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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军汉早牵马候在门外,林冲翻身上马,向东门驰去。若贞见林冲去远,眼圈顿红,叫锦儿把家门关了。
翻下布帘,只在家中做针线。她脸上愁云密布,轻咳数声。锦儿见小姐忧思楚楚,容颦不好,还不时轻咳数声,不由心中叹一口气。她自那日从陆谦家扶小姐还家后,心中也自有数,只口中不提。
后扶小姐入内室更衣,见浴桶浴水未倒,桶边尚挂有那套新购的通透内衣,忙将内衣收拾好,不让林冲瞧见。心中雪亮:“小姐事急从权,未穿内衣出门,在陆家时,必已遭高衙内强暴。”
今日锦儿见小姐欲哭无泪,再按耐不住,眼角含泪道:“小姐,你心中有苦,便说出来吧,说出来,就舒服些了。”若贞怔怔地抬起臻首,眼圈又红,哽咽道:“我我有什么苦你莫多想”
锦儿道:“小姐莫将苦处憋在心中,会憋出病来的。锦儿虽不晓事,但那日之事,也猜出七八分。”若贞手中针线掉在地上,羞道:“你你猜到什么了?”
锦儿道:“小姐,你那日与那淫厮独处多时,我见小姐未着内衣,后又不与大官人行房事,必是被那被那高衙内,强要了身子”言罢“呜”哭了起来,若贞羞急道:“你你莫乱猜。”
锦儿一抹泪水,又哭道:“小姐,锦儿打小服侍你,小姐与锦儿,好比亲人一般,锦儿一生服侍小姐,无论小姐发生什么,绝不向任何人说。小姐便说出来吧,心里也好受些”
若贞再忍不住,抱住锦儿,也哭道:“傻丫头,还好有你,不然我真要,真要垮了”俩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若贞确也想将心中苦处,向人倾诉,便含着羞,将那日惨遭高衙内强暴,但他未能泄阳之事,一五一十,细声向锦儿说了,待说完时,心中积闷之气,松了不少。
锦儿听主人说完,安慰道:“小姐,此事锦儿绝不向大官人提起,小姐也将这事慢慢忘了吧。我早听人说,那高衙内,害过不少良家身子,事后也就罢了,也没见有寻死觅活的,大多藏得隐实。
旁人旁人只知高衙内好色,却不知害得是哪家娘子。还好那日高衙内未能泄欲,小姐也算未全然失身。
那淫棍既已得到小姐一回,以他花心之性,必去别处寻花问枊,不再想小姐了。”若贞羞道:“我却怕他未得尽兴,还来罗噪,又来强行索要他那日说,未能尽泄尽泄一场说要遣人,送什么劳骚子云雨二十四式来,叫我如何是好?”
锦儿轻擦主人眼泪,说道:“小姐,莫睬他,他也就是吓吓小姐。他既尽得小姐大好身子,还奢求什么?再说,还有官人在呢。小姐又未被他尽泄,好歹,好歹算是保全了身子。”
若贞跺脚垂泪道:“你不知道他他那日虽未尽泄而出但有少许阳精却却注在我的深处虽是少许,但我我也能感觉得到若是怀上孽种叫我叫我如何对得起官人啦”
锦儿想了想道:“小姐莫怕也只少许,必无大碍,况且我早听人说,那淫厮玩女娘时,擅用一种偏方药材,可保得女方不孕。京城被他糟蹋过的妇人,却没一个怀上的,小姐这番安心了吧。”若贞这几日正纠结此事。
顿时破啼为笑,眉头顿展,喜道:“你你可别哄我开心,真有这种药?”锦儿道:“我长这么大,哪有哄过小姐。
我常去间壁张先生铺子抓药,听人说知,确有此药。小姐大可放心,那高衙内是高官子弟,必不敢到处留种,连累他父亲高俅。”
若贞捂嘴一笑,轻声骂道:“你这妮子,却去听这种事,好有脸么,也不怕羞”锦儿见小姐转虑为安,轻声道:“我既不怕羞,小姐也无须怕。小姐,你悄悄告诉锦儿,那日被那淫厮强暴,可有难受?”若贞嗔道:“你这妮子,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刚说完,便知此话甚是不妥,不由羞红上脸。锦儿却不以为意,贴耳道:“那小姐那日,可有舒服过?”若贞红着脸,帖耳细声道:“你你可别对人说他在床上,也忒厉害了弄得我欲死般舒服”
锦儿贴耳细声道:“小姐,锦儿早听人说,那淫厮厉害得紧,必不会弄得小姐难受。小姐既然舒服,就当私爽一回,忘了此事吧。”
若贞急道:“你这妮子,要死啊我怎忘得了此事你再说时,老大耳刮刮你!”言罢双手捶向锦儿,锦儿闪开,俩人笑成一片,一时屋内愁云尽消。
锦儿忽然又道:“小姐忘不了此事,不会是不会是喜欢上高衙内了吧?”若贞把俏脸一扳,庄容顿现:“死丫头,我这一生,只爱官人,你再说时,三日不睬你。”
锦儿见主人佯怒,不敢多言,突然想起间壁那人,便道:“小姐,锦儿再不说了,你这几日清瘦不少,又有些咳嗽,我便到间壁张先生药铺,抓些滋补药来,给你调调身子。”
若贞笑道:“你与间壁张甑那后生,眉来眼去,早生情素,莫道我不知。却找什么托辞,是想去私会他吧。”锦儿粉脸顿红,跺脚道:“小姐,我也不来瞒你,是便是了。小姐可允我去会他?”
