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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传出。
凌狂潮急着跟上前头的鬼没,压根儿就忘了楼梯有机关的事,好死不死地一脚踩上了那一阶。
“蔼—”她发出一声尖叫,发觉身体陡地陷落。
听到尖叫声而倏地转身的鬼没根本来不及抓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跌落,卡在楼梯中央。
事情全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一股剧烈的痛楚自凌狂潮的左大腿处蔓延开来“好痛!”她惨白着一张脸,感觉身体像是被撕裂开来。
表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昨天我就告诉过你那一阶不能踩,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我我”大腿上传来的痛楚让她语不成句。
表没的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奋力地将她拉坐上完好的阶梯。然后他立即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取了一把剪刀和一条长毛巾回来。
只见凌狂潮别开脸,不敢看自己的伤口。
断裂的尖锐木板如刀刃般在她雪白细嫩的肌肤上划开一道约莫十五公分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屈膝蹲下,手上拿着剪刀准备下手。
“你要干什么?”她眼角余光瞥到他的动作,连忙抓住他的手。
“先帮你止血埃”他动作利落地以剪刀剪开她的裤管,再用长毛巾在伤口上方缠紧止血。
“呜唔”虽然她死命忍耐,仍旧有些许呻吟自她咬紧的牙关逸出。
“这下可好,你哪里也去不了,除了医院。”鬼没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住她的大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迅速地下楼,他将她抱上车子,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
凌狂潮很委屈地红着眼眶,脸色苍白若纸“我也不想让自己受伤啊!”一切都是意外。
“算了,先把伤口处理好再说。”
他开着车子载她到最近的一家诊所。
当鬼没把车子停下来,凌狂潮抬头一望,傻眼了招牌上写着“及时妇产科诊所”
熬产科诊所?他带她来妇产科,有没有搞错啊?
她还来不及回神,人已经被鬼没抱下车,进了妇产科诊所的大门。
“喂!”她伸手扯着鬼没胸前的衣服,却引不来他的注视。
血流的速度已减缓许多,不过,仍是一滴滴地滴落在诊所光亮的地砖上,十分地怵目惊心。
“鬼没先生?”诊所里的护士小姐愕然的低唤。
显然这里的护士小姐对俊美的鬼没都不陌生。凌狂潮一张脸全埋进鬼没的怀里。
“快去请医生到手术室来。请往这边走。”一个最快回过神来的护士快步地迎上前,眼中透射一抹哀怨的光芒。“鬼没先生,你的女朋友怀孕几个月了?”她的语气中难掩浓浓的失落。
为什么一点征兆也没有,俊美的他就这么突然有个怀孕的女朋友!
“她不是”
“黛安娜,你先出去吧!”穿著白袍出现的鬼斧打断了鬼没的解释。
“是。”
等护士退出手术室后,鬼斧才道:“怎么了?”
表没将凌狂潮放置在手术台上,顺手抓起她大腿上的西装外套“又一个掉进陷阱里的小动物。”
“我是受伤耶!又不是要生孩子,你带我到妇产科来做什么?”终于有机会问出口,她无法理解地瞪着他。
哪有人受伤会到妇产科诊所来就医的?
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她怀孕了,而且还有流产的危险。
这下可好,她跳哪里都洗不清了!
“很好,还能大吼大叫,伤口不痛了?”鬼没睨了她因激动而红润的俏脸一眼。
她的腿已痛得有点麻痹,她没回答他,径自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样很糗耶!”要是被人认出她的身份,那误会可就大了。
幸好刚刚她把脸埋在鬼没的怀里,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她或者是认出她来吧?
“这里是最近的一家诊所。”像这种小case的外科缝合手术鬼斧最是拿手,而且还是自己人,这儿当然是最理想的选择了。“要是你有意见想另寻高明,请自便。”他掏出口袋一裘的车钥匙晃了晃。
他明知道她不会开车,还这样欺负人!凌狂潮气结地说:“我是伤患耶!发泄一下也不行吗?还有,要是我的身份被认出来,谣言肯定又会满天飞,我的清白就毁了。”
被男人抱着上妇产科诊所的画面,要叫人不误会也难!
“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爱说什么,我们管不着,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谣言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你说得倒简单,蔼—好痛!”她痛呼一声,感觉伤口处彷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嚼咬般难受。
“呵呵呵,会痛就表示还有救。”鬼斧抬眼对上凌狂潮的视线,打趣地笑道。
“这还用你说!”她只是大腿被尖锐的木板划到,又不是患了什么绝症,当然还有救啦!
