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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亦昀卯足了全力,以一敌百,其势如破竹的狂野雄风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一双不怒而威的剑眉所扫过的地方全是石破天惊的爆裂声。
敏敏公主躲在石桌后面,将眼光静静地停驻在他身上,如今她才发现眼前这出色的男人绝不是她所能轻易驾驭的,也难怪他会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眼见雷亦昀不仅得对付来人,还得分心找寻他们饲养毒蛊的地方,更意外的是,没多久的时间里,他已找到了他的目标那篓他们饲养了无数蛊虫的竹篮,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发功毁了它!
“停”她起身喝止道。
逼虫一毁,平日借着蛊毒支撑功力的天竺人立即像一个个虚脱的躯壳,毫无反击的能力。她眼睁睁看着他们哀嚎遍地,再这么下去,他们一定会全完了。
“公主!”吐鲁奇死不认输,依然硬撑着。
“我说停!”她冲向前甩了他一巴掌。
“公主,你”他抚着脸颊,愕然地望向敏敏。
敏敏并未睬理他,迳自转向雷亦昀说道:“我们认输了,停手吧!”
“来不及了!”
洞门外出现一抹卓尔不凡的身影,近身一看,原来是诸葛擎!
他身后则是一群大唐士兵,且洞外也包围了数十名弓箭手,以这种天罗地网来包围他们,想必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插翅难逃。
“擎兄!”雷亦昀趋向前。
“他是?”敏敏公主伸出战栗的手,指向诸葛擎。
“我是雷亦昀的好朋友,更是宁南王爷所指派前来擒拿你们的人。”诸葛擎一派从容的自我介绍着。
吐鲁奇不甘好不容易拯救下来的遗族就此消失,他相信抢得先机太重要了,于是,他趁雷亦昀无所防备时奋力举刀偷袭他。
但没想到的是,雷亦昀一个旋身,立即将他的手反剪于后“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怎知你们竟不知珍惜!”
“擎兄,他们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去救一个人。”雷亦昀将吐鲁奇交到他手上,意有所指的说。
“一个人?哦我懂了。”诸葛擎噙着笑意说,并押下他们一群人,率队走了出去。
就在同一时刻,若情一个人窝在洞顶听着底下刀剑交错的声音,只要那个声响在,就表示雷亦昀还安好着,而她也只能凭借着这股力量,以支持着自己继续待下去的勇气。
蓦然,一切突然变得静谧无声,若情马上探出头往下探索着,这才发觉底下的烟幕已散尽,但却不见任何人影。
“亦昀”若情着急地对下方喊着,希望能听见他的回答。
须臾片刻后仍不见任何回音,难道雷亦昀他“等我,亦昀!”若情把心一横,不愿再窝在这狭隘的洞穴中,她决定要去找他,即使从这儿跳下去活命的机会不大。
于是她站起身并闭上眼,足尖一蹬,立即脱离了洞口。
若情感觉得出她正直直的往下坠,就当她以为自己会撞上硬邦邦的地面而粉身碎骨时,却已意外地落在一个温柔宽广的臂弯里。
“是你!”当她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挂心已久的人儿时,她早已忍不住喜极而泣、热泪盈眶了。
“你这个小傻瓜,怎么就这么跳下来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雷亦昀伟岸俊挺的脸上欲表现出怒气,但却被一缕缕温柔所代替。对她,他想他这辈子再也发不出怒来。
“我看不到你,担心你,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若情语带撒娇地窝进他怀中,实在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是喜悦!是兴奋!还有许许多多的感动。
“你又胡思乱想了,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
雷亦昀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语气是既爱怜又不舍。
“对了,你没受伤吧!他们人呢,怎么全不见了?”若情迅速察看过他全身,掸了掸他衣襟上的灰尘。突地想起方才他才与那些天竺人拚命着,怎么这会儿又像极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们已投降认输,被诸葛擎押回了。”
他轻轻将她放下,领着她走出幽灵谷。此时的若情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容颜是那么的深富光华与红润。
“诸葛公子也来了?”
