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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溪面无表情，只言未发。
死的为何不是你。
为何不是你。
不是你……
虽然口中说着未曾抱有什么希望，但是叶锦溪其实明白，自己内心深处还是隐隐地抱有一丝幻想的。
只是她不是很清楚那是她的想法，还是真正的叶锦溪的。
但是无论是谁的，在这一刻，都已经粉碎的干净，再也没有了。
在老夫人眼中，叶俊杰这个孙子便胜过世间的一切，而她这个孙女，便如草芥一般。
如果有可能将叶俊杰换回来的话，那么老夫人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叶锦溪推出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
心冷了，以后也就不会再受到他们的伤害了。
见老夫人还在哭哭啼啼没完没了，叶锦溪冷笑一声，态度依旧谦卑，但是却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讽刺：“祖母，原来在您心中，我的位置竟然还不如一个庶子。只是孙女不明白，您究竟是看中那个庶子什么了，他已经没了功名前途，日后或许能够衣食无忧，但是想要有什么大作为，除非圣上亲自下恩，不然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您到底是在伤心什么呢？”
“你懂什么！儿子才是继承香火的关键，女儿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便是你们日后嫁出去，还不是要有娘家在身后撑腰，不然怎么硬气的起来。如今杰哥儿没了，你不仅不伤心，竟然还在这里说什么莫名其妙的风凉话。天呐，我叶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何摊上你这么一个丧门星啊！”
看着老夫人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哭天抢地，叶锦溪听了心里烦躁不已，不由得冷冷开口。
“祖母您说这话倒是挺有意思，但是您要知道，现在陈姨娘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看了大夫，十有八九是个男胎，而新夫人又刚刚过府，年轻力壮的，想要生个三五个也不是什么问题。届时无论您是想要嫡子还是庶子，应有尽有，又何必惦念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说着她抚了抚鬓角，语气幽幽，“对了，还有您方才说的，什么让我代替叶俊杰去死，这种话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我不与您一般见识，那是因为我还念着您是我的长辈，但是若是被旁人听到了，尤其是安景仁，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提到安景仁，老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怎么把那个虎狼之辈忘记了。
安景仁对叶锦溪可是当做眼珠子一般，若是方才的话被他听到了，他心中定然不满，日后说不定还要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里，老夫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脸上当即摆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稍显谄媚：“溪姐儿，你也知道祖母年岁大了，这人一上了岁数，就喜欢乱说话，但是都是有口无心，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在祖母心中，你一直都是我最宠爱的孙女。只是，只是……杰哥儿到底也是我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如今突然便去了，我这心中又怎么会不伤心。”
说着说着，泪水再一次决堤，但是这一次老夫人哭的到是十分的隐忍，未曾再像方才那般放声大哭。
想来也是忌惮叶锦溪身后的安景仁。
如此模样，叶锦溪看了，却只觉得好笑。
抿了抿唇，她淡声说道：“祖母，其实孙女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说，如今又发生了兄长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向您请示一下了。”
“何事，你说。”
“其实我觉得吧，府中这两年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实在是太过诡异，我觉得，是不是府中的风水不太好，冲撞了什么，是以才会发生这些悲惨的事情。不如我们请个风水先生来府上看看风水，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不然日后若是再轮到谁的身上，都是悲惨的事情，您说是不是？”
听到她竟然质疑府上的风水，老夫人简直被气个半死，却又碍于种种原因，不敢太过责备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切勿胡说，这府上的风水是一早便看好的，当初都是找了师傅研究过的，如今你说风水不好，可见都是无稽之谈。”
“孙女也只是猜测，毕竟对于这等事，孙女也未曾涉猎过。”叶锦溪客客气气的解释着。
如此态度，使得老夫人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心情更是憋屈的不行。
看着她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叶锦溪“担忧”不已，连忙关切的询问：“祖母，您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现在派人去请郎中来为您再看一看，千万不要是病情加重了，这府中没了您可不行，您可千万一定要撑住啊！”
听着她言语之中一副自己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的感觉，老夫人当真是差点儿就被气得当场去世。
深吸了好几口，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溪姐儿啊，不用担心，祖母没事，只是想起你哥哥，不免有些伤心，你不用担心，这里也无需你侍疾了，你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回去好好歇息吧。”
“祖母，您不用孙女为您侍疾了？”
挑了挑眉，叶锦溪不太确定的问道，“那您的身体怎么办，身边无人照料那怎么行。”
“怎么会没人照顾呢，这不是还有这么多的丫鬟仆人，你不用担心我，还是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有这份心，祖母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自然是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侍疾，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就要被她气死了。
谁还会嫌自己的命长吗？
叶锦溪自然明白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多问了两句，也是抱着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毕竟是她不仁义在先，自己也不过是礼尚往来。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太过偏心，偏心也就算了，但是不要表现的那么的明显。
可老夫人不是，她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偏心。
既然如此，那自然就不用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