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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姨娘独自坐了一夜,一直到天放亮,光芒照进屋子里面,驱散了一室的阴霾。
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那缕阳光,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像是锈住了一般,僵硬无比。
缓了好久终于能够自由的活动,陆姨娘慢慢的从床上挪了下来,走到门口,用力的拍了拍门,哑着声音喊道:“让我去见老爷,就说他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他。”
“肯说了?”
叶锦溪方才从寿安堂请安回来,听闻这个消息,挑了挑眉,却是未见有何惊讶之处。
本来便已经预料到的结果,只是陆姨娘比她想象的,更要识趣许多。
听闻陆姨娘传来的话,叶耀宗皱了皱眉,仍旧是派人将她带到了前厅。
只是没想到陆姨娘被带来,还未曾开口,随后叶锦溪也跟着过来了。
“溪儿,你这是……”
“父亲安好。”
敛裙行礼之后,叶锦溪面容恭敬的回答道,“听闻陆姨娘有话要对父亲言说,与我母亲的事情有关,我作为女儿,自然有权利知晓。还请父亲应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不允许,倒是显得他心虚一般。
于是叶耀宗摆了摆手:“那你便坐下,一起听听她要说些什么吧。”
“谢父亲。”
叶锦溪坐在下首,抿着唇,面无表情,眼睛看着陆姨娘,静等着她的陈词。
“陆晚媚,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便说吧,不要耽误时辰。”
陆姨娘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当初一见倾心,为了他奋不顾身,甘心委身做妾,也要嫁进来的男人。
每每遇到什么事情,便不顾两人之间的情谊,将她狠狠地推出来。
如此薄情寡义,当真是瞎了眼!
“老爷,那日你不是曾问过我,当初夫人难产,一尸两命,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今日我便告诉你,当初夫人怀孕,大夫说她胎像不稳,不宜过度操劳,是以你将管家权交给我,我便命人将大量的补品送到她的房中,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面。”
“这有何不妥吗?”叶耀宗不明所以。
一旁的叶锦溪却是眼神变得犀利,死死的盯着她。
她精通药理,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陆姨娘突然笑的意味深长:“当然有关系,那个大夫是我事先买通好的,其实夫人的胎像并没有不妥之处,而因为大量的进食补品,再加上长期卧床休息,导致腹中胎儿过大,生产的时候自然是艰难万分,而夫人的身子也是因为进补过多,致使原本康健的身子出现了问题,临产之时血崩,如此,一尸两命!”
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这一瞬间,陆姨娘并没有感到恐惧,只觉得轻松。
十分的轻松。
这件事情是她亲手做的,也是她第一次作恶事,她的心里并不轻松。
秘密像是一块巨石一般压在她的心上,使得她这么多年都不轻松,每每午夜梦回,也不是没有梦到过鲜血淋漓的田素珍抱着一个婴儿,眼眸滴血的找她索命。
“你这个毒妇,竟然做出此等恶事!”
虽然叶耀宗已经大致猜到当年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但是听她亲口说出,仍旧是难以接受。
看着他愤然不已的模样,陆姨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爷你这是作甚,现在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不觉得可笑吗?当时你但凡对夫人上心一些,我都没有机会下手。偏偏那个时候你的心思都在我的身上,便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如今却是责怪我,却是没有道理。”
“若不是老爷总是画饼,我也生不出这样的狠心来!”
咬紧了牙关,陆姨娘突然扭头看向叶锦溪,见她憎恨的眼神,蓦然笑的更加的张扬。
“叶锦溪,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怕是你还不知道吧,这么多年你为何痴傻,也是拜我所赐。我送你的那副茶盏,你用的应该还很是趁手吧,不过却是可惜了,你竟然痊愈了,不然若是再多用两年,你便可以去地下陪着你那个短命的娘和弟弟,一家团聚……啊!”
话没说完,叶锦溪已经愤然起身,扬起手,狠狠地朝着她的脸抽了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响亮,在大厅中回荡良久。
叶锦溪看着趴在地上,手捂着脸的陆姨娘,气喘吁吁,心中涌动着愤然的情绪。
虽然一早便以及知道当初田素珍的死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当真正听到她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和悲伤。
叶锦溪知道,那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本的叶锦溪残留在这个身体上的情感。
得知母亲身故的原因,再也抑制不住的悲凉。
“陆晚媚,我母亲为人良善,便是将你纳入府中,也未曾亏待你,可你竟然如此对她,当真是狼心狗肺!”
陆姨娘松开手,红肿的脸面对着她,笑的张扬肆意,眼眸中却是有泪。
“不曾亏待我?确实,田素珍是个善良的人,便是我处处找她麻烦,她也不曾理会,可是就是她那般不以为然的模样,才更加令人心中不痛快。同样都是女人,凭什么她就要高我一头!我也是镇安侯府的小姐,身份与她相差无几,凭什么要对她卑躬屈膝,我不服,不服!”
“既然不愿意低人一等,当日你便不应该自甘下贱当一个妾室!便是随便做一个正头娘子,谁也不会瞧不起你。”
叶锦溪冷眼看着她,心绪已经冷静了许多。
转而看向叶耀宗,她突然跪地,俯身大拜:“父亲,我母亲被奸人害死多年,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女儿不求能一命抵一命,但是陆晚媚却是再也不能留在府中,有她,无我!”
言毕,又是深深一大拜。
“溪儿,你……”
叶耀宗皱紧了眉头,心情很是复杂。
对于陆晚媚,毕竟也是有着多年的感情,但是她做出的事情,当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谋害主母,这种事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杀头的死罪。
遑论是他堂堂丞相府,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