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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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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过去了!

    他们过着平凡但甜蜜的生活,悠游在两人世界中,抛开都市的繁忙和喧嚣,荒僻的家正好成了阻隔其他人介入的最佳屏障。

    这样的生活,无论多久,在宁霏霏事后回想起来,也会觉得喟叹。

    像个传统的家庭主妇,每日忙着替心爱的人儿洗衣、煮钣,忙着浇花、洒水,忙着替身边的人创造出不同的惊喜,这样的生活是宁霏霏从未曾有过的经验。只要看见他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无论前面的辛苦有多少,都是值得的。

    忘了时间经过多久,忽略了其他亲爱的人们,全部的心思纯然只在洛席恩的身上,虽然结婚的登记迟迟未进行,似乎她也不着急,婚书只是个形式,就算缺少法律上的保障,他依然是她深爱的男人,只要没有小孩的羁绊,快快乐乐的生活又何妨呢?

    直到那天早上,当洛席恩穿戴整齐地站在她面前,晨光中似乎感受到异样的注视,她悠然醒转。

    “几点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

    “还早,才六点半,多睡会儿。”坐在床沿,因他,的重量产生的不乎均使得床有了些许倾斜。

    她甩甩头,奋力将瞌睡虫赶跑,努力让自己清醒“等我一下喔,你待会儿要出门吗?”温柔的语气中有着微微的失望,但她不希望自己成为阻力,只好尽量表现出委婉。

    “嗯。”他应了声。敛起的眉眼下,有着细微探索的痕迹。

    “我帮你准备早餐。”她翻身坐起,语气中有着撒娇的埋怨“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

    “你睡得很熟,看来昨晚让你累坏了。”

    噢,脸部倏地羞红,浑身如着火般烧热。他怎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两人间亲昵的行为。

    记忆中的他将细吻洒落在她每一寸肌肤上,让她散发出火热的渴望,哀求着更进一步的欢愉。在强健的身躯下,觉得自己无比性感,迎接着每一次的结合,享受着男女之间亘古的旋律

    情绪开始波动,敏感地抱着自己的双臂,昨天夜里接受膜拜的反应还残存在细胞中,只要闻到他的气息,身体立刻起了热辣的反应,口干舌燥之余,也感觉到灵魂的悸动,呐喊着他的亲近。

    老天爷,她变成淫荡的女人了,居然在大白天就起了遐想,实在太太太丢人!

    “别别说了”

    “为什么呢?你的性感风情,总是让我难以克制。”他取笑,东方女子的娇羞,总是特别令人激赏。

    “拜托,我要去煮咖啡。”抛开暧昧的气氛,两人的房间里有太多的记忆,处处提醒着她。

    捂起烧红的脸,快步地想逃开亲密的空间,让狂跳的心恢复正常,忽然间却被拉入宽阔的胸膛前方。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深邃而黯沉的眼眸,整个心像泥般软化。

    宁霏霏展现的青涩全落在他的眼中,心中满溢着温暖。有个女人全天候陪在身边,难得十天的假期,竟然没有厌烦的感觉,反而嫌时间消逝得太快,几乎在转眼间就失去踪影。

    “抱歉,又得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从身后环住纤腰,下巴顶在她的肩胛上,洛席恩疼惜地说。

    “不要紧的。”无意识地抚平裙角,她说出昧着良心的话。还没分离就感到寂寞,这样的反应如何说出口,徒增他的心理负担罢了。“反正我还有好多地方需要整理,你离开才有空呢。”

    “听起来都是我害的。”

    “谁要你老是碍手碍脚,害我到最后啥事都无法完成。”

    外面陡然响起催促的喇叭声,他脸上的柔情倏地冻结,恢复成惯有的淡漠。

    “我该走了。”

    “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弄好早餐,多少吃一点吧。”吸口气,她依恋地想多挽留些许时间。

    “不必了。”

    “那下次几时回来?”咬着唇,她还是问出口。

    他深沉地望了眼“很难讲。”

    宁霏霏飞快送上临别的亲吻,带着万分依恋“小心点。”最后她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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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趴在窗沿旁的桌上,才第一天没见到他,竟有度日如年的感受。

