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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她就将自己关在房里,直到傅维庸回来顺便替她带了晚餐来敲她房门。
骆可熏坐在地板上故意不回答他,周围还放着一大袋的啤酒,其中一罐已经空了,另一罐则握在她手上已经打开。
除了将半罐啤酒擦在身上制造出酒味外,剩下已开罐的一罐多的啤酒全倒进浴室的马桶里冲掉,为了逼真,她脸上的神情还故意表现出憔悴,眼眶泛红。
门外的傅维庸等不到她应声遂再次敲门。
骆可熏装着憔悴的样子忙喝下手上的一口啤酒,依然坚持不肯应声。
最后傅维庸终于说道:“我开门进来了。”
原本只是想进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开门后却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地板上背对着门口。
“怎么了?”他连忙走进来,跟着又看到她面前那一大袋的啤酒,地上空了一罐,她手里还握着一罐。
“发生什么事?”
他赶忙在她面前蹲下,看到她眼眶泛红,这让他更加心急。
骆可熏先是咬了下唇,跟着像是再也无法隐忍地哭出声来“维庸哥,我失恋了”
“什么?”他一时呆住。
“我失恋了!”她更大声的哭诉,像是要将心中的委屈宣泄出来。
虽然早就知道她率真的个性,但是失恋讲话还这么中气十足的,傅维庸算是见识了,只是这会可不是逗她的好时机。
再说,他也很意外,这近一个月看她老在自己身边打转,他根本就没想过她有交往的对象。
“你有男朋友?”
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哭得更大声“没有了,都没有了!?”
这下傅维庸是真的确信她失恋了,看她哭成这样,忍不住拍着她的背安抚“好了,没事了,都没事了。”
“他怎么可以跟我分手?我那么爱他”
看她哭得梨花带泪,他也觉得不舍“是他没眼光,把他忘了吧。”不曾失恋过的他只能想到这样的说词安慰。
骆可熏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哭泣,同时将手上的那罐啤酒往嘴里灌。
“别这样喝,会醉的。”
她根本不听他的劝告,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似的继续拚命猛灌啤酒,逼得傅维庸不得不把她手里的啤酒拿走。
“别喝了。”
酒被抢走的骆可熏转而去拿袋子里的另一罐“你不要管我!”她打开来就要再喝。
傅维庸连忙将手上那罐抢来的啤酒放到地上,然后制止她“这样喝对你身体不好。”不让她继续灌酒。
被阻止的骆可熏干脆放声大哭,让他一时没辙,但又不能放任她这样猛灌酒。
就在骆可熏又一次要将手里的酒往嘴里灌而被阻止时,她看着他说:“不许我喝那你喝。”
傅维庸一怔,没想到会听到她这么说。
“不然我就要自己喝光光。”
像个小孩似的放声大哭,又说这样幼稚的话,傅维庸有理由怀疑她是喝醉了,只是没想到她的酒量这么差。
骆可熏将手里的啤酒拿到他面前,要逼他把酒喝掉。
担心她再喝下去会醉得更严重,傅维庸只得先接过她手里的那罐啤酒“好了,我喝,你别再喝了。”
她这才像是满意地看着他把酒灌进嘴里,开心地笑了,跟着又伸手去拿塑料袋里的另外一罐。
才要把手上啤酒喝掉的傅维庸看到她又开另外一罐,连忙制止她“你干什么?”