若贞笑道:“你自去便了,许你半日假,早去早回。”锦儿喜道:“我理会的。”言罢喜滋滋地转身出门。
张甑见锦儿忽至,不由大喜,快步迎出,口中唤道:“锦儿姑娘,今儿来得这么早,倒是小生迎接迟了。”锦儿嗔道:“几日不见,便变得油腔滑调,是不是有相识的了?”张甑急道:“哪有相识的!小生这心,早放在”
锦儿俏目凝视:“早什么?”张甑俊脸羞红,只把手来搓。锦儿抿嘴一笑道:“不说算了,你这药铺,这几日生意可好?”张甑道:“这几日生意清淡,无所事事,正想去找姑娘说话。”锦儿脸色一红道:“又耍贫嘴。
既生意清淡,不如暂闭铺子,我们出去转转?”张甑狂喜,忙关铺锁门,陪着锦儿,去东京牡丹园游玩。俩人游到兴处,谈笑炎炎,情意愈浓,一路好生开心。张甑独倾香泽,见身边佳人,谈笑间眉目传情,心神激荡之下,伸手将她小手握住。锦儿娇躯一颤,便任他握住,脸色羞红。
张甑见四下无人,不由耐不住性子,轻轻将佳人搂在怀中。锦儿抬头凝视着他,也是含情默默。张甑再忍不住,轻轻将芳唇吻住,俩人顿时吻成一处。
锦儿首次与男人热吻,片刻间便气喘吁吁,又吻一会儿,猛得挣开身子,眼中含泪道:“你,你可别负了我。”张甑道:“我便对这园中牡丹仙子发誓,此生必不负锦儿姑娘,早晚娶锦儿上门,若负此誓,便死于牡丹花前!”
锦儿嗔道:“你倒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言罢又投入男人怀中,又与他热吻多时。
锦儿与张甑定下终身,同他吃过晌午饭,便喜匆匆地赶回林府。刚进内室,却见小姐脸上带泪,正坐床边发呆,忙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若贞见锦儿归家,不由站起身来,拥着她哭道:“锦儿,这可如何是好,我已答应了那高衙内呜”锦儿忙道:“小姐别慌,且慢慢说。”
原来早上锦儿刚走,张若芸便依高衙内之命,来劝其姐。她今日早早梳理打扮一番,穿一身翠红带绿云裳,酥胸半祼,浓装淡抺,端的娇媚无限。她在对门王婆茶铺吃早茶,见林冲远赴郊外,又见锦儿出门,知道机会来了。
便放下茶杯,向林家踱来。敲门片刻,只听姐姐在院里问道:“谁啊?”若芸道:“是小妹,只与姐姐说片刻话,便走。”
若贞听是妹妹,刚舒缓下的心,刹那又紧,忙道:“你又来做甚,快快走吧,我永不再见你。”若芸道:“姐姐不愿见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莫道妹妹不知,说出来,脏了邻舍耳朵。”
若贞大惊,忙开门道:“莫在外面大声嚷,有话里面说去。”若芸冷笑一声,轻步进屋。两人在内室坐定,若贞放下窗上布帘道:“你有话快说,说完就走。”
若芸只一句话,便把若贞说得惊呆了眼:“你与衙内玩那云雨二十四式,我那日在三楼暗室,尽瞧入眼!”若贞呆了半晌道:“你你那日,在在三楼暗室窥视?”
若芸道:“正是!妹妹不仅听见姐姐连叫‘舒服’,就连姐姐被衙内弄得尿床,也看得清清楚楚!姐姐那春吟之声,妹妹听了,也差点按耐不住情欲啊。”
若贞倒坐在椅上道:“是,是那高衙内,告诉你的吧?”说完便即后悔,这不等于承认此事了吗!若芸冷笑道:“姐姐,那里本是我家,我呆在自己家里,再寻常不过了。
那三杯酒之计,也是我献于衙内的。”若贞恨恨地道:“你你为何这般狠心来害姐姐!”若芸道:“是姐姐害我在先!
若不是姐姐长得比我漂亮,高衙内如何会丢了魂去,以我作姐姐替身,替姐姐失身?”若贞眼圈一红道:“我哪有害你之心,只怪那高衙内”若芸道:“姐姐不必多说了。
打小爹爹只爱姐姐,不爱我,想是姐姐更像母亲了,若不把姐姐拉下水,来日姐姐守不住嘴时,报与爹爹知道,我还有命吗?我那日本想助高衙内一回,不想姐姐先自软了身子,任高衙内玩弄,倒省了我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