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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胖子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没有没有，我就是说葛大强那个狗娘养的，太不是人了，居然诬陷我…”边说还边瞄了瞄对面两个人。
雷宝泉直直地看着他，李白也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杨胖子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心里有些懊悔，哭丧着脸说：“警察同志，真不是我，你们相信我吧。”
“我现在只想让你告诉我，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雷宝泉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语气噎的人喘不过气。
杨胖子桌子下面的手有些颤抖，低着头想了很久，说：“没错，是有这个人。”
雷宝泉一听立马低声跟李白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多年经验可不是白混的！”
“说说吧，到底是谁？”炫耀完，雷宝泉马上恢复到了严肃的表情，问道。
杨胖子挠了挠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朱总。”
“谁？！”李白吃了一惊，“朱总？朱德财？！”
杨胖子不忘抬头藐视了一眼大惊小怪的李白，说：“是他堂弟，朱恒。”
“是他！”李白又吃了一惊。
一旁的雷宝泉一拍大腿：“我早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了！没想到真是他！”
李白转过头露出一副质疑的表情，说：“你可从来没说他不对劲…”
“我那是放在心里的，凭我多年经验，我会看不出？”雷宝泉给自己圆场，接着跟杨胖子说：“你接着说。”
杨胖子点点头：“其实钱是葛大强给我的，但是都是从朱恒那儿拿的。我跟朱恒以前就认识，那时候我没工作，一直闲着，有一次朱恒让我媳妇儿转告我到他那儿去一趟，他问我愿不愿意帮他办事，我一想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给这有钱人干活，挣得还多。之前都是办一些小事杂事，后来有一天，他把我和葛大强都叫过去，说有个计划，干成之后给我们一人五十万。”
雷宝泉和李白认真地听杨胖子讲，生怕漏了什么。杨胖子顿了顿，继续说：“五十万在这个我们那地方来说，不是小数目，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但是当时也没跟我说会杀人，所以那天晚上我按计划在朋友家喝完酒，往家走，然后到了路边撒尿的时候，转身看见了无头尸，当时真的把我吓坏了，可是谁知道是葛大强这孙子扮的，我问他为啥，他也不说，只说让我把他带来的东西拿到没人找到的地方埋了。然后我就带着东西到了后山那边，结果打开一看是朱德财的人头，我一想坏了，这俩孙子杀了人，现在我也沾边了，想都没想把那个头扔到山沟里就回来了。”
“之后呢？”
“之后我去问朱恒，朱恒说让我不用管这些，只要帮着葛大强做事就行，人是葛大强杀，到时候就算是被人发现，只要一口咬定是葛大强做的就行。”杨胖子现在想起朱恒和葛大强还气的直跺脚。
“然后你就一直帮着他杀人？”李白问道。
“不是帮着杀人啊，兄弟，我也是没办法，我外边欠着一堆钱，少说也有十几万了，我再不还，人家也得弄死我不是？所以我……”杨胖子也是满脸无奈，临了还得补充一句：“不过我确实没杀人，就是帮着他们到处宣称厂里闹鬼，然后还跟着你们看看查的怎么样。”
“哦，原来你跟着我们是在给他当眼线啊？”李白冷笑道。
杨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办法，兄弟，我真没办法。”
“他怎么给你的钱？”
“呃…他给的是现金。”
雷宝泉想了想，觉得杨胖子说的应该有可能，所有的线索，目前来看只有朱恒的条件符合，雷宝泉临走还不忘吓唬杨胖子：“判你多少年我现在不清楚，反正如果这次你要是还骗我们，那我就往上申报，给你加个十年八年的。”
杨胖子是法盲，被他一吓唬，心里虚的很，忙说：“我这次真的全说了，都是实话，两位兄弟回去帮我求求情，我这也算立功表现了。”
雷宝泉和李白从看守所出来直接回了局里，跟孙铎说了这事，孙铎还有些将信将疑，说：“雷队，杨胖子这证词可靠吗？现在葛大强已经认罪，如果我们出了差错，就得…”
雷宝泉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信我的，我相信杨胖子这次没说谎。”
当天中午，孙铎就带着人去了面粉厂将正在办公的朱恒带了回来。
坐在审讯室的朱恒还一脸茫然，看着眼前的雷宝泉、李白和孙铎三人，不解地问道：“警察同志，你们带我回来是因为还有什么问题吗？”
“对，就是你堂哥这个案子。”
“凶手不是都抓到了吗？不是那个…那个葛大强吗？”朱恒还寻思了一下。
雷宝泉心里暗笑：这朱恒的演技还挺好。
“是这样的，犯人杨胖子，哦不，犯人杨安跟我们说，你是这个案子的幕后主使，所以我带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孙铎说道。
“我？天哪，他疯了吗？他说我是主使？这杨胖子我都不怎么认识，我怎么会指使他？”朱恒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雷宝泉看着他那副表情，一般人看来确实好像他很惊讶，但是在雷宝泉眼里却是越看越觉得假。
“不光杨胖子，葛大强也是这么说的。”雷宝泉悠悠地说道，李白和孙铎看了看雷宝泉，又来这一招。
朱恒明显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慌张，马上又稳了稳情绪，说：“葛大强这么说？他这种人怎么还倒打一耙？我平时在工厂里对他不错，他为什么要诬陷我？”
“所以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了？”雷宝泉问。
“当然了，怎么会跟我有关系？那可是我堂哥啊，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朱恒叫道。
雷宝泉点点头：“现在这个世界，感情其实还不如钱来的实在，你说对吧？”
朱恒脸色一变，瞄了一眼对面三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笑着说：“您…您什么意思？”
“我以前看过很多新闻，有为了骗保险金杀了家人的，有为了继承遗产杀了父母的，甚至还有一些人，为了公司股份，不惜大费周折杀兄弟姐妹，这样的事太多了。”雷宝泉说着看了看朱恒。
朱恒额头已经渗出了汗，不知是热还是紧张，他尴尬地笑着说：“您…您这意思是说，我杀了我堂哥？”
雷宝泉摇摇头，说：“我不光说你堂哥，还有剩下的那些人。”
“警察同志，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现在凶手抓到了，你们不去制裁凶手，为什么偏偏把我带过来说我跟这件事有关系呢？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吗？如果你们没有证据还继续诬陷我的话，我有权利告你们！”朱恒情绪激动地说。
“哎呦，小脾气还挺爆。”雷宝泉笑着说：“你少来这套，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我告诉你，没掌握点证据我会在这儿跟你废话？”
朱恒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朱德财死后，他持有的工厂最多的股份，全部归你所有，郑浩和崔娜的也是。”
“那是他们之前就卖给我的，而且是他们主动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郑浩跟你们关系闹的很僵，而且极力反对卖股份吗？”
“我…我给了他一个很高的价钱。”
“钱呢？我们调查过，他的账户只有不到三千块钱，而且近四个月没有转账记录，家里人也没有收到这笔钱，而且我们也查过你的账户，近几个月只有进，没有出，你拿什么买人家的股份？”雷宝泉一针见血地说道。
“我…我…”朱恒有些慌了。
“我建议你编好词再说，不然我们调查的结果能把你说的全部推翻。”李白见朱恒如此表现，心里也开始确认这朱恒有问题，所以大着胆子威慑道。
朱恒没有想到自己会到这个地步，想再说什么，可是对面三个人对自己的一切都已调查清楚，在沉默了两分钟后，朱恒终于长叹一口气，说：“没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