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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山上,擎天峰顶,一座固若金汤的碉堡高耸参天,人站在它面前,简直渺小得可笑;四周护城河源自口更高处山巅流下的河水,以导引的方式围绕在碉堡周围守护。
连接内外的是一座石门及护城河上约莫五十尺长可拉起关闭的石桥,重量不可小觑,足见连守门人、掌桥人都来路不小,要不,如何关门、开门,放桥、收桥?
“请出示武林帖。”守在桥边的护院挡住季千回两人。
季千回从暗袖取出一张紫金色短帖。
护院审查无误,看向曲翔集,看了好一会儿,退步放行。“两位请。”
这一举动,教季千回疑云顿生。“为什么不叫你出示武林帖?”走了几步,她低声问身边的人。
“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会有武林帖。”武林帖是发给各门各派及江湖名人,他不曾听闻她的名,也不知武林各门派中有她这一号角色,那么,帖从何来?
“呵呵,我是什么人哪!”这问题真是可笑。“素流斋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自然也有江湖朋友,要得一张武林帖再简单也不过。”
“谁给的?”
“应该说是谁付不出在我素流斋里的花费,所以拿这抵帐吧。”倩笑浮上娇容,季千回顺道提醒他:“我这素流斋的主事嬷嬷从来不做赔本生意,要不,我怎么挥霍享受?”
他聆听得棕眸微黯,声调却持平含笑回道:“别以为将你在素流斋的身份提在嘴边就能让我打退堂鼓,我说过,不在意就是不在意。”
他的敏锐教人心惊。季千回无法抵挡他再一次的表白,连忙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为何你不需出示武林帖?”
双肩一耸,对于她的闪躲逃避,他无可奈何。
想逼迫,但怕她逃得更远,甚至动起肝火不将当日他的要挟放在心里就这么翩然离去,所以他总是暗忍,只要她一闪,他就收手。
铁杵磨针、滴水穿石,总有一天她会面对的吧!只要他不放弃,像鳖紧咬着她不放便行。曲翔集心中一直打着这算盘。
所以,他顺着她的话回答:“可能以为我是你的跟班随从兼保镖吧!”
“你是跟班、是随从!但绝不会是保镖。”季千回乘机馍他一记,借以报复他方才状似柔软、实则强硬的逼迫。
曲翔集只脑凄笑以对。自那日表白之后,她对他可极尽任性撒泼之能事,故意使性子好探出他的忍受极限,似乎是打算逼走他、驱离他对她的情动,拒绝他的示爱。
唉,何苦这么勉强自己逃避?他不明白,除了素流斋的身份成为她拒绝的借口外,还有什么事让她不能坦然回应他的情爱?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上躲躲闪闪的,竟然也能相偕来到五台山!除了佩服自己忍耐功夫一等一的好外,他还真不知道要佩服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石桥上,季千回始终不言。
虽不再问,但对于曲翔集的答案她仍心有疑虑。
会这么简单?若是,为何守门的护院见着他时会面露异色?
疑心下,两人来到石门前,两侧是高人以气功刻上石壁的句子,字字满蕴内劲
逐鹿争锋
武林问鼎
“这是谁留的字?”季千回开口,问的当然是身边的人。
“谁晓得!”曲翔集可有可无的应道,似是不怎么在意这字,也像是早知道这字存于石门两侧,似已司空见惯。
他的态度更让季千回生疑,但她没问出口,沉默地步入石门。
在一名仆人带领下穿过石门,她才知道所谓别有洞天是怎生风貌;石门后,宽阔的视野教人讶异,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恍若人间仙境。
看过沁风水榭的美景,再看堡内风光,前者是独树一格的有心摆设,后者则是浑然天成的巧夺天工,一个是委婉精致,一个是直朴豪迈,相映成趣。
走过前院,便是众人齐聚的大厅,两人一进门,里头先到的人纷纷因听闻脚步声而回头。
先是发出惊叹,而后是一阵叹息,个个脸上表情真实得教人一望即知其个中涵义。
前者是错愕来人中女子的美艳娇丽,后者是对身边护花使者的不认同,感叹鲜花遭牛粪蹂躏的可惜。
季千回噗哧一笑,曲翔集依然无可奈何。
容貌与生俱来,再加以他不会易容术,所以只能老老实实接下这莫名其妙的屈辱,反正,他早习以为常了。
回眸顾盼,引来不少惊愕的啧啧与嫉妒的哼声,季千回趁此机会打量厅里每一个江湖人。
少林方丈空灵大师、峨媚净心师太、嵩山掌门冷岳、泰山王力各大门派掌门都到场了,身后想必是各门派看重的弟子接班人。看来,不只是老的想要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就连小的也虎视眈眈呵!
