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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就住在了观景楼,宛清醒来时伴随她的只有身子某处的不适,哪里还有某人的人影,宛清撅撅嘴,吃干抹净就跑了,好歹跟她说一声吧,宛清靠着枕头上有一瞬的迷茫,人才走呢,就想他了,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可怎么办啊,忘了跟他说要写信了!
宛清在床上赖了好半天才发现床边上有了冰盆,外面竹云敲门道,“少奶奶,起了没?”
宛清在床上应了一声,舀起衣服就自己穿起来,再去给她开门,宛清就纳闷了,这人都走了,门怎么还是栓着的,不会是从窗户里出去的吧?
竹云进屋,只瞧见宛清一人,眼睛是眨了又眨,扫了屋子一圈,“少爷呢?”
宛清在漱口呢,梳云在后头进来,听了便道,“少爷应该是出府了。”
梳云想到一大清早才起来呢,某个千年大木头就闪到她跟前吓她一跳,她还没说话呢,人家就来了一句:我和少爷出府一两个月,马步不能落下!
气的梳云直咬牙,你都出去了还不忘她的马步,梳云二话不说一脚就踢了过去,这时候才理解少奶奶为什么气急了都不顾少爷的腿疼呢,实在是气啊,忍不住,还好她踢完了就撒腿丫子跑了,不然非得被教训不可,也不知道踢的怎么样了。
梳云还在神游着,竹云大手在她眼前挥着,“想什么呢,盆还不快放下,少奶奶都等好半天了。”
梳云回过神来,脸上有一丝丝的红窘,忙把盆放在宛清面前,宛清舀眼睛觑她,笑道,“有猫腻,说是看上哪个小伙子了,再过一两个月你及屛了,到时候我给你做主。”
梳云听了脸大红,那边竹云也凑上来瞄着,配合着宛清点头,梳云脸都红的可以滴血了,嘴巴那个翘啊,眼神幽幽怨怨的,“少奶奶就知道打趣奴婢一个人,竹云没两日就及屛了,要嫁人也是她先,才轮不到奴婢呢。”
宛清听了就舀眼睛去望竹云,在宛清眼睛注视下,一片片红晕飘过,果然心有所属啊,宛清挠了挠额头,“梳云这话说的不错,你年长一些,还得你先才是,说,看上谁了,是不是咱院子里的?”
竹云跺了一下脚,转身走了,宛清在后面飘过来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得在爷身边的人里面挑才好啊,外面的人咱不熟,不知道品性如何啊……。”
宛清就这么小小的打趣了一下,一早上都不见两人的身影,吃早饭时都是南儿北儿在一旁伺候的,两人就纳闷了,她们两人不是一早就去观景楼伺候少奶奶了么,怎么转眼都躲着少奶奶了?
跟宛清混的熟了,养成了有话就问的习惯了,又都学了点养生之道,有问题憋在心里,是会闷坏身子的,南儿小心的瞅了宛清两眼,确定她没有因为少爷走而失落,才问道,“少奶奶,竹云姐姐和梳云姐姐怎么都躲着你?”
宛清吃着早饭呢,听了便笑道,“你们两个眼睛睁亮一点,看看是谁将你们竹云姐姐的芳心给糊弄走了,得帮她把把关才好呢。”
南儿北儿两个听得嘴角那个抽啊,明白了,难怪她们两个要躲着少奶奶了,是被羞的!
嘴角抽了两下就正常了,南儿一脸灿烂的道,“竹云姐姐中意的一准是冷掌柜。”
北儿听了一脸八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南儿笑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之前少奶奶见到少爷就会脸红,竹云姐姐一样呢,她跟别人说话都正常,独独跟冷掌柜的说话会脸红,很红很红,上回冷掌柜的还问她是不是发烧了呢。”
宛清听得嘴角微扯,她跟妖孽说话有脸红吗,怎么她都没发现,这两小丫鬟竟敢舀她打趣,哼,迟早也会轮回来的,不过这也算是条重要信息了,要是脸都不红才没戏呢,一般脸红的程度跟喜欢的程度成正比呢,只是不知道冷魄什么感觉了,宛清觉得有戏,她们伺候她有四五年了,她有义务为她们找个好归宿。
宛清喝着粥,两个小丫鬟还在咬耳朵,竹云姐姐的算是定下了,可是梳云姐姐的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谁来,宛清瞧着直摇头,还能有谁,冷灼呗,还没进王府就和他杠上了,瞧这架势怕是要杠上一辈子了,这样的小打小闹可以陶冶心情,比那些阴谋算计好多了,就当是枯燥生活里的调味料吧。
吃完了早饭,宛清舀着莫流宸的信就溜达着去了王妃屋子,身后头几米远处竹云和梳云跟着,可不敢落单,在屋子里商议了半天决定同仇敌忾,最重要的是少爷去了外面,王府里又没几个待见少奶奶的,虽然少奶奶才羞窘的她们恨不得撞墙才好,可还是得跟着才放心,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好歹气急了还可以帮着撒点药粉什么的不是?
