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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罗,你昨晚在门口没睡好?”倚在织罗臂弯里的连城,总觉得今天他的胸膛硬得像块石头。
一晚没睡,清早就带她离开客栈的织罗,眼底下黑黑的。
“我根本就睡不着。”他抱着她边走边打呵欠。
“地板太硬了?”她就叫他不要睡门口的地板去睡那张躺椅,但他偏偏要去守门口防男人,活该!
“地板不硬,而是你那两个字太硬了。”地板硬不了他的身子,但当她说完那两个字后,他的心就像那间厢房的地板一样,成了一块沉重又举不起的大石,硬了一整晚。
两个字?她仔细回想昨晚与他的谈话,然后又跟他说一次。
“妻子?”可能就是两个字。
“每次听你一说,我的心就有如千斤重,而且后悔莫及。”他很沉痛地叹气,而且很想捶心肝。
“你的这里很硬?”她抚着他的左胸,感觉他还是不能接纳她,将她当成他的妻子。
“太重了。”怕死了女人,却又有女人自动来当他的妻子,他的心怎么能不重?
连城气得不想理他,她才有想跳下他胸膛的念头时,他却把双臂收紧,站在原地不动。
“织罗?”她望着他的脸庞,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冷肃的表情。
“我们有同伴,而且是不太友善的同伴。”许多杂乱的步子从远处而来,透过风,他听见兵刃的碰触声,他闭着眼依照脚步声计算人数,发现来者不少。
“在哪里?”她只听见这树林里叶子被风吹动的声音,可人影也没见着一个。
“来了。”他将她抱好抱紧,睁开眼转身朝另一个万向,直望着前方。
他的话才说完没多久,一群身着银锦军服的人即在那个方向出现,各个身上都带着兵器,训练有素地先截挡住他们任何能逃走的去路,每个人都把双眼固定在他们的身子。
“看样子我们很受欢迎。”织罗扯扯嘴角,估量着对方的人数和可能有的武功。
“我不喜欢他们的欢迎和加入。”连城被这种场面吓得心慌,害怕地往他的怀里缩。
眼见这群包围他们的男人们,渐渐地把视线改放在他怀里的连城身上,他将连城的小脸朝向他自己后,警告这群不识相的人。
“本大爷今儿个心情特糟,要命的就别挡路。”他心情已经低劣得不能再低,而这些人又看她?
“找到了,找到了!”这群男人没一个说话,但后头有一个气喘吁吁、脚程较慢的人在喊。
“找到什么了?”织罗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个穿红衣的男人,边喊边蹲在那群人前头喘气。
“他说的,可能是指我。”连城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更紧偎进他的怀里。
“花魁女在他手上”还没喘过气的宝亲王府大总管谢平,手指着织罗对所有身后的人说。
“花魁女?”他的手上也只抱了个连城,哪来的什么花魁女?
“就是她,千万别让她跑了,把他们围起来!”休息够了的谢平,大呼小叫地命令那群侍卫。
“连城,他们说的花魁女是谁?”织罗不担心那群围住他们的人,只是很好奇他们在找哪个花魁女。
“我。”连城在他胸前低声的承认,她就是那些人说我的花魁女。
“你?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叫连城,怎么他们叫你花魁女?”他的脑子被困在这个奇怪的问题里。
“他们没有认错,只是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老叫我花魁女。”就连她本身也不太清楚别人怎么会这么叫她,听习惯了,她也就随他们叫。
织罗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而他是一个不喜欢把问题搁在脑子里太久的人,所以
“喂!什么是花魁女?”他不客气地朝那名穿红衣的男人问。
连城完全被他鲁直的性子给打败。
“织罗,你要问他们?”他有没有搞错?这些人准备攻击他们,而他还在向这些人请教问题?
