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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既然你这丫头今天非要和沈小友过招，老头子我死活不让的话，倒也失了长者姿态，罢了罢了！如果沈小友对此没有异议的话，我大可退位让贤。”
牛正阳一念作定，故作不满的对牛若冰嘟嘟囔囔了几句，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却是意味深长的朝着沈千秋瞄去，静候下文。
“以棋会友，何乐而不为，今日沈某，愿意领教一二。”
沈千秋心如明镜，倒也不太在意，一笑了之后，早就在半空静候的黑棋，啪嗒入盘，先手落子！
牛正阳笑着点点头，当即让牛若冰上阵对位，自己则拄着拐杖立于一旁，准备静观其变。
“哼，接招吧，今天就要你，尝尝我牛若冰，八段天元的厉害！”
眼见沈千秋已然落子无悔，牛若冰本就冷冽的双目之中，更添几分寒霜，不待多想，她当即就甩出一枚白子跟上，誓要在这棋盘之上，跟沈千秋拼个不相上下，你死我活。
这其中，既有她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八段棋手的超然傲气，更有刚才因为受到了冷遇的不满和怨愤！
啪嗒！啪嗒！······
一声又一声，围棋落子的声音，响彻棋盘，不绝于耳，棋盘上风云变幻的战局，更是扣人心弦，看到精彩绝伦处，以至于不少年轻气盛的学生，都忍不住惊呼出声，拍手叫绝。
一局接近尾声，沈千秋的面色，照样云淡风轻，恬然镇定。
对面牛若冰，却是死盯着黑白分明的棋盘，面容困窘，咬牙切齿，优雅尽失。
一双秋水长眸之间，写满了，难以置信。
又到沈千秋出手，他照例使出一招送佛归殿，森寒利剑，直指白子中军。
“你的棋风，未经真正的战事打磨，遇战先怯，当追不追，优柔寡断之际，坐失了无数良机，以至于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敌方起死回生，绝地反击，而束手无策。”
沈千秋轻轻落下手中棋子，似笑非笑。
牛若冰咬紧双唇，右手捏棋，却迟迟不知落往何方，眉头同时蹙起一道深深的黑线。
很显然，沈千秋的这一手杀招，竟逼得她有些寸步难移。
“记住，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真正的国手，不是看过几本棋谱之后，坐而论道，就可以培养出来的。”
待牛若冰咬牙切齿，落下棋子。
等待许久的沈千秋，迅速补进，这之后，不再拿子，双手合十，面容和煦。
牛若冰陡然瞪大眼睛，待看清局势之后，手中棋子，不自觉脱手砸地。
拄着拐杖，眼神全程不曾离开过棋盘的牛正阳，也在这一刻，瞠目结舌，随之长声叹气。
也不知道是为自家的孙女感到惋惜。
还是因为沈千秋的棋高一着，而叹为观止。
滨海本土，年仅二十岁，围棋段位便升至八段天元的牛若冰，竟然一局之下，就兵败如山倒。
牛若冰错愕得愣在原地。
那双长眸，布满震惊，失落，以及委屈。
“姑娘，你输了，而且，输的非常彻底。”
沈千秋微笑，出声提醒牛若冰。
牛若冰依旧难以接受。
许久，她咬紧牙关，满脸憋屈，甚至目中隐隐蕴泪道，
“不，我不服，我要求，和你，和你战一局!”
二十年人生，十五年学棋生涯。
同龄人之中，她从未棋逢敌手，一直百战百胜。
年纪轻轻，就已经获得了许多人大半辈子才能争取来的荣誉。
可是今天，她却败在了一个，从未在滨海棋坛上出现过的无名之辈。
以她那副高傲不羁的性子，实在是万般不服！
沈千秋面对牛若冰的反应，没有半点意外，实际上，在对方怨愤的眼神里，他早就看出来了。
咧嘴一笑，沈千秋缓缓摊开双手，然后反问道，“请问凭什么，你要我和你下，我就要下？”
牛若冰瞬间僵在原地，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跟游戏不同，从来只讲求胜者为王。
身为他人的手下败将，只能老老实实低头认输，承担后果。
而，没有任何资本，再奢求重开一局。
沈千秋的回答很狂傲，但，的确很现实。
简简单单，就是三个字。
凭什么？
凭她年少成名，在棋坛上有着不俗的地位？
凭她的血脉，源自于牛正阳这样的老辈人物？
又或者说，凭她是个女人，拥有一张令人为之倾倒的绝色容颜？
不，无论哪一点，都不是理由！
今天之前，他沈千秋都不曾知道有牛若冰这么个人，尽管现在有所交集，但也没有任何理由，对她言听计从，一呼百应。
沈千秋的回应，让牛若冰久久愣神，一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只能愣在原地，目光怨毒。
“你，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牛若冰双手蜷缩，细长的指甲盖，差点嵌进肉里。
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