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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周期意识深遁丧尸身体之中,他终得与关先生安稳白头。
周期看着森林别墅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坐在椅子上逐渐垂下手,面上还挂着安稳平和的笑。
周期青白的脸上隐隐约约有那么一条水迹,嘴唇嗡动,静静地看着关凡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丧尸的身体就扑通栽倒在地。
——
回到系统空间的周期皱着眉听系统的聒噪,继二百五十万的初级灵魂修复以后,他已经可以花费五百万能量值进行第二次灵魂修复。
他自然那么做了,柔和的绿芒温温洋洋笼罩全身,像是浸泡在一眼温泉之中,极为舒适,原本灵魂时不时的刺痛与撕扯感也缓上了不少。
然而,对于前尘过往依然没有丝毫记忆。他依旧是这星辰大海里飘着的一缕孤魂,有了牵挂,却无可依。
周期没有在空间里久留,很快就选择了进行下一个任务。他刚刚把手按在绿草肥厚的叶片上,上面就闪现了一道金光“b级世界剧情线——穿书之王前雄修真五百年。完成委托人的心愿——虐白莲,任务完成奖励积分,八百万。”
……
嗯哼哼,这个名字倒是挺别致的。
他闭上眼睛,任由绿草将他卷覆,消失在这系统空间之中。
——
醒过来时,照样是喜闻乐见的……啧,不是。很平常,一切都很平常,不过是在天上飞而已嘛,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将军,周期表示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保持着平常心的周期极具高人风范,脚下踩着一柄飞剑,衣袂飘飘山河掠影,别提有多拉风了!
然而这种拉风的姿态只持续了三秒钟,三秒钟以后,周期回过神了,淡定地随眼往下一瞟……sosad。
根本不知御剑诀是何物根本不是修真界是毛玩意的周期表示他受到了惊吓!他的脸是僵硬的,神色看起来还是平静的,身躯却开始在剑上左摇右晃。
飞剑本就是一样乖戾具有傲气的法宝,一旦发现自己的主人根本掌控不好它,科科……
周期眼睁睁看着脚下的飞剑因为骤然失去控制在天上兴奋地四处乱撞,咻咻地到处飙。然后在往上面飙的时候,周期差点就被这剧烈抖动的剑给甩了下去,还好他手疾眼快直接抱住剑身,只是锋锐的剑气把身上那极具仙气的白袍子刮开一道又一道口子。
哦,这依然很平常,不具有任何槽点,所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穿来穿去穿了那么多世界竟然从来不知道自己——恐高!
又一次瞥到下面急速掠过的山峦,不知距离地面有多高,狂风呼呼地灌了一耳朵,周期白眼一翻,抱着剑厥了过去……
他的神智恢复过来时不知过了多久,周期睁开眼睛,山林寂寂,虫鸟啾鸣,眼前垂下千万根绿丝绦。是系统。
系统牵出了无数叶片尚未收回,此时此刻俨然一个长满绿霉的拖把头,拖把头系统的声音当真是极为幽怨,【宿主你怎么会恐高?你怎么能恐高?】
周期倒是很淡定,“怎么不行?先前那几个世界,最高也不过是坐飞机,又不用往下看。”他握了握拳头,“我先前未曾飞过那么高,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恐高的。”
……
系统无言以对,静默了许久,良久才无奈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是什么?”
【委托人的身体被你摔成肉泥了。】
很平常的,真的,这不算什么。
眨巴眨巴眼睛的周期淡定地吸了一口凉气,手指抖了抖,他满腹狐疑,伸出自己完好无缺的手打量着。
他甚至蹦了起来又跳了跳,年青健康有活力,简直是一个大写的赞,于是他冲着系统比划了几下,“那这个是什么?”
【系统裹挟着宿主的灵魂,找到了这具猝死不久的少年身体,系统就把宿主的灵魂塞进去了。】
听起来依旧是如此平常,系统的下一句话极具恶意,【也不多,只是花费了十万积分而已。】
……什么?
孰料这不是最叫人吐血的,系统想来是跟他积怨已深,它慢慢腾腾一丝不苟继续开始放大招,每一招都是暴击加成。
【宿主。】
“嗯?”
【委托人原身是一个呼风唤雨的元婴期大能,你现在这个肉身是个尚未修炼的小少年。】
啊哈?