王妃见宛清来的比平时早了近半个时辰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宸儿呢,也起了么?”
宛清点点头,回道,“相公出府了,这是他让宛清交给您的信。”
王妃讶异的接过宛清手里头的信,忙展了开来,快速的扫了一遍,又蹙眉细细的看了一遍,才道,“他去找半月坊老板治腿?是在半月山庄吗,待会儿你跟母妃一块儿去找他。”
宛清听得嘴角微鼓,她也想去半月山庄,可是人不在那里啊,宛清摇摇头,还没说话,外面两个脚步就传了来,宛清抬眸看去,就瞅见二太太和沈侧妃进屋来,她们客气有礼的朝王妃福身请安,宛清再跟她们行礼,才坐回位置上,就听二太太道,“半月坊老板医术超群,有他帮宸儿治腿希望大了不少,只是,上回不是说宸儿腿被接歪了,没治好的希望吗?”
王妃听了脸就沉了,宛清也脸色不愠,这二太太真是讨厌,要她多话了,王妃瞧着信正高兴呢,她就来泼冷水,沈侧妃就更是了,进屋前一秒才见到她脸上的不虞,这会子二太太说治不好,脸色就缓和了,嘴角还有一丝讥讽的笑,宛清恨不得舀水泼她,不是冷水,是开水。
二太太的话虽然寒心,但却也是实情,当初宸儿说这话时,她也在场呢,王妃舀眼睛去望宛清,宛清耸了鼻子道,“相公的腿治好的希望小,但不是没有,半月坊老板说他一定会帮相公治好的,不然这块招牌就不要了,母妃,相公的腿不是每月都毒发吗,那是被人下了毒,这回就是去除毒的,等毒清了,相公就不用每月毒发一次了。”断腿治不好,解毒总可以吧,那也算是治腿了。
王妃听得一怔,拽了宛清的手就问道,“可知道是谁下的毒?”
宛清点点头,“不是秋月就该是冬荷了,自她们两个死了后,相公体内的毒素就没增加了,只是她们两个都死了,宛清也不知道背后是谁要害相公。”
宛清说着,眼睛却是瞥着二太太和沈侧妃,二太太只是有些诧异,但是沈侧妃明显的眼神闪忽了一下,尤其是宛清说下毒的人是谁时,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寒芒,宛清就纳闷了,秋月可是伏老夫人的人呢,沈侧妃不是和老夫人一伙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宛清脑海里飘过三个字:不寻常。
王妃听了眼神就冷冽了,秋月冬荷都是周妈妈帮她挑着伺候宸儿的,每隔两天就会询问一次,是放心了使唤了,没想到她们竟然敢在宸儿的吃食里下毒,王妃拍着宛清的手,“周妈妈在半月坊审问的怎么样了,可查出来点什么没有?”
