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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生得七窍玲珑心,不可机关算尽猜世人。”
天山剑雪扶起苏景年,对她语重心长说道。
苏景年惨笑,回了句:“生于权谋,不是吾辈可选;玲珑之心,并非吾辈所愿。残生只得三年,景年无法不机关算尽。”
剑雪道长闻言又是愣了愣,长叹一声。
摇头问说:“王爷可是知晓?天地之道,乃在极反盈亏;世人之道,乃在余足互补;为人者,需适时顺命而为,不可强逆时世,不可算尽众生。否则多事必多害,多言必多败。凡人与物者,不以其道而行之,皆为邪也。”
苏景年哑然失笑。喃喃道:“皆、为、邪。。。”
“贫道确是早先曾言,王爷乃是‘凶煞’,日后必将祸害九州。”道长起身,来到桌旁坐下。继续道:“可贫道出身无量,自然是那正大光明之人,断不会做出甚么偷鸡摸狗之事。更不会以臭贼相威胁,换取王爷性命。王爷之余生有三年,抑或是三十年。于贫道而言,并无甚么差别。贫道要取王爷性命,自然会与王爷公平而战,断不会趁人之危。”
苏景年笑了起来,也来到桌旁。分别为二人看了一杯茶。
清流如瀑飞下,碧叶翻转盘旋。苏景年看茶的手法,飘逸潇洒,尽显灵动。
道长望着杯中流转的清茶,一时竟有些恍惚。
举杯胸前,苏景年敬茶道长。她笑说:“是景年小人了,妄测道长。景年以茶代酒,向道长赔罪。”
言罢,饮尽杯中茶。
道长回了回神,也提杯而起。回说:“君子小人,不过皆是世人妄断。对错是非,谁会说得清当中奥妙呢?如若贫道以臭贼之性命作为要挟,王爷想必也自会如方才所言,‘赴汤蹈火’吧。你我二人,各行其道罢了,无谓君子小人也。”
说完这番话,道长也一饮而尽杯中之茶。茶入口中,芳香四溢。
“好茶。”道长由衷赞叹道。放下手中茶盏,他抬手请苏景年,道:“坐。”
苏景年颔首,二人落座。
敛袖提壶,苏景年又为二人看了茶。
道长见状,立时大悲。
刚刚见了苏景年看茶之动作,他便觉得十分的熟悉。再次见得,终是回忆起来。
巴蜀雪山之巅,慕容雪晗当年也是如此,为众人一一看茶。
那夜雪顶之上,星穹之下。寒风四起,飞雪舞动。
执手立于皓月,慕容雪晗与完颜霜甯深情对望;
亚贤嗜酒,狂饮数坛,大醉而嚎啕;
鲁有道善诗词,心有所感,持剑刻壁;
凉蓉浅笑,怀抱着亡川。为她耐心地解说着星象。
天山剑雪则傻笑着品茶。心中慨叹岁月静好,知己长存。
昔日雪山之巅,少年锦时;八人尽显风流,神采留光。
今朝往事去矣,空叹悲老。茶香依旧,八人物似人非。
“前途多迷路,春江暖心寒。。。”
道长有些动容,下意识张口念出了鲁有道当年所作之诗句。
“道长?”苏景年停下手中动作,迷惑道:“道长怎会知晓,若离锦瑟上所镌之诗?”
“嗨,”道长自觉失态,笑回说:“遥想当年,你娘、若离她娘、臭贼与贫道,都是无量门徒。这诗句,乃是另一门徒所作。故而,我等皆是知晓的。”
“原是如此。”苏景年了然,转而笑说:“道长与我母后、师傅乃是同门同辈,论起辈分景年该是唤道长为‘师叔’的。早前多有得罪,还望道长海涵。”
无量灭亡,门徒四散。大树根断,落叶孤苦。
苏景年的一句“师叔”,算是暖到了天山剑雪心坎里。
他闻言大笑。说:“好,哈哈哈,好!臭贼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我无量后继有人啊!”
“道长过奖。”苏景年见天山剑雪面上不再落寞,也就跟着他笑了起来。
道长笑了会,突然话锋一转。说:“既然叫得贫道我一声‘师叔’,‘师侄’若是遇到了甚么难解之阴事,可向‘师叔’问个明白。”
苏景年愕然。顿了顿,张口道:“‘师侄’想请‘师叔’解梦。”
便与道长说了昏睡之时,梦回洪泽之事。
听完苏景年的梦境后,道长又问了些细节。苏景年一一如实作答。
“此岸与彼岸。。。”道长沉吟,掐算指肚。少顷,自顾自摇头道:“这不该啊。。。”
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苏景年,道长说:“司马之上,依附着一缕亡魂。那亡魂执念深重,戾气久积,转而为煞。先前于锦州,你就是被它上了身。”
“道长何意?”苏景年不解,问说:“莫不是此番梦境,也与司马亡魂有所关联?而不是因为罗刹那妖怪所施之妖术?”
