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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见杨氏不在,外面说的热闹,早就撂挑子出去了,郑辛远一边洗剩下的菜,一边帮着看火,姐妹俩又说了会儿悄悄话,其乐融融,刘婷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她弟弟刘健,和自己六弟郑中远,“表妹,你带了些什么好吃的,怎么不拿出来吃,要偷偷藏起来呢?”
郑辛远莫名其妙,问明白了才知道原来刘婷不死心,想着还要去找杨氏磨一磨,恰好碰见杨氏和刘杏一人一个正在吃鸡蛋,这年头鸡蛋虽说不是稀罕物,平常也吃的少,当下就不依不饶,非得自己也要吃,杨氏磨不过,说:“这就是你表妹早上吃早饭从孔家带出来的两个,哪里还有嘛。”
一听完,就跑来找郑辛远了,外面刘氏和廖氏几个去地里看菜秧子去了,郑中远见了也一路跟来了,奶声奶气恶狠狠说:“你个丑八怪,不是跟你说了有东西要给我吃吗?”说着,跑上来就扒郑辛远的布袋。
郑小葱锅里正炒着菜,走不开,大急,“小弟,你干什么!”
郑中远完全不听,一门心思要把郑辛远的袋子扯下来,刘婷一看也上来帮忙,郑辛远脖子让两人勒得生疼,里面其实也没什么,一百来个铜板和几个橘子,重要的东西郑辛远都放在空间里了,挎一个布包完全就是顺手方便。
“你还要不要脸了?”郑中远讲道理讲不通,刘婷可是十来岁了,因为自己常年锻炼,她只略高半个头,郑辛远瞪着她,满脸厌恶。
刘婷一呆,只觉得她一双眼清灵透彻,至纯至净,这么一看,羞耻感油然而生,一时不备让郑中远推搡间踩了几脚,回过神来,鬼使神差,一双手就往郑辛远脸上抓去,直对她一双眼。
“刘婷,你在干什么!”杨氏闻讯赶来,一看寒布遍身,来不及多想,一双手扯着刘婷的头发就往后扯,刘婷双手抓了个空,头上又痛,见着杨氏厌恶的脸,眼泪夺眶而出,夺门而逃。
刘杏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刘婷年纪小小,心思竟然这么恶毒,扶着气的又有些晕头的杨氏赶紧坐好,郑小葱也惊出一身汗,这要是得逞了,四妹一双眼睛就完了,这么一想,心里恶恨就压不住,见郑中远还在扯布包,一巴掌就拍到他手上,拎着他耳朵出去了。
郑辛远见两人担心,正想说自己没事,外面响起小五的哭闹声,和大人的拉架,急忙跑出去一看,郑中远小小人一个,但郑小葱完全拉不住他,一双脚在倒在地上的小五身上踩到哪儿是哪儿,竹椅倒在一边,小五趴在地上爬也爬不动,吓得哇哇大哭,郑小葱要将郑中远抱起来,郑中远卯足了劲儿就咬,“踩死你这个瘫子,别回我家了,我家可没人服侍你,没用的瘫子,我以后还要上学当官的,弄死你!”
这个时候几个大人都让老刘头带着去菜地里看菜秧子去了,张氏倒是还在,但她月份够大的了,动一动都难,杨氏大惊,急忙去抱郑中远,厉声道:“你敢咬人,我就打烂你的嘴!”
郑中远一排牙齿,生生停在杨氏的手边,郑辛远赶紧去抱小五,小五哭的稀里哗啦,脸上全是土,一边眼角也青了,身上全是鞋印子,手背上也是,邪火蹭蹭蹭,完全压不住,她将小五放在竹椅上做好,眼睛四下一扫,郑小葱知道她的意思,还特意动了动身将一根粗的棍子掩在身后,郑辛远也不在意,这么小的孩子,粗的棍子不经打,要那种细的韧的,打在身上那才叫一个疼!
四下扫了一圈,没见到合适的,郑辛远干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院角一丛竹林上别了一段细竹棍出来,呼吸难平,走到杨氏跟前,“外祖母,你今天也看到了,小六让我娘宠成什么样了,再不教训,以后非出事不可。”
杨氏毕竟心疼外孙,道理是知道,但也不想这么放手,刚想说话,郑中远等着眼,满眼仇恨,嚷道:“你敢打我,我就喊娘把你打死,不过是赔钱货,娘说了,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她就拿刀砍哪个!”