【委托人原身是缥缈宗的大长老,任务人也是在缥缈宗内,你现在是个连缥缈宗也进不去的小少年。】
what?
【委托人原身地位极高天资极为聪颖,如今,科科……你现在还是个毛都没有遑论天资的——小少年。】
so?
【宿主,你把原来顶多是c级难度的世界硬生生给拔高到a级世界,祝你好运!】
so……sosad!
周期面无表情,原先在他眼里看来年青健康有活力的少年身体,此时此刻,显现出何等的悲催。他依旧是淡漠的,淡漠地站了起来,无比的心平气和,“好了,别闹了,把原身记忆交代吧。”
拖把头系统愤怒了,千万根枝条剧烈摆动招摇,【委托人灵魂被你摔出体外,系统根本就检测不到,往哪里去找记忆?】
周期茫然抬头,“那要怎样?”
系统连指责的力气都没了,拖把头噗地从空中落下来掉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系统智能在地上滚了两圈,【罢了,还好这是一个小说世界。就算委托人记忆丢了也没事,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宿主把世界设定先看一遍吧。滴,资料传输中——】
在脑海里出现的有两份东西,一份是一本书,还有一份是资料。
哦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王后雄修真五百年》。首先,为这世界深深的恶意默哀一把。
主角攻是一个穿越者,在现代是一个酷霸狂炫拽的总裁——王前雄,他穿越到一个因为家贫买不起汤药的孩童身上,孩童嗝屁了,他作为孩童活过来了。
作为一个世界的男主,金手指自然是杠杠的,他也是三观正直的一个人,占了原主的身子就尽心尽力照顾原主的亲人。
然后原主的亲人顿时就觉得,哎呀妈呀,这孩子老开窍了,太贴心了。这样的资质这样的心性,分明就是一块璞玉,哪能一直留在这山窝窝里?
正巧,缥缈宗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要开始了,于是一村子人商量一番以后,毅然决然决定——把男主赶出家门,要他去缥缈宗试炼大会上,并且狠心扔下一句话,当不成缥缈宗弟子,你就别回来了。
于是,男主卷了卷自己的小包袱,就这样一路风餐露宿地去了。
男主不愧为男主,虽然很废材,但是运气过人,走了狗屎运,勉勉强强被一个缥缈宗的外门长老收做了记名弟子。
首先,他的师父对他并不满意;再者,跟他同期进来的同门很不屑他的狗屎运。
于是,这就是一路喜闻乐见地啪啪啪被打脸,接着一飞冲天开启各路金手指回来反打脸的故事。顺便收收后宫,收收小弟。
哦,你要问,这算个什么穿书呢?
那是因为前面的设定都不重要,重点在这里!在这份资料里。
————
傻白甜男身为一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gay,却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癖好。傻白甜男平素最爱在点家淘书,尤其爱那些霸气侧漏的种马升级流男主。
而他最为着迷的一本小说,是一本具有一个非常酷炫狂霸拽的名字的小说——《王前雄修真五百年》。千万不要因为男主穿越后不叫做王前雄了就把这本书打成标题党!毕竟,这是一本参考了历史经过了实践极具真知灼见的一本——小说!
而我们伟大的王前雄……穿越以后叫做关期的男主,就是他曾经无数次yy过的男人。于是,喜闻乐见的,走在大街上也能一道雷劈过,然后,咔擦一声,他也穿越了。
如你所想,傻白甜男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受穿越到伟大的《王前雄修真五百年》里面,他惊喜地发现,自己成为了男主所在缥缈宗里的掌!门!大!弟!子!
于是,一个本来应该是冰冷无情的修炼狂魔的本来应该因为欺负男主而与男主交恶的掌!门!大!弟!子!就这样变成了我们的男主的脑残粉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傻!白!甜!人!士!
傻白甜男从来不辜负自己作为男主脑残粉的名声,他发现自己穿越以后,第一反应就是……麻蛋,男主该受的苦一样都不能受,男主该有的金手指一样都不能缺。并且,男主的是男主的,我的也是男主的,你的也是男主的!
科科……
哦,以上都不是重点。
问题来了,周期把书跟资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以后,表示炮灰太多,他的脑容量有些不足。于是周期茫然抬头,“系统,委托人是哪个?”