“是了。”道长捋须,说:“方才一见你,便可察觉到你身上满溢之煞气。与贫道锦州所见,别无二般。至于罗刹那妖孽,他于你所施之术,只是催眠之术。与臭贼所中之术,有着天壤之别。”
苏景年摇头,说:“锦州之事,景年虽听闻师傅与若离提及过,可却无半点印象。此番梦境,确像刻在了脑海一般,景年半点都不曾忘却。”
道长也是困惑,说:“常理来说。你昏睡之时,该是那亡魂侵占你身体之最佳时机,可它却只是与你托梦,这委实是说不通的。而依你所言,亡魂梦中所托不像是有意加害,反倒是像在为你指引。”
苏景年想了想,笑了起来。自嘲说:“邪王佩司马,倒是也算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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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缠绵,鱼水同欢。
金纱帐内,惠帝正搂着如妃睡得香甜。后宫佳丽无数,可他似乎只在如妃身上,能找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所以每每留宿,都格外的卖力些。
如妃卧在惠帝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双眼却愣愣的出神。
猛地,她坐起身来。扯来睡袍遮住□□的身体,如妃凝视着床上身侧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伸出双手,她轻轻抚上男人俊美的五官。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龙颜风姿高鼻薄唇;岁月无情,惠帝花白的两鬓与胡须诉说着主人饱经的风霜。
双手行至惠帝那双俊俏的眉眼,如妃流连忘返。
高眉凤目,像极了那一个人。
“谁?!!!”惠帝察觉到有人动他,美梦骤燃惊醒。
怒喝一声。钳如妃双手,惠帝一个翻身,便将她制于身下。
“啊!”如妃惊呼。手上和身上的痛楚疼得她微微颤抖起来。“嘶。。。”
“。。。”惠帝怒视身下之人,咬牙呵斥道:“找,死,么?!”
“皇上。。。”如妃不敢直视惠帝双眼,嚅嗫道:“弄疼奴家了。。。”
惠帝眯眯眼,随着意识恢复清明,他杀意渐收。
眼前的女人貌美如花,双颊泛红;宽大的睡袍下香肩微露,丰满的肉/体,香气扑鼻;双手被自己牢牢钳住,仿佛一头乖乖待宰的羔羊。
“疼?”惠帝淫/笑起来,撤下如妃的睡袍,扔在地上。
“让朕好好疼疼你!”又是春宵一刻。
事毕。惠帝虚脱得翻身而下,欲倒头睡去。
如妃强忍翻涌在胸口的恶心。推了推惠帝,她佯装失落道:“皇上怎么都不陪陪奴家说说话?难不成是嫌弃奴家颜老色衰,不如初入宫中的那些小蹄子了?”
惠帝有些不耐烦,又不好发作。侧过身子,搂住如妃。他阖眼敷衍道:“休要胡说。爱妃想与朕说什么,朕听着便是。”
“哼,”如妃轻拍了下惠帝,娇笑道:“还算皇上心中有奴家。”
惠帝哪里在听如妃撒娇。这几日朝政繁忙,他几乎是日理万机。如妃说话间,惠帝已响起轻微的鼾声。
如妃窝在惠帝怀里,嘟囔着:“奴家晓得皇上宠爱永宁和高英那奴才。可他二人进来总是时不时以探视十九作为由头,变着法的哄骗奴家干涉朝政。委实烦得很。”
“谁?!”惠帝瞬时清醒过来,皱眉问说:“永宁?!”
“嗯,”如妃点头,委屈道:“平素里高英常来,奴家是与皇上说过的。可是进来不知怎地,永宁也是想尽办法地与奴家往来。”
“永宁。。。”惠帝冷笑,问说:“她与你来往,都说些什么?如何劝你干涉朝政?”
如妃佯作回忆状,少顷回说:“永宁总说朝野上下,对太子殿下皆是不满。还劝奴家,要好好地栽培十九。他日众皇子夺嫡,只有德才兼备者,方能脱颖而出荣登大宝。”
“哈哈哈,”惠帝朗声大笑,问说:“永宁所言非虚。十九若是德才兼备,自然会荣登大宝。可朕怎么听着,爱妃好似并非愿意十九参与夺嫡?十九若是承了皇位,那可是权倾天下呀。母凭子贵,你这位太后到那时也必定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呀。爱妃都不动心吗?”
“哼。”如妃佯怒,指着惠帝心口问说:“子幼母弱,十九这皇位是给谁人承的?皇上真是当奴家是傻瓜嘛。”
“哈哈哈哈。”惠帝又是大笑。一个翻身从床上弹了起来。抓起衣架上的龙袍,披在身上。
“爱妃睡吧,朕改日再来探你。”扔下冰冷的一句话后,惠帝大步离开。
纱帐内,如妃缓缓坐起。望着惠帝远去的背影,她低声道:“贞一,你要保重。。。”
“来人!来人呐!”不等出了如妃的寝殿,惠帝便开始呼喊。
“皇上。。。”众内侍与婢女一拥而上,纷纷跪地叩首。
“给朕宣羽林郎张无忌入宫,不得有误!”
“是。”一内侍得了令,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