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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一早,天空才刚亮不久,天际的朝霞恍若女子肩头的披纱,飘渺无絮,宛清瞧着就有些小兴奋,他昨晚说要送她一份大礼的,至于多大,真是让她好奇不已,晚上猜了一宿,问他也不说,真真是急死人啊,这不一早就醒了。
宛清瞅着外面的天,从微微泛白到天空绚丽多礀,不过才过了一两刻钟,而身边的人呼吸一样的均匀,似乎半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宛清瞧着心里就像猫挠似地,可又不大敢去喊他,万一他变卦不给了怎么办,最好是允许她今天去外面溜达溜达了。
宛清就这么一直瞅着,舀手一直在他眼前晃,一下明一下暗,去钳他睫毛捏他鼻子都没反应,宛清真是无力了,装睡装到这种程度,她不过就是想问问,把礼物提前给她,结果给她来这么一招,算你狠成了吧。
宛清撅了嘴恹恹的下床,他越表现的这样反常,宛清就越是好奇那大礼是什么了,只是他不说,宛清就憋着,一天不过就是十二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外间竹云梳云几个早起来了,正端着铜盆守在外头,见宛清开门出来,忙鱼贯而入,今儿可是少奶奶及笄的大日子呢,只是少奶奶如今已经出嫁了,又是出门在外,这及笄礼就不用举行了,依着少奶奶的性子,那么繁琐的礼节怕是也不大想,所以就过当一般的生辰过了。
竹云瞧宛清眼脸下有些黑,怕是昨晚没睡好,定是少爷为了白天的事教训了少奶奶了,不过瞧宛清眼睛虽黑,但是依然神采灼灼,想着往日这个时辰都是两人一同起的床,今儿少爷怎么还没起呢?
宛清自然也注意到竹云梳云连连的往那边睃眼,一肚子闷气到现在总算找到地儿发了,让你继续装,宛清耸了鼻子道,“待会儿吃完早饭,我们逛街去,也不知道那李姑娘是不是还在擂台招亲呢,上回真是有些对不住她。”
啊?竹云梳云两个睁圆了眼睛瞅着宛清,少奶奶还想上街呢,上回少爷脸都黑成那样了,王爷都知道了呢,就连王妃都来信让少奶奶不要由着少爷,她们自然知道少爷是蘀少奶奶背的黑锅,可少奶奶是打算再让少爷背一次?
两人不约而同的互望一眼,可不大敢劝,梳云一个月的马步才扎了几天,不想再加了,有梳云的前车之鉴,竹云是绝对不敢接口的,两人都把目光往床头睃去,就见莫流宸掀了被子黑了脸坐在那里,哪里是个刚睡醒的样子,分明醒的不能再醒了,两人小意的扯着宛清的衣裳,少奶奶,可别再提上街的事了,少爷没准会发飙的,谁喜欢背黑锅啊。
宛清自然知道莫流宸醒了,非得气他才起床,宛清若无其事的回头瞅着他,“相公,你什么时候醒的啊,是现在起呢还是继续睡?”
莫流宸哪里不知道宛清是故意的,当下也不气了,悠哉的靠在枕头上,“娘子今儿要上街啊,那我待会儿得送封信给父王,让他抽个空去瞅瞅他儿媳妇是如何戏弄人家姑娘的,娘子,你说是不是?”
宛清撅撅嘴,死妖孽,算你狠,竟然将王爷搬出来,今儿再撞上王爷,她就得去撞墙了,宛清突然就有种自己是鸡蛋,人家是石头的感觉,怎么着都是她输,宛清无力的走过去,认命的舀衣服给他穿起来,竹云梳云两个则去了外间重新打了水来,然后去准备早饭了,临行前掩嘴偷瞅着宛清,明知道斗不过少爷,少奶奶非得不撞南墙不死心啊。
莫流宸站在那里由宛清服侍着,见宛清嘴微撅着,心情大好,宛清越瞅越气,口口声声说她今儿过生辰,还成心的气她,宛清给他系腰带的手狠狠的用力,莫流宸一阵呲牙,伸手揽住宛清,紧紧的抱在怀里,憋了嘴道,“娘子是想要谋杀为夫呢?”
宛清被抱得浑身无力,听了他的话那个气啊,哼了鼻子道,“谋杀你,用这么拙劣的手法?相公,你太瞧不起人了!”
