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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曜走进东明阁,今日的他不需等到子时再回这里,雀跃得很,早已按捺不住。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与想象全然一致的沈晗月,满脸气呼呼的,沈二小姐的气性可真不小。想到她将自己放在脑海里一整天,就算是怒冲冲、骂咧咧,都是思想一直围着他,好过拒之千里的清冷模样。
楚曜愉悦得很,暗暗舔了舔双唇,昨晚的香甜令他回味无穷,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倩影,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才迫不及待地来到未婚妻这。
其实午后他就已经想要过来,只是来东明阁的路上,遇见了她的丫环,琼书与琼绣。
于是他又返回拙政殿,不想给她跟自己说回府的机会。
楚曜飘飘然的,做足了与沈晗月再耗一夜的准备,对于他来说是享受,对于她则是气冲冲、怯生生的时候。但楚曜觉得这样挺好,没有僵持,没有陌生,也没有疏离,只有又娇又恼的可爱未婚妻。
她可以打他,骂他,闹他,但拒之门外这条不能有。
沈晗月瞧见楚曜进来,倏的一下站起来:“晚上你不许睡这,如果你一定要认这张床,那就送我回府。”
楚曜噙着笑,执起被她丢在地上的话本子,这几日她一直看这本打发时间:“陈寡妇守寡五年,后来怀孕,姘头的身份是什么?”
“……”什么跟什么?沈晗月错愕。
楚曜就知道她答不上来,拿在手上好几日的书,竟是一页都没看下去,心不在焉,待在这儿也静养不了。
他坐在床榻上,拍了拍身旁位置,朝沈晗月道:“过来。”
沈晗月白了他一眼,傻瓜才过去。
“现在宫门上了钥,不能出去。”
“你是太子,你若想出去,谁拦得住?”沈晗月才不信这等瞎话。
楚曜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脚上,很悠闲的模样:“嗯,如果我想出去自是可以,但现在是你想出去,所以就是上了钥,出、不、去。”
沈晗月默默朝他竖起一个拳头,但说话却软糯得可以,甚至还用唯美的嗓音捏出蛊惑的音调:“太子殿下了解晗月的,应该知道晗月不自在才是,咱们还未大婚,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什么事情不能做?还有大婚后,咱们什么事情可以做?”楚曜扭头看向沈晗月,双眼精亮精亮的,泛着光芒。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恶了。
楚曜知道她肯定不会乖乖寝下,是以,噙着那抹坏坏的浅笑,走到湘妃椅前,很有意味地凝着沈晗月。
沈晗月不安地向后退缩几分,他说话很讨厌,可不说话时,无声的行动,更讨厌!还有一种莫名的怯意。
楚曜欺近,将她逼成斜躺在湘妃椅上:“不困吗?昨夜一夜不曾阖眼,今日也没有休息。”他的嗓音很轻,蕴着一层磁性,是故意对着她的侧脸呢喃耳语。
沈晗月全身僵硬,有些不听使唤,却还是伸直双手,顶住楚曜的胸膛,防止他贴得太近。
楚曜没有压下去,任由她奋力顶着,却也不肯站直:“疼么?”
“什么?”
“这里。”楚曜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双唇,目光落在唇瓣上,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沈晗月有些慌张,也许是因为委实没有其它法子,也许是身为女人,是以女人的杀手锏在脑袋空白时,也可以及时地发挥出来,她蕴着泪,嗓音也有些惨戚戚的,做着小可怜:“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还没大婚,你这样是不尊重我。”
也不知是这句话有用,还是眼泪有用,总之在沈晗月努力挤出一滴泪水到眼角的时候,楚曜已经起身。
沈晗月暗暗吁一口气,只要别离他太近,就觉得吸进的空气都是顺畅的。
谁知,楚曜竟将她打横抱起,沈晗月刚刚放下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你……”才吐出一个字,已经被楚曜放在了榻.上,她可不要这样,立时就要起来。
楚曜一手压住她的肩头,让她平躺,另一只手拈起被褥为她覆上:“乖乖睡,我明日就领你去拜见皇祖母与父皇,然后送你回去,现在别闹,好么?”道完这句,又为沈晗月捋了捋被角。
“那你呢?”她等于是一夜加一天没阖眼,早已犯困,只是目下最大的问题是他在这儿,她怎么可能好好安寝?这是最大的问题。
楚曜宠溺地笑着:“我坐在旁边,与那几日你昏睡时一样,就这样看着你,可以吗?”