“他放心不下,率领着王爷的侍卫队前来支援。”他轻笑着轻拂过她如云的秀发,声音就像夏日烈阳般触动她的心。
有这么一刹那,他心里只想着:她平安无事,真好!
若情动容的端凝着他沉静的面容。这是他吗?那个她初识时霸气无理的雷亦昀?
她偷偷地别开脸窃笑。
“笑什么?”他瞧见了。
一抹莫测高深的笑自她唇际泛起“笑你的真、你的痴、你的傻,更笑你平安无事、安好无恙。”
“你更痴、更傻,痴傻得让我恨不得狠狠的揍你的小屁股。”他浅敛眉心,掬起她的下巴质疑着“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冒险?为什么不让我分担你的忧与愁?为什么不会替我那颗爱你的心想一想?倘若失去你,它会有多痛?”
“亦昀!”她低眉垂目,有些心虚地道:“我有心结,又死又硬的结。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甚至暗示你,你我并无仇怨,你不该将心头之恨转嫁于我。可是,我又无法拉下脸要求你帮我替青星堂报仇雪恨,你既没义务,我也没权利。”
“谁说你没权利!你如今已是我雷亦昀的人了,我的妻子。”
他加重每一个字的音调。
“我们还没拜堂。”她破口而出。
他洞悉一切的笑了。“你是在暗示我,还缺一道仪式?”
“我知道你会尽快补给我,但我不想隐姓埋名一辈子。”
只要一想起大伙只知道她叫小霏,她的心就抽痛!难道要她这样盲目的过一生,永远与“费若情”三个字绝缘?
“你可以不要。”
“是吗?当所有人知道我就是当年杀害王妃凶手的女儿时,他们会怎么想?诸葛公子、蜜儿又会多么失望?还有王爷他会怎么做,是不是想手刃我,以报十几年前的杀妻之仇?”若情痛心疾首的呼喊道,悲戚痛心的泪水再度迷蒙了她的双眸。
“若情,我可以不要一切,什么将军官衔、权势地位,我只要你!”他被她眼中氤氲的雾气给震撼了。于是迫不及待的搂紧她,企图给予她温暖。
若情伤心的摇着头“但你能割舍养育之情吗?就算你能,我也不要,我不要你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不要绝望,事情不会如你所想的那么糟的。”他极力安慰她。
“我没你那么乐观。”如今只能感叹造物者弄人,何时“费若情”才能重见天日啊?
“相信义父并非曹然瞽腴,我可以劝得动他的。”雷亦昀信心十足的说。想当年,他极力想替义母报仇雪恨,千方百计阻止自己的竟是被害者的田沛鸿!
或许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但无论如何,他希望这秘密对他们来说是有益无害的。
瞧若情依然是一脸讪讪的忧郁,秋水生波的眸子又氾滥着泪影,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露出一抹慵懒的笑意,温柔备至的撇撇嘴,软言慰语“不要太多愁善感,相信事情一定有转圜的余地,我们一定要有披荆斩棘的精神。唯一要你记得的是,无论事情如何演变,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就因为他这句话,她原本已跌落谷底的心又活了过来,甚至觉得自己被幸福所环伺拥抱。没错,有他如此深切不渝的爱,夫复何求呢?
轻轻地,她踮起脚尖,紧闭上眼,像极了一株羞怯可人的菟丝花,但依然非常勇敢地将自己的檀口樱唇覆在他发烫的唇瓣上。
雷亦昀猛然一窒,深深地倒抽了口气,她难道不明白这样的诱惑能将一个昂藏七尺之躯的大男人烧融成一摊水吗?