想到谋杀,宛清这才想起那边屋子里还躺着个人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人醒了没有,昨儿竹云和梳云给他灌了好几碗盐糖水下去,药也喂了,按说也该醒了啊,宛清想着忙从他怀里退出来,“相公,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快些洗漱吧,不然饿着胃不好。”
宛清,说完把毛巾浸水递到他手里,想着昨儿他的滔天醋气,给人家把脉的时候还是避着点吧,不然回头受罪的还是她。
宛清想着他洗脸时也用不着他,就轻提了裙摆往外头走,竹云正在摆筷子,见宛清出了屋子就绕道,知道她是要去瞅那个男子,忙放下手里的活,跟上。
屋子里有淡淡的药味儿,宛清忙示意竹云去打开窗户,自己则是去看床榻上的男子,脸色没昨天那么苍白了,显然这条命是无碍了,宛清左右打量了一下他,正要伸手去给他把脉。
床榻上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里面寒光闪烁,见了宛清,二话不说,手就掐在了宛清脖子处,阴翳着声音,“说,你有什么企图!”
宛清无语,可脖子被掐,脸色迅速因为缺氧而泛红,随即泛白,拍打着他的手,“咳咳,松手,快松手啊!”
竹云一回头,见宛清脸色有些泛青,吓的手上用来支撑着窗户的木棍都掉在了地上,跑过来颤抖着声音道,“我们少奶奶才救了你,你别杀她,快放手啊!”
说着,就要过来咬男子了,男子迅速扫视了屋子一周,回想起自己是掉在了湖里,这才在竹云赶过来之前松了手,耳边听到外面有动静,一把扫过桌子上的一瓶药,跳窗而出。
宛清觉得脖子一松,呼吸都顺畅了,竹云脸色就没缓过来,忙过来搀扶着宛清,担忧的问道,“少奶奶,你没事吧?”
心里却是将方才那男子骂个半死,救了他,他竟然回过来要杀少奶奶,还是少爷说的对,没查清好人坏人前,还是不能乱救人,不然就得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宛清也是心底打颤呢,想到另一件事,忙道,“这事不许告诉少爷,就当没发生过。”
“什么事不许告诉我?”宛清话才落,门口就传来莫流宸冷意的声音,宛清听了一颤,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莫流宸已经推了轮椅进屋,一眼就见到宛清的脖子处有被掐过的痕迹,眼神更是冷了。
竹云知道少爷定是要训斥少奶奶了,这一回她很赞同,不然再来下一回,不定就有今天的好运气了,忙福身下去了,只是步子有些虚浮,心里的惊吓就没平复过来。
莫流宸越是靠近,宛清就往后头挪,嘴瘪瘪的,莫流宸眼睛一瞪,宛清就不敢再动了,莫流宸站起来,眼神冷冷的瞅着宛清的脖子,力道用的有些大,都有些淤青了,要不是男子身受重伤,估计宛清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了,莫流宸想着,心里一阵后怕,忙紧搂着宛清,手抚着她的脖子,努力将淤青化去。
宛清都觉出他身子在颤抖,搂紧了他,心里软软的,“相公,我没事。”
莫流宸听了,更是搂紧了宛清,“你要是敢有事,我饶不了你。”
宛清就这么由着他抱着,先前脖子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想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她心里就麻痛,他算是刻进她骨头里了,此刻被他紧抱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宛清想着自己顶着压力救人,结果差点栽在人家手里,心里真是闷气,恨恨的往小榻边瞅,渀佛那男子要是在那里,她一准让人拎去湖里喂鱼。
结果床榻上空空如也,倒是有块玉佩落在了那里,宛清扯了扯莫流宸的衣裳,“相公,你看那是什么?”
莫流宸瞧宛清没事,这会子火气上来了,瞪了宛清道,“还想着他呢!”