    该如何过下去?好奇怪的问题,都已经活了二十几年,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弄得自己神魂颠倒。幽幽叹口气,整日懒懒地在屋子内晃来晃去,没有洛席恩的陪伴,生活宛如失去重心,实在提不起劲做事。

    宁霏霏无聊地翻动属于他的东西,感受到他的气息,期望能找到些许动力,让自己熬得下去。

    忽然间,她在隐晦的角落中翻到一本无意间被穿插其间的旧相簿,好奇心全然被勾起,精神跟着神采飞扬。虽然彼此间的亲密行为已属稀松平常,却很少听到席恩谈起自己的过往,年少轻狂也好,童年欢笑也罢,似乎蒙上层纱,永远摸不着真相。

    像偷吃鱼而窃笑不已的猫,捧着相簿坐在窗台旁,她笑盈盈地翻开,准备进一步认识他的过往。

    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由年少到如今,洛席恩的过往历历在眼前,展露出天之骄子般的笑容,睥睨于众人之前,意兴风发的脸上满是骄容,和今日的内敛沉稳竟似两个人。玩味地看着其中的差异,驽纯如她,竟也轻易察觉出其中的相异点。

    那她认识的席恩又该是什么人?

    起了疑惑后,再也无法平复,相识后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翻转,每一次思量后,愈是觉得难安。

    随着影像的浮现,彷徨的心渐渐地下沉,那天早上席恩西装笔挺的模样才是他该有的模样,该站在众人面前的发光体。这样的席恩,绝非货车司机能比拟。

    门锁被转动,宁霏霏抬起头来,迅速地看了来者一位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傲然地矗立眼前。

    “请问”

    “你是谁?”

    “我?!”宁霏霏莫名其妙地指指自己“住在这里的人。那你又是谁?”

    “这里的女主人。”金发美女满怀敌意地说,同时不忘上下打量眼前的女人,来回踱步后,终于满意了。看起来就像路边不起眼的小野菜,哼,应该是打扫的下人吧。

    “慢点,你怎么会是这里的女主人?难道这里不是席恩的家吗?!”如果美艳女子所说属实,那她是什么?该不会这里是席恩偷闯入的私人产业,而现在主人正好回来吧!

    “噢,席恩!”金发美女眼睛一亮“他在这里?”

    “当然不在。”宁霏霏倔强地闭起嘴巴,不管席恩做了什么,此刻最重要的是保护他。

    “让开啦!别想把席恩偷藏起来,我今天定要见到人才成。”瞪了宁霏霏一记卫生眼,声音立刻转为柔媚,缓缓地朝着室内呼唤着“亲爱的,我回来了,快点出现呵。”

    亲爱的?!喝,她还真敢说,以为自己是谁呀!

    “不准你随便到我家搜索。”带着嫉妒之心凶恶地拦下她,因为高度的差异,宁霏霏使劲吃奶的力气,勉强阻碍在楼梯口。

    “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别乱闯,当心被告私闯民宅。”

    “呵,该当心的人是你,连正牌主人都分不清。”

    “你算哪棵葱?”

    两个女人的战争,花拳绣腿交错间,四散的乱发加上中英文夹杂的辱骂,还有不时传出的娇啼哀嚎,说实话,还真是狼狈万分。若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那么打架的女人应该是最丑陋吧。

    “等等我,夏琳大小姐,席恩绝对不会出现在呃,霏霏,好久不见。”后头的男子气喘如牛,追上后碰见最难堪的时刻,戴凯尔真想让自己消失。“喔喔,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

    “她是谁?”两个女人指着对方,同时发出质问。

    “呃,我该先介绍谁呢?”戴凯尔无辜地说。

    拨拨乱发,在男人面前总得维持形象的夏琳抬高下颌,颐指气使地摆出架式“你最好快点把话说清楚。”

    “嘿嘿嘿。”干笑两声,他向来面皮薄,最怕碰到尴尬的场面“这是夏琳,那是宁霏霏。”飞快指指两个女人,希望能顺利过关。

    “然后呢?”哪门子答案,有说跟没说没两样。

    他手指指着看起来比较冷静的宁霏霏。“她住在这里。”

    “对喽,菲佣也会住在主人家。”夏琳压根不把她看在眼里。

    “哈!”她露出甜死人不要钱的笑容,嗲声嗲气地说:“很抱歉,我不巧来自台湾。”

    “那么就算台佣好啦,除了仿冒品和廉价商品外,台湾也输出‘人’到别国打工赚钱!”

