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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双城奇谋)
第十六节西方之窗
当山姆醒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不过却惊讶地现时间不但已经到了下午连法拉墨都已经回来了。他带了很多人一起回来刚刚那场大战的幸存者现在似乎都聚集在这个斜坡上大约有两三百名。他们围成一个马蹄形法拉墨坐在正中央佛罗多站在他面前看起来很像一场对囚犯的审判。
山姆从树底下爬了出来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因此他找了队形的尽头坐了下来刚好可以看见所有生的事情。他专注地听着、看着准备随时有需要就冲到主人身边去。他可以看见法拉墨的面孔对方现在已经除下了面具;那是张严肃、拥有王者之气的面孔而那双不断梭移的眼中也有着相当的智能。当他看向佛罗多的时候灰眸中露出浓浓的疑惑。
山姆很快就听出来将军对于佛罗多在几个部分的交代感到不满意:他想要弄清楚佛罗多在从瑞文戴尔出的远征队中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他会离开波罗莫?现在又准备前往何处?他也不停地针对埃西铎的克星反复质问很明显他认为佛罗多刻意隐藏一些重要的关键不让他知道。“但是从字面上来说就是因为半身人的到来埃西铎的克星才会再度苏醒”他坚持道:“如果你就是诗中的半身人毫无疑问的你也将这样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带到了那场会议中波罗莫也看到了这样东西。我的这个推论有错吗?”
佛罗多没有回答。“那么!”法拉墨说:“我希望从你那边知道更多有关它的事情。因为波罗莫关切的事情和我关切的一样。至少在远古的传说中杀死埃西铎的是半兽人的箭矢。但到处都可以看到半兽人的箭矢光是这样的景象并不会让刚铎的波罗莫认为末日将临。你随身携带这样东西吗?你说它还隐而未现但是不是由于你选择要将它隐藏起来?”
“不这不是因为我的选择”佛罗多回答:“这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不管强或弱这东西都不属于任何的凡人;如果有任何人勉强可以担当这个重任我会说他是亚拉冈也就是远征队的队长。”
“那么为什么不是波罗莫伊兰迪尔之子所建造的本城王子有权拥有?”
“因为亚拉冈是伊兰迪尔之子埃西铎的直系子孙而他所继承的长剑就是伊兰迪尔的圣剑!”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些人大喊着:“伊兰迪尔的圣剑!伊兰迪尔的圣剑来到了米那斯提力斯!风云将变!”但法拉墨依旧不为所动。
“或许吧”他说:“但这兹事体大即使这位亚拉冈到了我邦我们也必须要有更确切的证据才行。当我六天之前离开的时候他或是你的任一位同伴都没有来到米那斯提力斯。”
“波罗莫可以接受我的说法”佛罗多说:“如果波罗莫人在这里他可以回答你的一切疑问。既然许多天前他就已经到了拉洛斯瀑布并且准备直接前往你的城市;如果你回国你可能很快就可以从他口中得知答案。我在远征队中的任务是所有队员都知道的秘密因为那是伊姆拉崔的爱隆在会议中公开指派给我的任务。为了执行那个任务我必须来到这块土地只是我奉命不能对任何远征队成员以外的人揭露这个任务。我只能说任何抵抗魔王势力的善军最好都不要阻碍我的工作。”
不管他内心怎么想佛罗多的语气都十分的自傲山姆也觉得心有戚戚焉;但是很明显的法拉墨对此不以为然。
“既然如此!”他说:“你要求我不要多管闲事赶快回国不要打搅你。当波罗莫出现的时候他会告诉我一切。你说的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你是波罗莫的朋友吗?”
佛罗多的脑海中栩栩如生浮现了波罗莫抢夺魔戒的神情他迟疑了片刻法拉墨的眼神变得更凌厉了。“波罗莫是我们远征队中一位勇敢的队友”佛罗多最后终于说:“是的以我的角度来看我的确是他的朋友。”
法拉墨露出凝重的笑容。“那么如果你知道波罗莫已经过世了你会觉得很难过吗?”
“我当然会难过!”佛罗多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他注意到法拉墨的眼神结结巴巴地反问:“过世?”他重复道:“你是说他已经死了你确定吗?你刚刚只是想要和我玩文字游戏陷害我?还是你想要欺骗我?”
“即使你是半兽人我也不会用欺骗的手段对付你”法拉墨说。
“那么他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刚刚不是说远征队的成员在你离开前一个也没有抵达你的城市。”
“有关他的死讯我还正想要从他的朋友和同伴口中知道详情。”
“可是当我们分别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就我所知虽然这世界上有很多危险与挑战他也没有理由死啊!”“这世上的确有许多危险”法拉墨说:“背叛就是其中一个。”
山姆听着这对话感到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生气。最后一句话过了他忍耐力的极限因此他奋不顾身地冲进众人之中站到主人身边。
“佛罗多先生请容我插嘴”他说:“但这已经浪费了够久的时间了他没有资格对你这样说话。在你为了他们和其它人经历了这么多折磨之后他更是不应该这样做。”
“听着将军大人!”他抬头挺胸双手插腰地站在法拉墨面前脸上的表情彷佛是在教训一名年轻的哈比人不该随便进入别人的果园一样。众人为此交头接耳但有些人脸上也挂着诡异的笑容:他们可不常见到将军坐在地上和一个气冲冲的哈比人面对面的景象。“听着!”他说:“你到底在暗示些什么?在魔多派出所有的半兽人猎杀我们之前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果你认为我的主人杀死了波罗莫然后逃离现场那你脑袋一定坏掉了!但是不管如何至少说出你的想法!然后让我们知道你打算怎么做。我觉得很可惜口口声声说要和魔王对抗的人却不能够让其它人尽自己的一份义务。如果魔王可以看见目前的状况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搞不好还以为有了个新盟友呢!”