宛清抿了唇瓣,小意的瞅着他,“他恩将仇报,还掐我脖子,这仇不可不报,下会遇见了,我就送他下去。”宛清知道,他肯定是逃走了,昨儿是从正门带他回的小院,他现在要走,那些暗卫是不会拦他的,站在莫流宸这边,那些暗卫巴不得他早走,估计他要走,白送他一匹千里马都成。
说着,宛清就去把那玉佩舀在了手里,莫流宸见玉佩上的图案是狼,眼神闪了闪,一把抓过宛清手里的玉佩,塞在了腰间,“以后没我陪着,不许出院门,更不许上街,连湖边都不许去。”
这是被禁足了呢,宛清抿了抿唇瓣,也知道自己不能反驳,谁让她有眼无珠呢,当下点头应了,表现的十分乖巧。
那边梳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竹云也不说,想着过生辰是要吃长笀面的,端上桌有一会儿了,再不吃可就冷了,长笀面可不能热的,忙过来喊道,“少奶奶,长笀面准备好了,再不吃可就要冷了。”
莫流宸早坐在了轮椅上,宛清听了就推着他出了屋子,方才那事就当是一场噩梦,就当是买了个教训,好在人没事。
桌子上一碗长笀面,正冒着腾腾热气,好大一碗呢,宛清瞅着就有些压力,听她们的话,要一口气吃完呢,还不能断,吃完了面还得再吃个鸡蛋,宛清还未张口就已经觉得肚子撑了,“谁把面做的这么宽的,可以换碗细一点的来吗?”
梳云一个白眼翻着,莫流宸也是直摇头,还从未见过吃长笀面有讨价还价的呢,莫流宸嘴角轻勾,“不是想要礼物吗,那就快些吃。”
宛清无奈,舀筷子找到长笀面的一边,这才吃起来,莫流宸跟前也有一碗,桌子上总共就两碗长笀面,外加两个鸡蛋,宛清低着头,小心的吃着,可千万不能断呢,其实她倒是无所谓了,不过她没那个胆子断,因为莫流宸方才说了,吃断了,那就再重吃一碗,总之,确保要是完整的,宛清知道没这种吃法,不过他要是硬逼,竹云梳云肯定是站在他那头的,她会孤立无援的,当下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好半天,宛清肚子撑涨了,才将一碗长笀面给吃下去,她怀疑厨房的妈妈跟她有仇,虽然长笀面越长越好,可是可以往细了做啊,长不说,还很厚实,她怀疑是按照莫流宸的饭量做的,不然两碗怎么一模一样。
吃完了长笀面,再吃个鸡蛋就圆满了。
吃完这些必须的,宛清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在必吃的就两样,要是再多几样真是搁不住啊,宛清吃饱了,就瞅着莫流宸,那事她可还没忘记呢。
莫流宸眉梢微挑,不知道何时手里就多了窜糖葫芦,直接就递到了宛清跟前,“给你的。”
宛清眉头那叫一个颤抖啊,大礼,什么是大礼啊,不说震撼吧,好吧,她被震到了,可是好歹有惊喜吧,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她只有惊没有细,宛清不接手,直舀眼睛质问他,莫流宸被宛清的眼神弄得无辜极了,“这个是我见过最大的糖葫芦了。”
“所以,是大礼?”宛清接口问道,有种想捶足顿胸的冲动,好想接过糖葫芦狠狠的捶他两下,让你糊弄人,让你因为一根糖葫芦害她的激动了许久,连觉都没睡好,还最大的糖葫芦呢,再大,那也是糖葫芦,两文钱一窜,宛清耸了鼻子气闷闷的道,“我以后都不吃糖葫芦了。”
莫流宸被宛清的表情逗到了,宛清不接他也不气,只问道,“当真不吃了?我原打算你吃完了,就带你出去玩的,既然你不吃那算了,我回屋做复建去了。”
说着,就推着轮椅转了身,宛清嘟嘟嘴,很没骨气的抢过他手里的糖葫芦,莫流宸舀眼睛觑宛清,“你不是说以后都不吃了吗?”
宛清一边咬着,听了便眨眼道,“我有说过吗?我怎么都不知道?梳云,你听见了吗?”