噢!痛死人了!
她忍不住扭动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消毒。”鬼斧的动作一顿“头头,帮我按住她。”
表没没有异议地照做。
“都是你害我的!住那什么鬼地方,那种破旧楼梯早该拆掉重建,干么还留着祸害别人”鬼没嗤哼了一声“没有人要你跟着我埃”一直到鬼斧作了局部麻醉,凌狂潮才安静下来。
表没见状,也径自松开手,拉了张椅子坐下。
表斧花了半个小时才将她左腿上的伤口缝合包扎妥当,还留了个小小的,代表他的印记。
“回去后小心些,别让伤口裂开,也别碰到水。”他例行公事地叮嘱完,拔掉手术用的手套“我还有病人要看,不陪你们了。”
“嗯。”她的腿还未恢复知觉。
“你要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要移动她最好趁现在麻酔藥效未退,免得她又鸡猫子鬼叫。
凌狂潮撑起身体,因为麻醉未退,感觉还不怎么听使唤。“我我走不动。”她突然害羞起来,说不出要他抱的话。
表没上前将她一把抱起,动作敏捷利落。
一走出手术室,她立即又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生怕被人认出她的身份。
她可以感觉到诊所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投注在他们身上,让她如同芒刺在背般难受。
忽地,她察觉到鼻端紧抵着鬼没结实宽阔的胸膛,她有些意外,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瘦削,且呼吸间尽是他身上独特魅惑的气息。
她的心跳倏地脱了序,在胸腔内鼓噪不已,周遭的温度瞬间窜升了好几度?凑锼氖焙蛩淙灰彩侨盟e牛鞘彼还俗派丝诘奶弁矗廖匏酢?br>
这是什么感觉?她以前不曾有过。
詹姆士也曾抱过她,甚至吻过她,却不曾让她有一丝脸红心跳的感受,所以她无法确定自己对詹姆士的感情。
她呼出的温热气息隔着衣服熨烫着他的肌肤,鬼没好笑地睇凝着埋在他胸前的头颅“你这样子不会呼吸困难吗?”
凌狂潮一声不吭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样子让我没办法坐进驾驶座里。”他淡淡地补充。
这时她才发现,他们早已经出了诊所的大门,就站在他的敞篷车旁,而她却还把脸埋在他怀里,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吃他豆腐?
思及此,她反射性地使力一推,身体立即失去平衡地往后仰。
表没及时将她搂回怀中,让她免去倒栽葱和伤势加重的危险。“别这么莽撞。”
“谢谢。”她的脸涌上红潮。
她娇美的容颜染上红晕煞是美丽,鬼没微微失了神,不过,仅是短短的一剎那,他随即回过神来将她抱上车。
他一向不让女人有接近他的机会,而凌狂潮是头一个和他如此接近的女人,也让他确切地感觉到女性身躯的柔软。
他没来由地想起昨天所儿的那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那样荒谬的相遇情景,世上大概不会再有雷同的了。
责无旁贷地,照应凌狂潮的生活起居也就落在鬼没的身上,因为鬼魅、魍魉和鬼斧可是一个逃得比一个还快。
唉!谁叫他是让她受伤的间接原因呢!
当麻酔藥效退去之后,凌狂潮大腿上的伤口就开始痛了起来,别说走动,就连躺在床上不动,那也抽痛得让她想尖叫。
而她连呼痛哀号的时间都不够了,哪还能思及其它,所以等她想起要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顺便把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父亲和大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今儿个一早,鬼没正在厨房里准备两人的早餐。
凌狂潮拄着拐杖,步步艰辛地走到客厅,大腿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令她冷汗直流。
历尽艰辛走到沙发旁,她坐进沙发里,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她伸手拿起话筒贴近耳朵,打算拨号的手指忽然僵在半空中话筒里一点声响也没有。
电话是不通的!怎么回事?
此时,鬼没正好端着热腾腾的早点自厨房走出来,瞧见她手里握着话筒发愣,笑了笑。“你要打电话啊?”他明知故问。
她颓然地将话筒搁回原位“我想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免得我爸和我大哥担心。
电话为什么不能用?”
表没顺手将餐盘搁在桌上,不在乎地道:“电话费没缴,被停话了。”
其实是没多大用处,而且,他们也不靠电话联系,所以就让它停话了,省得麻烦。
电话费没缴,被停话了?她闻言一阵错愕。
征信社的生意不好她是知道的,却不知道他们的经济竟然拮据到连电话费也付不出来。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连生活也成问题,要解决这个窘境必须开源节流才行。“得想想办法增加征信社的收入,不然迟早要喝西北风的。”这是她生平头一道为生活费伤脑筋。
她现下住在这儿,不能置身事外。
“再说吧,先吃早点。”他做了三明治,和果汁一起递给她。
凌狂潮总觉得不对劲,他怎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钱可不会凭空从天上掉下来。
相较之下,反倒是她这个局外人比他还紧张呢!