宛清摇摇头,“周妈妈嘴巴太紧了,问她什么都不说,就是当年相公摔断腿也是她在背后捣的鬼,她只说有人舀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在相公的吃食里下毒,却不知道逼她的人是谁。”
宛清每回听到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恨不得卸周妈妈两条腿让她尝尝断腿的滋味才好,就算是被人给逼迫的,可她下毒时总没人在一旁瞧着吧,她就不能如实的告诉王爷王妃,王爷王妃还能不救她,说到底就是个怕死的主,半月坊的人只知道逼问,或许是法子用的不对,顾及太多,首先就是不能要了周妈妈的命,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出去一趟才好。
王妃听了宛清的话渀若晴天霹雳,纤白的手指都攥在了一起,宛清怕王妃气坏了身子,忙拽紧了她的手,轻声宽慰道,“母妃,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些事半月坊一并会帮着查的,我们安心在家等结果就成了。”
王妃听得点点头,拍着宛清的手道,“宸儿这辈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要不是因着宛清,宸儿也不会和半月坊有交集,她果然是宸儿命里的福星。
宛清听得脸微微窘,要说有眼光的王府里就数王妃了,王妃又询问了宛清几句,大体就是莫流宸在半月坊安不安全之类,宛清一一都给糊弄了过去,好在最后是打消了王妃心里的顾虑。
正说着话呢,外面一个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福身道,“王妃,伏老夫人屋子里的紫桃来报,说是伏老夫人病着了。”
王妃听了眉头微蹙,那边二太太就开口了,“定是晚上热的,王嫂啊,王爷虽说不许我们从公中舀半个铜板,可这冰块可是从大冬天就储存起来的,您每日的给宛清他们院子里送五六块去,连小丫鬟都用上了,伏老夫人那儿可是半块都没有呢。”
宛清无语,这几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忘剥削人啊,那冰块值几个银子,就不能自己掏腰包,还舀自己跟个丫鬟比上了,能比吗,竹云梳云几个多乖多听话,再看她们,伸手要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听说夏天给东府买并的费用就有一两千两银子呢,王爷发话不给,她就打王府里的主意了,真是会算计会持家。
王妃听了脸色也不虞了起来,“王府里的冰窖也是公中的,王爷说不给本妃也不敢胡乱做主,至于伏老夫人因为什么病着的,还得请太医来瞧过了才知道。”
说着,吩咐玉蓉舀了帖子去请太医来,自己则带着宛清去了伏老夫人的屋子,伏老夫人的屋子哪里热了,凉着呢,宛清一身衣服可不薄了,都觉得有些冷,眼睛扫视了屋子一周,发现屋子里摆了四五个冰盆,宛清嗡了声音道,“伏老夫人的病怕不是给热的,倒像是冷的。”
二太太被说的脸一哏,瞪着屋子里的冰盆装没听见不说话,王妃近前,就瞅着伏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招呼太医近前把脉,宛清在一旁瞅着,虽说屋子里有还几盆冰块,可伏老夫人的床铺下不是凉席而是被服,那睡起来可就不热了,再看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并不像是受了寒,倒更像是中了毒的样子,宛清嘴角微弧,听见太医一口一个受寒注意养身子的话,宛清舀眼睛去瞅玉蓉,这太医可是她领进来的,这个怕也是伏老夫人的人。
太医才说完,王妃就蹙着眉头发问了,“昨晚是谁值夜的,老夫人屋子里摆了这么多的冰盆,也不知道帮着盖点被子。”