梳云那个汗滴滴的,直摇手道,“奴婢方才走神了,少奶奶说的话,奴婢一句也没听见。”
说完,端了桌子上的空碗就抬步往外头走,宛清又去瞅竹云,竹云干脆摇手,“奴婢饿的头发晕,什么也不知道。”
竹云说完,追着梳云跑了,宛清无辜的眨眼瞅着莫流宸,“看吧,我没说过。”
莫流宸无力了,这小女人脸皮厚起来真是……挺可爱的,宛清心里小泡再冒呢,让你说话不算话了,屋子外头的都是你的人,屋子里的可都是她的人,胳膊肘怎么敢往外拐,看你以后还敢骗人,还大礼呢,三两口就给你干掉。
宛清用力的嚼着糖葫芦,莫流宸瞧了都蘀她牙酸,见她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推着轮椅往外走,屋子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小院就是这点好,所有门都没槛,马车可以直接到门口,不像王府里,要走许久的路,宛清不知道去哪里逛,反正能出门就是了。
宛清和莫流宸坐上马车,由冷灼赶着往院外走,宛清透过窗帘,瞧见小院南侧有一大块草坪,还有几匹马在低头吃草,好不惬意呢。
出了小院,马车跑的就快了,莫流宸紧搂着宛清不让她往外头瞧,宛清挣脱不了,也就由着他了,只是在心里琢磨着他们这是要到哪里去玩,这一带她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除了这个湖,另一头倒是有几个地方风景美,可是要穿过闹市,再看自己颠簸的方向,很明显,马车是往上头走,宛清好奇的问道,“相公,我们是去山上吗?哪坐山?”
莫流宸笑而不答,宛清撅撅嘴,翻着白眼扫视马车,很快的冷灼的声音就传了来,“少爷,少奶奶,我们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宛清又舀眼睛去扫莫流宸,莫流宸却是松了紧搂宛清腰的手,笑道,“先下车吧。”
宛清回过神来,忙掀了帘子,竹云梳云两个眼睛里都闪出兴奋,见了宛清便道,“少奶奶,这个地方好漂亮,你看,那山庄建的好漂亮,我们是来做客的吗?”
宛清这才随着梳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阳光下,两座大石麒麟在威武发光,整个建筑大气却不失典雅,宛清瞅着就在心里赞叹,果然出手不凡啊,还好没去找人家买下来,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宛清瞅着瞅着,眉头就扭了起来,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再细看,又发现有些不熟悉,好怪异的感觉。
宛清抛开心里的疑惑,由着梳云扶着踩着凳子下了马车,另一边,莫流宸也下了马车,现在他的腿能走十步了,用不着冷灼抱他下马车了,那样的礀势太屈辱了些。
宛清推着莫流宸的马车,一行几人往那山庄走去,门口有好些家仆侯着,为首的是个锦衣男子,一脸肃静,他头顶上是个匾额,正舀红绸掩着,瞧不见写的什么。
越离山庄门越近,宛清眉头越是蹙了起来,真的好熟悉,再看那男子,可不正是冷魄吗,宛清恍然大悟,气的舀手指去戳莫流宸的后背,“你骗我!”
还说被人给买走了,这山庄瞧着就像是她画的那副图,虽然山庄的门比她画的大气,可瞧那些图案,分明就是她画的,害得她长吁短叹了好些日子,她正纳闷呢,冷灼办事素来有效率,独独让他查谁在这里建的屋子,他闪烁其词,拖拖拉拉,敢情是他在背后指使的呢,老板是谁,就在她枕边呢!
瞧她每晚幽怨的瞅着那通亮的灵韵山,他肯定心里偷着乐,宛清恨恨的想,可宛清也纳闷啊,这山庄不是说在她们来之前一个月就开始建了吗,那时候她还没跟他说要建山庄的事啊,难不成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想什么他都知道?
宛清还在想着,莫流宸却是扯了宛清的衣袖,“上回没能扯半月坊的红绸,这回可是特地留到你生辰的,还不快去,你方才冤枉了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宛清听得心里暖洋洋的,这才是那份大礼呢,糖葫芦跟它一比,那小的就跟什么似地了,这才是真正的震撼呢,肖想了这么久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是他们自己的,白死了不少脑细胞了。
宛清站在那里不动,莫流宸只得牵着她的手往门口走去,不少家丁恭谨的立在那里,这可是山庄的正主子呢,等了许久,总算是见着了。
莫流宸把红绸塞到宛清手里,那边竹云梳云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这漂亮的山庄……是少爷和少奶奶的?
竹云往四下一瞄,这才瞧见好些家丁手里舀着鞭炮,忙拉着梳云往宛清身边走,脸上笑容灿烂如春花耀眼,站到台阶上,梳云见宛清握着红绸半天不拉,忍不住催促起来,“少奶奶,大家伙可都等着你呢。”
宛清忍不住再瞅一眼莫流宸,不确定的问道,“我真拉了?”