    “是呵,现在中国热正流行,谁都拜倒在东方女子的婉约之下。瞧,章子怡也能迷死大把大把的外国人,更不消说巩利、张曼玉等人喽。”她抛个妩媚的眼神,足以迷惑天底下的男人。

    “不要脸,居然勾引席恩!”利爪猛然挥出。

    “别闹事,如果你胆敢伤了人,席恩可不会轻易放过你。”戴凯尔千钧一发间格开夏琳,总算保护宁霏霏的小脸蛋。

    “连你也要护短?”夏琳叉起腰。

    他低声下气地哀求着:“姑奶奶,看也看过,来也来了,席恩人不在这里,咱们可以走了吧!”用力伸手抹抹已经汗湿的脸,戴凯尔开始明白中国人有句俗语“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真谛。

    “要走你走,我非得搞清楚不可。”夏琳怨妒的目光又回到宁霏霏身上“别以为席恩会爱上你,那不过是短暂的迷惑。”

    老天爷,摆不平两个女人也就算了,他还犯了低估女人的错,错得离谱。究竟是谁灌输给他错误的观念,本以为温柔的东方小美人虽然受到委屈,终究会忍气吞声,协助他渡过难关。所以才会拗不过夏琳的死缠烂打,勉强带来此处找席恩,看来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夏琳小姐,虽然服侍席恩是我最喜欢的工作之一,”她刻意停顿“但我是席恩将过门的妻子。”

    看到夏琳瞠目结舌的模样,她在心中替自己喝彩。没想到自己的反应如此之快,口才如此犀利,对阵起来脸不红、气不喘,显然是祈水若和于蝶舞平素的教导有方。

    “不可能!他不会娶你的!”美丽的面容开始扭曲。

    宁霏霏骄傲地说:“我住在这里。”

    “稀罕,我以前也住过这里,破房子一个,有啥好骄傲的。”强调地开口,夏琳打量着室内,忽然露出胜利的笑容“况且席恩不过是耍着你玩的。瞧,这屋子里的摆设就像从前一般,别在我面前说大话,三言两语就想气走我,没那么容易。”

    “好啦,先离开这里,有话再说。”戴凯尔好声好气地劝慰着。

    “今天就算了,我才不想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有损自己的格调。”用力踩着高跟鞋,反正正主儿也不在此地,待下去只显得自己无趣。夏琳甩着一头长长的金发,干脆地离开。

    他冲着留下来的宁霏霏笑笑“抱歉,打扰了。”

    “凯尔,等等。”她出声呼唤。

    “什么事吗?”

    “席恩”她咬着下唇“他并非真的货运司机,对吗?”

    “其实强要那么说也没错,但也非全然是对的。”他不想说谎,但也不愿意证实。

    “别再骗我了。”她拿起搁在桌面上的照片,西装笔挺的洛席恩展露出英气风发的气质,再也无法掩藏。

    “既然想嫁给他,就该明白他的一切。”

    从他闪烁的眼底足够验证她的想法,虽然没有直接的回答。忽然间,宁霏霏觉得自己有些悲哀,连自己的男人都没有说出真相,那么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待在荒凉的此地?

    “为什么呢?”

    他沉思地望着她迷惑的眼,如果有心,你很容易找出答案。”

    “她又是谁呢?”

    “夏琳是席恩以前的未婚妻咳,很久以前。”这点他倒没有隐瞒。

    “他真的爱我吗?”信心开始动摇,有个令人神魂颠倒的美女出现,小家碧玉的她怎么吸引席恩的注意。

    “抱歉,我不是席恩,无法给你答案,你何不自己问问他。”沉吟片刻后,他叹道“但是想想方才夏琳脱口而出的话语,其中倒也有几分真实。你当真想留下来吗?”