“你在这,我……我睡不着。”沈晗月微微撅嘴,她感觉得到楚曜的心,只是……不知会维持多久,但眼前他是心疼她的,所以可以撒娇,也觉得楚曜会吃这一套。
楚曜蹲在床边,手肘撑着床沿,脑袋架在双手上:“你知道吗,你之前昏睡,高热不退,我有多怕你醒不过来?现在好了,更要多看几眼,明日你回府,我就没那么容易看见了。”
他是太子楚曜,平日雍容尔雅,温润洒逸,可……现在他是在使用卖萌讨好这招,这画风看起来特别清奇。沈晗月很不适应,也知道他是在用这个法子攻破自己撒娇的伎俩,她软一点,他就更软一点。
沈晗月没法应付,也不让他勾引,直接拉起被子,将脸埋进去:“沈宅你想进就进,谁拦得住?别再看了,我要休息。”
楚曜将被子拉下些许,让她露出脸庞:“别蒙头睡,那样会犯病,还看不见你。”楚曜的嗓音很轻,蕴着一丝沙哑,“明天看是明天的你,现在看是现在的,每一眼都不一样,现在没看,时间过去了,就回不来了。”
“……”
“睡吧,只要乖乖的,明日有好的气色,我才送你回府。”
“你这样,我真的睡不着。”沈晗月说的是实话。
楚曜沉默一下,蕴了抹温柔,春水嗓音喷薄而出:“不让我上榻,我依你,但让我离开你,不可以。”这句话也是他的大实话。
“谁让你离开我了?我是说咱们还没大婚,这样共处一室,很别扭,你难道不知道我讲什么吗?”他看起来很认真,却和她讲的不是一条路,这是装蒜,顾左右而言他,是以,沈晗月坐起身子,有些被逼急了。
楚曜不再蹲在床边,直接坐了上去,将她揽在怀里:“走出这间房就是离开你,我不要。”他深深嗅吮着她的发丝,她不知道,他这一刻是多么辛苦的克制着自己,就是怕吓到她。
为何还没有到大婚的日子,这样搂着,已是极限了,他想要她,想了好些天了,真的,楚曜呼吸有些粗狂,沈晗月试着推开,奈何没有成功。
“就让我抱一下,我保证,不会像昨日那样对你的。”楚曜的嗓音有着恳求,令沈晗月犹豫,一时忘了将他推开。
楚曜趁机将她挪回原本的位置,而后径自躺下,抓起被褥将她覆上,“这被子就你盖,我不盖,这样行吗?”道完这句,他的胳膊就搂着她的腰际,中间隔着厚实的棉被。
没等沈晗月表态,楚曜已经阖眼,装作我要睡了……我这就睡了……我已经熟睡了。
沈晗月直接呆滞起来,怎么,怎么就成这样了?原本决定要为了独自睡觉而革命一晚,他……则是为了一起同榻而做足了准备,结果……结果竟是他赢了!
沈晗月很不服气,但又不得不认输。过几个月,就要嫁给他了,冠上他的姓,楚沈氏,哼,这点让不想接触婚姻的沈晗月不爽得很,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目下同榻而眠已经几日,外人眼中,这个拥有几个院子妾侍的男人与自己没有那回事,说出去,谁相信?其实也已经差不多了,她与他之间只是欠了一个洞房和一个婚礼,换句话说,就是夫妻之实和夫妻之名的仪式还未进行。
可是就算这两步都进行了又如何?感情这东西说变就变,就算不变,人性也可能改变。有时候婚姻会让人更加完美,也可能让人变得越发扭曲。
沈晗月想起前世傅宅里的管家,她是这么说的,要出轨的男人哪可能不偷腥?要变心的男人哪可能留得住?未来如何,她不知道,只知晓不得不认命,目下他有心,她也逃不了,别扭下去也是徒劳,似乎被他吃得死死的。
事实摆在眼前,酝酿了一日的抵抗,才多久就被瓦解成这样。
最终还是如他所愿,二人同榻而寝。沈晗月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有些事,她真的还没准备好,是以,他如果敢提出婚前就真枪实弹与她做出男女大战的戏码,她……她一定会阉了他!