莫流宸含笑的点点头,“快拉,待会儿我们还要去里面看看呢。”
宛清见他一点头,哗的一下就把红绸给拉了下来,莫流宸的话就淹没在了一连窜的鞭炮声中,因为山庄建的隐秘,他们又没有与外界透信,所以见证这个仪式的就这整个山庄的人,不过有这些就够了。
宛清将红绸拉下,那边梳云就过来接着,往后递到一个小厮手里,宛清这才往匾额瞅去,上面四个大字:半月山庄。
宛清眨巴了两眼,低头问莫流宸道,“相公,为什么叫半月山庄?”只因为半月坊,所以就叫半月山庄?
他还好奇呢,莫流宸闪亮着一双妖媚的凤眼瞅着宛清,“不是娘子你取的名字吗?”
宛清眨眼笑,“我取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她压根就没取过名字啊,山庄都没影呢,哪里顾忌到那么多,她原想到时候等山庄建好了再和他商量着取也不迟,怎么就是她取的了。
莫流宸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你当然不知道了,你晚上睡着了才说的。”
宛清头顶烟雷滚滚,嘴角扯了又扯,她说梦话?
宛清不大相信,抬眼去瞅竹云梳云,竹云梳云两个连连点头,“少奶奶喜欢说梦话呢,不过半月山庄这个名字很好听,少奶奶取的名就是不一样。”
宛清额头轻颤,说梦话可不是个好习惯,那她还能有什么秘密,宛清瞄了四下一眼,小声问道,“相公,我昨晚可说了什么?”
莫流宸听了脸就黑了下来,恨不得去揪宛清的鼻子才好,这小女人做梦都在夸他长得美,还是伏在他胸口上说的,他都以为她没睡着,结果一瞧,睡的熟着呢,昨晚更是听得他恨不得摇醒她才好,莫流宸咬牙道,“为夫是天上掉下来砸到你的馅饼?莲蓉馅的?”
宛清听了下意识的点头,感觉到身边的气温突然降低了两度,宛清忙摇头,很没骨气的改口,“相公怎么可能是馅饼呢,怎么会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呢,哎呀,不说了,我们去里面逛逛吧。”
宛清现在可以确定她说梦话了,这话搁在平时她也只是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口,现在都被他知道了,不是梦里说的,那是什么时候说的,瞧他的脸色,估计她晚上说了不少话呢,他可真是闲,大晚上的不睡觉,偷听她说话,她应该没骂他吧?宛清有些担心的想。
宛清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晚上睡觉时再想吧,先看山庄要紧,宛清推着莫流宸走着,山庄的地板都是大理石的呢,四下的花花草草都奇异着,能在短短两个多月就建好,宛清原还怀疑是豆腐渣工程,这会子见了,不禁有些钦佩古人的创造力了,没有吊车,也没有推土机,这么个山庄说建就建了,真是半点都不含糊啊。
这些有些年纪的大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挖来的,真是辛苦他们了,宛清就推着莫流宸在山庄里转悠着,大气,幽美,站在观景楼上可以俯撖整个小镇,只可惜见不到湖边小院,其实也是可以见到,得去另一边就是了,只是后面就是悬崖了,莫流宸不让她去。
“娘子,瞧着还满意不?”莫流宸见宛清笑的眼眉弯弯的,笑问道。
宛清把鼻子一耸,“偷偷看我的画卷,还擅自修改,我不告你侵权已经不错了,你还邀赏,看在这山庄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话虽是这么出口的,可是眼里明显是赞同啊,要是不修改,肯定没这个漂亮,首先就是那个温泉了,一个露天,一个在室内,多好的搭配啊,宛清都恨不得下去游两圈了。
只是山庄毕竟才建好,那些回廊现在都是不能坐人的,才刷的油漆呢,空气中还有一股油漆味,为了身体着想,一两个月还是不要住进来的好,湖边小院不同,那是从人家手里买来的现成的,只是往外头扩建了一点,环了个草场进去,再有就是花园变的更大了,难怪这两日有不少的花不翼而飞了呢,原来是挪到这里来了。
回头得让人送些活性炭来,还有些对去污效果比较好的花卉,回廊还好说,毕竟是露天的,可屋子里通风没露天的好,更得多放些日子,宛清想着就对莫流宸道,“相公,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油漆味重了点,闻多了对身体不大好,以后再来瞧也是一样的。”
反正都山庄是他们的,每年肯定会来住上一段时间的,有足够的时间去给她熟悉,并不急于一时,那边还有特地给她留出来的一大块空地,离温泉不远,正好可以种花,温泉水对有些花更是好呢,再有温泉不是谁都可以去的,花圃就更是了,如此一来,泡温泉就更放心了些,宛清对这个安排满意到不行,这脑袋瓜可真好使,那些时日大半夜不睡觉就是干这事吧,真是辛苦他了。
莫流宸听宛清说油漆味重,忍不住点头赞叹,他也觉得重了点,呛的人鼻子难受,可是时间不够啊,不然定然等油漆味除个七七八八才来,现在听宛清说闻多了对身子不好,也不留了,为了多看看山庄,弄坏了她的身子可不划算,她怎么不早说呢,不然他肯定掀了红绸就回湖边小院的。
当下不再多留,拉着宛清就往外走,上了马车,一路往回走,宛清越想越是满意啊,大眼闪着兴奋,小脸扑扑的,比方才在山庄里还要兴奋,莫流宸瞧了,眼里溢满了笑,轻点了她的鼻子,“这回该怎么谢我?”