“我懂得不耻下问。”他义正词严地告诉她。
“织罗,不耻下问这词不能这么用”她两手掩住脸庞,觉得好丢脸。
“唉呀,反正我的肚子里没半点墨水,怎么说都没关系,只要问得出来就成。”他的目的是要得到答案,至于怎么个问法并不重要。
“就照你的说法,你问吧!”她很可耻地点着头接受他的话,然后她有先见之明,先把自己的双耳掩上。
“穿红衣服的,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他果然又如她所预料的,没有稍加收敛,用特大的嗓门吼着人家。
“连城她她是珠海美人中的花中之魁,称她为花魁女,不只是因她的美貌,还因没有人能比得上的珍贵价值。”不曾听过如此噪音的宝亲王府大总管谢平,被他的吼声吼得一愣一愣的,自动自发地把他想听的答案报出来。
“谢谢。”他满意地点头,然后问怀里掩着耳避他嗓门的连城。“连城,我懂了,你懂了吗?”
“懂了。”她就知道他用那种嗓门问人,被问的人一定会被他吓得把话供出来。
“小子,你不知道你手中的女人是花魁女?”莫名其妙回答完织罗的话后,谢平不可思议地瞪着这名大声公。
“我刚刚知道了,谢谢。”他的表情显得很满意,微笑地向谢平道谢。
“哪里,不客气”谢平又胡涂地跟着他谢来谢去。
“再见。”得到答案后,他脚跟一转,就准备要走人。
“等一下,把花魁女交还给我们!”看他抱着连城就要走,谢平这时才想起来围堵他们的目的。
“织罗,不要听他的,我们快走。”连城在织罗脚步停下来时,慌张地催促着他。
“连城,他们是来找你回家的?”不行,刚才有人用了“交还”这个字眼,把他说得好像是偷了人家的东西。
“不是,他们是被派来捉我的。”她看他又开始研究人家的问话了,为了让他赶紧走,她只好先把答案提供给他。
“捉你?为什么?”他的脚步依然是人风吹不动。
“他们要捉我回宝亲王府跟小王爷成亲!”她都被那些来捉拿她的人吓坏了,而他老兄还在跟她讨论。
听到她要跟别的男子成亲,织罗的脑子昏了昏,心想她若离开他的话,他就不必再让她缠着了,可是,心中为什么会对她将要嫁的男子有意见?他分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该庆祝他可以不再被她纠缠。
“你愿意去吗?”发酵的嫉妒心很快便占领他的心头,他抱紧她,声音沙哑又难舍。
“我不愿,千万个不愿,我不要去”连城才不像他要想、要考虑,双臂紧拥着他的颈子,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断地说着。
被连城那样一抱,他心中什么酸苦的感觉都不见了,反而还有种甜甜的感觉。
“老兄,她不想去你们那个什么王爷府,叫你的人让道。’他抬起头很开心地跟那群人说。
“让什么道?你抢了我们宝亲王府的花魁女,小王爷还在府里等着他的新娘子!”新娘半路被人截走,整个宝亲王府大乱,不赶紧把新娘带回去,他这个大总管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我用抢?”抢?他救了人,别人居然还说他抢人?
“可不是?”谢平仰高了鼻子瞪视这名壮硕的匪类。
“他们当我是土匪。”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怀里,那个一切事情的始作源者。
“对不起,你继续当我的土匪好吗?”她仰起躲在他怀里的脸庞,歉然对他表示衷心希望他能保护她。
美人要求,他还能怎么办?当就当吧,反正他的样子本来就像土匪。
“就算我是抢了她,我不管你们什么小王爷大王爷,现在给我闪!”他根本就不用装,只要凶恶地开口就像土匪头子。
“织罗,你演得真好,好像土匪。”她还有心情歌颂他的恶人模样。
“大胆刁民,你敢对小王爷不敬?”谢平可就不像连城那般欣赏他的恶行恶状。
“本大爷的性子本来就很刁,小王爷?就算你们是七爷太爷我也懒得理!”织罗很烦躁,因为他非常讨厌跟这种满口礼教的人打交道。
“你你”谢平被气翻了五脏六腑,一时口吃,反而骂不出来。
“结巴了?”他莞尔地看着胀红脸的谢平。
“刁刁”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来,把舌头弄正一点,然后跟着我说一遍,刁民。”他善心大发地帮他校正发音。
“刁民!”谢平终于又顺利骂出这两个字。
“很好,你这次就不结巴了。”他颇满意地点头,而怀里的连城却又掩着脸摇头叹息。
“报上你的名字来!”谢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
“在下织罗,老兄,你是他们的头头吧?交换一下姓名如何?”他忽然满面和善地请教谢平。
“我我是宝亲王府的大总管谢平。”对于一会儿凶一会儿又不凶的织罗,谢平不解。
“这样啊,谢老兄,待会儿咱们大家指教指教。”很好,他现在知道他待会儿要宰的人叫什么名字了。
“指教?”谢平完全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城不断地在他怀里叹气,因为她发现他的废话实在很多。
“织罗,你跟他聊天,那我们还要逃走吗?”要跟人家指教?他还想留下来跟这个要捉拿她的人做朋友?