“有耐心点!”法拉墨不带怒气地说:“不要抢在你主人之前说话因为他比你睿智多了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眼前的危险。即使这样我还是空出时间来希望能够在艰难的情况下作出公正判断。如果我和你一样急躁可能早就把你给宰了;因为我接受到的命令是杀无赦完全不需要刚铎统治者的同意。但我不愿毫无意义的宰杀人类或是鸟兽即使在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感到任何的乐趣;同样的我也不浪费时间在空谈上。不要担心坐在你主人旁边给我安静点!”
山姆胀红着脸一屁股坐下来。法拉墨再度转向佛罗多。“你刚刚问我怎么知道迪耐瑟的儿子去世了死讯有许多种传递的方法俗谚有云夜风经常将消息传递给血亲──波罗莫是我的哥哥!”
他的脸上掠过一道阴影。“你还记得波罗莫王子随身携带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佛罗多思考了片刻担心会有什么进一步的陷阱同时也不知道这场辩论到底会怎么样结束他好不容易才从骄傲的波罗莫手中救下魔戒他根本无法想象要如何逃过这么多骁勇善战的士兵。但是他心中却隐隐明白虽然法拉墨和哥哥的外表长得很像但是却是一个比较不自我中心、更严肃和睿智的人。“我记得波罗莫随身携带了一支号角”他最后终于说。
“你的记性不错表示你的确应该见过他”法拉墨说。“那么或许你可以仔细地回想一下:那是一个用东方大6野牛的角所打磨的号角利用纯银装饰上面写有古代的文字。那是我们家族中长子代代相传许多年的传家宝据说只要在古代刚铎国境中吹响这号角它的声音就会传到人们的耳中。”
“在我出的五天以前也就是距离今天十一天之前我听见了那号角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从北方传来的但是相当微弱彷佛是从记忆中绵延下来的号角声。我和父亲都认为这是不祥的预兆因为自从他出以后我们就没有了他的消息边境的警卫也没有现他的行踪。在那之后的第三个晚上我又遇到了另一个奇特的征兆。”
“当天晚上我坐在安都因大河旁在灰白的月光之下看着那不停流动的河水耳边传来杨柳飘摇的声音。我们就这样不停地监视着河岸因为奥斯吉力亚斯现在已有部分落入了魔王的掌握他会从该处派遣部队前来攻击我们。但是那天半夜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沉睡之中然后我看见了或者是在我的梦境中出现了一艘漂浮在水面上的灰色小船。那艘小船设计十分的特殊有着高高的船船内没有任何人操桨或执舵。”
“我立刻感到状况非比寻常因为船身周围似乎环绕着苍白的光芒。我立刻走到岸边开始踏入水中感觉到有股力量在吸引着我;然后那艘船保持着原先的度漂向我它漂到我的手边但是我并没有伸手去碰它。它吃水很深仿佛里面装载着什么沉重的物体;在我的眼中里面似乎装满了清水那些光芒也就是从这儿来的在水中沉睡着一名战士。”
“他的膝盖上有一柄断剑我看见他的身体上有着许多的伤痕──那是我死去的哥哥波罗莫。我知道他的穿着、他的宝剑、他那张英俊的面孔其中只少了一样东西:他的号角。此外有一样东西是我所不熟悉的:一条美丽由黄金叶子串连起来的腰带系在他腰间。波罗莫!我大喊着:你的号角呢?你到哪里去了?喔波罗莫!但他就接着消失了。那艘船就漂下河流闪闪光地流入河中。那看起来好象一场梦境但又不是梦因为我没有醒来。我很确定他已经过世尸体现在经由大河流入大海中。”
“唉!”佛罗多说:“这的确就是我认识的波罗莫因为那条金腰带是在罗斯洛立安由凯兰崔尔女皇所赠送的。你见到我们时我们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她所给我们的精灵灰衣这个胸针就是同样的做工。”他碰碰喉间绿色和银色的叶型别针。
法拉墨仔细地看着那别针。“这真美丽!”他说:“是的这的确就是同样的做工。原来你们曾经通过罗瑞安之境?在古代它的名字叫作罗伦林多瑞安但已经许多年没有人类踏入过了。”他柔声呢喃道用崭新的眼光打量着佛罗多:“有许多神秘的状况我现在才开始了解你愿意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吗?因为如果波罗莫死在可以见到家乡的地方我会觉得相当遗憾。”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佛罗多说:“不过你的故事让我觉得十分不安。我想你看到的可能只是一个幻觉某种阴暗的过去或是未来的影像除非这是魔王的诡计。我在死亡沼泽中曾经看过英勇战士的面孔或许也同样是在他邪恶魔法的影响下。”
“不不是这样的”法拉墨说:“因为他的诡计会让人心中充满了厌恶但我当时心中充满了遗憾和悲伤。”
“但是这怎么可能会生呢?”佛罗多问道:“没有任何船只可以通过托尔布兰达多岩的山区而且波罗莫的提议是准备透过树沐河再经过洛汗回到故乡。但是怎么有可能会有船只通过一路上众多的瀑布和激流安全抵达你当时所在的地方呢?”
“我不知道”法拉墨说:“但那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从罗瑞安来的”佛罗多说:“我们利用这三艘船一路划过安都因河来到瀑布它们也是精灵所打造的。”
“你们通过了那隐藏的大地”法拉墨说:“但是看来你对它的力量并不了解。如果人类和黄金森林中的魔法女王打过交道接下来可能会遇到意料之外的状况。因为根据传说凡人踏进太阳照不到的世界是极端危险的古代没有多少人离开的时候可以不受影响。”
“波罗莫!喔波罗莫!”他大喊着。“那不死的女王她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她看见了什么?你的心中想起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去罗伦林多瑞安却不照着你之前的计划骑着洛汗的骏马回到家乡?”
然后他又转过身面对佛罗多再度用低沉的声音说话。“德罗哥之子佛罗多我想这些疑问你都应该可以解答才是但或许不在此时此地。不过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所见所闻只是幻影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波罗莫的号角真真实实的回到了他的家乡绝对不是幻影。号角漂流到岸边但却彷佛被斧头或是长剑砍成两半一半是在刚铎守望者驻防的地方被现的那是在树沐河会流之地的北方;另外一半则是被有任务在身的人在河中现的。看起来非常巧合但根据古谚枉死者不会让自己冤沉大海的。此刻长子代代相传的号角之碎片正在迪耐瑟王的膝盖上而他坐在宝座上等待新的消息。你难道对这号角破碎的消息一点也不知情吗?”