凝望着她美艳绝伦的脸蛋,已被两抹红云霸住了双腮,但她还是毫不退缩地将她在他那儿所学会的一些风花雪月的技巧全派上阵了紧接着,她攀上他的颈项徐徐地在他耳际轻吻着,吐气如兰的清雅淡香已渐渐迷惑了雷亦昀的神智,她的动作技巧虽笨拙不纯熟,但却已百份之百的诱惑成功了。
他突地发现体内的情欲因子在刹那间全然释出,一股强猛的需求感充塞在整个胸臆之间。
他狂野地大喊了一声,随之易客为主,不让她专美于前。猛然地,他攫夺下她的唇,撷取着她口中的甜蜜芬芳,在缠绵悱恻的爱意流转中他早已心神俱醉,只想贪婪地记取她的一切。
若情意乱情迷地沉醉在他的温柔中,下腹窜起的火苗烧灼得她不能自已,她紧抓着他的背脊,怕自己会沉沦坠落在火海中。
潜意识里,他急促地撕开若情的黄纱衣衫,露出她大半个玉馨粉颈。当然他也毫不犹豫地转移阵地,将他滚烫的唇烙印在那上头。
若情嘤咛了声,差点虚脱地倒在地上,若不是他强而有力的臂弯箍紧住自己,想必她已不知是否有力气继续站立着。
他的唇缓缓往下,长了老茧的手指也慢慢地往下移动。若情屏住呼吸,凝神感受着他所给予她的震撼与抽搐的感觉,这种类似着了火般的炽烈令她几乎为之晕眩,她只能紧紧抓住雷亦昀的手臂,借着指尖的使力来发泄满心的欲火沸腾。
“情我爱你,但你不能倒在这儿,我们得另外找个地方”
他倏然将她抱起,急促地往一旁的山石后闪去。
他火热的唇霍然覆上她的,灼执的目光紧紧瞅着若情心驰神迷的娇柔模样,他是那么的在乎她,随着她的多愁善感,他的心绪也跟着起伏震荡。
“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恨我、不原谅我,你也不能离开我。”她眼角噙着泪,对眼前这个霸气又柔情的男人她永远无法割舍。
“不会,我永远都会守着你。”他火热炙焰的瞳眸反映着真诚与不悔。
天知道,他怎能离得开她!
“如果王爷不原谅我?”
“他不会。”他低下头,以舌尖挑逗着她的蓓蕾。
“假设会呢?”她力持清醒,因为她在乎这个答案。
“不用假设,因为我可以掌握一切答案”他技巧地卸下她仅有的肚兜,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在这个他可预知的问题上。
然,他想告诉她的是:倘若真如她所假设一般,他亦会爱她、照顾她一辈子;因为义父已有蜜儿与诸葛擎,她却只有他。
蜜儿轻声吟叹了一声,或许他真有把握吧!在这缠绵悱恻的一刻,在他蓄意的爱抚下,她已无心想太多了。
渐渐地,大石后隐隐传来粗哑的呐喊与娇喘声,连刚露脸的月儿都醉了。
“我好害怕!”
自从回到王府后,若情的心情一直处于忐忑难安的状态下,她一直催促着雷亦昀去向王爷坦白,却又担心坦诚后的结果。
“怕什么?”雷亦昀凑近脸,以鼻尖轻轻摩掌着她的唇瓣。好柔,好软,恨不得再咬上一口。
“你明知故问。”若情娇嗔地一跺脚,微蹙的眉峰锁得更深了。
“好,不逗你了!但是你也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懂吗?”他拂上她那一头如银河摇曳的如云发丝,撩起一小绺,放在鼻间闭上眼轻闻着,仿佛这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压根不将她担忧的事放在心上。
既然无论结果如何,他的抉择依然不变,那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若情眨眨无辜的大眼,轻柔地一笑“不逼你了啦!瞧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想我也不用太着急了,大不了被赶出将军府罢了。”
“谁敢赶你这位将军夫人?再说宦海浮沉,我老早就不想再续这官衔了,到时咱们学诸葛擎和蜜儿畅游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玩他个痛快。”
他英气逼人的俊脸徐徐欺向她,轻点着她那瓷雕玉琢的鼻,爱她的心可见一斑!