打量之际,她无心注意身旁的人正看着她,借由她眸里显露的算计与神色揣测她此刻的心思。
然后,他却为自己得出的结论感到前所未有的错愕。
他知道她上五台山的目的了!曲翔集讶然瞪视全心全意评估时势的她。
目露虎视耽眩目光的,不单是眼前这些武林赫赫有名的门派当家人及其新生后辈,还有他身边娇美艳丽的她。
她竟然有心角遂武林盟主的位置!他不想相信,但事实大剌剌的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眸吐露的意念坚定不移,若是在场有人能撇开对她娇丽容颜的沉溺而清醒些,便能看见两簇握有权势的企图之火灼灼燃在她瞳中。
“权势真如此诱人?”他叹息,上五台山只为看江湖中人为一个武林盟主之位争相竞逐的丑态,怎知身边心仪的女人竟也是其中之一!
可是,会是真的吗?依她的性子疑问,悄悄浮上心头。
“你说什么?”回神后,季千回侧首询问,没有遗漏他失望至极的眸色。
“没什么。”
“是为没有强手出头而失望吗?”她猜着,却与他心中所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这一句话却让在场武林中人怒目以对,瞬间,便减了对季千回的惊艳,增添对她的恼怒。
她的轻视口吻伤了他们的面子!
“敢问姑娘师承何人、出自何门何派?”峨媚净心师太首先站出头。
季千回勾起诱人甜笑,拱手回礼。“无门无派,自成一家。”
“小姑娘,瞧你既美又娇艳,擎天峰实在不适合你这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听我江宏的劝,还是快快回家躲在绣房里做女红等婚嫁,别伤了自个儿,大伙儿出手可不念你身娇体弱啊!”一席话引来众人哄堂大笑,包括站在季千回面前的净心师太都忍不住抿唇勾起浅笑。
“师太,他说的可是咱们女流哪!您还笑得出来,千回佩服。”杏眼锐利一瞥,只见净心师太敛住笑,回瞪出声处。一时间,众人皆惧于净心师太不悦的神色,全都噤了声。
挑拨离间?曲翔集是惟一没有笑声的人。在旁观看一切,自然也听进她说的一言一语,摇头徒叹无奈的同时,也兴起佩服之意。
才几个字,便挑起峨媚净心师太与其他人的芥蒂,很行!
一个挑拨还不够,只见季千回轻移莲步,来到出声的壮汉面前。
“衡山掌门江宏。”她点名,笑脸迎人。
“正是老夫。”江宏趾高气昂地回应,眉宇间净是鄙视。
季千回倏地抿唇轻嗤浅笑,向他一福“有件事千回想同您说。”
“什么?”她的话令江宏好奇地向前。
美目看向他后头,别具深意地一笑后,低声道:“您大弟子林佑欠我素流斋的一千五百两尚未付清,您既为人师尊,自然得代他垫还是不?”