“是的我的确完全不知道”佛罗多说:“但如果你没有听错的话号角响起的那一天就是我和我的仆人离开远征队的那一天。你刚刚所说的故事让我十分的害怕。因为如果当时波罗莫身陷险境最后甚至阵亡的话我很担心其它伙伴是否也遭遇了不幸?他们都是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友。你可否把你的疑虑放到一边让我离开呢?我非常疲倦心中充满了哀伤和恐惧但在我也遭到同样的命运之前我还是有个任务必须要做。而且如果远征队只剩下两名哈比人我们就更不能够拖延了。回去吧法拉墨刚铎勇敢的将军把握机会好好防卫你的城市而我必须面对末日前往该去的地方!”
“我和你一样觉得疑虑不安”法拉墨说:“但很明显的你太过虑了些除非是罗瑞安的居民替他安排的否则会有谁能够替波罗莫安排丧礼?当然不是半兽人或是无名者的奴仆我猜测你的同伴还有些人活了下来。”
“不过不管他们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命运佛罗多我都已经不再对你有所怀疑。如果这些艰苦的日子让我拥有判断人心的能力那么或许我也能够推断半身人的想法。不过──”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佛罗多你有种奇怪的气质或许是精灵的味道吧但是你似乎比我一开始所想的还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我应该把你带回米那斯提力斯接受我王的裁判。可是如果我作出了错误的选择可能会连累到我城邦的命运因此我不能够在仓促中决定。不过我们又不能够在此继续拖延。”
他跳了起来对四周的人号施令。四周的人群立刻分散成许多小组往不同的方向散去很快地隐入岩石和树木的阴影中。不久只剩下马伯龙和丹姆拉留在原地。
“轮到你们两位了佛罗多和山姆卫斯你们两位和我以及两名护卫一起走”法拉墨说:“如果你们计划往南走现在也不能够继续走那条路了。这条路在今后好几天之内都会非常危险在我们执行了这次突袭之后此地会受到更严密的监控。我想既然你们今天都已经相当疲倦恐怕也不能够再往前走多远了我们要前往距离此地大约十哩左右的秘密藏身处。半兽人和魔王的间谍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找到那个地方即使他们现了该处我们也能够在那边以寡击众固守很长的时间。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在那边休息一段时间到了早上我会决定你和我该怎么做。”
佛罗多别无选择只能服从这个要求或是变相的命令。至少目前看起来这是个还算合理的作法因为这群刚铎战士刚刚的所做所为已经让伊西立安曝露在高度危险中。
他们立刻就出马伯龙和丹姆拉打前锋法拉墨和佛罗多及山姆则走在后头。他们绕过了哈比人之前盥洗的池子越过了小溪爬过一段斜坡进入森林中一直往下坡和往西方前进。当他们以哈比人最快的步伐前进的时候照旧压低声音交谈着。“我之所以会中断那段谈话”法拉墨说:“并不只是因为山姆先生提醒我的时间紧迫同时也是因为我们讨论的话题已经无法在众人面前公开交谈了。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再追问兄长的状况以及埃西铎克星的详情。佛罗多你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我没有说谎也已经把所有能说的话都告诉了你”佛罗多回答。“我不怪你”法拉墨说:“就我看来你在困境中依旧相当有技巧地传达了部分的事实不过我还是从你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中猜到了不少。你和波罗莫的关系不怎么好或者是你们离开的时候起了冲突你和山姆卫斯先生都一样我想可能有些不愉快。虽然我十分敬爱他也很想要为他复仇但我很了解他的为人。埃西铎克星我推测它就在你的身上也是你们远征队彼此猜忌的原因。很明显它是某种强而有力的物品而这样的东西在盟友之间并不会促进双方的友谊万一有一方从古代的传说中得知了真相就更是如此。我的猜测是否很接近了?”
“的确很接近”佛罗多说:“但并不完全正确。远征队中没有猜忌但的确有犹豫不决:我们不确定在离开了爱明莫尔之后该走哪条路。不过即使是这样古代的传说也告诉我们不要仓促的评断这──物品。”
“啊那么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样:你所遭遇到的争执仅限于波罗莫身上他希望能够把这个东西带到米那斯提力斯去。真是遗憾!命运让你无法告诉我期待已久的真相也让我无法从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口中探索事实: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管他之前是否犯了错但我知道一件事:他没有白白牺牲死前的努力至少让他可以瞑目他脸上的表情比生前的任何时刻都要安祥。”
“可是佛罗多请原谅我一开始这么急躁地逼问你有关埃西铎克星的事情在此时此地实在不太适合我当时没有时间思考。我们刚打了一场艰苦的战斗我脑中乱糟糟的。不过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虽然我越来越逼近真相最后我却刻意地避开了主题。虽然我们家族的人拥有努曼诺尔人的血统但并非伊兰迪尔的直系子孙我们的血统直溯自马迪尔他是当时的宰相在国王御驾亲征的时候担任摄政王代理朝政。那位国王是伊亚诺安那瑞安的最后血脉而且他死时膝下无子。因此从那天以后宰相就开始继承了该城的王位那已经是许多代以前的故事了。我还记得波罗莫小的时候当我们一起学习祖先的过去和这座城市的历史时父亲并非真正国王的事实一直让他非常不高兴。‘如果国王永不归位到底要几百年才能够让宰相成为国王?’他会这么说。‘在其它比较缺乏忠诚的国家或许只要几年’我的父亲回答:‘在刚铎即使一万年也不会有所改变。’唉!可怜的波罗莫这样是否让你明白一些有关他的行事作风?”