“我聊起天来了?”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声音大外,连舌头很长。
“你聊一阵子了。”她认为他有能力跟这个谢老兄继续聊下去,直到聊完祖宗十八代。
“谢老兄,她叫我做正事了,我们正式再来一次。”他先是以温和的口气说完话,接下来就又搬出土匪般的表情,恶声恶气地吼道:“喂!你们闪是不闪?”
“休想,把花魁女交出来还给我们小王爷!”谢平也不再理会这个性子无常的野男人。
“我是土匪,既是土匪就得抢到底,把她交给你们?办不到!”他蛮横地甩头,压根儿就不把他们放在眼底。
“刁民你向天借胆来跟小王爷作对?”看样子这个乡野莽夫还不知道他们宝亲王府的势力。
“他是哪根葱?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自小生长在隐城,隐城外的世界他本来就不太懂,更别说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听都没听过。
“放肆!”谢平气得连嗓子都喊哑了。
“放肆?你要放肆就早点说嘛,我让你们放肆,先等我一下。”织罗听了这两个字倒是很高兴,连忙把连城抱去远处的一棵树的树干上坐好。
“织罗,你在做什么?’连城满心疑惑地看他在那棵树的树下,以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把树围起来。
“连城,你乖乖坐在这里,不要下来也不要走出这个圈圈。”只要她坐在这里不动,那待会儿他的掌风就不会波及到她。
她伸手拉住欲走的他。
“你呢?你要去哪里?”看他的样子,难不成他不想逃走,打算一个人去对付那些人?
“打发挡路的走狗。”
“他们人这么多,你会不会受伤?”她不禁为他的安危担忧,拉住他的手紧捉着他不放。
“不会的,我很快就能结束。”他拍拍她的手心安慰。
“可是你只有一个人”那是一票受过严格训练的王爷府侍卫,他一个人前去,能全身而退吗?
“相信我,把眼睛闭上,由一数到十好不好?”他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覆上她的眼睑。
“好。”连城闭上眼,开始小声的数着。
一阵阵的冷风从她的耳际吹过,使得闭着眼的她怀疑现在不是酷暑六月,而是白雪纷飞的隆冬。
“连城。”织罗的声音轻轻在她耳畔响起。
“我才数到三”他把挡路的人打发了?这么快?
“好了,没人挡路了。”他一副没事的样,将她接下树梢抱回怀里。
“织罗,那些人呢?”她发现他的胸膛冷冰冰的,就像刚才吹过的那阵冷风,而她看了看四周,却发现那些人不知在何时都消失了。
“解决啦。”他轻松愉快地笑着。
“你杀了他们?”她颤抖了一下,抓着他的衣领问。
“我没,他们都挂在树上学猴子去了,你自己看,不就在那儿?”他努努下巴为她指点方向。
她仰首看去,那些本来都还站在地上的人,此时就像在晒衣服一样,被挂在树梢的高处,她揉揉眼,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和刚才她是否有数错,只数到三,他就能一切都摆平?
“他们你是怎么把他们弄上去的?”那么高,她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扔一扔就上去了。”织罗耸耸肩。
“扔一扔?”扔人能扔到树上去?
“小事。”他把这当成家常便饭。
“他们像冰雕”她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些人的身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喔,我不小心使了我的凝霜掌把他们给冰了。”不知不觉就把拿手功夫用上,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冰了?”头一次听到能把人冰冻,连城听得呆在他怀里。
“不过没关系,今儿个日头大,大概到午时他们就会融解。”他抬首看着烈日,觉得冰了那些人也是无妨。
连城伸出双手把他的脸拉下,语气非常严肃地问一件事态严重的事。
“织罗,到那时他们还有气吗?”现在距午时还有两个时辰,那些人可以忍受那种冰冻到解冻时还活生生的?
