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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们下了兰州站,人人依然兴致勃然,列车上的劫持人质案,让他们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相识不相识的,隔耳就能听见附近的谈论,但其后的事情,他们却不得而知,只道英勇的警方,成功解救出人质,逮捕了罪犯,社会,仍是和谐滴。
那名身藏消声枪的杀手,此时一脸阴沉地走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拨了一通电话。
“丁哥,任务失败。”
“嗯。”丁慕山语气淡淡的:“正常,那么容易死,他就不是秦江了。”
“可我已经失手两次了”他,竟是在昭通小居外狙击过秦江、打伤了萧晋和华子的家伙,这次追踪秦江,明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实则更多的是为了挽救自己杀手界的名誉。
其实,他不怕目标有多么强横,就怕雇主自以为是,胡乱掺合进来,好比之前在昭通的狙击,便因丁慕山操之过急,另找他人刺杀秦江,偏偏还不相互交个底,结果弄得当时场面混乱,不知谁是谁,此非战之罪,实在不能怪他。
当然,自责也是有的,刺杀的方法千百种,早知道就跟紧着秦江,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哪怕是在混杂的人堆里、阴僻的小巷中,可就因为自己贪图便捷,选择了狙击,唉,惆怅啊山口气渐冷。言下之意,似在责怪啄痕的表现差强人意。
啄痕是业界内地一流刺客,啄痕不他的名字。只是绰号而已,他无名、无亲无故,人阴悍,仿佛没有感情。天生就是个当杀手的料,刺杀、狙击、下毒、甚至于忍辱负重、亲近目标找机会,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他从某处搞来了不少特工装备,譬如钢笔手枪、录像眼镜等等,帮雇主解决问题时,端地是如虎添翼。
啄痕做事,以干脆利落著称。声望也得益于此,独立独行,几乎就成了他的招牌和风格,因此,对丁慕山的建议嗤鼻:“我不需任何人帮助。”
“可我只想尽快结果此事。”丁慕山很是不满:操!三番两次的失败,还在意那些迂腐地坚持做什么!不择手段,才是赢取胜利的最佳方法。“如果你一直奈何不了秦江。难道也要我这雇主一辈子面对他吗?”
啄痕无语,丁慕山的埋怨,赤裸裸的直击了他的尊严,偏又没法反驳。
“。潘老板?潘老板!”
“哦,什么?”
潘建提心吊胆站望向这个身材墩胖、满腹戾气的男子,只觉自己身边,也是阴习习,凉意渗骨。自己结识并依仗的都是什么人呀?买凶杀人、草菅人命,全不当一会事,自己对秦江那点睚眦怨意。还真不叫个事儿了。
这个丁春秋答话间,也不避嫌,就象吃定了自己似的,潘建忽然忒想去警察局呆呆,让那儿地阳刚之气,驱驱周遭的寒气。
“听说贵公司的进出口贸易做的不错,咱也想掺合掺合,你看能否提携一下?”
“吓?”
“怎么?不方便?”
“不不。方便。方便。”话毕,潘建感觉自己是在引狼入室。可惜想到丁春秋笑里藏刀的冷酷性情,便生不出丝毫的拒绝胆气。
邢楚老实不客气的坐在经理室地办公桌中,身后,两名汉子,大马金刀地杵在那儿,而经理,则象孙子似的,唯唯喏喏陪伺于一旁。外人所不了解的西苑,其实是他邢哥的,餐厅虽然不能洗黑钱,可是能起到漂白身份的作用,就足够了。
如今的西苑经营有方,营业额一路长红,可谓日进斗金,翻翻账本,邢楚却高兴不起来,眼镜貌似审视着账本,其实心不在焉。
“老板,那俩小子来了。”门外,一小弟敲开房门,接着,放人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是那岑道明和骏朗。
岑道明依然风度儒雅、淡定若然,相较之下,骏朗就显得畏缩许多,看来,普通人家,对黑道仍是心存忌惮的。
邢楚一声不吭,阴霾地看着他俩。
岑道明对黑道也同样排斥,只不过为了目的,才勉强为之,此时,被直盯得心虚,忙扯扯脸皮,拉出一个笑容:“咳,古老板,秦江被迫离开申海了。”言语之间,不乏带有一丝讨好和邀功的意思。
邢楚不喜反而森冷地说:“可是我外甥却死了。”
岑道明不禁呆滞:“这我倒是不清楚。”
邢楚口中地外甥,当初奋勇冲进屋时,莫名被人一枪打中胸脯,当场光荣了,邢楚不认识丁慕山派去的丝袜男,而秦江,无疑便被他认定是罪魁祸首了,如今,秦江一走了之,他想寻仇都找不着人影,你说可不可恨!