“的确”佛罗多说:“但他一直毕恭毕敬地对待亚拉冈。”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法拉墨说:“如果他如同你所说的一样认同亚拉冈的血统那么他的确会对他非常尊敬。不过关键的时刻还没到来他们还没有机会抵达米那斯提力斯成为战争中彼此竞争的对手。”
“但我还是十分旁徨在迪耐瑟家族中自古以来就对古代传说投注许多心力。在我家族的宝库中保留了许多古代的历史:书籍或是石板书写在草叶、岩石、羊皮纸上的记载甚至是撰写在银叶和金叶之上的各种语言。有些现在已经完全无人能懂至于其它的记载则是没有多少人曾打开它们。由于我曾经学过许多种语言因此我看得懂大多数的记载就正是这些记载让灰袍圣徒来到我们的城中。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看过他那之后他也只来过两三次。”
“灰袍圣徒?”佛罗多问道:“他有名字吗?”
“我们遵照精灵的习惯称呼他为米斯兰达”法拉墨说:“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在各族中拥有许多名字’他说:在精灵中是米斯兰达在矮人中是塔空;当我在远古的西方时曾经自称为欧络因在南方被称为因卡诺斯北方则是甘道夫但我从来不去东方。”
“甘道夫!”佛罗多说:“我就知道是他。灰袍甘道夫我最尊敬的朋友也是我们远征队的领袖他在摩瑞亚牺牲了!”
“米斯兰达牺牲了!”法拉墨说:“你的远征队似乎被厄运所诅咒我实在很难相信如此睿智、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人会就这么死亡也带走了无数的知识。他曾经在我邦中施行了许多的奇迹。你真的确定吗?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暂时离开?”
“很遗憾我很确定”佛罗多说:“我亲眼看见他落入了深渊之中。”
“我看得出来这背后有段相当恐怖的故事”法拉墨说:“或许你可以稍后再告诉我。我现在认为这个米斯兰达并不只是撰述历史的学者而已他是在幕后操纵历史运行的一名伟大人物。如果他当时能够为我们解读那段预言或许我们可以不需要派出信差就可以清楚地了解预言的意义但是他可能不会这么做因为波罗莫注定要踏上旅途。米斯兰达一向不告诉我们未来会怎么样也不明说他的目地。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得了迪耐瑟的许可只知道他可以自由的查阅我们的记载。当他愿意教导我的时候(这机会极为少有)我也没从他身上学到多少。他一直以来都专注地搜寻有关刚铎初创时于达哥拉一战的相关记载我们不愿提及名号的那位魔头就是在这场战役中被推翻的。他也非常关注有关埃西铎的故事不过我们在这方面就无法提供太多的消息因为连我们也不确定他的下落如何。”
法拉墨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但是我至少知道或是猜到了这么多并且将这些当作秘密藏在心里至今:在他离开刚铎和人世间之前埃西铎从无名者的手中取下了什么东西我想这就是米斯兰达疑问的解答;不过当时看起来这只是研究历史者有兴趣知道的细节而已。即使在我们的梦中出现了那预言之后我也没有联想到那和埃西铎的克星是同一个东西。因为埃西铎是在半兽人的埋伏之下遭到射死这是我们唯一所知道的传说米斯兰达也没有告诉我们更进一步的消息。不过我实在猜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它一定是某种拥有强大力量会带来厄运的物品或许是黑暗魔君所制造的某种邪恶武器。如果那是种可以让人取得优势的武器我毫不怀疑骄傲、无惧的往往不加思索将米那斯提力斯的胜利摆在第一位(和他个人的荣耀)的波罗莫可能会想要取得这东西甚至受到它的诱惑。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他前往的!本来在我王和长老们的意见中应该是由我来执行这任务;但是他自告奋勇前往既然他是长子又拥有更多的战斗经验我只能让贤了。”
“不要担心!即使这样东西就放在路边我也不会想要伸手。就算米那斯提力斯即将沦陷只有我可以拯救它我也不愿意使用魔王的武器来对抗敌人。不德罗哥之子佛罗多我不需要这样的胜利。”
“爱隆主持的那场会议也是这么认为”佛罗多说:“我也一样如果我有选择我也不愿意和它有所牵扯。”
“就我来说”法拉墨说:“我宁愿看到圣白树再度开花结果银皇冠回到我城米那斯提力斯重获和平米那斯雅诺恢复旧观充满了光明和美丽如同后中之后一样的尊贵:而不是诸多奴隶中的女王不甚至不应该是诸多自愿的奴仆中的善心女王。在我们对抗那吞蚀一切的邪恶时战争是必要的手段但我并不因刃利、箭尖而爱用它们也不因战士可以获得荣耀而喜爱战争。我爱的是他们所致力保卫的努曼诺尔人的城市我宁愿让人们回忆它的美丽、它的古典和它的睿智而不是让人畏惧它的力量;除非这力量是来自于对于古代智者的尊敬。”
“因此不要害怕!我并不打算要求你告诉我更进一步的消息我甚至不准备问你我刚刚的猜测是否已经接近事实。不过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或许我可以给予你一些忠告甚至在你的任务中协助你。”
佛罗多没有回答他几乎向自己渴求帮助和忠告的**低头了他想要告诉这个肩负重责大任的青年他的话语听起来从容睿智似乎一切都已经了然于胸。但有某种力量阻止了他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哀伤:如果他和山姆真的是九人小队最后的幸存者那他就成了秘密的唯一保有者宁可被误会也不能鲁莽地泄漏秘密。当他看着法拉墨倾听着他的话语时波罗莫在魔戒诱惑下戏剧性的转变过程也活生生地出现在他脑海:他们两人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却又有很多方面相同。
他们沉默地走了片刻像是灰色和绿色的影子通过老树下脚步声轻得难以察觉;在他们的头顶上有许多鸟雀鸣唱太阳照耀在伊西立安长青的森林之上。山姆完全没有介入这次的对话他只是静静地倾听着同时他也利用哈比人良好的听力分析着四周的一切声响。他注意到一件事情在这整段交谈的过程中咕鲁这个名字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他很高兴只不过他并不敢奢望这个名字会从此永远消失。他很快就注意到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走在一起但附近还有许多其它的人类:不只是丹姆拉和马伯龙在阴影中穿梭还有其它的人在附近游走全都是以各自不同的路线前往同样一个地点。有一次他似乎被某种遭到偷窥的不适感所驱使突如其来地回过头觉有个黑色的小身影隐到树林之中;他准备开口大叫随即又闭了起来。“我还不能够百分之百确定”他对自己说:“如果这两个人都不打算再去想他为什么我又要提醒他们呢?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把他忘记!”