“嗯可能没有。”
走在林荫小道的织罗,满心不解地停下脚步,摇着怀里快睡着的连城。
“连城,你是结了几个仇家?”他昨天才甩掉一个什么宝王爷府的人马,他不知她这次又招来什么人。
“仇家?我没结仇家。”连城听他一说,午睡的心情都没了,全身防务。
“你确定没有?”他很怀疑,因为就像老祖宗所说的,女人是祸水,而她,本身就是个大祸水。
“没有,从前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跟人结仇?”她镇日被关在房里,连想要出门结个仇家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又有人来了。”这就没道理了,她没结仇也没嫁第二个小王爷,怎么还是有人要围堵他们?
“什么人来了?”她没听见什么脚步声,也看不到四周有什么人。
“应该是来找你的人,就像昨天什么王爷府的。”而且听那脚步,又是一大群。
“找我的?”她蹩眉揣想,她记得她没有什么亲人和朋友,来找她?会是什么人?
“你不妨自个儿看看。”他抱高她,让她看向树林里的某个方向,由她自己去辨认。
几名秦府的家仆拨开树丛,一见到表情错愕的连城,连忙振奋地向后头叫着。“老爷,找到她了!”
“可找到你了”秦府之主秦世业,在喘着大气走出树丛后,眼露凶光地瞪着她。
连城顿然脸色仓皇、呼吸急促,一股止不住的战栗爬上她的四肢,她恐惧地闭上眼,躲在织罗宽阔的臂弯里,不敢面对那些人。
“怎么了?你认识他们?”他发现她抖得厉害,冷汗流过她的额际,像是被吓着了。
“认识”她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纳,希望能整个人都躲进他安全的怀里。
“他们是谁?”他不懂,这次来的人虽多,但不像上回那般是些武将,只是一些家仆奴佣,她在怕什么?
“是是嫁我出去的秦府。”一看到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位,她心头便害怕得紧。
“你的家人?”他放软了声音问,对她见到自己家人会这么害怕而感到费解。
不是.他们不是,我没有家人。她以颤抖的声音驳斥把他当成浮水抱得死紧。
“连城,你为什么害怕?他冷眼打量着眼前的人群,很不高兴因这些人的出现造成她这个样子。
“我怕织罗,我们赶紧走好不好?”她不解释,只是可怜兮兮求着他。
“不怕,我在这里。”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连城,过来,跟我们走。”秦世业恼火地看她躲在陌生男子的怀里。
“不要,我我不回去。”她连连摇头,鼓足了勇气小声回答。
“不要?贱人,你再说一次!秦世业怒火冲天地恶骂,把连城吓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更是抖个不停。
脾气和修养都不好的织罗,见这老头这般吓她后,声音冷到了极点。
“老头,你在我面前凶她?’连他都不敢大声凶她,而这个老头还敢对她用秽言恶骂?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老夫在教训自己的女儿!”秦世业跋扈地说得理直气壮。
“你的女儿?”织罗征了征,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再重新审看这名老头的脸,与他怀里连城的模样。
“你的胆子变大了?敢逃婚?你想让老夫颜面尽失?”以为解决了织罗的秦世业,又当头对连城吼了几句。
“我”她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织罗不愿再让连城像只惊弓之鸟,转头想了想,决定拿这个老人来耍耍,顺便问清一件他不大了解的事。
“老头,你这麻子脸能生出她这水当当的女儿?你当我三岁小孩?’一个丑得令他难以置信,一个美得令他心醉神迷,而这两个会是父女?这根本不可能嘛!