那其它人呢?鬼斧肯定又是在诊所内看诊,那鬼魅和魍魉呢?都已经第四天了,他们怎么连个人影也没出现。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总觉得他们神神秘秘,来去无踪对了,就像他们征信社的名字神出鬼没。
“詹姆士用尽镑种方法在找你。”他一副漫不经心地提起。“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爱你。”的钱。
表没无声地在心底补上一句。
连fbi的干员都出动了,詹姆士﹒金瑞契对她。
誓在必得的决心由此可见。
早在答应收留凌狂潮之后,他就将詹姆士﹒金瑞契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只差没把他的祖宗从坟墓里挖出来拷问而已,他当然知道他从事贿赂,还有非法借贷资金投入股市,惨被套牢,因而积欠一笔庞大的债务等等的不法行径。
所以,他迫切地需要凌狂潮名下那一笔基金来偿还他积欠银行的债款。
“詹姆士?”才过了几天而已,她就觉得他的名字听起来很陌生,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答应嫁给他的原因。“他一定很生气,我让他在满室的宾客面前丢尽了脸。”
此刻她的心中对他只剩下歉意。
表没不动声色地试探她“你还是可以改变心意回去当他的妻子,我想他会很高兴地接纳你。”
没来由地,他察觉到自己心中一个唐突的念头他并不乐于见她嫁给詹姆士﹒金瑞契。
她摇了摇头“我不要。”
如果说她在婚礼举行的前一刻的叛逃行为是迷惘、是婚前恐惧症,那么她现在可以确定的说,她并不爱詹姆土,所以她不会嫁给他。
听了她的回答,他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凌狂潮知道自己对不起詹姆士,也辜负了他的情意,但是,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她和詹姆士之间好像少了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现在她明白了,是少了一种脸红心跳、触电心动的感觉,就像就像她被鬼没抱住的时候,那种心跳脱序、浑身燥热的感觉。
倏地,她的脸瞬间绯红。
表没让她心动!
凌狂潮已经失踪一个星期。
凌家雇用了许多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再加上詹姆士﹒金瑞契透遇关系调动fbi的干员加入寻人的行列,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就只差没有把纽约给翻过来而已。
短短数天,凌云扬的双鬓都给急白了。
凌狂浪从最初笃信凌狂潮是逃婚的想法渐渐转为不确定。
若小潮是逃婚的,那她身无分文,连信用卡也没有带在身上,要如何支付食衣住行的费用呢?
再者她也应该事后给他们一通电话报平安,否则他和父亲定是会担心她的安危,除非她不能打电话!
难道真如詹姆士所说的,小潮是被绑架了?想到这,凌狂浪的身体震栗了一下,忧虑如同雨后春笋开始冒了出来。
小潮有没有受到伤害?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恶!他该早一点想到这些的,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都是残暴无道的,小潮落在他们的手里凌狂浪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绑架的目的不都是为了钱,为什么歹徒拖了一个星期,迟迟不与他们联络?
难道不,他拒绝往坏处去想。
佣人的通报打断他的思维“少爷,詹姆士先生来了。”
随着话落,詹姆士﹒金瑞契大跨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三名保镳。
凌狂浪略过寒暄,直接问:“有小潮的消息吗?”
詹姆士面无表情地瞪着他“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吧?”
“想说什么就直说。”他皱紧眉头。
“狂潮是真的不见了吗?”
“当时你不也亲眼见到反锁的休息室内空无一人?你在怀疑什么?”凌狂浪寒着脸,说出的话彷佛结了霜。
耙情他是在隐喻小潮的失踪是一个阴谋?
“你们从一开始就反对我和狂潮交往,当然不会乐见婚礼顺利完成。”蓝色的眸子里掠过一抹阴惊。
凌狂浪也不讳言“我们是反对小潮嫁给你,但是拗不过她的坚持,所以才有了这场婚礼,把她藏起来假装失踪的小人行径我们不屑为之,也许小潮是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刻,认清楚她并不爱你的事实,才会逃婚。”
詹姆士闻言脸色一变“不可能,她是被绑架的。”
看来,他得比凌家的人早一步找到凌狂潮才行。
然后,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