因此他们继续往前树林慢慢变得越来越稀疏地形也逐渐往下倾斜。然后他们又快地往右转来到一个狭窄山谷中的小河前:这是远方的池塘所流出的同一条河流现在已经成了一条越过许多岩石泛着泡沫的激流。他们往西看去可以看见笼罩在朦胧微光中的大河安都因草地披覆四周。
“终于到了不过很抱歉我必须冒犯两位”法拉墨说:“我希望你们可以谅解一位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下令杀死或是绑起你们的人从现在开始须要遮住两位的眼睛。这是上级的严格命令任何外人即使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洛汗骠骑也不例外都不能够看到我们即将踏上的道路。”
“就请你照着惯例来吧”佛罗多说:“即使在我们跨越罗斯洛立安边境的时候精灵们也提出同样的要求。矮人金雳不愿接受但我们哈比人可是相当不愿惹起争端的。”
“我将要带你去的地方无法和精灵的住所相提并论”法拉墨说:“但我很高兴你可以有风度地接受这个建议不需要我动用武力。”
他低声轻呼马伯龙和丹姆拉立刻走出森林回到他身边。“请替这些客人绑上眼罩”法拉墨说:“绑紧一点但不要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不用绑住他们的手他们愿意保证不会试着偷看其实我宁愿相信他们会主动闭起眼睛只是人快摔倒的时候自然会睁开眼我不能冒这个风险。请你们带领他们免得他们跌跤。”
两名守卫利用绿色的领巾遮住了哈比人的眼睛并且将他们的兜帽戴上几乎连嘴都遮住了。他们很快的一人牵住一人的手往前方继续走去。佛罗多和山姆对这最后一段路的了解都是靠着在黑暗中的猜测。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现自己走在一条很陡的往下斜坡上道路持续地缩窄他们很快的就必须排成一排往前进。守卫走在他们两人背后将手放在他们肩膀上指引着他们在两边的山壁中前进。有时他们会来到比较崎岖的地形上会被暂时抱起来然后又重新放回地面去。水流的声音一直在右手边也变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声到了最后一行人停了下来。马伯龙和丹姆拉将他们转了好几圈让他们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接着他们又往上爬了一段路温度变得比较冷水流的声音也变微弱了。然后他们又被抱着走下许多阶楼梯绕过一个转角突然间他们又听见清楚的水流冲激河床的声音这水声似乎将他们团团包围细小的水滴落在他们全身。到了最后他们终于又被放回地面他们呆立了片刻心中忐忑不安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没有人对他们说话。
然后法拉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解下他们的眼罩!”他说。两名守卫很快的拿掉他们的领巾和兜帽他们眨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站在打磨过的石板上地上湿湿的身后彷佛是从岩石中凿出来的大门和石阶。他们眼前则有一道水幕不停的流动着近到让佛罗多可以轻易地伸出手来触摸这流水。这瀑布面对着西方落日光芒成束地溅洒在瀑布上红光被折射成许多道多彩的光芒。仿佛他们面对的是一座精灵的高塔窗廉上是挂着多彩珠宝和金银的华美景象这里似乎有着红宝石、蓝宝石和紫晶石一切都被熊熊的阳炎所吞食。
“至少我们来的时机刚巧希望能够弥补你们的耐心”法拉墨说:“这是落日之窗汉那斯安南万泉之地伊西立安中最美丽的瀑布只有极少数的外人曾经看过这里可惜的是之后并没有华丽的厅堂可以与之相匹配。请进吧!”当他说话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流水中的火焰也跟着慢慢地消逝。他们转过身进入低矮的拱门立刻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石制的大厅又宽又广连屋顶都高低不平。潮湿的墙壁上插着几支点燃的火把让室内充满着微弱的光芒其它人则是三三两两的从另一边的窄门走进来。当哈比人的眼睛习惯这黑暗之后他们现洞穴比之前想象大得多了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补给和武器。
“好啦这就是我们的避难所”法拉墨说:“并不是个很舒服的地方但至少可以让你安全地度过一夜至少这里不会那么潮湿你也有食物可以吃只是不能生火。古代的时候流水流进这个大厅从那扇拱门流出去;但是古代的巧匠在上面的峡谷中把河道做了改变让流水从更高的地方化成瀑布流了下来。为了避免流水再度进入这个洞穴当时的工匠把所有的入口都封闭了只剩下少数的几个。现在要离开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就是你蒙着眼进来的地方另一个则是穿过那水幕落进一个满是尖锐岩石的池塘中。你们先休息吧我们来负责晚饭!”