系统咻地蹿进他的脑海里,然后那本书的书页就哗啦啦龙卷风一样开始翻动,系统尖尖细细的叶片指着一处地方,【呶,这个就是。】
它指着的是一行字。
——关旗被那伙人推下悬崖,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疯疯癫癫挥着脏兮兮的拂尘追蝴蝶的白发老者。
系统深绿的叶片在“白发老者”这几个字上一划而过。
周期顿时也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众所周知,世界上有那么一种定律,叫做“主角跳崖不死定律”,并且,悬崖下绝壁还有一个武功高强修为盖世的老人在等着他。
并且,老人要么是回光返照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拉过来把自己的武功or修为传过去,然后在嗝屁之前告诉主角自己的血海深仇,目标很明确,劳资把功力都给你了,有来有往你要给劳资报仇。
要么就是老人在人世间找不到合眼缘的弟子了,然后隐居在悬崖上面,结果天上掉下来一个主角。啊,看看这孩子,骨骼是何等的清奇,体质是何等的空虚,简直就是为劳资量身打造的弟子!
白发老人两者都不是,他还是个孩子……不,他只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传完功力就跑的剧情npc,在书里面连个特写都没有。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拔*无情!”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样一个人物身份会被自动修补的修·真·世·界里,白衣老人到底有何等的冤屈才会发布这个任务呢?
事情在资料里是这样显示的,傻白甜男立志要珍惜男主爱护男主,以男主的喜怒哀乐为最高准则。在男主还没有被缥缈宗收进山以前,他偶然而又惊奇地发现——啊,麻蛋,缥缈宗的大长老绝壁就是那个在书里面轻描淡写被带到过一笔的白发老人!因为他们的名字是一模一样的!!!
哦,这不是槽点,槽点在这里。
傻白甜男觉得——
雾草,这怎么可以?你应该是作为关旗将来的金手指之一安安稳稳疯疯癫癫地待在悬崖下面等着传给男主功力,你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做你的大长老?你在这里做长老了,要是我的男主坠崖以后找不到人传功力给他怎么办?
于是,脑回路清奇的“掌门大弟子”傻白甜男毫不犹豫地决定对大长老出手,他的手段是一贯的傻白甜手段……嗯哼,大长老暂时还不是设定中的白发老人,他还是一个俊俏的美青年或者说美中年。
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傻白甜男穿越成冷面无情的大师兄以后,这个世界的智商就开始下线,剧情npc的智商也开始下线了。
傻白甜男的世界纯洁一片,他不懂得算计人,采用的方法很简单却极需专业素质,因为他决定——勾引大长老!科科……
修炼狂魔大长老骨子里或许是个大·淫·魔,很快,他就拜在了傻白甜男的裤脚下。
某日,在大长老把持不住要对傻白甜男这样那样的时候,傻白甜男烧了手上的传信符……
于是一大波人涌进来了;于是,傻白甜男开始嘤嘤嘤;于是,大长老傻眼了,他连裤子都脱了!
人都是偏向弱势的,傻白甜男穿越以来一直坚持不懈地刷取同门好感度,而与之相比,不近人情的大长老就显得面目可憎了。
大长老的师兄也就是掌门的智商也掉线了,他对于大长老这种*(大长老是掌门大弟子的师叔)行为十分谴责,从态度上不支持,从思想上要批评。
于是掌门想也不想,当即决定把大长老关进后山禁地。也就是那悬崖。
对嘛,这才是正确的姿势!
傻白甜男满意了一阵子,剧情终于要上轨道了,可是他突然发现,咦,不对啊,故事走向是对了,人物设定却不大一样啊。那个金手指可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白发老者,而这里却是一个神智清明的美青年。
于是,伟大的傻白甜男问遍天下翻尽古籍终于从书上找到一种药草,可以使人修为渐散容颜苍老心智退化。喜滋滋的傻白甜男毅然决然,飞下悬崖,去给大长老道歉并且在茶水里下了毒。
关键时候大长老自然智商下线,他原谅了心爱的傻白甜男,自然欣喜地饮下了这一杯——赔罪茶!
傻白甜男走后,大长老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被心爱的男人算计,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踩着自己的飞剑悲愤地在后山里怒吼几声,再然后,周期就来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脑洞清奇的世界,从周期的表情上就可以得知。
这个世界告诉我们,走剧情需谨慎,填坑害死人。
所以,周期的任务人就是那个脑回路有点清奇的傻白甜男——也就是“掌门大弟子”岳无劳。
周期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沉吟了一下,脑海中的灵魂就牢牢地盯住了《王前雄修真五百年》里男主的姓氏。
照他以往穿越世界里的尿性,这个关先生……是不是那个关先生?
