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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的胸口,伸手沾了一些血,震惊的难以置信的问道:“谁伤了你?”
谁能把他给伤了,还伤了这么重?
祈惊阙随手拉起自己的衣裳,往身上一披,遮住血淋淋的伤口:“放心,这点伤口不会耽误你我成亲,更加不会耽误你我洞房花烛夜。”
我身体一直,伸手拽着他的衣襟,把他拽弯了腰,另外一只手握紧成拳,一拳砸在他的嘴角:“祈惊阙??,记住了,是你亲手把我推出去的,就像你我第一次见面一样,你把我掀下护城河。”
这个人口口声声说爱我,我对他敞开心扉,出言关心他,他又不要。
如果这是爱,我不得不怀疑,我是一个替身,他爱的不是我,他爱的是躺在海棠林里,浑身烧焦了我。
祈惊阙摸了摸被我打的嘴角,嘴角勾起,笑了,笑容卷起一抹苍凉:“你就在我心里,从未离去,自始至终,都只是你。”
我被他的笑容蛰了一下,那一丝丝的疼痛,像无色无味的毒药迅速的蔓延我的四肢百骸,让我疼痛万分,无药可解。
“好好的等着,雪融化了就是月底,你很快的就是我的了。”祈惊阙丢下话语,让我好好休息,自己离开了房间。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衣裳穿起来,顺着地上他滴落的血迹,远远的跟着他。
一直来到了玄鸩的院子,我踮着脚,蹲在门口处。
玄鸩苍老嘶哑的声音平板的陈述:“你不要命了,血根本就止不住。”
祈惊阙回敬他:“止不住是你无能,这盏灯才点多少天?灯光怎会如此暗?”
“你可以选择不点。”玄鸩没有寻常般的恭敬,嘶哑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耐:“让它灭,对你对她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可能的。”祈惊阙出口拒绝:“除非我死,不然只要我活着一天,这盏灯都不会灭。”
我转了个身,膝盖抵在地上,上半身直了起来??,趴在缝隙上,往里面张望。
里面的桌子上??,放着那个被罩了起来的黑灯。
黑灯上的红色的灯,冒着红色的火焰,火焰小,小的仿佛随便哈一个气,就能把火焰吹灭一般。
玄鸩随手捞起一个大的罐子,摆在了祈惊阙面前:“既然你不怕死,血止不住你都不在意,那就不要浪费,来吧。”
比酒坛子还大的罐子,接满一罐子心头血,一般人,不死也脱一层皮,祈惊阙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
玄鸩接完血之后,把鲜血倒进灯里。
噌的一下红色的光芒大盛把不明亮的房间,照得犹如白昼。
我盯着那诡异用鲜血点着灯,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司祀子口中所说的南疆祭祀殿中的魂灯。
魂灯需要人的心头血点燃,这是不是所谓的魂灯?
如果是,这是谁的魂灯?
如果不是,他们在做什么如此诡异?
祈惊阙把衣裳一笼:“把司宴庭司祀子他们两个解决了,我不想听见有关他们两个的任何事情。”
玄鸩低头看着那燃烧的红色的火焰,没有当即答应他,而是凉淡的说道:“周边列国的使臣,是你弄来的,司宴庭司祀子也是你的手笔。??”
“你让我把他们两个解决,引起两国的纷乱,你真的想北凌乱糟糟的成了一片,你浑水摸鱼?”
祈惊阙突然伸出手,触碰在红色的火焰上。
他的手像有油,红色的火焰一下子把他的手焚烧起来。
玄鸩顺着火光偏头向他望去:“有意思吗?”
祈惊阙把手一收,手臂垂落,宽大的衣袖一挡,“火燎的滋味是这般的难受,这般的疼,没意思极了。”
我看不见他的手有没有被烧伤,但是他的言语充斥的悲凉,像故意自虐一样。
“没意思就不要做。”玄鸩把灯罩重新卡起来,烧得茂盛的火焰瞬间变小:“你可以走了。”
祈惊阙勾起唇角,抬脚往外走。
我连忙一个转身忙不迭地躲在柱后,屏住呼吸看着他出了院子,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刚往地上一坐,腿上一重??,被人踹了一脚。
心中一惊,还没从地上爬起,玄鸩话语就从我的头顶上传来:“你真是胆大包天,敢跟踪他?”
我一听他的声音,倒也不怕了:“不是我胆大包天,就算我不跟着他来,你也会让我来,姜夫人呢?”
我没有忘记,玄鸩跟我分离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更加没有忘记祈惊阙把我母亲送给他做试药之人。
玄鸩对我勾了勾手指,转身进了他的房间。
我起身拍了拍衣裙,跟在他的身后。
他端起了桌子上黑色的灯,刚刚烧的茂盛的火焰,现在只摇曳着随时都可以隐灭的小火苗。
玄鸩小心翼翼用手护着那小小的火苗,往他的房间深处走去。
越往里面走越黑,他手上的那盏灯光,就像鬼火一样摇曳生姿。
走了约摸三盏茶的功夫,玄鸩带我来到了他房间的地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不但充斥着各种蛇蝎虫蚁,还有人。
许多缺胳膊掉腿的人,被养在巨大的缸里,供养他们的,是缸里各种虫。
他们饿急了,会抓缸里的虫子吃,虫子饿极了,会撕咬着他们,他们变成了相辅相成,都要治对方于死地。
我用手揉了揉鼻子,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除了淡淡的荷香,没有应有的腥臭,也没有血腥的味道。
我的母亲,断了手,在一个空缸里盘腿坐着。
头发凌乱,嘴角带血,双眼呆滞无神瞪得大大的望着对面渗满了虫子的缸。
我见状急忙要奔过去,玄鸩一个侧身遮挡住,手中黑灯的火焰窜的老高,他道:“她现在要离开我这里,死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你确定要带走她吗?”
“我确定,我要带走她。”我不能让她在这里,祈惊阙手段太残忍,当着我的面,断了母亲的手,那就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随时随地会要了我母亲的命。
“你带不走她。”玄鸩声音凉淡的提醒我:“你以为是我让你过来的?其实不是,是九千岁,他知道你会想尽一切办法带走她,让我在这里等着,只要你带走她,走出我的院子,姜夫人就会被当场格杀。”
“你愿意赌这么一场,就带她走,我绝不阻拦。”
玄鸩说的一脚踹烂了母亲盘坐的缸,母亲得到自由,在呆滞之中尖叫,恐慌,眼神不好,毫无章法的爬起来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