哈比人被带到一个角落还有两张低矮的床铺可以让他们歇脚。在此同时人们忙碌地在洞穴中奔波井然有序的在处理千头万绪的事务。他们从墙壁上取下克难的桌板把它架在架子上上面放满了餐具大部分的餐具都十分朴实不过每个的作工都十分细致。圆盘子、碗、碟都是用打磨光滑的木头或是褐色的黏土所制作的偶而可以看到桌上摆着黄铜的杯子或是小盆一个朴素的银杯则是放在最中间的将军座位上。
法拉墨和每一个走进来的士兵交谈柔声地询问他们。有些人是刚执行完追杀南方人的任务其它人则是负责担任后卫肃清道路上的障碍。所有的南方人都已经被消灭了唯一的例外只有姆马克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如何。直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没有现敌人有任何动作在路上连半兽人的间谍都没有。
“安朋你什么都没现吗?”法拉墨询问最后走进来的人。
“没有大人”那男子说:“至少没有半兽人。但是我现或是我以为自己看见了某种奇怪的东西。当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人的视力往往会把东西夸大或许那只不过是只松鼠。”山姆一听见这描述立刻竖起耳朵。“但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只黑色的松鼠而且它还没有尾巴。它看起来像是地上的一道阴影一般当我一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就像只松鼠一样飞快地爬上树。您不准我们随意射杀鸟兽因此我也没有浪费箭矢反正当时天色也已经太暗了我实在无法瞄准那身影也在一瞬间消失在树叶的遮掩中。不过我还是在那边停留了一阵子因为那景况看起来很可疑后来我才匆忙地赶回来。我认为我转过头的时候听见有什么东西对着我出嘶嘶声或许是只大松鼠或许在无名者的阴影之下有什么幽暗密林来的野兽跑进了我们的森林根据传说那边有怪异的黑色松鼠。”
“或许吧”法拉墨说:“但如果真是这样这也是个坏兆头我们可不想要幽暗密林的动物逃到伊西立安的森林来”山姆认为他在说这个话的时候飞快地瞄了哈比人一眼但山姆还是不动声色。他和佛罗多就这么在火把的光芒下躺着人们压低着声音四处移动佛罗多就这么睡着了。
山姆挣扎着和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停争辩。“他或许没问题”他想:“或许没这么简单华美的言辞可能包藏祸心”他打了个哈欠。“我可以睡上一整个星期最好把握现在这个时间息就算我死撑着不睡觉四周都是这么高大的人类山姆。詹吉啊!你又能够干些什么?我想一点用也没用不过你还是得要熬下去才行。”他最后竟然还是做到了。洞口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水幕也不再折射外光进入慢慢消失在阴影之中。水声的节奏单调而持续着不管是早晨、傍晚或是深夜它呢喃着让人昏昏欲睡的节奏山姆不停地揉着眼睛。
又有更多的火把被点亮了他们开了一桶葡萄酒储藏食物的桶子也被打开人们从瀑布里面取了很多水有些人开始在水盆中洗手。部下们把一个铜盆和白色的毛巾送到法拉墨面前让他盥洗。
“叫醒我们的客人”他说:“也给他们一些水是该用餐的时候了。”
佛罗多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山姆并不习惯受人服侍惊讶地现一名高大的男子向他行礼手中捧着一盆水。
“先生麻烦你把水放在地上就好!”他说:“对你我来说都比较方便。”
然后在那人惊讶的目光下他把头泡进水中对脖子和耳朵泼水。“你的故乡习惯在吃晚饭前洗头吗?”伺候哈比人的男子问道。
“不多半都在早餐前”山姆说:“但是如果你缺乏睡眠泼冷水在脖子上的效果和春天的及时雨浇在莴苣上一样。好啦!我清醒多了准备吃晚餐了。”
他们被带到法拉墨旁边的位子为了方便他们吃饭两人的座位是板凳上面放了小桶子然后再垫上许多张毛皮的杰作。在用餐之前法拉墨和所有的部下都转向西方沉默了片刻。法拉墨示意山姆和佛罗多也跟着照做。
“这是我们的习惯我们会面对努曼诺尔更是向精灵之乡致敬也是向那精灵之乡以外的世外桃源致意。你们在用餐前有这样的礼仪吗?”
“没有”佛罗多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一样。“但是如果我们受邀用餐我们会向主人行礼在吃完之后也会再度行礼感谢他们的招待。”
“我们也会这样做。”法拉墨说。
在经过这么长的野外旅行和扎营以及在荒野中独处了那么久的时间之后这顿饭对哈比人来说像是难得的大餐。他们可以饮用冰凉、香气四溢的醇黄美酒可以吃着面包和奶油享受腌肉和干果以及上好的红色乳酪而且可以使用干净的刀叉和碟子或是以双手享用这一切。佛罗多和山姆对所有的食物都照单全收第一份、第二份甚至是第三份都是如此。美酒流入他们的血管和疲倦的四肢自从离开罗瑞安之后他们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在用餐完毕之后法拉墨带领两人来到洞穴后一个比较隐密的空间里面借着一道廉幕和外面隔开。此地安放了一张椅子和两张凳子壁龛中放着一盏粘土烧制的油灯。
“你们可能很快又会昏昏欲睡了”他说:“特别是这位山姆魏斯先生他在吃饭前连眼都没闭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不好意思还是为了担心我的一举一动。不过刚吃过饭就睡觉中间还隔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用餐对身体实在不好。我们先聊聊天吧!你们从瑞文戴尔一路到这边来中间一定有很多的故事可以和我分享或许你们也愿意倾听有关这块土地的故事。告诉我有关波罗莫、苍老的米斯兰达罗斯洛立安美丽的居民的故事。”
佛罗多不再觉得昏昏欲睡反而很想要和大家聊聊天。不过虽然食物和美酒让他放松下来但并没有让他丧失警觉性。山姆自顾自地哼着歌在佛罗多开口之后起初他只是甘愿于倾听偶尔会出同意的声音。
佛罗多描述了整段旅程中的许多经历不过他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把故事带离远征队的任务和魔戒同时还刻意强调波罗莫在这趟冒险中的英勇事迹包括在对抗荒野的恶狼时、在高山上和暴风雪搏斗时在甘道夫丧生的摩瑞亚矿坑中。法拉墨对于桥上的一战极为动容。
“逃离半兽人对波罗莫来说一定很难忍受”他说:“即使是躲避你所说的那个妖兽炎魔也是一样。不过他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的确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佛罗多说:“亚拉冈也被迫扛下了领导我们的责任。在甘道夫牺牲之后只有他知道我们该怎么走。如果不是为了要照顾我们这些弱小的队员我想他和波罗莫都不会愿意离开的。”
“或许吧但如果波罗莫和米斯兰达一起葬身在该处会好一点”法拉墨说:“而不要继续去面对拉洛斯瀑布的命运。”
“也许不过现在换你告诉我你们的遭遇了”佛罗多说再度刻意将话题转开。“这样我才能够更了解米那斯伊西尔和奥斯吉力亚斯以及永不陷落的米那斯提力斯。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你的城市有什么战胜的希望?”