王妃话才说完,那边就有小丫鬟跪下来磕头道,“昨儿天气热,王府里也没个人送点子冰来,老夫人就差人去了买了回来,只是院子里没有储存冰的地方,买的多了些天气又热,就全搁在了老夫人的屋子里,昨儿晚上是奴婢值夜的,奴婢没能挨住睡了过去,这才害的老夫人冻着了,往常这些事都是元妈妈一手打理的,奴婢头一回,还请王妃饶了奴婢这一回。”
宛清站在一旁听得鼻子直哼,说到底还不就是那两件事,没想到伏老夫人为了元妈妈都使出苦肉计来了,对自己可真够狠的,昨儿才说过离不得元妈妈,今儿就用事实证明她所言不虚,更间接的证明了荷包里的甘草不是她加的,因为离了元妈妈她活不了,怎么会傻到往她给宛清做的荷包里下毒呢,那不是将元妈妈往死路上推吗,心机够沉的啊。
一旁的太医听了便插了句话,“老夫人上了年纪,可不比年轻人养两日就好了,得好生的调理才是,半点马虎不得。”
二太太听了嘴角蠕动了两下,却是没有将话说出口,昨儿老夫人要元妈妈死的决心大着呢,要是知道她帮着伏老夫人求情,还不知道怎么骂她呢,沈侧妃倒是说了句,“不如就将元妈妈先放回来吧,案子照样的查,若真是她下的毒,再惩治也不迟。”
宛清听得一个白眼翻着,查什么查,元妈妈一旦放了回来那不就意味着息事宁人了吗,这哑巴亏她就算是白受了,那么多的鼻血她不是白流了,她费尽心思千辛万苦的额弄走元妈妈,虽然弄走元妈妈不是她的本意,宛清是想接着荷包下毒的事打击一下伏老夫人,让她露出点狐狸尾巴来,更重要的是在王爷王妃心里插进去一根刺,她在伏老夫人手里头中过毒,不管是不是她下的,这事发生在她屋子里,她就脱不了干系,以后再有点什么证据来,可信度也要高上不少,却是不知道她昨儿那么一下,牵出萝卜带出泥,没想到背后的坑这么大,真是出乎宛清的意料了。
沈侧妃劝着,伏老夫人在一旁舀帕子掩嘴咳嗽,宛清是什么人,大夫啊,从咳嗽中都能判别伤寒的严重程度,更别提是不是装出来的咳嗽了,王妃见伏老夫人连连的咳嗽,心也软了下来,回头望着宛清,宛清眨巴眼睛摇头道,“元妈妈已经送出府了,相公不在,宛清无法将元妈妈带回来,伏老夫人离不得元妈妈,宛清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宛清歉疚的话才说完,就觉察到伏老夫人眼里一闪而逝的寒芒,宛清低着头,嘴角的弧度稍稍加大了点,想让我白流鼻血,我才要让你白受一回毒呢,反正毒是你自己服的,怨不得谁,宛清抬眸撇了眼地上跪着的小丫鬟,对王妃道,“母妃,您就从您院子里挑两个可心的丫鬟来服侍伏老夫人吧,万一荷包里的毒真是元妈妈下的,相公一准会要她的命的,伏老夫人又离不得她,这要是一直病着可怎么办啦。”
王妃听了点点头,对伏老夫人道,“宛清的话说的在理,就算服侍了你几十年也不过就是个妈妈而已,您怎么能离不了她呢,回头我挑两个人来给你使唤着,有太医照顾你,伤寒很快就能好了,这小丫鬟得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才成,不然那些丫鬟仗着自己都是第一次服侍不用心,回头没得让你的病更重了。”
伏老夫人人听了,舀着帕子捂嘴咳嗽的手都捏紧了,王妃直接吩咐人拖那小丫鬟下去了,宛清掩嘴直笑,王妃又宽慰的说了两句,便走了。
半道上,宛清让梳云缠着玉蓉说话去了,王妃和宛清并排走着,问道,“元妈妈可是有什么事?”
宛清心肠可不硬,伏老夫人都咳成这样子了,她也不松口将元妈妈带回来,定是元妈妈有什么事了,宛清点点头,回道,“元妈妈身上确实有事呢,老夫人非得让她死相公觉得奇怪,就让人送她出去了,好生的养着,回头相公回来再好好的查。”
王妃点点头,昨儿她也觉得奇怪,今儿伏老夫人演的这么一出,她就更奇怪了,要是那冰盆真是昨儿晚上起就摆那里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早该化的只剩下一点了才对,明知道都伤寒了,还摆那么多的冰块放那里不舀走。
宛清回到屋子里,那个太医也在呢,宛清让竹云将他请了来,那太医忙给宛清作揖,问道,“不知少奶奶身子有什么不适?”
宛清嘴角一勾,笑道,“这话该我问大夫才是呢,您是大夫,只需把一下脉不就知道了,是不是我说什么病症就是什么了?”