“不知道?”邢楚恨恨道:“情报是你提供的,说什么屋里只有秦江和几个娘们,可是那晚,场面跟打仗似的,不单狼群现身,屋里有埋伏,外头还有一狙击手!你说!怎么解释才合理!”
“这”岑道明针对秦江,可说不遗余力了,历尽艰辛挖出秦江跟高利贷颜老虎之间的纠葛关系,又追查到颜老虎乃邢楚的掘金工具,间接的,自然可以利用邢楚的怨意来打击秦江。
邢楚所说地事情,岑道明也是现在才知悉,又能给他什么好解释呢?这就叫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这条线岑道明原本是找对了地,因为除此以外,邢楚还曾因秦江挟持了地下钱庄的资金,弄得自己不得不保他,而与古金保一伙在左山养老院血拼,致使双方都损失大批得力战员,元气大伤,心头之怨着实不浅,之前社团遭遇变故,没空理会这个秦江,得闲了,当然得把这笔账清算清算。
但账尚未划清,又补了一亲戚进去。
邢楚嘭地一拍桌子:“你不说秦江就一烂人,金屋藏了几个娇而已吗?”若非这样,早派战斗人员了,哪会让外甥带几名小混混、拎着短棒棒去找死!自己还打算将外甥培养成明日之星呢,岂料殒了,真是越想越燥郁。
岑道明无言以对,据了解,秦江确是如此一个人,他要有大能耐,何苦被颜老虎钳制!
“对不起邢哥。”岑道明气势顿然弱下来。
“对不起就算了?我外甥白死了!”邢楚特痛恨这些文人,没事地时候一副运筹帷幄的嘴脸,一出事了就三言两语了事。
“呃”此人意思,是不能善了啦,听他口气,恐怕还打算拿自己泄愤还是咋的,岑道明心肝不由提上了嗓眼。“邢哥”
邢楚不再看他,埋头搓搓眉骨,一副倦怠的样子:“经办不力,来人,将他俩尾指切了,长长心眼。”
这真叫与虎谋皮,反累其身了。岑道明表情登时显出仓皇,没了往日的优雅,哀道:“不不,邢哥,您听我说”
“大哥,不关我的事呀!”骏朗更不堪,一听这话脸都绿了,本不想跟岑道明来的,因为此人愈来愈偏激,为了打击秦江,居然用起黑手段,相比起来,自己是何等纯洁,可是抵不过同一阵线的狗屁义气,不得不硬着头皮相陪,这会儿,事情却超出了想像。
邢楚哪会听他废话,社团又死人了,自己必须给下属一个交待,甭管是不是替罪的,总得找一个,没别人,就这哥俩了,而后,厌恶兼嫌弃地挥挥手,吩咐属下赶紧将这俩烦人的东西,拖去外头行刑。
突然,骏朗有了一丝明悟,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害人者,始终也会危害到自己,我和秦江,真有那么不共戴天吗。。
“哇”
十指连心中
兰州薛家湾。
薛家湾有吉卜赛部落之称,这儿的居民,有人说他们是苗族后裔,其祖先是舜帝流放被征服的苗人,去敦煌三危时遗落的“蛮人。”又有人说,是湘鄂一带西征兵士的后裔。不管怎样,这里住着的,都不是土著回族人,渐渐的,也更为驳杂了。
民居内,秦江不言不语,丢了一窍似的,失神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歹徒的临时窝点,与电视上看到的基本一致,充斥着昏暗与阴霉,辉阳从小窗户外吝啬地射入,光线仿佛成了种奢侈品。
将事情玩成这样,实非秦江所愿,但不管怎样,人生都是如此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