言,我叫玛丽!曲静言那个有话不敢说、什么事也不敢做的闷女人再也无法掌控这副躯体了。等了这么久,我终于成功地把她锁在身体里了!”她笑道,声音中含着疯狂。
“你——是双重人格?!”眼前这个看来十分阴毒的女人一点也不像他所熟知的曲静言,这根本是另一个女人!
“不,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只是住在同一副躯体罢了。”
看着这样的曲静言,阎子曜真是震惊极了。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他竟不知道她有这种精神上的病症!
可是在此时,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无论如何她确实已危害到羽心了。
“我不管你是双重人格还是人格分裂,我只要知道羽心在哪里!如果她受到一分二毫的伤害,你绝对承担不起后果!”他威胁道。
羽心究竟在哪儿?别墅中空无一人,而这湖畔也见不到她的踪迹难道,他真的迟了?!
天,他不敢想!
“哼,我可没对你的宝贝羽心怎么样,是她自己要下水游泳的,我就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说着,她再度将视线调回湖中,只见夏羽心的身形已小得将要看不见了。看来,她被水流拉远的速度是加快了。
“游泳?”他立刻顺着曲静言的视线向远处看去,只见湖水中似乎漂浮着什么忽地,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起来。
“羽心!”他向着空旷的湖面狂吼,之后就纵身跃入水中往她漂流而去的方向狂游起来。
不,这不是真的,那漂远的人影不会是羽心!
可是那又的的确确是她,再怎么他也不会错认他心爱的宝贝!
是的,她是他的宝贝,他不能失去她;他不晓得在发现自己心中这强烈的情感后再失去她,会是怎样的情景。他是白日私的,如果上天硬要与他争夺这纯洁的天使,他必定要捣天毁地、诅咒这世间的一切!
“你救不了她的,太远了,等你找到她时已经是一具被冲下瀑布的尸体了!”曲静言站在岸边大喊,但阎子曜只是愈游愈远,对于她的呼喊完全充耳不闻。
曲静言站在原地冷眼望着阎子曜快速远去的身影,一如刚才看着夏羽心般。
她晓得不管自己再怎么喊,他也根本不会理会自己,可是她还是要喊,而且还是刻意惹人厌地大喊。
“笨蛋!”之后她缓缓低道,忽然一道热流从她的脸颊下滑。
够了,她从来不曾怀疑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会不被发觉,但她只要夏羽心死了,而阎子曜不再属于任何人就够了。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的心,既然如此那她就要他恨自己一辈子,至少他、永远不会忘记她。
不管是曲静言还是玛丽,她们同样都是他的俘虏。
曲静言把这份爱意闷在心底不敢表达,可玛丽不同,她要轰轰烈烈地表现自己的情感——以极端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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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湖水已十分冰寒,阎子曜奋力地与这刺骨的寒意搏斗,但这寒冷的湖水不只是寒了他的四肢,更寒了他的心。
羽心那么纤瘦,在如此冰冷的水中她怎么受得了?
她的确不像溺水或遭人推落,因为她仿佛是醒着的,但却没有半点挣扎的迹象,只是随着水流静静地漂远,既沉静又安详。
如果静言没说谎,那她这摆明了就是要自杀。可是实在没有道理,她绝对没有理由自杀的!
除非——除非静言对她胡说了什么不实的谎言!
只有这个可能了,但静言究竟是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如此伤心欲绝,甚至不等着向他求证就急欲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一直是这么天真单纯而容易相信他人,尤其静言也等于是她从小就熟悉的人,她所说的话影响力必定十分大。
可该死的,曲静言到底说了什么?搞不好羽心就连他留下的字条也没看见!
他不该离开她身旁的,再怎么样也该守候着熟睡着的她,那她就不会遭受到这一切,也不会承受如此巨大的伤悲而想从这个世界消失。
他追着她,拼命地游着,但两人间的距离却像永无法缩减般遥远,而那隆隆的瀑布声也愈来愈大,这让他的心愈来愈急切和恐惧。
“羽心——”他大吼。不可以,她休想逃离他独自离去,他不允许!她已经是他的女人,而只要是属于他的,他都不会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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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还要再冷多久才会得到温暖?
据说人死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希望那是真的,这样她就不需要强忍着这么巨大的痛苦而不能哭泣了。
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是瀑布吧?
听说人只要被瀑布卷下水就很难有机会生存了,希望那是真的,那样她就可以如愿地消失在人世间,也可以见到光心姐姐,然后向她道歉。
可是为什么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那声音好遥远、好细弱,但却像是子曜哥哥的声音呢!
多好,原来人在将死之前还可以听见自己最爱的人的声音,她多幸福啊!
忽地,水流湍急了起来,她再也无法维持仰漂在水面的姿势,一波波的水向她袭击冲撞而来,连续往她的口鼻里灌入。
“咳、咳”夏羽心睁开了无力的双眼,不停地啃咳着,整个身体也不断被水流拖拉至水底,然后又再冒出水面。
她知道,不远了
希望死亡的痛苦不会太久,因为,其实她还是很怕的,这么孤独地死去还是让人恐惧,她真的是很害怕的。
羽心,别怕,很快就会过去了她在心底不停默念着,之后就被最后一道强力的水流拖拉下水面——
这是多可怕的一幕景象!最珍爱的人就在眼前被拖入水底、冲下瀑布,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该死的目睹这一切!
“羽心!夏羽心,我不准你死,你听见了没有——”阎子曜狂吼着,死命地向前游。
看着羽心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水流的尽头、被无情地卷下高瀑,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不只是逆流,也冻结了。
这是不该发生的事,但他却让它发生了!
阎子曜疯了般地向前游,一路狂暴地吼着,像极了垂死前的可怕野兽,直至他也被无情的水流拉下高瀑——
他可以感觉到力道强劲的水流将他从空中抛下,他坠落瀑底,然后又被急冲而下的水往下压,而瀑底的水流紊乱,不停地拉扯着他。
但再怎么强劲的水流也抵不过阎子曜坚强的意志,他奋力地与水流搏斗,那隆隆的巨响仿佛与他的心跳合一。再怎么危急的状况也不能让他乱了方寸,能让他乱方寸的只有一个夏羽心,而他非得挣开这可怕的瀑布才有机会寻找她!
终于,他脱离了那狂奔的水流,游至浅滩,喘息着爬出水面。
没有片刻的耽搁,他立刻站起身沿着瀑布四处张望,期待能发现羽心被冲至溪畔的浅滩——可是没有,任他看得再仔细也没有。
“羽心——”他再度狂吼,那吼声像是要将他的肺都爆裂开般巨大。
他疯狂地沿着溪向下游奔跑着、寻找着。
“我说过我不会放手的!夏羽心,你别妄想从我身边逃开,一辈子也别想!”他不停地跑着、吼着,像崩溃边缘的疯兽般可怕。
不知跑了多久,直至夜幕下降他还没停过脚步。
但最后,他终于不支倒地。可让他倒地的并不是体力耗尽,而是对这无尽黑暗的绝望。
他仰望夜空,竟黑得连颗星星都没有!
是刻意与他作对吗?这么黑的夜里、这么寒冷的空气,他还有多少希望?
而她,又还有多少希望?
缓缓地,一股热流滑过阎子曜的脸颊;他,流下生平的第一滴泪水,并且奔流不止。
“羽心,你到底在哪儿,回答我——”他几乎是绝望地喊。
风声、水声、落叶声、林中动物的低鸣声,独缺她的回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