她失笑了“说不过你,每次都可以用任何话骗得我团团转,不想和你说了,快去吧!我会以一个平常心去看待的。”
“那就对了。”
他咧开嘴,拧了拧她的小鼻尖,这才大步迈出了若情的闺房。
“亦昀,拜托你了。”
望着他挺拔自若的背影,若情只好将所有的希望托付在他身上。
在王府偌大的花厅内,田沛鸿手拿著书卷,从外表来看,他似乎正在专心研读,其实他正心不在焉地想着一则困惑他多年的心事,在说与不说之间,他痛苦地难下判断。
“义父。”
雷亦昀踏进花厅,在他面前轻声唤着他。
见他不为所动,雷亦昀又再唤了声:“义父。”
然,田沛鸿仍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雷亦昀摇摇头,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意,想不到这把年纪的人了还会发呆,是不是该考虑让他找个老伴续弦了?
吧脆他抽走他手上装模作样的那本书,一脸讪讪的笑意看着田沛鸿。
田沛鸿被他这动作搞得一闪神,嘴猛然张的老大“亦昀,原来是你。你来多久了?”
“不久,但已足够将您手上那本书卷给看完了。”雷亦昀风趣的说。自从与若情相知相恋后,他人也变得幽默诙谐多了。
“老了!一看起书就会打盹,让你看笑话了。”他下意识的干笑了两声,脸色有点儿泛红。
“我看不是吧!我在想是不是该为义父续弦了,毕竟您后半辈子需要人扶持照料。”
雷亦昀含着笑意说。
田沛鸿一愣,继而大笑出声,这孩子误以为他在思春啊!想不到他那么大的岁数了,还闹这种笑话,可真汗颜呀!
“亦昀,你误会了。”
“是吗?对亦昀,义父可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也非常希望你能有个老伴来陪伴你呀!”
“唉!前几年我还有过这个念头,但这两年已没有那股冲动了,再说蜜儿也生了,有个小娃儿做伴也不至于感到寂寞,所以续弦这档事以后就别再提了,除非真让我遇见一位心灵契合的女人。就像你和小霏一样。”
田沛鸿意味深长,眼神缥缈的说道。
“小霏义父,有件事我必须跟你坦诚,但无论你的反应如何,我永远也不会放弃小霏的。”雷亦昀想在说明一切之前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决定,免得事后将发生什么无法掌握的事。
“说吧!什么事情那么严重,又和小霏牵扯上关系?”
田沛鸿已有预感,该发生的事还是将发生了。这或许是天意吧!也可能是晴氛在冥冥中的安排。
“义父应当没忘记费仑吧?”雷亦昀问道。
“费仑?他不是于数月前被人给暗杀了吗?怎么又提起他了?”田沛鸿以静制动,等待着雷亦昀下面更具震撼力的话语。
“不知你对他还有恨意吗?”雷亦昀专注地看着王爷的眼神,想从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因为这对他与若情来说太重要了。
“我曾在你面前说过恨他的话吗?况且人都死了,任何仇恨也将随之葬于黄土之下,我已没有任何感觉了。”田沛鸿走下阶梯,负手踱步向窗口,凝望着外面的满天红霞。
在这夏末秋初的清爽节气里,晚霞之美反映得特别清朗,而他的心也是宁静无比,就和这彩霞般早已无怨无尤。
“那我就放心了。”雷亦昀当下大大地吐了口气。
“亦昀,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说吧!我正在听。”他并未收回视线,依然流连于外面的美景。
雷亦昀定定地看了会儿他惧老孤单的背影,这才发现原来义父是那么的寂寞、无依。
“事实上小霏并不姓秦,亦不叫小霏。”
田沛鸿吁了口气,原来他猜测得没错,小霏的确是晴氛的女儿。“她姓费,其真正的身份乃是费仑之女费若情是吧?”