“要把这些通通都喝光。”她发下豪语。
怀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傅维庸,再度拿走她手上的啤酒。“别喝了。”
抢不过他的骆可熏转而要再去开另外一罐,遭到制止后索性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最后不得已,傅维庸只得由着她开心地把袋子里的每罐啤酒都打开,然后一罐一罐地摆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
正当他庆幸她至少不是把酒灌进嘴里时,突然听到她开心的宣布“好,我们来比赛。”
“比赛?”傅维庸不能确定她的意思。
“看谁先把这些酒通通喝完。”
“什么”
骆可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还是被酒气醺醉,只见她直冲着他傻笑。
傅维庸自然不可能再让她喝下去,制止她又担心她像刚才那样放声大哭,最后只得表示“好吧,那由我开始。”
“好。”她倒也爽快,一口答应,跟着一脸认真地像是在监督他,盯着他喝掉酒。
为了不让她继续喝下去,傅维庸只得认命地拿起地板上的啤酒开始往嘴里灌,不知道喝了几罐、喝了多久,到最后整个人失去意识。
没错,她是成功了。
成功让他醉得不省人事,成功让两人赤luo的躺在床上,成功让父母发现他们两个人赤luo而眠的事实,甚至是最后成功的让他不得不娶她。
就像他说的,他无法对他敬重的老师说出真相,所以他会娶她,但也仅止于娶她而已。
骆可熏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可以先达到目的留在他身边,他还是会像之前那样疼爱她,然后她会慢慢让他正视她是个女人,而不只是一个妹妹。
结果她错了,错得离谱。
因为他确实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说到做到,除了娶她再没有其它了。
无法接受他冷漠的骆可熏不放弃地接近他,甚至还厚着脸皮在床上要勾引他,到后来开始找机会来医院纠缠他,甚至是演变成像现在这样疯狂地排斥他周围的每个女人——这就是她处心积虑挣来的婚姻。
一个人走在雨中的骆可熏再也无法抑制地放声大哭,可笑自己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过往的行人跟路上的机车骑士无不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但她不在乎,或者该说她的心已经麻木了,她那么努力想要留在心爱的人身边,换来的难道只是老天爷对她无情的惩罚?
现实的苦涩全化作泪水滑落眼眶,跟打在脸上的雨水和在一块,交织出她无法言语的心痛。
难道她太爱他也错了吗?
就在她无语问苍天时,突然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来——
“阿哲!你不要走。”
一个年轻男孩从骆可熏身旁的店家走出来,身后有个年轻女孩追着。
男孩回头对那女孩怒道:“跟你在一起逼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女孩拉着男孩的手哭求他“不要走,我爱你!?”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爱,不然也不会硬把我留在你身边。”男孩一把甩开她的手。
一瞬间,骆可熏彷佛听到傅维庸冷漠的嘴里说出同样的一席控诉,让她蓦地怔然。
她的视线对上男孩正好回过头的脸,脸上那决然的表情,在骆可熏来得及反应以前,女孩已经又追上他。
看着在雨中拉扯的两人,骆可熏久久无法回神,更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在雨中走了多久。
夜里的雨越下越大,她的双腿像是走到麻木了。
对于怎么回到住处,骆可熏已经没有记忆了,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躺上床的。
深夜,她在高烧中醒来,喉咙的灼烧和不舒服让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烧,希望能有个人在旁边照顾她,却发现自己孤零零的躺在豪华公寓里。
公寓四十几坪称不上大,但是位在黄金地段上,每坪要价八十几万,里头的装潢也都是经过严选。
不是因为傅维庸对她的重视,而是为了要对父亲有个交代,当初他也是基于对父亲的敬重才勉强娶她。
一个人发着高烧躺在房间里,骆可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是病死了,恐怕也要等上些时间才会被发现,他才愿意回来。
没错,她确实是做到了当时对母亲的承诺,嫁给一个在各方面都让人满意的男人。
唯独忽略了——这个男人并不满意她,甚至是厌恶她。
意识模糊间,她的泪水滑落了眼眶,眼前彷佛又掠过不久以前男孩甩开女孩的手,回过头时那一刹那脸上决然的表情。
那画面像把尖锐的匕首一刀刺进她的心坎里,痛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男孩的那些话虽然不是在对她说,却让她有种错觉,是他以着决然的态度在对她做出最严厉的控诉。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回头审视这一年多来的婚姻生活,她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不放弃地想讨好他,到渐渐的被失望跟沮丧的情绪所取代,最后终于演变成愤怒。
像今天这样疑神疑鬼,甚至是泼妇骂街的行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的自己别说是他,连她都觉得讨厌。
不,或许该说是更早以前的自己,过去的这二十三年以来,她一直是这么任性跟不懂事。
只是以着自己的角度去想事情,从来没有顾虑到别人的感受,对他是这样,对两个嫂嫂当初也是如此。
是她错了,错在对爱情太过无知,才会以为两个条件相配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原来真正的爱情讲求的不是条件,更不是什么门当户对,而是两个人心意相属。
泪水源源不绝地滑下骆可熏的面颊,除了心痛,这也是成长的泪水,让她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