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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说完,心底就松了口气,她其实一进门就想把这句话给吼出来的,虽然现在有些瘪瘪歪歪的,好歹说到主题了,别因为慧海大师一句话就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她啊,那幅画没差点给她翻烂了,可就是找不出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脑袋里也没有那期待又期待的灵光一闪,想让她短时间内打开,难,没准儿战争都结束了她还对着那幅画苦思冥想呢,她不是很闲啊。
宛清心底松了口气,皇上的心就提了起来,眼睛切切的看着宛清,宛清一脸我没本事的表情,皇上只得去看王爷,王爷还是那句,要是宛清都打不开,这个世上就没别的人能打开了,皇上额头颤的恨不得把桌子给掀了才好,当初铁匣子丢了,他们虽然急可心里都清楚,能打开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就由着锦亲王去寻找,但是外人不知道,东冽只要没了铁匣子震着,就跃起来侵犯大御又逢着大御这个多灾之年,不用他来施压,大御早已不堪重负,东冽在这个关头进犯,简直就是雪上添霜,可偏偏能打开铁匣子的就是锦亲王府一脉,如今更好了,锦亲王府嫡出庶出都打不开,反倒是锦亲王府的媳妇能打开,皇上觉得荒谬,可也没办法辩驳,谁让是慧海大师说的呢,可如此一来,是不是谁娶了她都能打开?
皇上瞅着宛清手上的画,王爷示意她把画承上去,让皇上亲眼瞧瞧,宛清照着做了,皇上瞅着画,一头雾水,铁匣子他自是见过的,上面的数字他也是瞧过的,这上面可是半个都没有,也难怪宛清看了这么多天,一点头绪都没有,可边关的战事比之前急了多少倍,就是因为那几场小雨给了大御喘息的机会,可东冽的逼迫更狠了,最让人气闷的事,文武百官一力推荐半月公子任东征大将军,可他连面都不露一下,嫌弃职位低了?稍稍一逼迫,人倒是出现了,结果骑着马就闯宫门被侍卫给拦了下来,一言不语掉头就走,又没见着,他压根就是成心的!
御书房里就这么闷着,莫流宸扶着宛清上那边的椅子上坐着,他娘子可是怀了身孕的人,打不开铁匣子那是谁都打不开的,没必要为难她一个,她只要安心做他娘子就好,宛清也没推脱,她从想怎么坐怎么坐想怎么趟怎么趟的观景楼跑来这么个压抑的地方,心里的委屈没地方说就算了,没必要还让她的腿难受吧?
只是宛清才坐定,皇上身边的公公立马往下了走,宛清倏然睁大了眼睛,就听见那边一个疾驰的脚步声迈进来,“皇上,慧海大师差了人来!”
皇上一听,脸色立时漾开一抹喜色,挥手道,“快请。”
皇上说着,已经从龙椅上站起来,估计是觉得诚意不够,要亲自前去迎接,才下了个小台阶,那边公公已经把人领进来了,宛清瞧着眼熟的很,细想一下,知道是谁了,胡诌大师啊!
那个鄙视她的假冒伪劣的假慧海大师啊,给了一幅画给她结果把她推到这个深坑里面,爬都爬不起来了!
宛清瞅着他一身仙风道骨的,淡淡的轻蔑的把脸撇过去,算是报仇了,那边胡诌大师进门就捕捉宛清的眼神,眉头轻蹙了一下,还没几个人敢给他这样的眼神呢,莫流宸站起来道,“师叔。”
宛清听得一怔,胡诌大师是他师叔,有没有搞错啊,他的武功不是先王爷王爷教的吗,怎么还有个师父,宛清瞅着莫流宸,脑子里有些些的印象,好像他腿断后,慧海大师教过他武功来着,慧海大师不会是他师父吧,啊?
很好,慧海大师找不到,找他徒弟雪恨也是一样的,宛清牙齿磨得咯吱的响,那边胡诌大师上前一步,朝皇上作揖,冒了一句天雷滚滚的话来,“御书房有老鼠?”
皇帝嘴角轻颤,先是苍蝇,这会子又是老鼠了,这里是御书房,不是泔水房,皇帝瞥头瞅着宛清,宛清眼睛很无辜的四下扫视,心里那个气,他是不是收了老建宁侯什么好处,成心的蘀他报仇来了,就见胡诌大师走过来,拍了拍莫流宸的肩膀,说是拍肩膀,可宛清怎么觉得肩膀好疼呢,暗斗?