田沛鸿毫无预警的一句话,使雷亦昀诧异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原来义父并不老,他比任何人都精明睿智。
“义父,你早就得知一切了?”
田沛鸿慢慢转过身,有感而发的说:“其实我并不确定,但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因为她太像了”
“像什么?”雷亦昀向他挪近数步,因为这个谜底太引人好奇了!他怎么看不出若情像谁呢?
“你不觉得她和蜜儿的母亲极为相似吗?那时你也有十岁了吧!应当还有点儿印象。”
雷亦昀摇摇头,匪夷所思道:“难道她是?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义父能告诉亦昀吗?”他这也才思及,曾在若情胸前看过与蜜儿后颈一模一样的胎记。
田沛鸿叹了声长气,幽远的眼神更为惨淡无光“约于二十年前,你义母晴氛是费仑的妻子,由于在媒妁之言下所产生的婚姻,往往都在婚后才发觉自己怎么样都无法爱上对方,这种感觉是既痛苦又无奈的,而你义母就是其中之一。”
他坐回太师椅上,啜了口香片继续道:“某天,你义母往庙里进香祈福,而我正好路过那儿。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已是罗敷有君,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心理下,我上前蓄意与她攀谈,刚开始她非常不自在,也表明她已非自由身,但那时我却已发觉自己收不了心。接下来的日子,我派人查探她的行踪,只要她去进香,我也一定到,就这样我和她暗通款曲,半年下来,已到达彼此都少不了对方的地步。”
“就这样,您和义母串通好远走高飞?”雷亦昀难以接受的问。
“也不算远走高飞,当年我已是镇风将军,乃为朝廷重臣,怎能说走就走。最后,我干脆将晴氛带至将军府,将她视为我的妻子。而她也因深爱着我,不顾一切的跟着我,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与费仑所生的女儿费若情。”他痛苦万分,一脸愧疚的说。
“难怪当年你不允许我去报仇,就是因为这层关系?”
雷亦昀心头如同狂肆的波涛在翻腾着,他怎么也无法想像会有这么样的一个故事穿插在里面。
真是一出既感人又伤人的爱情故事!
“我对不起她。”田沛鸿伤心的说。
“你何止对不起我,你让我缺少了十多年的母爱,你知道这种痛有多深?”
田沛鸿与雷亦昀霍地转过身,万万想不到若情那羸弱伤心的身影会出现在王府大厅厅门。
自从雷亦昀走后,她怎么也无法放心,虽然表面上她装成坚强无比,但实际上她永远被那份罪恶感所摆布,所以她禁不住等待,尾随着他而来。
想不到却让她听见这样的情节。
“小霏”田沛鸿欲言又止。
“我不叫小霏,别再喊我小霏了。”她几近疯狂地吼道。她自责了半天,原来都是他罪有应得的。
“若情,别这样!”
雷亦昀追向她,夹杂在中间的境况也真是难为他了。说动义父他有把握,但依这情况想说动她,可是难上加难啊!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他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语罢,她心碎欲绝,头也不回的疾奔而去。
“若”雷亦昀一只手举在半空中,声音却梗在喉间,眼睁睁地看她离去。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让她好好静一静想想。
“亦昀,你还不追上去?”田沛鸿心急的催促着。
“不能急,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慢慢开导她的。”雷亦昀递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即使再难他也要办到。
“那就拜托你了。”
一切都只能这般了!猛然乍见下,才发觉田沛鸿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若情,怎么那么晚了还不休息?”