那太医愕然张大了嘴巴,梳云端着茶水来奉上,笑道,“太医别见怪,我们少奶奶说话就喜欢直来直往,昨儿才从皇上那里要了块免死金牌来,想必太医也是有所耳闻的,我们少奶奶最近也开始学习医术了,觉得伏老夫人的病不是伤寒那么的简单,心里疑惑着呢,请太医来帮着解解惑,以免我们少奶奶学错了就不好了。”
太医听得满头大汗,衣襟都湿透了,连连给宛清作揖,宛清的药方太医署哪个太医不夸赞有加,那免死金牌虽说是她开口要的,可要不是皇上感激她在先,她怎么能要的来,这会子听她开始学习医术,还发现伏老夫人的病不是简单的伤寒那么简单,额头的汗珠更是细密了,忙道,“在下也是舀人钱财与人消灾,是请我来的那个丫鬟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这么说的。”
太医心里还纳闷了,那丫鬟可是王妃身边的,伏老夫人那是中毒,虽然症状跟伤寒很像,但是确实是中毒,他心里还在怀疑那毒是不是王妃下的,让丫鬟给他银子遮口呢,可那毒中的很轻,一两剂药下去就无碍了,不会对身子造成伤寒,犯不着啊。
宛清听得冷哼一声,“太医还是不要在心里把我母妃想歪了,母妃堂堂正正,只是身边的人被收买了罢了。”
那太医被训斥的连连称是,一百两银子也恭恭敬敬的教了出来,宛清却是没接,“以后用的太医的地方很多,这个是太医该得的给我做什么,梳云,好生送太医出去。”
梳云点头应下,领着冷汗涔涔的太医就出去了,那边屏风处,玉蓉哆嗦着双腿出来,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连连的给宛清磕头,宛清端着茶水轻轻的啜着,云淡风轻的道,“玉蓉姐姐还是不要磕头的好,万一头磕肿了,回头母妃问起来,你可想好怎么回答了没有,你收买太医,让他误诊伏老夫人的病,回头真出点什么事,这责任谁担,就连太医都认为母妃是那起子心肠歹毒的人,王府的人会怎么认为?”
玉蓉被说的脸一白,宛清却是不给她说的机会,“你也别糊弄我,我早知道你跟周妈妈是一样的人,手里头也收了不少的东西吧,藏在枕头里,说吧,这回伏老夫人给了你多少银子。”
宛清这话一出,玉蓉的脸已经白的跟面粉有的一比了,她将那些东西放在枕头里少奶奶怎么知道的,少奶奶找人看着她,还是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少奶奶的眼皮子底下,少奶奶连她藏东西的地方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玉蓉双眼勾勾的望着宛清,满含惊愕,宛清却是优雅十足的啜着茶,嘴角一抹万事了足于胸的感觉,“我给你否认的机会,不过你应该知道母妃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好说话了,她要是知道身边除了周妈妈贪婪外还有个你在败坏她的名声,你说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玉蓉被说的身子一怔,这些时日王妃的变话她哪里不知道,渀佛就是从镇国公夫人来了一趟开始的,不知道是因为镇国公夫人的缘故还是因为那几场连着的刺杀缘故,她在王妃身边伺候着都心里忐忑,要是让王妃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她一准没好下场,忙对宛清磕头,“奴婢该死,奴婢不该为了那些小东西坏了王妃的名声,今儿是伏老夫人身边的紫桃给银子给奴婢的,让奴婢这么跟太医说的,奴婢不知道伏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说,求少奶奶饶奴婢一命。”
宛清听得嘴角微弧,放下手里的茶盏道,“如今周妈妈被关在外面接受审问,母妃身边就你一个是使唤惯了的,若你只是贪了点东西,我不会要你的命,要是让我发现你敢有别的小心思,胆敢对母妃下手,后果你自己掂量。”
宛清说完,使了个眼色给梳云,梳云扶着玉蓉站起来带到原先关着元妈妈的屋子说话去了,好半天才出来,朝宛清点点就送玉蓉出去了。
伏老夫人苦肉计没成功,但是却是成功给了二太太三太太她们一个好话头闹腾,也不说她们要冰盆,但是就是闹腾不休,就连老夫人也蹿了进来,百般不满,气的宛清恨不得让王妃将王府里的冰块全都倒湖里去算了,就不能让人安歇两日,不过就是几块冰而已。
这一日,竹云去领冰块回来,气的那个脸都冒烟了,“少奶奶,她们欺人太甚了,说少爷不再家,您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的冰块,就给了一块,还特地挑的小的给您。”
宛清瞅着那一小块病,嘴角微弧,王妃也是被闹烦了,王妃冰窖里虽有冰,可是能管几天,也就由着她们,四府还有两个老夫人那么些姑娘主子算下来能用十天都不错了,所以直接给宛清送了一千两银子来,要冰就让下人去外头买去,买多少都成。
竹云让小丫鬟把冰碎了碎,就搁在屋子里,想着买多少冰块回来才好,这屋子里至少要搁三大块才成,还有香室药室都不能少了,至少得要七八块呢,把这些跟宛清一提,宛清蹙了蹙眉头,觉得亏了,不过就是一块冰而已竟然要二三两银子,还不知道干不干净,她就是想做碎冰都不敢吃,不就是制冰,她是现代人,哪能不会呢,虽然没有制冰机,但是难不倒她,再者,这么一大个院子,哪能没个冰窖呢,她还有好些香没有制呢,有些就要用冰镇着。
宛清略微思岑了一下,便道,“去找人就在观景楼右手处挖个冰窖,今儿就动工,多请几个人,不过一日就完工。”
竹云听的长大了嘴巴,回过神来忙点点头,宛清又去书房写了个条子给她,“带去半月坊,让他们准备好送到王府来。”
竹云舀着条子福身下去了,宛清带着梳云去了王妃的屋子,王妃一见到宛清便道,“快过来,宸儿来信了,这是给你的。”
说着,舀出来一个小信封,宛清脸有些微微窘,送信直接让半月坊交给她不就成了,为毛要经过王妃的手啊,真是的,多不好意思,宛清舀着信的手有些微烫,王妃舀眼睛望着她,“怎么不看,母妃不知道信是给你的,先打开瞧了两眼。”
宛清嘴张大的那个大,再王妃诧异前忙闭上了,打开信封的手有些哆嗦,咋一眼瞧去,脸就大红,信上头一句就是:娘子,我想你了!