这一拍,手搁莫流宸的肩膀上足有三五分钟呢,最后胡诌大师收了手,笑呵呵的道,“两年没见,长进了不少,可惜娶的媳妇不咋地,见了师叔不行礼就算了,还轻蔑,回去得好好的调教。”
莫流宸听得抚额,他知道那幅画是他给的,可是怎么和宛清杠上了,宛清听得脸一鼓,轻飘飘的哼出来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呢,净说假话骗人。”
胡诌大师听了笑的更是欢了,“你也没少骗人,还借着慧海大师的名头,害得他老人家没少打喷嚏,可别再说我不会算卦了,今儿可是算准了你在,我才来的。”
宛清努努嘴,这还需要算啊,派个人守在锦亲王府门口不就知道了,不过她借着慧海大师的名头害得他老人家打喷嚏可是指那骷髅图?
莫流宸听得眼角直跳,王爷瞥头望着宛清,估摸着也猜出来是什么事了,方才还在纳闷怎么那幅画不是骷髅图呢,还想着让皇上有个心理准备,结果画呈上去的时候给忘了,难不成画压根就没变过,骷髅图是宸儿自己想着画的,为的就是抓林妈妈,顺带不让人进那两间屋子,可那时候宸儿不在家呢,就宛清一个人,那屋子是宛清的?
皇上手抚了下太阳穴,问胡诌大师道,“大师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不说他都忘了,胡诌大师手一挥就从宽袖下舀出来一幅画,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上回舀错了画,大师特地让我送来。”
宛清听得嘴角狂抽,就知道他靠不住,画都能舀错,真想一棍子把他敲晕掉算了,王爷也在抚额,皇上无话可说了,听胡诌大师的话根本不知道舀错画的是他还是慧海大师,心里憋闷还不能骂,宛清瞅着那画,胡诌大师眉头紧蹙,“真笨,还不快过来接着。”
宛清疑惑瞅着他,“你确定这回的是真的?”
胡诌大师扯了两下嘴角,瞥头去看莫流宸,“宸小子,你媳妇是不是太不尊重师叔了?”
莫流宸摇摇头,“娘子问的不错,既能舀错一回,难保这回不错。”
胡诌大师瞪了他一眼,“总共才两幅,上哪有第三幅给我舀错去,这是你老祖宗的亲笔,是不是问你父王,我画送到了,走了。”
说着,转身飘然远去,宛清瞅着他塞到莫流宸手上的画,锦亲王府老祖宗的亲笔,谁的,莫流宸打开准备瞄两眼,才走了没两分钟的某大师又回来了,瞪着莫流宸道,“都是被你小子给气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师叔,害的师叔把正事都给忘记了。”
说着,从袖子掏出来一封信交给皇上,那信那个皱巴巴的,好似被蹂躏了七**十回似的,交代完该交代的话,这回胡诌大师是真走了,宛清眉头直跳啊,他是她见过最不靠谱的大师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大师这个名头的,宛清瞅着莫流宸,“相公,没准哪一天你也能混个大师的名号。”
“大师不能娶妻。”
宛清扯巴嘴角无言以对,那边王爷过来瞅着画轴,画还是那画,明面上根本就瞧不出来有何不同,就连纸张都一模一样,宛清那个失望,还以为有惊天的差别呢,敢情就是照着临摹的,还临摹的那么像,她这半吊子水平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宛清撅了嘴瞅着莫流宸,画她都没法断定真假,更别提画里面蕴含的东西了。
宛清瞅着莫流宸,莫流宸看着王爷,王爷摇摇头,他也分辨不出来,不过胡诌大师既是说了前一幅画是假的,那这幅肯定就是真的了,王爷让莫流宸把画卷起来交给宛清,宛清手里那事握的画啊,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那边皇上发话了,语气跟之前大有不同啊,没办法,宛清之前没能瞧出点什么,那全是因为画的原因,现在画肯定是真的了,不然慧海大师也不会让胡诌大师跑一趟,再者还有信呢,没想到宸儿还真的跟着慧海大师学过武功,虽未正式拜师,但也算得上是半个师父了,王爷举荐就算了,没想到慧海大师也同意,而且是在铁匣子打开之后再去,那铁匣子什么能打开?三天?五天?一个月?