什么!?江宏怒目回头。
“师、师父我不是故意的!”一名男子忽而跪地求饶。
“说!素流斋是什么鬼地方?让你欠了一千五百两!”气如洪钟足以震人内息,可见江宏功力匪浅。
而素流斋名字一出,在场不少人皆面面相觑。
“唷!您不知道素流斋是什么地方哪?”这下可有好戏瞧了,嘻。季千回火上加油,在一旁敲边鼓地替老英雄解惑:“不就是雷京闻名的第一青楼嘛,嘻嘻。”
此言一出,更是气得江宏脸红脖子粗。“你、你这逆徒!是存心污我衡山的名是吗?竟然给我到那种地方,还欠下一千五百两!你我非打死你不可!”
“呵呵呵”娇声倩笑地退步,季千回目光梭巡众人,只见被她眉眼扫过的人中有不少纷纷退后,更是笑不可抑。
似乎是想起素流斋的老鸨是她了吧?看着那些曾到过素流斋的武林人士个个视线走避、尴尬难堪的脸色,季千回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走到曲翔集身边,她似有意又无意地朝他一笑“这便是江湖人呵!”说话的神情既嘲弄又轻蔑。
语罢,她便回头要接待的小厮带路至碉堡为人安排的厢房。
今朝,不消三刻钟的时辰,素流斋季千回已使各门各派尽知,且印象深刻,也让曲翔集临时多了份差事。
季千回由小厮带路进厢房休息约莫一刻钟后,曲翔集才跟着来到门前。
“千回?”
门里的人应声开门,却不让他进入。
“千回?”他不明白她的用意。
“乘机调停,以彰显自己的人望!你可真会做人呐!好一个八面玲珑的曲二少。”
“你知道?”他并不太讶异,自己曾带她回陈绍府,家中有人脱口而出教她听见也不意外。
“你以为天底下有多少个人姓曲?”
她的话意不像是在他家听闻他的身份。“你是何时得知?”
“你进素流斋之后。”
“消息来自何处?”
一点一滴,仿佛知道彼此所拥有的谜团已到不能隐瞒的地步,所以,一问一答,皆没有再刻意隐瞒什么。
“素流斋有的是消息流通。”
难怪厅里众人神色并非全然羞窘,原来有些是心知肚明素流斋藏了不少武林消息,甚至可能还有不为人知的江湖秘辛。
她的来头着实不小。
“怎么?知道我的事之后吓傻了?”冷冷看进他每一分表情,季千回倔强地不愿承认自己已被他讶然沉默的回应伤害,宁可挺直背脊,佯装一脸毫不在乎。
由此便足以看出她心高气傲到何种程度。
真是逞强,曲翔集在心里苦笑。他明白,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惜不能明说;要是戳破她的伪装,只怕到时连扳回一城、得到她心的机会都没有。
衡量之下,他决定放过这回逼她的机会,以退为进。
“没事就回你自己的厢房去。”
“你这样就算独占鳖头当上武林盟主也无法让人心服。”
他出言相劝,惹来她更多的错愕。
“你”他怎么知道她此行目的?骇然退回房里,她的目的何其深钜,布满争权夺利丑态,他怎么能看?怎么能让他看!“你怎么知道我”
她的心慌、她的失措,只为知道自己竟以在权势中争逐的丑态存在于他面前,以着这般的丑陋心思,这样足以让他鄙视的姿态!
原本,素流斋的身份与他曲家陈绍府二少的身家背景已让她想不自惭形秽都难;现下,相较于他的淡泊名利,她这副追名逐利的样子更是令自己羞耻至极。
老天爷!他为什么会知道?
“你的眉、你的眼,都这么说着。”曲翔集踏进房,关上门。
“骗人!”
“是真的。”他逼近她。
而她,接二连三地往后退,他愈跟,她愈退,一直到纤直的背脊顶到墙,退无可退。
而曲翔集更是趁此机会以双手将她箍在他与墙之间。“我不只一次说过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总在细读你眉眼间的神态,甚至可以说,你的眼神、你的眉只要一动,我就能看出其中涵义;正因如此,我才知道你上五台山的用意。”
“所以?”挺直身,她恨不得自己能嵌进墙里,也不要这样暧昧地时有时无地碰触到他发热的胸膛。
感觉好奇特。季千回觉得自己的身子隐隐窜起一股燥热,像有把火在心窝处烧灼。
“为什么非要盟主宝座不可?”拥有素流斋的她与武林根本无关,为何要争夺这个位置?