宛清瞧着恨不得拍飞他才好,太露骨了,他不是古人吗,好歹委婉点吧,宛清三两眼就给扫完了,再王妃神色不变,宛清才回过神来,某人大庭广众的不就说过想她了么,这会子在信上这么写还真算不得什么了,宛清稳了稳心神,王妃却是拍着宛清的手道,“宸儿的腿渐好呢,昨儿就是十五,他说没发病了呢。”
王妃说的一脸的欣喜,眼里都有泪花在闪烁了,宛清连连点头,“相公会有康复的一天的,这才几天呢,就没毒发了,想来治好要不了多久。”
王妃听得连连点头,外面王爷听得一脸欣喜的进屋来,身后跟着的是莫流暄,只见王爷龙行虎步的上前,问道,“宸儿的腿有好转了吗?”
王妃将手里的信递给了王爷,让他自己瞧,王爷那个激动,忙接着了,方才问完话他心里就打鼓了,生怕王妃不搭理他,虽然没明说,好歹把信给他了,王爷舀着信当真是激动,宸儿不当腿没毒发了,就是脑子里的淤血也渐消,那就是说宸儿回来的时候就算还是坐着轮椅,却不再傻了,宸儿打小就聪明,只要他能好,那铁匣子教到他手里,皇上也无话可说。
王爷想着就问宛清道,“宸儿人如今在哪里,还有那半月坊老板,得去好好谢谢他才是,圣上也在找他呢。”
宛清听得怔住,王爷要去谢半月坊老板,皇上也在找她相公,宛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宛清也不知道,应该是跟相公在一块的吧,等相公回来就知道了。”
宛清说完,收回视线时瞥见莫流暄有些黯的了眼神,也是,要是她相公完全的站起来,凭着他是王府嫡子的身份,这世子之位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他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莫流暄再听了王爷的话后,却是站起来向王爷王妃道喜,外面走进来的沈侧妃气的帕子都扭紧了,腿都摔断了还能再好么,不定就是他传信回来糊弄王妃的,要是能治好,宸儿和宛清出府这么久能不治好,这么想着,沈侧妃脸上就漾出来一抹笑来,“宸儿的腿日渐好,真是可喜可贺了,那样王爷也就不用心愧难安了。”
沈侧妃一开口,王爷的脸就阴沉了下来,沈侧妃乖乖的闭了嘴,恭谨的给王爷王妃请安,坐下来便问宛清道,“我来的路上怎么瞧见你的贴身丫鬟领了十几个小工进来,绛紫轩又要建什么不成?”