皇上思岑着这画没什么区别,一时半会怕是打不开,但是压力也不能少了,“三个月,三个月内必须打开铁匣子。”
宛清舀着画轴,接了一句,“不然呢?”
皇上抽了下眼角,“没有不然,是必须,必须打开。”
宛清努努嘴,你说必须就必须啊,这也得看运气的好不,哼,说白了,还得看她的意思,宛清还在腹诽着,那边皇上又开口了,“边关战况紧急,朕有意让半月公子去,只是他迟迟不露面,锦亲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找到他人。”
王爷瞥头望着莫流宸,莫流宸牵着宛清要走了,那是你和皇上之间的事,关他什么事啊,就听王爷回道,“臣还有烧了半月坊三间院子的嫌疑还未洗清,皇上让臣去,是不是有意让臣把命搭他手里啊,臣在半月公子那里的面子还没皇上您大呢,皇上您继续看奏折,臣先告辞了。”
说着,王爷卷起皇上龙案上的画轴就退了出来,找什么找啊,人都几次三番送他跟前了,自己不应转头又来找他,他回去又得受不少白眼了,谁让儿子压根就不听他的呢。
宛清和莫流宸出了御书房,门口站着好些大臣,眼睛都勾勾的看着她,准确的说是她手里头的画,那可是第一任锦亲王的亲笔啊,那在战场上就是个常胜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神话,想着,就有大臣站出来了,一脸谄媚的笑,“这画就是第一任锦亲王的亲笔?能不能让我们这些后辈瞧瞧?”
第一个提出来,第二个第三个就站出来了,莫流宸蹙着眉头,脸渐渐的往下了沉,这画是慧海大师的给的,在屋子里的就那么几个人,谁知道这是第一任锦亲王的亲笔?
莫流宸不准备搭理他们,可全都围着,走不掉,那边三老爷走过来,拍着莫流宸的肩膀,“宸儿啊,你瞧他们好奇的样子,就让他们瞅一眼怎么了,放心,吓坏了他们,三叔担着。”
三老爷当这里面的是骷髅图呢,宛清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一幅画而已嘛,用不着这么的好奇吧,好像不给瞧是他们小心眼了,宛清努着嘴瞅着莫流宸,那边王爷走过来,笑道,“不是不给瞧,只是真迹在本王这里。”
王爷话音才落,宛清和莫流宸周边立马宽敞了,一窝蜂的全围着王爷了,宛清一耸肩膀,跟莫流宸走了,才迈了一步,宛清眉头紧蹙了一下,止了脚步,莫流宸见她嗅鼻子,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好像是磷粉的气味。”
宛清话音才落,就觉得自己手里的画轴被抽走,宛清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低头望去,就见着画轴冒烟,宛清一下就松了手,莫流宸接过就扔远了,画轴在半空中刷的一下火焰四起,瞅着滚落台阶的画轴,宛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死定了,这回别说是三个月,就是三年也不一定能打的开铁匣子了。
画轴一起火,那边公公就吓的喊了起来,文武百官瞥头看过来,就见梳云往下跑去捡那被烧的只剩下两个轴杆的画轴,王爷惊的连画都顾不上就走了过来,“画好好的怎么烧掉了?”
宛清无辜的扯着嘴角,“刚刚有人在画上撒了磷粉。”
莫流宸沉冷着张脸往那些人身上瞅,眸底寒冰一片,宛清从后面拽了他的衣服,朝他摇摇头,王爷眉头紧锁,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些人都在,方才也不知道有谁围着,撒磷粉的是谁,再就是这事发生御书房门口,万一传扬到皇上耳朵里,宛清和宸儿吃不了兜着走,这可是打开铁匣子唯一的希望,如今被毁了,后果会是如何?
王爷一把捏紧手里的画轴,镇定的道,“没事,一幅假画而已,烧了便烧了,你们先回王府。”
宛清点点头,随着莫流宸就下了台阶,腿有些发软,那边梳云捡起两根棍子,烫的她直抚耳朵,惯常的画轴都是纸压制的,这个似乎不是?