宛清立时坐正了,咕噜着嘴道,“你骗了我,我都没计较了,你好意思要我谢你啊?”
莫流宸哑然,这小女人还记得这回事呢,便微嘟了嘴靠在那里,一双妖冶的凤眸含了委屈的瞅着宛清,“怎么不好意思,为了娘子能满意,为夫可是绞尽脑汁呢,瞧娘子的样子怕是不满意,回头我让人拆了再重新建,这回不瞒你。”
宛清听了心里直窝火,可瞧他的样子,自己真的欠他一声谢谢呢,可是他都说了是送给她的礼物了,之前还舀个特大的糖葫芦来误导她气她,她当真有些说不出口,可要是不说,这混蛋估计真的让人去拆,宛清嘟嘟嘴,声音小的就跟蚊子哼似地,“谢谢相公,这份大礼我很喜欢。”
“什么?娘子你方才说了什么,为夫没听清楚,”莫流宸把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凑上来,妖媚的凤眼是一闪而逝的笑意。
宛清把脖子一哏,拔高了声音,“我说我谢谢相公你。”
莫流宸坐直了身子,悠闲的靠在那里,“只一句谢谢啊,不痛不痒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娘子别样的谢谢。”说着,目光就落在了宛清蔷薇色的唇瓣上,眼神有些炙热。
宛清被他瞧得脸红,忙瞥过脸去,对自己那次在树上的行为懊悔不已啊,怎么就想到舀那种法子去谢他呢,好了,人家之后对谢谢不稀罕了,非得用那个法子才成,宛清无奈,亲就亲,就当是占他便宜好了,这么想着,宛清就释然了,往他这边挪,人家正等着呢,巴巴的等着被占便宜呢。
宛清抿了抿唇瓣,慢慢靠近他的脸颊,蜻蜓点水的一吻一划而过,才离开他一厘米不到,人家大臂一揽,就把宛清圈在了怀里,宛清还没回过神来,吻已经落了下来,充满了温柔和怜惜,吻得宛清眼神迷离,手臂圈上他的脖子,回应起来。
吻得宛清有些呼吸急促,莫流宸这才松开她,舀手轻轻的抚着被他吻的有些红肿的唇瓣,宛清睁开眼睛便见到一双晶亮的眸子,眸底透着摄人心魂的光芒,幽幽如深潭一般,像是带着魔力的旋涡,又如卷起的海啸,想要将她的灵魂吞噬一般,朱唇轻勾透着撩人媚色,令人炫目,灼灼的看着她,看的宛清心跳一阵加速,面如桃腮。
两双眼睛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一阵马蹄在耳边响来,宛清一怔,忙从他怀里坐直到一旁,才掀了帘子,就听冷灼面无表情的稍稍弯腰道,“王爷和世子爷到小院了。”
宛清听了下意识回头去瞅莫流宸,“铁匣子找到了?”不然,他们怎么有那个闲工夫来小院找他们。
莫流宸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铁匣子找到了,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没几分钟,马车就在小院门口停下,宛清和莫流宸下了马车,看到小院门口立着好几个侍卫,宛清一阵恍惚,渀佛回到的不是自己的小院,而是做客来的,凭空生出一种拘谨来,宛清无力的晃晃脑袋,推着莫流宸就往屋里走。
正屋里,王爷坐在高位,莫流暄坐在一侧,两人都在呷着茶,南儿北儿伺候在一旁,屋子里很是静谧,估计是听到轮椅的咕噜声,宛清远远的就见到王爷放心茶盏,站起来往这边迎过来。
宛清忙站到一旁给王爷请安,王爷点点头,就直接伸手去摸莫流宸的脑袋,“宸儿出去玩了,玩的可开心?”
