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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墨冉第一次丢弃哥哥两个字,直接唤他子篱,但在这之前,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她在心中已经无数次的偷偷呢喃过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她酣然入梦。
可是如今当她真的唤出口时,她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忐忑,尤其是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声。
也不知道就这样抓着莫子篱的衣袖过了多久,久到白墨冉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静默时,手中的衣袖被他扯开,她正失落着,一双白皙如玉的手却从她的手中拿过药瓶,接着弯身坐到了她的身后。
白墨冉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瞧见自己的一双手上都布满了细汗。
她背对着她脱掉身上繁杂的衣物,不留痕迹的擦掉手中的湿汗,到得后来却发现自己因为紧张,不管她怎么擦拭,手中的汗液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让白墨冉手上的动作霎时一顿,也是这时她才发觉,自己在慌乱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脱的缠绕到了一起,并且还有着越来越乱的趋势。
她的脸蓦地红了,就这样僵直了身子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呆愣如一座木雕。
莫子篱见到她这般模样,好笑的摇了摇头,认命般的帮她把脱在臂间的衣服一件件理好,到得最后,只剩下一件贴身的里衣时,他的动作顿了顿,这才缓缓的将其从她的身上褪下。
有手指从她的颈边掠过,温热中带着一丝微凉,将她散落在身后的长发拂到了身前,以方便他处理伤口,白墨冉感受到他动作间的温柔,心里的一角已是化成了春水,嘴角扬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她的衣服被堪堪褪到腰际,露出后背大片雪白的肌肤,自她的左肩到蝴蝶骨的地方,有一片火红的彼岸花在其间灼灼盛开,强烈的色泽反差下,只衬着的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的诱人。
因为白墨冉背对着莫子篱坐在床边,所以她没能看到他在那瞬间,眼底突然浮现出的惊艳、迷失,甚至还有着一闪而过的失控。
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莫子篱有些紊乱的气息,于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莫子篱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这些日子,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的后背?”
“为什么这么问?”白墨冉顿觉奇怪,有谁平时无缘无故的会去看自己的后背?莫非她背上还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成?
这么想着,她转着脖子便往自己身后看去,却是只能看到一点红色的印记,具体是什么,便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回去再看吧。”莫子篱也不再多说,伸手取过放在自己身侧的药瓶,打开瓶塞用指尖沾了一点粉末,一边往她后背的伤口处小心轻柔地涂抹,一边皱眉问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和过往的这些年来相比,这次她所受的这点伤根本不算得是什么,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地在意,因为这证明这次的伤并不是那人所为,而除了那个人,他不允许任何人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还能有谁,只能是我的未婚夫太子殿下了……”她不在意的答道,在她看来,只要能与太子解除婚约,这点伤又算的了什么呢?
感觉到他的指尖与自己的肌肤相触,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以往他为她上了无数次的药,她都没有如今天这般的感觉到悸动,因为在这之前,他只是她的哥哥,而今日,他却是她……
“其实你也未必非要和他解除婚约。”
白墨冉原本旖旎的思绪被这一句话彻底打断,她有些懵然的看着前方湖蓝色的帘帐,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发冷。
“你说什么?”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现下的穿着,就这样猛地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一直看到他的灵魂里。
莫子篱在她转身前刚好帮她上完了药,此时他正平静的拿起瓶塞将药瓶塞上放到一旁,方才抬起头来,对上她看着他的炽热的目光。
“阿冉。”他终于是在她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头发,声音柔和的安慰道:“前方的路太危险,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白墨冉听到他这般的解释,原本收紧的心得到了一丝缓解,脸色渐渐好转起来,任由莫子篱伸手过来拉起她的手。
两只手相触的一瞬间,莫子篱被那冰冷的触感冻得一僵,却是没有放手,反而更紧的握住,另一只手搭到她的手腕处,细细的为她把着脉。
“他打算什么时候才帮你打通经脉?”片刻后,莫子篱脸色微寒,一双如墨的眸子里满是深切的担忧。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还没有到合适的时机……”白墨冉见到这样的莫子篱,乖巧的答了话,心中看着他因为自己而生气却是异常的喜悦,这样是不是就说明,他的心意其实也和她一样?
白墨冉这样想着,在莫子篱要放开她手的时候,咬了咬牙坚定地反握住了他的手,顺着他收回手的力道就扑到了他的怀中。
在白墨冉依偎到莫子篱怀里的那一刻,两人的身子俱是颤了颤,白墨冉衣衫尽褪,胸前只有一件内衣遮掩,莫子篱也只着一件单薄的锦衣,两人隔着衣料,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温热和柔软……
莫子篱只错愕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即伸手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推开,动作依然温柔,却带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
白墨冉在他推开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抬头看向他的脸,企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的羞赧、慌乱,哪怕是犹疑也好。
可是,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他一贯的温和。
他甚至冷静的帮她把垂落在臂间的衣物一一穿戴好,帮她将散乱的头发理好,其间那双眸子里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波澜。
在莫子篱拿起她的斗篷想要替她披上的时候,感觉到斗篷上的湿冷,他这才微微蹙了眉,对她温声道:“你等一会儿,我帮你烘干以后,你再穿上。”
说完,拿起放在床榻上的药瓶便走了出去。
“为什么?”
就在他即将走出屏风的时候,白墨冉终于出了声,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脆弱与不解。
莫子篱的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半响后才低声道:“阿冉,你以后会遇到比我更好的男子。”然后便再不做停留,背影缓缓地消失在了白墨冉的眼前。
一盏茶后,待莫子篱拿着斗篷再次回来时,屋内已是空无一人。他看着被打开的窗户,以及窗檐上被人踩出的浅浅的脚印,拿着斗篷的手渐渐地收紧,面上这才露出一抹痛色。
他没有告诉她,不止是今日,过往的每个午后,他都准备了两杯茶,只为了等她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的踏进这个院子,对她说一句:阿冉,欢迎回家。
亦如他未曾让她说出口的那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