“你是指老夫长得丑?’秦世业的矛头立即指向侮辱他的织罗。
“不然你以为我在说谁?”织罗不留面子给他,大大方方嫌他生得丑。
“你”富甲一方的秦世业,原本就生得丑,但众人均看在他是有钱大户的份上,从没人敢说这个禁忌,现在被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男人这般嘲笑后,气得连胡子都竖起来。
“老头,别看了姑娘生得美就想半路认女儿,你丑得连镜子也可能被照破,和她的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脸皮说她是你的女儿?这很牵强,你知道吗?”织罗还在说实话和落井下石。
连城在他怀里逸出细微的笑声。
“你这个老实的土匪”讲得这么毒,他实在是直得没话说,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还怕吗?”见她不再抖了,他的心情稍稍转好。
“你在逗我开心?”她点着他的胸膛问。
“我比较喜欢你笑而不是怕。”她那么害怕使他好生不舍,不逗一逗她,他会很郁卒跟烦恼。
“连城!”任他被人奚落还跟人打情骂俏,秦世业气坏地嚷着。
“嚷什么?老头,你姓啥?”织罗带着一张臭脸,想理清这个凶老头是不是她假冒的亲爹。
“秦!”
他讽刺地笑“秦?我就说你认错女儿了,她姓连不姓秦。”
“她就是我的女儿,还有,她姓什么要你这个外人来管?你又是谁?”秦世业没空跟他讨论姓氏,一心只想要回女儿。
织罗皱着一张脸低头问连城。
“连城,我可以算是你的外人吗?”他跟她的关系目前很模糊,他不知道他该算是外人还是内人,不过,他是比较希望当外人。
“你揭了我的红头巾,不能。”她早把他当成最亲的人来看,不诗他再把她当成不相关的外人。
“好吧,那我该管这件半路认亲的事吗?”这种家庭事件他是首次遇到。
“他不是我的亲人,你该管。”她又拖他下水,又让他管别人的闲事。
“告诉我这次又动手赶人的理由好吗?”就算他要赶人,也总要有个理由,因为这个老头只是认错人,他不太好意思把人家揍扁。
“我这辈子只会跟着你一人,难不成,你要我跟他们回去然后再嫁到王爷府?”假如被捉回去,他们一定会把她绑进花轿,再把她抬到不想去的王爷府。
“连城,你还在跟他罗嗦什么?跟我去王爷府!”被冷落的秦世业不耐地在一旁叫着。
“他对你似乎很熟,你真的不是那个麻子脸的女儿?”他们虽然长得不像,可是样子又很熟络,难道真的是坏竹出好笋?
“我是跟他很熟,因为他是我义父”她的小脸黯然失色,脸上似乎有种难以形容的疼痛。
“你是被他收养的?”织罗为她的这个表情,心情又开始转坏。
“嗯。”她惨然地低头。
“他可曾苛待过你?”听过他们这对没血缘的父女对话,他第一个往这坏处想。
想起过去的种种,连城就难掩惧怕和心酸。
“苛待?我就连见到他,都还会发抖。”她之前过的那些日子哪是用苛待和三言两语就能说尽?
“你手上的那些伤,是他弄的?”他没忘记她手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一阵阵怒意像出闸的洪水汹涌而来,把他的心都浸透了。
她没回答他,垂着头哽咽得难以成言。
“你对她做了什么?”织罗气得发抖,像头火爆狮子般地对秦世业大吼,愤怒的吼声响遍僻静的林子。
“织罗?”她愣在他急促起伏的胸前,而秦世业和所有的家仆也被吼掉了心神。
“说!”他怒火熊熊地直瞪秦世业。
“我我不必告诉你!”秦世业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壮大了胆嚷了回去。
“找死?”他眯细了眼,许久不曾爆发的怒意彻底被这个老头点燃。
连城不曾见过他这么生气,不晓得他对她竟然如此在意。
“织罗,你冷静一点。”他现在不像土匪,反而像个想杀人的魔王,这让她心惊胆跳。
“死丫头,回去就有你好受的,你们,去把她捉过来!”秦世业不愿再跟这名来路不明的男人耗下去,伸手推了而名家仆前去要人。
“有我在这儿,还敢再对她动手动脚?”他一抬腿,就把两个想伸手碰连城的家仆,由树林的这一头踢飞,落在老远的另一头。
“老爷,他是个练家子”其他的家仆被织罗吓得都躲在秦世业的身后。
“我可不只是个练家子而已。”练家子?他没去考个“武林至尊”就偷笑了,这些人还这么不识货?