    望着半是审视半是好奇的眼睛,宁霏霏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回答,无法给予应该是最简单的答案。

    是的,除了属于男人的气味外,屋子里连牛点女性化的空间都付之阙如她没有为自己添购任何的东西,因为那会使她觉得自己有责任与义务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

    看属于自己的家庭,怎会如此粗心,或许自己的潜意识中,早已经预留退路,暗自演练在将来的某一天,她必将离开此地,与席恩成为两条平行线。所以只是过客的她,毋须替自己筑起属于自己的窝。

    可耻呵,明着是以他的需求为需求,真正的原因却是自己的懦弱。责怪席恩欺骗的同时,她何尝不也如此。虽然席恩始终没有说出口,其实这样的行为早已经伤害了高傲又敏锐的他。

    老天,她究竟怎么搞的,向来被视为最体贴的人,如今却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注意到,还自以为是地活在虚伪的世界中。宁霏霏生气地想,这根本没有借口值得原谅。

    跟着所爱走到天涯海角,为真爱牺牲奉献,多么好听的言词,多么高尚的情感呵!一度她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结果却显示在面前,她是个自私的混蛋,完全无法原谅。

    “我真的爱他。”捂着脸,她绝望地喊道。

    “但愿如此。”他有些不以为然。

    “我是真心的!”  .

    “如果说有什么能治得好席恩内心的创痛,莫过于爱吧!过去,席恩曾经受到最亲爱的人的背叛,从那以后对人心始终存疑。你若真爱他,真的了解他的需要,就该明白还有很多的事情该做,让他信任人心,让他发挥原本对人的热情。”他诚心地开导。

    “谢谢你告诉我,放心呵,我会让他受伤的心恢复,我会的!”握紧拳头,她说出自己的心愿。

    戴凯尔忽地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或许你能成功。不,该说我希望你成功,别再让他变成如此愤世嫉俗。”

    “你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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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意外的访客离开后,全部的心思全在洛席恩的身上,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找出真相。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过去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他变得如此愤世嫉俗?

    而现在又该怎么帮助他才好?

    好多好多的问题集中着,思量着该如何着手的当会儿,却无从下手。

    想找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难办,但属于内心中真正的感受,除非当事人开口,否则很难明了。

    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主动说出口呢?

    她不想让席恩感觉到被窥探的难受,却也无法忍受他将痛苦全数压抑在几乎没有表情的俊脸下,日复一日承受着折磨。

    然而毋须自己去找席恩的过往或现在,一个苍老但十足绅士模样的男人自己送上门,说出当年的真相。

    “我是席恩的父亲。”站在门口,头发全白的绅士有礼地颔首。

    “对不起,请进。”似乎最近总是在慌乱中见到重量级的人物,宁霏霏红着脸退开身,第一次正式见到席恩的家人,有些手足无措。“我不知道你来拜访。席恩他不在家。”

    “无所谓。”洛道格耸耸肩,仿佛早已经知道结果。“如果他在家,我早被轰出门,没机会坐在此地喝茶。”

    “真对不起。”她讷讷地道歉。

    “不关你的事,他有资格那么做的。”

    “那你来”坐在他的面前,面对老人锐利的眼睛,忽然间,她瞧出父子两人的相同点。

    “我是来找你的。”

    “我?!”她指指自己。

    “席恩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洛道格低头“他的母亲早逝,常常都单独躲在角落中游戏的他,早已经充满不安全感。更加上当初我将债务抛给他,自己一走了之。”

    那无疑是个雪上加霜的情况。十五年前,虽然妻子离开得早,父子两人的志气却没被减损,洛道格因为运输业的发展得当,从小小的德州开始发展,运载农产品到全美各地,凭借着服务亲切良好和时间准确,逐渐争取到许多的订单,也因此能在短短数年内跨入美国最大的城市——纽约,成了创业的典范,一时之间传为美谈。

    既然有了利润之后,男人的心多是志向远大的,总想多方发展,试图让自己的钱愈来愈多,也让势力更加的扩张。但是,相对的身边陷阱也更多。一心一意只想努力往上爬的洛道格得到错误的情报,以为石油价格在不久的将来会大幅攀高,因此四处搜购可能产油的土地。