“我们有什么希望?”法拉墨回答:“从很久以前我们就不抱持希望了如果伊兰迪尔的圣剑重临或许可以协助我们重拾希望;但是除非精灵或是人类的援军到来否则那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因为敌长我消我们是个人口不断减少的民族是个已经步入秋天的国度。”
“努曼诺尔的人类绝大多数散居在大6海岸边的区域但是其中大部分都已经受到邪恶的诱惑而堕落了。许多人沉陷入黑暗和邪恶的诱惑中有些人则是无所事事丧失斗志;有些则是彼此征战互相削弱力量直到他们被野人所征服为止。”
“我们在刚铎从不碰触这些邪恶的知识也不会让无名者在我邦中受到尊崇。西方所迁来的古老智能和美丽只存在于伊兰迪尔子嗣的国度中现在依旧没有消散。但是即使刚铎也面临不同程度的**我们一点一点的退化、偏安于一角认为魔王陷入了沉睡;但事实上他只是被赶走并没有被彻底的消灭。”
“死亡之气四处蔓延因为努曼诺尔人的家乡虽然毁灭了但是他们依旧渴求着万世不变的永生不死。国王建造着比生者住宅还要豪华的陵墓对于古代的先祖名讳记忆得比自己子孙之名还要清楚。毫无子嗣的国王枯坐在衰败的王宫中思索着继承人的问题在密室中衰老的人们试验着强效的不死药或是在高而寒冷的塔中观测星象而安诺瑞安一系的国王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脉。但是宰相们相形之下却显得更为睿智、更为幸运。睿智是因为他们从海岸边征召我族中活跃的血族也从山脉中找寻饱经历练的同胞。他们和北方骄傲的民族签下了和约他们虽然经常攻击我们却是自傲、勇敢的民族也和我们之间有着远亲的关系和野蛮的东方人或是残酷的哈拉德人完全不同。”
“因此到了第十二代宰相西立安的年代时(我父则是第二十六代)他们骑马前来援助我们在赛勒布兰特上的血战消灭了侵占我们北方省分的敌人。他们就是洛汗人牧马王我们将该处的疆土分封给他们并且将那边改名为洛汗国因为那里本来就是我帝国中地广人稀的一个省分。他们就成了我们的忠实盟友对我们一直十分的支持只要我们有需要他们就会前来支持;同时他们也协助我们守卫北方边境和洛汗隘口这个要冲。”
“他们从我们的历史和文化中尽可能地学习在必要的时候他们的王族也会使用我们的语言。不过在大多数的状况下他们还是坚持祖先的文化和记忆使用自己的北方语言。我们和他们一直十分友好他们是高壮的男子和美丽的女子都同样的骁勇善战金色头、明亮的双眸勇气十足的民族。他们让我们想起了远古时候人类活力十足的初民。根据我们的历史记载这些骠骑们的确和我们拥有相关连的血缘他们的祖先也和努曼诺尔人一样是来自于人类最早的三个家族不是金哈多或许是精灵之友。他的子嗣拒绝听从主神的召唤留在这块大6上没有渡海前往西方。”
“因此在我们的历史记载中就将人类分成了上民西方之人也就是努曼诺尔人;以及中民曙光之民也就是洛汗人和他们依旧居住在北方大地的同胞;最后就是野民黑暗之人。”
“但是就如同洛汗人变得更文明、更温和的同时我们也变得更像他们再也无法声称自己是什么上民了。我们也成为了所谓的中民曙光之民但却还拥有别的记忆。因此我们虽然和骠骑们一样热爱战争和荣誉以及任何本身良善的事物它们算是种磨练也是种手段;我们却也依旧认为战士不应该只知道杀戮和使用武器但也照样最推崇战士因为这是我们在这黑暗时代中的需求。我的哥哥波罗莫是骁勇的战士也是刚铎的第一勇士;米那斯提力斯已经有许久没有这么勇敢、身先士卒的战士了也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吹响皇家的号角。”法拉墨叹了口气陷入沉默中。
“大人你的故事中似乎都没有提到有关精灵的事”山姆鼓起勇气问道。他注意到法拉墨似乎用着非常尊敬的语气来描述精灵;即使法拉墨彬彬有礼、提供了美酒佳肴但真正赢得山姆信任和尊敬的还是他的这种态度。
“山姆魏斯先生我的确没有”法拉墨说“因为我并没有特别研究精灵的历史但是你也触及到了我们逐渐从努曼诺尔人退化为中土居民的一个关键。如果米斯兰达确实和你们同行而你们也和爱隆交谈过那么你们应该知道:努曼诺尔人的祖先伊甸们在第一场大战中和精灵们并肩作战也因此赢得了海中王国的奖赏可以从那边眺望到精灵之乡。但是在这黑暗的年代中中土世界上的人类和精灵在魔王的诡计下彼此猜忌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走上不同的道路。人类现在会怀疑和畏惧精灵却又对他们一无所知我们这些刚铎的居民也变得和其它人类一样像是洛汗人一样即使他们也同样是黑暗魔君的敌人依旧会害怕精灵对黄金森林充满了恐惧。在我们之中依旧有人千方百计的想和精灵往来甚至有些人会秘密前往罗瑞安却极少有人会回来。我不是这样的人因为我认为凡人不应该主动去寻找这些长生不死的种族。但是你们和白女皇交谈的经验依旧让我十分羡慕。”
“罗瑞安的女皇!凯兰崔尔!”山姆大喊着:“你应该见见她才对真的大人!我只是个哈比人在家乡的工作是个园丁但我不擅长吟诗作对或许偶尔会来上一两打油诗但是真正优美的诗歌就不行了所以我没办法对你彻底描述一切这得要变成诗歌才能够表现其万一。你得要去找神行客啊就是亚拉冈啦或者是老比尔博先生才能够听到这些歌曲但我真希望我能够为她做一歌。大人她真的很美!漂亮极了!有些时候像是花海中的高大神木有些时候又像是纤细美丽的白色雏菊如同钻石般的坚硬、如同月光般的柔软好似阳光一样温暖冰冷如同霜雪一般傲气如同远方覆雪的山巅快乐如同戴着花冠在春天跳舞的女子不过这都只是我自己的胡言乱语都无法描述她真正的美貌。”
“那么她一定真的非常美了”法拉墨说:“美到让人觉得危险。”
“我对于你所谓的危险不太了解”山姆说:“但是我刚刚才想到人们多半会把自己背负的危险带入罗瑞安森林也因此才会在那边遇到危险。或许你的确可以称她为危险因为她拥有极度让人慑服的力量;你如果对她贸然采取任何的行动可能都会像是船只撞上岩石一样破碎或是像哈比人在河中溺水一样但是你不能因此责怪河流或是岩石。说到波罗莫──”他停了下来胀红着脸不敢再继续。
“怎么样?你刚刚要说波罗莫如何?”法拉墨追问道:“你准备要说什么?他把自己的危险带进罗瑞安?”
