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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义大利?佛罗伦斯 佩脱拉亚别墅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是个由财富和权势堆砌而成的虚幻世界。绅士佳人、轻歌曼舞,悠扬乐音流泄全场,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排场。”映然躲在大厅阴暗不显眼的角落,举目所及的国际巨星与超级名模,让她看得直呼过瘾,大叹不虚此行。
今晚是“普拉达”的庆功酒会,为期一个半月的“普拉达时装发表会”终于圆满落幕“普拉达”的大家长伊梵诺?斐迪南,特地设宴款待旗下辛苦的设计师与模特儿。一些举世闻名,才傲当代的设计师莫不春风得意地纵横全场,身边围绕的全是美若天仙或酷帅俊俏的男男女女,随处可见的帅哥美女几乎可用俯拾皆是来形容。
这种场合自然是争奇斗艳的绝佳场所,一件件别出心裁、匠心独运的眼装,包裹着玲珑曼妙的女体,使会场熠熠生辉,整个酒会似乎成了发表会的会后会。
而映然之所以会在这个盛大的场合出现,原因无他,她正是“普拉达”旗下惟一的东方设计师,当然在受邀之列。
这样蓝眼睛金头发充斥的场合,一位东方女性,尤其是气质出众,温婉端丽的东方女性,自然备受瞩目,深受在场拉丁男士的青睐。
“小姐,跳舞吗?”
唉!这已经不晓得是今晚的第几个了,映然再次挂上充满歉意的无辜笑容,指了指脚踝轻轻地摇摇头。
金发男子识趣地摸摸鼻子,铩羽而去。
真可惜,是个帅哥耶!可是现在不是惋惜的时候,看来躲在这里也不行。映然其实一向不甚喜欢这种有钱人家的玩意儿,今天会来此,除了想一睹设计名家们的风采外,最大的目的,还是想一窥这座远近驰名的佩脱拉亚别墅。
据说这座别墅原本是十三、十四世纪时,建来抵御外族的防御性堡垒,到了十五世纪,才由名家改建成纯休闲避暑的度假庄园。别墅的历代主人,皆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是贵族就是大地主,几经辗转才落到斐迪南家族手里。而这斐迪南家族亦是大有来头,除了传说是中古世纪某帝王的后裔外,在以时装业闻名的义大利,更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总而言之,这座金碧辉煌的歌德式建筑,是翡冷翠民众的骄傲,更是当地一项重要的表徵。
再这样下去不行,好想要透透气,但,哪里才不会被发现呢?哈!有了,目标正三点钟方向,无人注意,冲!
映然拎起及地的裙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入右方垂然而落的帘幕里。帘幕后是一个小小景观阳台,在帘幕的遮掩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隐蔽场所。映然以为没人发现,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皆落人一双窥伺的眼睛中。
在这里应该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吧?平复稍稍紊乱的气息,她轻轻脱下束缚足踝一整晚的高跟鞋,将它摆在一旁。不晓得这玩意是谁发明的,根本就是戕害女性自由的产品嘛!跟中国古代的缠小脚一样惨无人道。穿起来是很好看啦!摇曳生姿的模样谁不爱,但这背后所隐藏的痛苦可就不是男人所能了解的了。
由阳台俯瞰几何图形拼凑成的景观花园,在通明灯火的装点下,宛若铺上一层莹亮金粉,富贵华丽却尽失原味。映然有点扼腕这花园,白天该是不同的风貌吧?却见居中的喷水池斗然起舞,挥洒几许清凉,栀子花的芬芳幽香弥漫四周。
清风徐来,映然将芳香尽数吸入,仰视月明星稀,轻抚这堪称艺术极品的雕栏玉砌,拖着一身华美却沉重的礼服,盈盈跃上半圆形的围栏。
今天的戏码是罗密欧与茱丽叶啊!真可惜,调整身体成最舒适的倚靠姿势,犹念念不忘大陆另一端夏日歌剧节正如火如荼地展开。身为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故乡,维洛纳露天歌剧节当然不会忘记这脍炙人口的旷世名作,戏剧的精采度自然不在话下,也许是自己没这个福分吧!映然幽然长叹。
“小姐,一个人?”