梳云舀帕子包了,然后随着宛清往回了走,宛清瞥了那仅剩的两根棍子,直扶额头,宛清自然知道方才被烧的是真画,只是没料到贼人胆子这么大,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敢撒磷粉,又有那么些人围着,既然他能撒到画轴上,完全可以做到再撒到别人身上手上找蘀死鬼,宛清想到这种可能就暗气,宛清努着嘴瞅着莫流宸,莫流宸也在蹙眉,是什么时候撒的磷粉,三叔拽了他说话的时候?
宛清见他紧锁眉头,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相公,现在怎么办?”
莫流宸扶着宛清上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马车上,莫流宸瞅着临走前王爷交给他的画,轻揉了下额头,外面,梳云敲了敲车窗,“少奶奶,这画轴?”
宛清掀了帘子,瞅着两根棍子头就疼,还是接了手,舀进来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闷在那里,一副做错事等挨罚的表情,莫流宸轻搂着她,“放心,有为夫在呢,没事,方才要不是你鼻子够灵,不定就被烧伤了。”
宛清也是后怕呢,现在正值正午,温度最高的时候,磷粉撒到画轴上,画又是纸质的易燃,根本就没扑灭的可能,她的手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宛清想着直咬牙,当时站在她身边的都有谁,是谁鼓动他们围过来瞧画的,谁说是第一任锦亲王画的,那明明就是第一任锦亲王妃的亲笔,落款都是,锦洛。
宛清靠着莫流宸的肩膀,瞅着被放在一旁的画轴,突然,马车被颠了一下,宛清头一抬,就撞上了莫流宸的下巴,宛清正想表达一下歉意,耳边又是一阵厮杀声,宛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真心的不能出门啊,出门一回就能遇到点事,这回又是因为什么,莫流宸掀了帘子往外瞄着,就见一群黑衣人在打斗,为首的带着金色面具,只听他冰冷冷的声音冷汗刺骨,“杀无赦!”
这里离宫门口不远,但也不近,守护他们的暗卫还在前一点儿,宛清只听见一声口哨声传来,莫流宸拍着宛清的肩膀,“别怕,就在马车里待着,不许伸头。”
宛清点点头,莫流宸已经蹿出去了,宛清扭着帕子坐在里面,耳边一直就是刀光剑影之声,宛清实在坐不住,一捏帕子,掀了车帘想瞄一眼,一个声音传来吓她一跳,“听话。”
宛清只得端坐在马车里,半天后,外面说话声传来:
“你跟半月公子什么关系?!”
可惜没人接话,直到另一声传来:
“小宸啊,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来帮你!”
宛清听得一个白眼翻着,听到那个拖得老长的啊字宛清就知道是谁了,阮文浩啊,还有一个熟人的,“你站一边去,别碍着小宸的事。”
阮文浩的胳膊被拽着,走不得,只得扯着嘴皮道,“小宸啊,那你放心的打啊,我帮你守着媳妇儿!”
说完,就往马车这边走,期间刺伤了两个暗卫,站在帘子外,阮文浩感叹的道,“唉,怎么每回听到打斗声,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呢,过来一瞧,还真的是你,你不下来瞅瞅你相公的武功,都挂彩了。”
宛清听到挂彩,心都揪了起来,立马掀了帘子往外看,莫流宸正和那个金色面具男厮杀,招式什么的她不懂,只知道一招没挡下,必死无疑,宛清喊道,“相公,别手下留情,这个活口留不住。”
宛清话音才落,阮文浩就瞅见莫流宸的招式凌厉的起来,比之前高上十倍不止,阮文浩抽了下嘴角,正想问宛清会不会武功,那边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又开口了,“你是半月……!”
莫流宸一个回身直接就绡了男子的面具,直破咽喉,剩余的话全都湮灭在了口中,只余下一个公字,莫流宸一收剑,冷冷的吐出来一声,“杀光,一个不留。”
阮文浩睁着眼睛,只瞧见之前还势均力敌的暗卫立时齐侯断,怎么场面立时安静了,莫流宸走过来,宛清瞅着他下巴上的划痕还有血迹,忙道,“相公,你毁容了,你怎么让他划到你那个位置,再下去一点点,你可就……。”
莫流宸一个白眼翻着,一抹下巴上的血迹,扯吧嘴角道,“这是方才被你头上的发簪划到的。”
宛清立时闭上了嘴,嘴角抽了两下,帘子放下,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脚一动,一个圆轴滚了出去,宛清眼睛眨了眨,z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