“织罗,别理他们了,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任何一人,尤其是我义父。”连城抱着他的肩头,想让激动的他冷静下来。
“我保证他不会再有机会看你一眼。”他开口的声音却让她冷到骨子里。
“还愣什么?去把她带回来!”秦世业拉出身后不争气的家仆,直要他们再去挑战织罗。
“她不跟你走,也不会去王爷府,在我没开杀戒前,马上离开这里,从此别再来纠缠她。”织罗只用眼神就让那些人定在原地不敢妄动。
“你是在命令老夫?”秦世业还弄不清织罗掠飕飕的话意,一迳地挑衅着。
“错,我在恐吓,你不听也可以。”他没有命令的习惯,只会威胁恐吓,然后再付诸行动。
“恐吓?你也知道她的利用价值?”秦世业却在此时说起无头无尾的怪话。
“什么利用价值?”她一个弱女子,能利用什么?他也从来不做这种下流的事。
“少装傻,你若不爱财,怎么会抢走她?你也想靠她发财?’秦世业鄙夷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将他当成一丘之貉。
靠她发财?这老头竟敢这么看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他在说时,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在他身躯四处行走窜流。
“想假清高?”
“老头,你真的把我惹毛了。”他边说边寻着了一棵枯倒的断木,并且把连城放下在断木的四周又画起圈子。
“把她还给我,她还要去王爷府!”秦世业以为他要把连城带走,还在他后头大声嚷嚷。
“来,照旧,坐在圈子里别出来。”织罗画好圈后,没表情地叮咛连城。
连城本有一些想劝他的话,但看他在火气上头,又全吞回肚子里。
“要由一数到十吗?还是数到三就好?”被秦世业那么辱骂,看来他不发泄发泄似乎是不行。
“虽然只有小猫两三只,但你可以数久一点,因为我这次要慢慢来。”他不想让那些人太痛快,他这回要一拳一拳慢慢揍,直到他心头爽快了为止。
“你又要做冰雕吗?”上次他大显身手,对上他的人就成了冰块,她在想他可能又会把人冰起来。
他颇有顾忌地征询她的意见。
“看在养过你的份上,我会尽可能试着留给那老头一口气,不过,该有的皮肉痛他绝对少不了,你会介意我把其他人都顺便算在里头吗?”他不曾有对平民百姓开杀戒的纪录,而那些人又跟她有关系,等会儿他得克制一点。
连城丝毫不在意他将要做些什么,在她心头累积多年的怨和恨,使她反而想要自己动手,出一口气。
“不会,老实说,我很想亲手这么做,特别是对我的义父。”若不是她这般无用,实在很想代替他。
“听你这么说,你真的在秦府过得很惨?”织罗的火气燃到最高点。
“在秦府,我并不算个人,他们只把我视为生财工具。”惨?是根本就没有人把她当成人看待。
“你现在就坐在这里数,把眼睛闭上,我去去就来。”他再也忍不下去,伸手抚上她的眼后,就去找人算帐。
此起彼落的痛叫声,在他一离开她的眼前后,立即在林子的另一方响起传进她的耳里,她听话地闭着眼没看,静静地数了好久,他却迟迟不收手,没来叫她睁开眼。
“织罗,你好了没?我可以把眼睛睁开了吗?”她数得不耐烦,想知道情形到底是怎么样。
“再等一下。”正揍秦世业揍得过瘾的织罗,一时半刻间还不想停下来,他还留着那群小喽罗等着慢慢收拾。
连城只好继续数着等他,可是数着数着,又有一阵冷风朝她吹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然后才发现不对。
“没事了,我们走。”织罗在一切变得平静后,飞跃回她的面前?寡阉稹?br>
“织罗。”被抱着走的连城在他肩上朝后望,而后轻声唤他。
“嗯?”痛揍秦世业发泄完毕后,他的心情好多了。
“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来纠缠我,即使晒了太阳,也不会有半口气了。”她靠在他的肩头无声地叹息。
“为什么?”他记得他已经涸曝制自己了,那些人怎么会没有半口气?
“因为你又不小心把人给冰了。”真是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