她伸手推他,却发现推不动,反而让自己的手被里进一双大掌中,抽也抽不开。
“放开我的手。”
“先说。”曲翔集毫不妥协,没得商量的霸道既突然也突兀。
什么时候他也学会霸道了?季千回抬眼凝望,心底又萌生疑问:还是他本就霸道,只是从不外露?
她敢说,后者的揣测恐怕才是真的,他一直都戴着面具见人,不是吗?“你放开我!”
“说完才放。”
“因为我贪心,我爱追名逐利,我想权倾武林、手握江湖,这样不行吗?”被逼极了,她忿然出口:“怎么?见不得我争名逐利的丑态是吗?后悔自己眼拙看上的不但是名烟花女子、青楼老鸨,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是吗?放开我!不准你再碰我!”在被伤害之前宁可先行自己伤害自己,虽然痛,但因为是自己给的,她甘之如饴。
因为若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季千回不确信自己能否挨得住,所以,她宁愿先行自伤,也好过被他所伤。
心性高傲、脾气如火的她很清楚自己无法忍受来自于他的蔑视。
“我是见不得。”素手在他掌心里一缩,她眼底闪过的受伤令他疼怜,可她的心高气傲又令他忍不住失笑。
为免她太过受伤,他赶紧敛笑“我的见不得是见不得你再这么说谎下去。千回,我不信你爱追名逐利。”他眼里的她专好快意洒脱、无拘无束,怎么可能给自己找麻烦来争夺盟主名位困住自己?
“你最好相信。”别再说这种令人心喜的话!天啊,天知道要她抗拒他有多艰难?她一日比一日更想任他圈进怀里,更想受他千呵百护,这样的心思、这样的想望让她的拒人于千里更难落实、更难贯彻。
可不可以别再用这么深情的音调、柔和的眸子看着她?她受不了,也快抵挡不住。
然而,曲翔集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浑然无觉自己的逼近对她是种压迫。
“可惜,打死我我都不信你会自找罪受。千回,你以为你自己快意江湖、恣意惟我的性子我看不透吗?”不觉太小臂他曲翔集了吗?
杏眸微睁,满满的是不信与错愕,更闪烁着惊喜。“你”他看穿了她?他竟看穿了她?
他信她,信她并非迷恋权势的俗世凡人!他懂她,懂她快意江湖、恣意惟我的心性?
她从不知道他了解她,始终以为他对她不过是容貌上的一时迷惑,不过是短暂如昙花一现的惊艳迷恋,然而,他的懂,却击溃她自以为是的认定,才知他看的不单是她的容貌,还有她的心性。
契合这两个字倏然跃上心头。
契合她想起当年初见凤骁阳与其心上人相拥赏景的一幕,那时心中倏然萌生的也是这两个字。
季千回眸中难掩的惊喜眩惑了他,这是她首次泄露自己对他的情怀,不管原因为何,一直以来隐藏在心底那股认定她对自己亦有情却时而会涌现的不确定与不安!这会儿全教她此刻表露的情样挥去,落下了心头大石,定了心。
他更因那晶亮闪烁的眸子失了控,缓缓俯首。
“你想做”
开合的唇,被轻柔且缓慢压下的温唇触及,断了话语。
只是轻触,为何会盈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甜蜜?
只是四片唇瓣相贴,为何心里却涨满令人心醉又疼痛的柔情?
只是嗅进一丝属于对方的气息,为何会令人震慑、感动得想落泪?
