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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娘娘是先王诸妃中伴驾最早之人,朕本当时尽孝之处甚多,今日薄酒一盏,聊尽歉意,请娘娘海涵!”易洛再次斟酒,话说得极其客气。
柳太妃欠身托起酒樽,连道不敢,等酒斟满便立即饮下,见易洛还要斟酒,连忙伸手挡住,笑道:“王上,我实是不能饮了。”
她酒量甚浅,其他太妃、太嫔也都知道,一见她已是满脸通红,便连忙附和,都道长安宫一切都好,王上国务繁杂,不需为她们费神,又道柳太妃确实不胜酒力了。
易洛含着笑听她们说完,才道:“是朕思虑不周,朕自饮一盏,以谢娘娘!”言罢就有宫人递上酒盏,易洛举盏饮罢,示意宫人再次满盏,随即又举起金樽酒盏,对柳太妃道:“今日是娘娘的寿辰,易庭却为国辛劳,不能亲自贺寿,朕心甚愧,今日,长安宫上下皆听娘娘之命,但求娘娘如意遂心,朕在此恭祝娘娘福寿绵延。”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不好再坐着,所有来贺寿的太妃、太嫔、王子、公主、嫔妾、诰命都连忙起身,举杯行礼,为柳太妃上寿:“恭祝娘娘福寿绵延!”
柳太妃面上笑容愉悦,心中却满是不安,但是,也只能笑着接受诸人的恭贺,站起身,再次满饮。
这一杯喝下,柳太妃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头发晕,腿发软,周围更是天旋地转。易洛立刻抬手示意她身后的宫人上前扶持,并吩咐道:“娘娘似乎醉了,你们扶娘娘到偏殿休息一会儿。”
宫人自然不敢违逆他地意思,应声领命,将柳太妃扶走。
易洛看着宫人小心地将柳太妃扶走便收回目光,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是王,太妃、太嫔可以不动,兄弟姊妹却不敢托大。都一一过来敬酒。他应付过一轮。便起身离席。让诸位自便。
众人将他送上銮驾,返回宴席,自是放开了玩闹一通,歌舞也精彩纷呈,不再似方才一般全是规制的节目。
虽说是柳太妃的寿宴,但是,这种宴席从来都是借个名义。大家寻个开心,谁也没去在意柳太妃去休息后便一直没有回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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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是聪明人,朕特地来一趟也不容易,就不必朕多费唇舌了吧!”
谁会想到銮驾离开长安宫,易洛却悄然从侧门回到长安宫,为的自然是与柳太妃好好谈一谈。
虽然酒是过了些量,但是也没有到大醉的程度,又用了宫廷特制的醒酒汤。柳太妃怎么也不可能听不懂易洛的这番话。
她知道易洛此来必是为了此事。自然早已考虑过应对之策,只是,她想了许久。也找不到一个妥当地办法,此时听了这话,她不敢装糊涂,便只能在心中苦笑一下,揉着眉心,苦恼地反问:“王上想知道什么呢?”
他如今是王,她有什么办法反抗呢?只能稍稍挣扎一下。
易洛眉角一扬,没有动怒,淡淡地回答:“全部。”
柳太妃苦笑:“王上高看妾了,妾若是知道全部,怎么可能是如今这个身份?”
羽桓也罢,白子风也罢,包括他与白初宜,所有地一切又怎么是他能看透地?
易洛却不信,冷冷一笑:“太妃的感慨却很多啊!”柳太妃更觉无奈,却也知道不能不说一些了:“王上,如您所说,妾于先王诸妃中,伴驾最早,与沐王后同天入宫受册,虽然身份比不得当时的太子妃尊贵,但是,经历却是半点不少,妾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一些,只是,若说全部”
“那就请太妃将您所知的全部对朕说清楚吧!”易洛打断她的话,语气毫无回旋余地。
柳太妃叹了口气:“白王是先王一手举荐、提拔的,自然是早有议论,那时,先王尚未行嘉礼。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白王是否已经让先王言听计从,但是,至少,以我所见,白王是可以让先王在婚事上改变主意地,但是,他没有,尽管他并不喜欢沐后”
易洛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柳太妃自然立刻停下,看了他一眼,见他无意开口,才继续道:“先王对白王妾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如何相处的,但是,至少在先王继位之位,宗室中就有人提议让顺雅公主下嫁当时已经拜相的白子风,连太后都主动对先王提了,却被先王找借口推托了”
说到这儿,她下意识地看了易洛一眼,正好看到他尚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讶然之色,口中却没有停下,道:“后来是先王继位的七年后,就是沐家出事的那一年,先王忽然下诏命相国尚主,两年后,北关大捷,白子风封王那之后嗯或者说是白王与顺雅公主成婚后,先王虽然依旧信重白王,但是发生过好几次争执,不过,都是在宫里,知情人都被先王下令缄默”最后四个字是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斟酌下来的用词,易洛自然明白,虽然没大动作,却微微皱眉,随即示意她继续说。
“王是长子”柳太妃叹了口气,却不得不往下说“在王出生前,先王的确是没有子嗣出生当时,宗亲府已经在王室近支中挑选男嗣,准备过继事宜了王是哪一年出生地,不必妾说了吧!”
易洛是羽桓即位七年后出生地
看着易洛神色不变的模样,柳太妃不知道他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已经无法反应了,但是,话还是要继续说地
“白王才情横溢神术一道,他让主祭席下自认败北,歧黄之术最初先王引荐他入朝就是让他为先太后医疾”
“够了!”易洛忽然厉色疾声地喝止她继续说话。
柳太妃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地看着拂案而起的易洛,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柳太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易洛盯着她,冷冷地质问“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诱导朕质疑白王!质疑为东岚立下无上功勋的白王!”
听到这番话,柳太妃反而不惊不惧了,苦笑了一下,无奈地道:“王上,这些是妾所知的一切,妾没有加任何猜测妄语。”
至于他信不信,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易洛神色严厉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平静地起身离开。
“诱导质疑”柳太妃盯着关起的殿门,无声地苦笑“所以,你连听都不愿听有关紫华君的一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