经过她的闺房,雷亦昀驻足了,因为他瞧见她失魂落魄地倚窗而靠,原来她心里头还是很挣扎的。
“我睡不着。”
她愁眉苦脸的说着,以懒洋洋的目光看着他。
“很苦是吧?”他善解人意的问道,因为她知道若情不是个容易记恨的人,但义父当年做的那件事,对她来说的确是个打击,要遗忘释怀并不容易。
若情点点头“嗯!很苦,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谅,怎么样?”他以平常心,平常的口气建议道。
“不我办不到,他抢走了我母亲,难怪难怪我父亲会对他恨之入骨,铤而走险的向他下手,爹一定也不知道那次的行动会误杀了我娘。否则,他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总是哀声叹气的。”
若情美丽的面容浮上悲苦之色。
“义父病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若情脸色乍变。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悉数让雷亦昀看在眼底。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很快地,她神情转为自然,以事不关己的语气说。
“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他毫不转弯抹角的直说了。
“不可能!”
其实她的心在去与不去之间犹豫挣扎着,坦白说,田沛鸿的确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好人,若情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像见到了父亲般亲切,在听见他病了的那一刹那,她心慌了,怎奈“不勉强你,让我进去好吗?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窗外的风是很大的,你总不能一直让我站在窗外吧!”
蓦然间,刮起了一阵强劲的晚风,雷亦昀发现若情微微打了个哆嗦,为了怕她着凉,他才故意这么说的。
若情闻言,倏然溜下窗棂,为他敞开了门。
雷亦昀对她浅浅一笑,一进门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关窗。
“以后不准你半夜还把窗子开那么大,甚至还站在这儿吹风,难道你不知道秋天的夜风有时也是猛得很。”
他细腻的心思与动作让若情感到一丝丝的甜蜜沁入心田。
“原来刚才那句话是你的借口。”
雷亦昀对她眨眨眼“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你已经引狼入室了。”
“少来了!”她面色嫣红,急急转过身。
雷亦昀扣住她的手腕,轻声道:“你是个好女孩儿,将心比心看看好吗?”
“我这么做让你很为难?”她试问。
“不用考虑我,以你自己的心意去决定。”他认真的表示“对了,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是,由吐鲁奇口中已得知他当初为何要组织锋炎帮残害你一家了。”
“为什么?”若情握紧他的手,这个疑问的确困扰她多时。
“因为你父亲年轻时曾在天竺待过一阵子,无意间手中握有他们天竺至宝“粼风掩月神剑”听说此剑威力无穷、无人能敌,即使一个不谙武功的人握在手中,也会发挥其狂猛无比的功力。他们想向你父亲讨回,但当你父亲得知他们是要拿它来对付大唐时,却抵死不从。义父已将你爹这种侠风义气禀明圣上,圣上已派人快马来此,特颁旨令封你爹为护国郡王。”
“真的?”若情讶异不已。
雷亦昀点点头“改天陪你上坟,告诉你爹可以安息了。只不过圣上担心此一消息若传扬出去,定会有黑白两道一些贪心之人上你青星堂找寻那支剑,而且当他乍听此剑的神灵威猛,不禁喜欢上它了。于是特命我得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将它找出来呈至他面前,一方面也可避免酿成武林悲剧。”
“搞不好他是想得到此剑,什么避免酿成武林悲剧,只是他的借口罢了!”若情嗤之以鼻。
“小心说话,这话若传到圣上耳里,你这条小命就没了!”雷亦昀警告她。
“好嘛!那你打算何时动身?”
“就明天吧!”
“我跟你去,那是我自小生长的地方,虽然我并不清楚我爹将它藏在哪儿,但至少地理环境我非常了解。”若情急急的说。
“也好。那早点儿睡吧!今晚就不“吵”你了。”雷亦昀坏坏的说道,并带她至床边,为她盖好被褥。“记着,夜里睡不着可别再打开窗子吹凉风了。”他不忘对她千叮万嘱。
“昀”
“嘘”他将食指放在她的唇边“别说话,快睡!我会等你睡了再走。”
若情心满意足的闭上眼,就在她昏沉沉即将入睡的同时,恍惚间,她心头似乎已下了某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