兀自沉浸在遗憾中,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映然大吃一惊,险些摔下阳台。
怎么连躲在这里都会被人“抓包”?她惊魂甫定,缓缓回过头来,究竟是哪一个不知死活的,敢打扰本小姐的清静?没想到是一名白发皤皤、年近古稀的老者正含笑看着她。
咦?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她眯眼细瞧“斐斐迪南先生?”看清老者的相貌,映然更是惊骇地目瞪口呆,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不怒而威的面容,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的确是义大利时尚界的帝王伊梵诺?斐迪南没错,她确信自己没看走眼。
老者脸上的笑容扩大“不跳舞吗?黎小姐。”出口的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
映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称不上端庄的坐姿,微微凌乱的檀发,被她当抹布糟蹋的晚礼服,还有散乱在地的高跟鞋,俏脸倏地涨红“我我脚痛。”她嗫嚅低语,完了,毁了!这副邋遢样被别人看到就算了,好巧不巧,竟是被大老板逮到,看来前途无“亮”映然现在的心情犹如即将上绞刑台的犯人,惶然不安。
“可是我看黎小姐适才奔跑的敏捷,脚好像好得很,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他一语戳破映然的谎言。
“呃?”连那个都被瞧见了,天要亡她啊!可是看他一脸的微笑,似乎对她的行为不觉有任何不妥之处。“您都看见啦?”映然鼻头微皱,脸上红潮逐渐消退。
“嗯。”伊梵诺?斐迪南点头,他其实已经注意这个东方女孩好久了。“不喜欢这个宴会?”
既然最糗的样子都已经被看到了,在这个目光如炬的老人面前,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还好,这种场合好像跟我的八字不太合,一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手脚发软。”其实是懒散的个性不愿投入这种累人的游戏,忠实地反应在生理机能上。
“是吗?既然身体不适,那陪我这个老人聊聊天,应该不至于太累人吧?”伊梵诺提出邀请。
“好呀!”映然想都没想,轻笑应允。这老人的举动怪异得很,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她想瞧瞧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荣幸之至。”轻然跃下,落落大方地穿上横尸在地的高跟鞋,先前的羞愧与不安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伊梵诺眼中的笑意加深“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不让我们的谈话受到打扰,而且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这么神秘啊?她欠身为礼“您是主人,全由您作主。”她一点都不迟疑地将藕臂伸进伊梵诺弯曲成圆的臂弯里。
“这么信任我?”他挑高一边眉。
“斐迪南先生觉得自己不值得被信任吗?”映然反问,睁大双眼,状似不解。
他一怔,旋即大笑出声“哈哈哈说得好。”真是聪明伶俐的丫头。
哎呀!他的大笑引来不少好奇的眼光。映然真想伸手捂住老人的大嘴巴,见他没有停止的意思,忍不住出声提醒“斐迪南先生”
伊梵诺笑声方歇“叫我爷爷就好了,别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听起来,怪生疏的。”
“可以吗?”她受宠若惊。这老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说可以就可以,难道你觉得我不够格当你的祖父吗?”伊梵诺板起面孔。
“当然不是。”映然连忙一口否认,心想,这老头还真难伺候。“我们可以走了吧?爷爷!”老人果然是需要哄的,她从善如流。
“嗯。”映然一改口,伊梵诺马上乐得眉开眼笑。“走吧!”拄着拐杖往前开路,带着映然走上大厅后方一处隐密的回旋梯。
“爷爷就这样离开可以吗?”伊梵诺是酒会的主人,主人不在似乎说不过去。
“有何不可?那是属于年轻人的地方,有我这个老人在反而会破坏气氛,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对映然眨眨眼。
她嫣然一笑,这老人有趣得紧啊!她发觉自己慢慢喜欢上眼前这个奇怪的老人,打从内心将他当自己的爷爷看待。“爷爷的中文说得很好哪!”心情一转变,她愈叫愈顺口。
“要坐稳这个位置,某些事是需要努力的。”对映然的恭维,他淡淡回道。
“嗯。”映然频频点头。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其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必然付出过相当的代价。
走完最后一步阶梯,来到二楼,伊梵诺又领着映然通过一条阴暗的长廊,脚步停顿在长廊的尽头,正对着一扇雕工精美的胡桃木门。他打开门,熟稔地找到电源开关。
映然眼前陡地大放光明,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有些无法适应,双眼微微眯起。“这房间是?”眼睛适应亮光后,缓缓睁开,她看到四面而立的贴壁书柜,方正的办公桌搭配几张旋转椅,就是这偌大房间里的摆设。惟一的装饰,只有四面墙壁摆挂整齐的肖像画。这房间仿佛不属于这幢豪宅,朴实无华的令她不敢置信。
“我的办公室。”映然的惊愕似乎早在伊梵诺的预料之中。
“这样啊!”他带自己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用意?她如坠五里雾中“爷爷,有话就请直说吧!”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被人耍着玩。
“别急,先随便找张椅子坐下吧,然丫头。”他将映然的疑虑看在眼里,却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急着揭开谜底。
她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怎么了?”映然的惊讶落在他的利眼中。
“没什么,只是刚刚您叫我的方式只有姥姥这样叫过我。”
“是吗?听说你是你姥姥抚养长大的。”他示意映然坐下,自己也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把玩着垂挂胸前的坠子,眼中黠光点点。
“是的。”她淡然一笑“爸爸妈妈没空照顾我,就把我丢给姥姥了。”慈眉善目的伊梵诺让她不觉产生一种孺慕之情,平日不曾说予人听的家世自然地脱口而出。
“有那样的父母很辛苦吧?”