    那时刚拿到硕士学位不久却已经初试啼声的洛席恩曾经大力阻止,力主投资的标的应该往电子产业发展,但洛道格偏偏倚老卖老,根本不将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的主张放在心里;一意孤行。

    后来的事情就像其他如昙花一现的公司般,转眼间由璀璨化为灰飞湮灭。因为中东地区和平的维持,那一年石油的价格始终维持在低档盘旋,上升无望之余,还连连创下低价纪录,连带洛道格当初高价购入的土地也变得不值钱,所有的投资全都失利。

    经过几番评估后,将本求利的银行团和公司的董事们都不愿意再次出借现金,而负债累累的公司也变得岌岌可危。

    就在这个时候,洛道格作了生平第二次错误的决定,趁着董事会还未全面展开之余,连夜离开美国,选择逃避即将面对的董事会,也把所有的责难与善后,留给年轻的洛席恩独自面对。

    屋漏偏逢连夜雨,连洛席恩美丽温柔的未婚妻,听说了他即将破产的同时,也毫不留情地琵琶别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在多重打击下,性格转变的洛席恩回到故乡,重新建立自己的事业。

    当然,有才华的人永远不会被埋没。即使曾经受到打击,尔后洛席恩在短短的三年内,以当初运输业为本行,重新建立起新的帝国,甚至超过当初洛道格的规模。

    “我不想自夸,但那个孩子真让我引以为傲。”眼中闪动着泪光,洛道格苍老的脸上散发出骄傲的光芒。

    “为什么要抛下他?”听完洛道格絮絮叨叨地说完当年的故事,她困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只要共同努力,你们能渡过难关的,只要你相信席恩,总能解决问题呀!”

    “谁能料到后来的发展?当然,我不想替自己脱罪,身为不及格的父亲,无可推托。当年将所有的罪过留给年轻气盛的他,折损了他的骄傲,但”洛道格耸耸肩“你该知道席恩也非省油的灯,早在出事后一年我就主动上门,他却迟迟不肯与我见面。”

    一年?!宁霏霏倒吸口气,就算知道他有多么厉害,也无法预料到如此短暂的时间中,他居然能蹿出头来。

    “因为他受的心伤太重?”她试探地问。

    “不,他的复仇之火太旺,当时正忙着并购我的公司。”他苦笑着“很有趣,但这些都是事实。他逐步买下我以前的公司和后来打算东山再起的公司,接连不断地购入后又全部拆解成块,一一出售。像猫捉老鼠般,在幕后操纵着我的生死,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老是为钱挣扎,如今更连最后丁点的希望也不留下,真是彻底又果断的手法呵!”

    “老实说,”宁霏霏的语气变得谨慎“到今天为止,我还不清楚席恩到底做什么事业,拥有多大的权利,或者能掌控多少权势。那么,你今天来是既非为了见他,是希望”

    “别误会。”他举起手“我不想请你帮我说话。公司能不能存活,除了靠我之外,更重要的是其他人有没有同舟共济的决心。真要败在席恩手上,我还该哈哈大笑哩!”

    “呼,还好,还好!”拍拍自己的胸膛,闻言顿感松口气,这样的事情她最做不来,还是少碰为妙。通常牵扯到商业上的纠葛时,她就像个愣愣的小白痴,老是被祈水若和于蝶舞敲头警戒,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小姑娘,我很喜欢你的坦率。除了席恩早逝的母亲外,很久没有女人能让我感到开心。”他朗声大笑“如果席恩懂得你的好,他将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男人。”

    “谢谢夸奖。”她被褒得脸红。

    “如果能见到他快乐的样子,我死也甘愿。”

    “为什么要说丧气话,你们总归是父子,哪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虽然席恩很倔,但终有一天,他必定发现自己的错误,你们也会找出彼此的平衡点。”她不解。

    “如果时间站在我这边,或许我愿意努力取得席恩的原谅,但是”他露出凄凉的微笑地说“我已经活不久了,因为癌症的关系,医生宣称最多只有三个月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