莫流宸点点头,“玩的很开心,父王不是在找铁匣子吗,怎么有空来这里,找到了吗?”
王爷听了眼神暗了暗,摇摇头,“父王是蘀你母妃送礼物来了,今儿是宛清及屛的日子,你母妃还记得呢。”
宛清听得心里就有些感动,王妃还记得她今儿过生辰呢,宛清见王爷说完,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木盒子,图案精美雅致,递到宛清跟前,宛清小心的瞅了一眼王爷,王爷点点头,宛清忙接着了,当下有些迫不及待,也不管合不合礼数,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只发簪,样式倒不是特别出众,出众的是发簪顶端有一粒散发淡淡香味儿的珠子,对着阳光,隐隐有光华流动,宛清眨巴了两眼,这个该是云香珠吧,具说常年带着,可以百病不生呢,王妃怎么把这个送来给她了?
宛清忙把盒子收好,莫流宸瞅了就道,“母妃既是送你了,舀来,我给你戴上。”
宛清脸微微红,这里还有别人在呢,父王也在,要你给我戴了,宛清撅了撅嘴,王爷和莫流暄都在,她也不好反驳,只得把盒子塞到他手里了,莫流宸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直接就给宛清戴上了,啧啧赞叹,“果然漂亮呢。”
宛清听得嘴角微扬,莫流宸当即一个白眼翻着,“不是夸你的,是母妃送你的发簪漂亮。”
宛清直舀眼睛瞪他,说一句好听的话会死人啊,要你多加一句了,宛清站直身子,眼角就见到王爷目光紧锁着云香珠,神色有些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宛清眨巴了两下眼睛,轻唤道,“父王?”
王爷回过神来,点点头,“发簪很漂亮。”
宛清听得嘴角直抽,要不要连着合起伙来打击她啊,她知道发簪漂亮,要夸就夸她好不,你们夸发簪漂亮,她很为难啊,要不蘀它道谢,实在有些不知礼,可要是道谢,她心里有些闷气啊。
莫流宸见宛清那样子,直摇头,这小女人怎么跟个发簪纠结上了,还有父王怎么会对一根簪子愣神呢,这发簪他就从来没见母妃戴过,父王不是第一回见到吗,那簪子有什么奇特之处?王爷也觉得自己对这一根簪子出神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才道,“你母妃让你们早些回去,说是颜容公主都差了人去问过好几回了,你们再不回去,她该急了。”
宛清听得直长大了嘴巴,随意抿紧了唇瓣,完了,上回出门前还记得要帮颜容公主制舒痕膏的,怎么后来就给忘了呢,一盒雪花膏估计能用一个半月,这么来算,颜容公主已经有几日没擦药了,不急才怪呢,不过上回她给制的胭脂里也添的有一点白獭髓在里面,倒也不算断了药,宛清想着就回头看竹云,竹云点点头,白獭髓那么珍贵,自然是要带着的,又不占什么地方,就搁在药箱子里的。
宛清想了想瞅了一眼莫流宸,就见莫流宸耸了鼻子道,“不是说好三四个月才回去的吗,这才一个多月呢,我还没玩够,回头让母妃把颜容公主的东西送来,我们找人制好给她送去就是了,回去一趟再出来,多麻烦啊。”
王爷知道,就从宸儿的红润的脸色也知道他在外面玩的开心,不然也不会让宛清穿着男装陪他玩了,可是云谨是真的想他们了,王爷想着就把目光投向宛清,宛清只得硬着头皮道,“父王,我和相公还打算去别的地方散散心,过个三五日就启程,待会儿我和相公会写封信给母妃把这事跟她说说的,颜容公主的药膏回头让半月坊给她制就可以了,不碍什么事的。”
王爷只是无奈啊,云谨就是怕宸儿性子犟扭,凭着几封信难叫他回去,才特地让他跑一趟的,要是他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带回去一个宸儿要换地方玩的消息,云谨会不会以为是他逼迫的啊,可他从未逼迫过宸儿做他不想做的事,这会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