“还好啦!习惯就好。”嗯?不对,伊梵诺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爷爷认识我父母?”
这丫头灵敏得吓人,他浓眉扬起“生意上有些往来。我有几件古董还是令尊代为处理的。”想来也只有那对奇怪的夫妻才养得出这么奇特的女儿。
“原来如此。”她的疑虑释怀。爹地因为工作的关系,结识不少达官显要,会认识伊梵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继承了你母亲的美丽与才情,性子却和你姥姥如出一辙。”
怎料伊梵诺又口出惊人之语,让她结结实实吃了一惊“爷爷该不会连我姥姥都认识吧?”
伊梵诺哈哈大笑,将手中坠子握紧“岂止你姥姥,我连你真正的爷爷都见过。”
“那么我们两家算是交情匪浅喽?”映然脸上带笑,心底却是疑窦丛生。她怎么都不知道有这档子事,他是找自己来叙旧的吗?脑中却发出一道警讯,事情不会那么单纯。
“不错。”交情匪浅算什么,他还准备来个亲上加亲。不过不急,他得先把另一件事解决掉再说。
伊梵诺一脸高深莫测,映然努力半天想瞧出个端倪,仍是徒劳无功,她宣告放弃。“爷爷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还是不相信今晚的谈话,只是单纯的认亲而已。
他闻言,微微一笑,从桌前的一叠资料中抽出几张纸来“这是你的设计图没错吧?”
映然接过,细看一会,点了点头,这几张的确是她的作品。
“你的作品自然简单,很成功地将中国的典雅与一种原始部落的狂野揉合在一起,满不错的创意。”他稍稍停顿“但是这种东西在欧美没有所谓的市场可言。”现今时装界流行的是大胆洗练的剪裁与鲜艳缤纷的色彩,映然的设计过于朴素,这也是她在“普拉达”众多设计师中一直无法出头的原因。
她眉一挑,不以为然地说:“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服装设计师最重要的是创造流行,领导流行,而不是被流行牵着鼻子走,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的设计不会带动起另一股风潮?”映然滔滔不绝继续道:“而且我有预感,现代人对复杂华丽的东西已渐生反感,取而代之的将会是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复古风。崇尚自然与休闲,将会是今后服装界不可避免的流行趋势。”
“这么有自信?”他激赏地看着映然脸上散发的动人光彩,毫无保留地展现出她对服装的热爱。
“当然。”对自己的设计,她可是很执着的。
“然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要当一名服装设计师?”
“为了要让全世界的女人都穿上我设计的衣服。”所以她才选择进入闻名国际的“普拉达”而不是委屈自己待在小小的台湾。
“野心倒是不小。”伊梵诺赞赏地点头“好,我现在就提供一个机会给你。”
映然竖起耳朵。
“知道米兰一年一次的时装界盛事吗?”
“米兰时装大赛?”