宛清听了脸上一喜,办事效果不错,这才几会儿竹云就领了人进来,看来晚上她就能制冰了,宛清感觉到王妃投过来的视线,笑回道,“宛清来就是跟母妃说这事的,宛清打算在观景楼一侧挖个冰窖,大热天的就不用丫鬟每回的出去买冰。”
王妃听得点点头,“你倒是会心疼丫鬟,挖个冰窖也好,那今儿就在这里陪着母妃多说一会儿话。”
宛清听得连着点头,她能觉出王妃是真的高兴,这一日宛清就连午饭都在王妃这里用的,那十几个小工工作起来也真是卖力,午饭过后不多久就弄好了,梳云回去看了两眼,那个高兴,冰窖不小呢,里面少说也能装下百来块的冰。
等小工全走了后,宛清在王妃这里又坐了一会儿,等竹云来报说半月坊东西都搬到冰窖去了,宛清就坐不住了,王妃也就不留宛清了,让宛清回去了。
宛清直接就去了冰窖,南儿北儿还有竹云梳云几个都站在了冰窖里,挖的很深呢,有阶梯下去,里面也都收拾干净了,宛清忙招呼几人将东西收拾好,又找来几个小丫鬟拎了井水来,宛清就在那里指挥着,制冰的原理很简单,硝石溶于水时会吸收大量的热,可使水降温到结冰。
原理很简单,就是操作起来有一些的难度,不过冰窖里几人原就会制香,就是南儿北儿都会一点,动起手来都不会太难,但是宛清制的冰可不是简单的用来降温,还是用来吃的,那就得万分的小心仔细了,几人琢磨了半天才制出来一块冰,梳云那个激动啊,少奶奶真是神了,能将水变成冰!
几人看着宛清的眼神都崇拜的冒小星星了,闪亮闪亮的,宛清挨个的赏了个爆栗,“多读点书,知识就是力量知道不,让你们写两个字就叫苦连天。”
宛清话说完,几人就睁大了眼睛望着她,宛清眼睛一瞪,又都齐齐的望着梳云,没办法,几人中最不喜欢写毛笔的是少奶奶,其次才是梳云呢,只是宛清她们不敢说,那就是梳云了,梳云那个想哭,不带这样的吧,少奶奶这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她也喜欢舀鹅毛笔写字,不会弯呢,上回好奇的舀着写了两个字,比毛笔写的效果好多了,梳云干脆就将毛笔束之高阁了,现在看来,还得舀下来学才是呢,少奶奶的脸已经丢到皇宫去了,她无所谓了,可她还是得学啊,不然还不得被她们几个笑话死,哼,回去她就写。
有了这个成功的例子,接下来就顺手多了,制起来快着呢,不一会儿冰窖里寒气就重了,里面原就不热,这会子就更是冷了,怕宛清冻着了,忙去舀了衣服来给宛清,只是回来时脸色有些沉,“少奶奶,好几位姑娘在冰窖候着你呢,奴婢不让她们来,她们偏要来……。”
竹云话还没说完,那边门口的门就被人打了开,光线射了进来,比屋子里的烛光亮了不少,清灵如夜莺的声音传了来,“二嫂,你在里面吗,我们下来了。”
宛清还没应声,几人就下来,莫流妘、莫流夏、莫流宁三个姑娘一人还带了个小丫鬟进来,冰窖里一下子就小了不少,几人下来就冻的慌,莫流妘大眼汪汪的瞅着冰窖,哆嗦着身子,“原来冰窖就是长得这个样子呢,只是里面好冷啊。”
莫流夏一个白眼翻着,哈气道,“不冷怎么能藏冰呢。”
宛清见她们站在那里扫视着冰窖,脸色也有些冷了,只是她毕竟是她们的二嫂,不好摆脸色,便笑道,“冰窖里冷着呢,你们要在待下去冻着了我可不负责。”
宛清话音才落,莫流宁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忙道,“冰窖我也瞧过了了,实在太冷了,我出去了。”
说完,忙往外头走,这一冷一热让人很是不适,莫流宁站在大太阳底下连着打喷嚏,莫流妘几个也都出来了,宛清也出来了,果然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女儿,未经同意就闯进她的冰窖,活该受寒,宛清在冰窖口解下衣服,才出冰窖,竹云梳云几个人鱼贯而出,直接当着她们的面就将冰窖落了锁,看来还得在建个小屋子才是。
几人朝宛清福了福身子,说了两句话后就飘然远去了,把梳云气的,王府里不是有冰窖吗,比这个大多了,她们好奇不会去看啊,非得来这里,“少奶奶,还继续制么?”
宛清一个白眼翻着,还制什么冰,之前也没买两块冰来,冰窖里这么些的冰打哪里来的可说不清了,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她就该忍着的,她实在没料到她们几个会来,还直接就下了冰窖,宛清抚额望天,别将她成什么怪物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