杨氏一口凉气吸不上来,只觉天旋地转,刘杏早就看不下去,上前扶住她准备劝她放手,郑中远趁着这个空隙,身子一矮钻了出来,抓起地上的灰和细沙就向郑辛远扔,“你有东西还敢藏起来,娘早就说了,你在外面挣得半个子儿都是给我以后念书用的,你竟然还敢用在一个瘫子身上,明天娘就去找孔家把你的钱领了,看你怎么办。”
小孩的叫骂,小五的哭声,混乱一片,郑辛远却气过之后冷静下来了,这话不是刘氏说的,一个小孩懂什么,也不是过鹦鹉学舌罢了,这样的娘没什么好说的,但娘打不得,一个弟弟还是打得的,她瞄准空隙,身子灵巧,一打一个准,郑中远满场跑,一鞭子都没躲过,疼的哇哇大哭找娘。
廖氏一行人,看到刘婷哭着跑过去,心觉不妙,一行人从地里赶紧往回走,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院子里灰尘扬天,哭骂声不绝于耳。
杨氏喊着郑辛远赶紧停下来,但郑中远疼的哇哇哭,手下却不慢,一手抓灰,一手捡石头,吓得刘杏和张氏赶紧往屋里躲,刘杏走时也没忘记带走杨氏,郑小葱两个都喊不住,抱着小五也往屋里走,院子里郑辛远灰头土面,但郑中远在她气急之下,脸上都挨了两下,两个红印子没个两天消不下去。
郑辛远心想,自己也是昏了透了,还真跟一个小孩计较了,见着众人前来,郑中远一个石头飞来,便咬牙不去躲避,挨了一下,倒在地上哇哇大哭,额头很快青紫起来,多亏先前有灵气滋润,皮肤细嫩的不像话。
老刘头一看,气个仰倒,院子里簸箕,椅子,凳子,盆子倒了一地,郑老四赶紧上去将还要扔石头的郑中远抱在怀里,道:“你在搞什么。”
郑中远不依不饶,爬在郑老四肩上还咬了两口,见着刘氏,伸手要她抱,指着郑辛远哭喊:“她打我,拿着鞭子打我。”
老刘头将郑辛远抱在怀里,擦去她脸上的灰,一看额头青紫一大片,大怒,“小小年纪,是哪个喊你捡石头砸人的?”砸在脑子上可是要出大事的。
老刘头常年下地干活,这一嗓子中气十足,郑辛远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心想,刘氏的中气完全遗传老刘头啊。
杨氏几个纷纷出来,看了郑辛远头上的伤,又看了看郑中远,自觉偏向郑辛远,毕竟额头上这块更加触目惊心一些。
刘氏气道,手下一用力,郑中远立马哭着喊疼,这才秋季,穿衣也不厚,当下一把撩了起来,后背上错综的红印让她差点暴走,杨氏看她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皱眉道:“农村的娃娃哪个没挨过鞭子,偏你这么心疼,早这么心疼,怎么不把娃子教好呢?”说着,就将刚才郑中远踢打小五的事,说的话给老刘头重复了一遍。
饶是郑老四一听,都直连皱眉,扒了郑中远的裤子要打,刘氏拼死拦着,“要打先打我好了,难听的话多了,偏也没什么不对,凭什么打我娃子。”
说着,一把扯了郑中远的衣服,说:“你看看,四儿手多狠,这也是她亲弟弟啊,全身上下没一处好肉了。”
郑辛远瘪嘴,细棍子打的,不伤筋不动骨的,看着吓人罢了,偏刘氏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郑老四看了看,心里也颤抖,自己的娃儿怎么一个比一个狠呢?
老大还好,老二天天冷着脸,谁都敢顶嘴,老三就不说了,看着笑嘻嘻的,主意大的惊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老四呢,当初看着是个胆小的,现在一看这下手的狠准,也是个厉害的,老五偏生瘫了,什么都不好说,好不容易有个男娃娃吧,这狠得现在自己肩头还在疼,郑老四心疼又无奈,干脆转身出去了。
刘氏见郑老四当甩手掌柜转身走了,心下恨极,看向郑辛远的目光跟淬了毒似的,“养你们这么大,一个二个都是白眼狼,今天你弟弟要是有个好歹,你看我不要你的命!”说着,抱着郑中远进屋子里去了。
两个舅舅从镇上做工回来,兴冲冲准备大吃一顿,却没想到非常平常一顿饭,不满,“娘,我看见你买了不少的鱼肉,怎么一样没烧呢?”
杨氏筷子一摔,“要吃自己回家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