可是,系统的功能只支持对任务人进行追踪,而这里的任务人,很明显就是那个伟大的傻白甜人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
最紧要的是,没有记忆指路、没有修为在身、没有丝毫法术的空有一身绝世武功的周期他现在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就是一个战斗力负五渣,并且还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然而,现在他却是孤身在这荒林之中,并且太阳也就快要下山了。
在这个世界设定里,山林里的妖兽可是……
周期拍拍这具身体上的灰,然后恭敬地朝着这无人的山林作了一个揖——他占了少年的身子,虽然说少年很有可能已经轮回去了。
山林寂寂,周期开始寻找落脚之地。
周期的运气还算是可以,路痴地在山林里一通乱走后,在太阳下山以前,总算找到了一处破庙。
破庙外面修了一圈围墙,周期推开吱呀乱响的木门走了进去。
破庙真的是很破,上面铺的是草,只是零星地架了几根梁柱,漏了顶,随便下点雨就挡不住。
周期茫然地擦了擦脸,看着里面围坐着的一圈脏兮兮的小乞丐,小乞丐有男有女,清一色的面如土灰。周期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们围坐在一起烤火,当先冲着周期抛出橄榄枝的是一个黑瘦是眼睛里满是机灵劲儿的小子,他说,“嘿,兄弟,你也是去缥缈宗的吧。”
周期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半大小子,他皱着眉看着这一圈最大年龄都绝对不过十三岁的少男少女,点了点头,“是的,要不然,一起?”
于是,他们就这样结伴了。
半月后,一群小乞丐涌进了缥缈宗试炼所在地——天都城。
他们为这天都城的雄伟所震慑,一路大呼小叫,惊喜地在城中左看又探,周期瘫着脸跟着他们后面。
周期的身边是那个黑瘦小子,他现在敢确定,这个黑瘦小子绝壁不是土著货,他就是男主!
首先,是因为他在用打火石打火的时候,感叹了一声,“要是有打火机在的话就好了”,恰巧这句话被耳目灵敏的周期听到了。
再者,是因为一行人里周期跟这小子走得最近,而这小子的言辞情商智商都不像是个普通孩童。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人家一来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的名字叫做关旗,姓关名旗!
周期接近关旗试探了几次,却仍然不敢判定这个满脸坚毅年不过十一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他所在意的那个人。
周期跟着关旗称兄道弟一路胡思乱想。
突然,周期瞳孔一缩,他们一行人中的一个小女孩正在站在街上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头花摊位,拐角处却突然出现一匹六蹄四角眼睛青翠的白色兽物拉着的车,白色兽物的蹄子高高扬起,肆意地从街上践踏而过。
小女孩就站在路中间,满目艳羡,盯着那些漂亮的头花。
……
周期毫不犹豫飞身上前,那拉车的白兽行进速度极快,在周期搂着小女孩就地一滚的下一刻就从他们身上扑腾跳过。周期看着头顶震动的车厢周边掠过的车轮一阵后怕。
车子底座挺高,周期只是肩膀不小心被这车轮擦到一下。
欢快地撒蹄子奔欢的白兽被人勒停,从上面跳下一个车夫,神色有些惶急,“如何,受伤了没有?”
周期只是一些小擦伤,倒是怀里被他安稳护着的女娃睁着一双大眼睛,欲哭不哭,显见得是被吓到了。
周期摇头,“无事。”
那车夫吁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却是拍了一下大腿,“小祖宗,你怎么下来了?”
跳下车的是一个玉雪可爱精雕细琢穿着一身华衣的奶娃娃,束着发,一身翩翩小公子的气度,俨然是个小大人。
小大人才不管车夫的哀叹,小心翼翼一脸好奇挨蹭了过来,说实话,周期看着那张粉嘟嘟的脸确实很想掐一下。
结果小大人一开口就吓到了周期,这雪人儿圆圆的乌溜溜大眼睛里说来就来,顷刻就流出了眼泪眼眶微红,小大人抽抽噎噎着,“你流血了。”
“无事,小伤而已。”周期的嘴角抽了抽,想要扯出一个笑,但是他笑的效果……
于是,雪人儿惊恐地看着他的脸,眼泪流得更汹涌,“你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