沈晗月暗暗布下底线,接受了他老实巴交的躺在自己身旁的事实,望着明显假睡的脸庞,心下叹气。
不得不承认,以他这样的俊容不管在哪个场合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五官清隽,就算ps,也无法达到这般颠倒众生的潋滟感觉。
气质,谈吐,全都立体而完美的呈现出来,加上曜石般黝黑的眼睛,仿似澄澈的天空独有他这颗玉盘挂在上头,看不见众星拱月,只能满眼都是他的独领风骚,哪怕狂风暴雨,他的淡雅与温润都令人感觉和风细雨,丝丝点点地落在心扉。
与一个太璀璨的人在一起,不是她想要的,吸引力太大,觊觎的人太多,顾虑也太多。情.爱之事,她早已不去多想,可是日子总要过下去吧?
沈晗月承认败给他了,执起被子为他覆上,一字一句清楚言道:“你必须一动不动的,我才能睡着,如果你愿意,我就乖乖睡。”
楚曜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双唇紧紧抿着,不敢笑出声来,成了,成了!阅读了几大箱的话本子,各种书生、侠士对上小姐的故事,让自己终于可以铺展出很好的开端,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一定会很甜美的。
沈晗月瞧着他挺尸装死,撇了撇嘴,但愿他不表态的意思是用行动证明一切!她翻转身子,变成背对着楚曜,两人就这样和衣而睡,只是因为心里揣着太多思想负担,而久久没有睡去。
渐渐的,屋内的烛火跳动几下,熄灭了去,屋内宁静,伸手不见五指。
沈晗月困倦袭来,眼睛开始沉重,终于阖起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在一只唯美的帆船上,扬帆启程,一阵阵海浪掀起,带动她的小船上下起伏,又是一个大浪,她身型向后,控制着船头的方向,终于乘风而去。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这艘船开始不听使唤,她明明要往左一些,那里是顺过这个大浪的最佳点,她微微改变重心,试着重新摆正,却被后头莫名袭来的浪花打到了海里。
这不科学,怎么反方向会有浪潮盖过来?又不是漩涡,她来不及细想,又是一阵浪涛上下左右无章法的翻涌,将她整个身子拍得扭曲起来。
太难受了,沈晗月本能地睁开双眼,竟是梦境,太诡异了。她还未全然回神,已感觉身后正有人对她做着忍无可忍的事情。
尼玛……沈晗月不习惯爆粗口的,可是身后有个雄性动物正隔着衣服,用他坚.硬的雄性部位……进行着猥琐行为。
如果这是一只发.情的公狗,那么她现在就是一个倾斜的树干,他有律的挺.身,还敢发出满足地呻.吟声,似乎销.魂得紧。
“你在做什么?”沈晗月大怒,咬牙挤出几字。
楚曜也是浑浑噩噩的,以为在发梦,谁知已经付之行动。他被沈晗月清晰的言语吓了一跳,大口大口喘着气,瞬间清醒过来。
然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不能停下来,全身血液已经沸腾,似乎就要筋脉尽断而亡,于是祈求道:“一下,就一下,你别动,很快就好。”
他不等沈晗月回应,又开始继续在她身上蠕动。刚才沈晗月时背对着他,可她现在变成了在他身下,而他正在努力耕耘她双腿间的缝隙。当她是泄.欲充.气娃娃么?
虽说他们衣裳未褪,两人并非真实肉搏,但……已经足以将沈晗月的暴脾气点燃。
她倾力推了他一把:“下流。”斥出两字,而后毫不客气,狠狠就是一脚。
楚曜一记闷哼,大功告成,而后猝不及防,直接被沈晗月踹到了床底下。
楚曜气息还未平复,也知道刚才本能为之是侵犯了她,心里内疚:“我不是故意的。”
沈晗月哪会理睬:“你是有意的。”她太生气了,甩起枕头使劲往他身上砸,得寸进尺,还保证说不会像昨夜那样待她,何止不会,简直变本加厉地亵渎于她!