“是的大人请您见谅我认为您的哥哥的确是个好人但你应该也对他有些了解。从瑞文戴尔出以后我就一路观察他仔细注意他的一言一行;请您原谅我的小心眼不过我这都是为了主人的安全对波罗莫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我个人认为他在罗瑞安第一次清楚地了解自己意识到我早就猜到的那个想法: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从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魔王的戒指!”
“山姆!”佛罗多大吃一惊地喊道。他刚刚正陷入沉思才醒神却现自己已经太迟了。
“天哪!我干了什么好事!”山姆脸色煞白接着又涨成猪肝色。“我又来了!老爸常常对我说:你如果想要张开大嘴最好把脚塞进去!他这次又对了。喔天哪天哪!”
“听着大人!”他转过身鼓起所有的勇气面对法拉墨。“请您千万不要因为仆人的愚蠢而占我主人的便宜。你之前的话一直都冠冕堂皇一直谈着有关精灵什么的让我丧失了戒心。但是我们常说冠冕堂皇者必有其可取之处此刻正好是证明你真正人格的机会!”
“看起来的确是”法拉墨非常轻柔、非常慢地说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原来这就是一切谜团的解答!被人认为早已被摧毁的魔戒。波罗莫试着抢夺这枚戒指?你们逃了出来?然后一路奔逃竟然来到我的面前!在这块荒野中你们这两名哈比人落在我手里而我还有一群部队听我的号令戒中之戒就在我的面前。这真是太幸运了!这是刚铎大将法拉墨展现高洁德行的机会!哈!”
他站了起来高大而严肃双眼中闪动着光芒。
“对波罗莫来说真是太严酷了!这是太严苛的考验了!”他说:“我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你们两位远方的旅人竟然背负着人类的重担!可惜的是你们对于人类的判断力并没有我对于半身人一样的准确。刚铎都是言出必行的人。我们极少开口但只要誓言一出我们就会谨守诺言死而后已。我之前说过就算在路边现它我也不愿拿走它即使我渴望这拥有无比力量的物品就算我当时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也会把这句话当作誓言谨守我的承诺。”
“我并不是利欲熏心的人或者这么说我知道有些危险是人类必须躲避的。安心坐下!山姆魏斯不要担心如果你刚刚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就把它当作命运的安排吧。你的那颗心不只忠诚更刁钻精明看得比你的那双眼睛要清楚。或许你现在会觉得很奇怪但这件事情让我知道却是毫无影响的甚至对于你最敬爱的主人是有帮助的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甚至可以给予他协助。不要担心但是也请你不要再提到这东西了一次就够了!”
哈比人回到座位上非常安静地坐着。人们重新又转回头去吃吃喝喝以为刚刚将军和小客人们聊得太起劲了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
“好吧佛罗多我们终于对彼此都开诚布公了”法拉墨说:“如果你是由于其它人的要求才不情愿地收下这东西那么我对你致上敬意及同情;而且我也对于你竟然能够拥有这种自制力可以将它收起来而不去用它也感到十分敬佩。对我来说你代表了一个全新的种族更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你的同胞们都像你一样吗?那么你的国度一定是个和平安祥的地方园丁在那边一定极受尊敬。”
“我们那里并不是天堂”佛罗多说;“但的确很尊敬园丁。”
“不过即使在花园里面人们也一定会觉得疲倦的就像是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一样。你又离家很远疲惫不堪今晚就聊到这里为止睡吧两位把握时间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不想要看它、碰触它甚至是更了解它(我目前所知道的就已经够了)否则那危险将会尾随着我可能让我在考验中败给佛罗多先生。两位可以尽管休息──不过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在那之前请先告诉我你们想去哪里要做些什么。因为我必须观察、等待和周详的思考。时间过得很快明天一早我们就必须赶快前往指定的会合地点。”
虽然起初的震惊已经过去了但佛罗多还是觉得自己在微微地抖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双肩彷佛有千斤般沉重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强打起精神了。“我得要找条路进入魔多”他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准备要前往葛哥洛斯盆地我必须要找到火之山并且将这东西丢进末日裂隙中。甘道夫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不认为我有能力到达那里。”
法拉墨极为惊讶地打量着他。然后突然间法拉墨抱住摇摇晃晃的佛罗多温柔地将他抱起并且将他放在小床上替他盖好被子他立刻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旁边的另外一张床是给他的仆人睡的。山姆迟疑了片刻然后深深一鞠躬:
“晚安将军大人”他说:“大人你接受了考验。”
“是吗?”法拉墨说。
“是的大人你也证实了你的人格是最高洁的。”
法拉墨笑了:“山姆魏斯先生你真是个唐突的仆人不过我还是认为有德者的称赞是最值得珍惜的。不过您的赞美其实对我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受到任何的引诱或是有冲动做出别的决定。”
“啊好吧大人”山姆说:“你说过我的主人有种精灵的气质你的看法很正确。请容我补上一句你也有种特殊的气质大人。这让我想起想起──好吧巫师甘道夫。”
“或许吧”法拉墨说:“你看到的气质可能是来自遥远的努曼诺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