尚未表明心迹,亦未相拥入怀,为什么互属与契合的情爱会强烈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仿佛期待了许久许久,久到不知道心已麻木无觉,久到只是这样的亲昵就足以让自己心头泛起隐隐的疼痛!
沉醉闭上的眼帘轻掀,彼此都看见对方情动湿润的眼,愣愣的不知该怎么开口,或者存疑着该不该开口打破这份难得的柔情蜜意。
也许没有下一回
思绪停驻在这念头上,抬起眼凝望着彼此的身影,没有人愿妄动一分,没有人敢开口出声。
只愿君心似我心,可谁也抓不准谁的心,不安地揣测彼此所思所想,明知道当面问是多么容易的事,问了也就不必猜测、不必揣摹,却也难在难以开口。
是以,两人皆任由不安感流窜在彼此之间,揪得自己的心频频泛疼,折磨着自己也折磨对方。
甜馨的香气缭绕在周身,久久不散,随着轻微呼吸飘然四散。曲翔集抑不住情动,再度俯首吻住诱惑他的红艳朱唇。
怀里的人不曾拒绝,事实上,也无法拒绝,她整个脑中浮现的只剩他温暖、厚薄适中不寡情的唇;那唇瓣还隐隐透着她的胭脂香味,她从不知自己的胭脂有这股香味。
悄悄吟出难掩的喘息,岂知这轻微的举动竟惹来燎原烈火,焚烧自己。
轻触的双唇无预警地微启,曲翔集毫不犹豫地攻城掠地,舌尖抵住微露的贝齿,在她错愕出声前探入,堵住意料中的惊呼轻吟。
甜馨香气间如火燎原般,焚起焰火般红的热浪席卷两人。
“信我”曲翔集松口,气息既深且浓,夹带着无法掩饰的激越,面颊微微涨红。“正视我,别诓骗我,诓骗自己,那会伤了你自己。”不说她的逃避会伤他,他只在乎她,不愿她一逃再逃,苦苦凌迟自己。
呼吸之间,仍带着一丝属于她的胭脂香氛,她早间习惯的,如今经过他咀嚼酝酿之后竟要命得醉人,教她屡屡迷醉,险些忘形。
“别逼我”同样气喘不休,季千回觉得自己的咽喉正受烈焰焚灼,干热难当,连声音都像哽在喉头似的气若游丝。“我不能!太多事得做,我不能允你,不能信你,不能”不能的事太多,归咎到最初,她不该遇见他。
她的不能将他自亲昵的漩涡中拉起。“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闻言一惊,她扬笑轻道:“为我自己。”
“不可能!”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假思索。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她欲推开他,却发现推不动,此刻的他就如同磐石般稳固地伫立,移不动分毫。
“凭我懂你。”他无法再嘻皮笑脸,也没办法再一脸风轻云淡,她的闪躲着实急坏了他。“我懂的你绝不可能会为自己做这些事。你不爱权势名利,只想遍游江湖,快意徜徉。你,季千回,绝不是权势薰心的世侩女子。”
“你看错了!”她心惊,他每回的敏锐就是她心惊胆战的时刻。他为什么要懂她?为什么要看穿她?为什么要动情于她?
她宁可宁可只有她动情单恋,这样便不会在有他的回应自己却不能受的痛苦中挣扎。
“我是,我的确是!我习武就是为了扬名江湖,而想扬名立万就要权倾武林,这就是我所想的!”
她的信誓旦旦却得到曲翔集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言行不一啊!”她怎么说的跟做的如此南辕北辙到极点?“若是这样,早在几年前你季千回的大名便已传遍江湖、响彻武林,何必等到今日?”
“你”“千回,雷京城的百姓都说素流斋的季嬷嬷八面玲珑,说笑自有一套,难缠得很,怎知今儿个遇上我这个在武林上被称作八面玲珑的曲二少却不济用了?”
被他的话一激,季千回气得挣开,一手扬掌向他挥下。
清脆一响,震慑的是出手掴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