男人的话,没一句可以相信的!
楚曜默默承受着绣花枕头的“酷刑”,已经捅了马蜂窝了,只能任她蹂.蹑自己。
“什么心悦于我?”她誓要教训这个登徒子:“若心悦于我,便不能做出这种事情,男人越爱哪个女人,就越不会去碰这个女人,那是因为尊重,因为太爱而犹豫,可你……可你……”此时她都快说不出话了。
“我……我以为我在发梦……”
“哼,根本是在发.春。”沈晗月坐在床边,瞪着坐在地上的楚曜,“先交代,这是第几回了?”
“哪有几回?”有几回的话,他何至于苦闷成这样,虽说这等事情很混账,可是再来几回,他还是蛮乐意的。
但楚曜也清楚现在自己理亏,像先前那样对她耍无赖,也不能让她消气,是以,只得老老实实做无辜状,任凭她发落。
沈晗月环顾屋子一圈,着实气大发了,她起身,向前几步,楚曜腾地起身,从后面将她抱住:“别出去,你想怎样都行。”
沈晗月扭头瞪着他,再睇向他环拢着自己的手。暗夜中,因为近在咫尺,早已适应了黑暗,是以,楚曜清楚她是盯着自己的手臂,只得放下双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你太过分了。”沈晗月不知该用什么言辞来斥责他。
楚曜很窘迫,却只得赔笑道:“你小声点,如果外头宫人听去了,岂不闹笑话?”
“你敢这样做,难道我还不能全世界囔囔?你……你太恶劣了,根本就是色狼。”沈晗月抑制着抓狂情绪,还是压住了本要歇斯底里的嗓音。
“我是百口莫辩,还有……能容我容我去沐浴更衣后再……再发脾气好么?”楚曜是个爱干净的,甚至有些轻微洁癖,目下这般狼狈,的确很不舒服。
哼,沈晗月笃定他是摸准了自己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但这种事沈晗月可不打算那么快原谅他。她又羞又臊的,怎么可能笑着应对他的泄.欲行为?
她举指对着床榻:“去那里。”
楚曜没有得到她的批准,也只能放弃去沐浴更衣的打算,坐在了床榻上,这般唯命是从,是生怕沈晗月真的生他的气。他懊恼得很,倘若沈晗月升起反感,先前得来不易的温柔都是被他自己给毁去的。
“别气了。”楚曜嗫嚅道,沈晗月可不理他,没好气地说:“躺下。”
“那你会出去吗?”楚曜不放心地问出这句,他心底深处非常害怕再也没机会撬开沈晗月的心房,好不容易才让她放弃毁婚,谁知梦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念想,竟然变成这个情况,先前的努力,难道真的功亏一篑了?
沈晗月鼻子哼了一下,用火折子点亮灯火,再走到妆奁与黄花梨木赤金彩贝衣柜那翻找一番,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边有夜明珠。”楚曜提醒道,沈晗月瞥去一眼,令他有些心虚,不敢再出声。
“老实躺着,手抬到头顶。”沈晗月这么吩咐,见到楚曜配合,马上将手中搭配宫装的酱紫色拖地烟纱当做绳子,将他手腕捆得结实。
楚曜知道她的目的,挣扎起来:“你想捆我,然后离开我?”他的离开就是指沈晗月出走暖阁,似乎只要她不在眼前,他的魂也会跟着不知所踪。
“少说废话,我才不出去。”沈晗月这么一句,楚曜听在耳里,掠去了担心,才任凭她摆布。
不一会儿,楚曜四肢分别被困在拔步床的床头和床尾上。
楚曜跨.下湿漉漉、冰凉凉的,很不舒服,但这时候还是沈晗月要紧,她这么捆着自己,应当是怕自己再次那样。他后悔的很,觉得这般捆着,若能让她好好就寝,也是应该的。不然万一浑噩中,再来一次,他是不排斥,可沈晗月……
沈晗月噙着笑,从腰际处取出一枚鎏金簪子,用尖尖的簪尾轻挠着楚曜的脚掌。
楚曜不明所以,全身酥.麻,却不敢发出那种本能的细碎声响:“你……这是做何?”他咬牙忍着,问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