设计师和模特儿的汰换率一样高,若是没有真材实学,消失的速度会比流星还要迅速。米兰时装大赛举办的目的,除了选出有潜力的新人外,更重要的是刺激那些已享有盛名的大老们,若不想被后辈追上,就要加紧努力好好充实自己,设计出更好的作品。义大利能在世界时尚界与法国并驾齐驱,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嗯,若你能在这次大赛中拿到金奖,我就让你设计的衣服,以你的名字为品牌发行全世界。”
“爷爷是说真的?”她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她怎么也料不到伊梵诺找上自己的原因是这个。
“我说的话从没有人敢质疑,你是第一个。”他说得严肃,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可是,为什么挑上我?”映然虽处在狂喜里,但仍存着一丝疑惑。每年代表“普拉达”出赛的设计师们,都是独霸一方的当代大师,这次伊梵诺为何找上她?莫非
映然转念一想,喜悦之情顿时消失无踪,她脸色一变“如果爷爷是因为人情包袱的话,那恕映然不能接受。”并非她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而是伊梵诺之前的暗示太明显,一定是她那对爱之足以害之的宝贝父母给了他什么压力。
“你以为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有时候一个人太精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他就知道映然会这么想。
“我”她语塞。
“况且我与你姥姥是熟识,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是犯了你的大忌。”应若绫骄傲得要不起任何同情与怜悯,她教出来的孙女儿当然也是如此。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感觉。”他轻轻松松丢给映然一个答案。这女孩眼中有别人没有的狂热,而且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状似无辜柔弱的笑脸下,有着洞悉人心、看透事情的慧黠,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我喜欢你给我的感觉。”
映然信了,只因她感受到伊梵诺的真挚与诚意。“那么,”映然轻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有人这么赏识自己,她当然得全力以赴。
他含笑看着映然美眸中的坚定,突然叹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好像。”
“嗯?”她不明所以,不懂伊梵诺怎么突然看起来苍老不少“爷爷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将自己从过往拉回“只是我有一个孙子。”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一面墙壁前停住,视线落在壁上的肖像“你和他某些地方很像。”
“是吗?”映然也站起来踱到伊梵诺身旁,她尚未看清画上的人像,却已先看出作画者为何人“妈咪?”那特殊的笔触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
伊梵诺点头“这的确是令堂的作品。”
“妈咪的人像画屈指可数。”可见上一代与斐迪南家族的关系真的非比寻常。“这画是速写,跟其他肖像不一样。”寥寥数笔,就已将画中人儿的特性勾勒殆尽。这男人就是伊梵诺的孙子吗?瞧那一脸的桀惊不驯,还有奔放于外的狂野霸气,铁定难管得很。
“令堂是在惊鸿一瞥后,凭印象画的,我那孙子不可能呆站在画架前任人宰割。”
我想也是,映然心想“可是为何我从没听说爷爷您还有个孙子?”
“他在三年前离家出走了。”
哇!真性格,放着这么庞大的家产不顾。“为什么?”她一脸好奇。
“他是被我逼走的。”他完全把映然当孙女看,不怕家丑外扬。
映然倏地一惊,看向伊梵诺,随即断言道:“爷爷是故意的。”平静无波的脸上有思念,却无丝毫的伤感与悔恨。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你看出来啦!我确实是故意的。”这丫头的确聪明,瞧映然满脸不解,他补充道:“要继承这么大的家业,没好好磨练一番怎么行。”
“所以您就使计逼走他,让他到外头自生自灭。”好狠哪!这样的磨练方式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没错,这是斐迪南家族一贯的传统,继承人在继承家业前,需经过五年的训练期,若能通过这项考验,那日后碰到的挫折难关就不算什么了。”伊梵诺是用心良苦“我儿子媳妇就留给我这么一个孙子,当然得好好管教。”
“他还活着吗?”她打趣道。
“活得可好哪!”他不掩骄色。蓝斯这孩子的确没辜负他的期望,他别有深意地斜睨映然一眼“怎样,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孙媳妇?”他说出心中计画已久的打算。
“爷爷别说笑了。”她当伊梵诺在开玩笑,却隐隐觉得,这才是他今天找自己密谈的真正原因。
“谁开玩笑了,我可是认真得很。”他收回笑脸“我这孙子脾气是怪了些,可是我保证,他一定是一流的丈夫人选。”
映然愣了半晌,该死!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了,她干笑数声“爷爷,这实在太突然了,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起来不像患了老年痴呆症,怎么会想出这么荒谬的主意?她绞尽脑汁不知该如何婉拒伊梵诺的厚爱。
他看出映然的为难“别伤脑筋了,我当然不会要你现在就作出决定。”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您的孙子结婚的。”她大胆直言,这种麻烦事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这么肯定?要不要打个赌啊?”
“好啊!赌注是什么?”说什么自己都不可能会成为他的孙媳妇,她非常笃定。
“你如果输了,当然是乖乖嫁给我孙子,如果输的是我呢!我就牺牲一点,认你当干孙女。”他提出赌注。
说来说去获利的都是他,映然轻笑“爷爷可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好!我赌了。”
“好。”伊梵诺露齿而笑,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闪着难解的光芒
想到这,映然思绪戛然中止。衰毙了!作梦都没想到会在台湾碰到他的孙子,这不是孽缘是什么?映然甩甩头“我和蓝斯?”算了吧!散入清风的低语,却隐然少了当初的几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