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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的标题,我很恶俗地借鉴了台湾当红的偶像剧命中注定我爱你。当然,这本书和那部偶像剧没有半点关系。然而,你却不得不承认辛夷坞的小说许我向你看中,流露着深深的宿命情节。韩述、巫雨、谢桔年三人的掌纹所预示的命运,在庙里面抽中的签上的签文,巫雨的身世和自身的命运,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韩述和谢桔年最终的命运走向。
那么,对于谢桔年而言,韩述是怎样的存在?“是可以死一百回的恶人,死皮赖脸的膏药,与她整个青春交集的混蛋,左右了她命运的看客,破门而入闯进她尘封世界,提醒了她的安静只是因为孤单的人。他不是她的爱人,却也不是路人。有时她宁愿把他等同林恒贵,但是他不是林恒贵。”是一个她不爱但是她所有的隐秘记忆都只与他相关的人,是十一年前陪伴在她的身边十一年后仍然与她在一起的人。无论曾经的谢桔年怎样讨厌韩述,都无法改变她最终要和韩述在一起的事实。
年少时,韩述喜欢着谢桔年,但那并不是爱情。当他成长为一个男人时,他爱着谢桔年。年少时的喜欢是求而不得的占有,带有强烈嫉妒和挑战性质。越是得不到的人,他越是有想要拥有的欲望。而谢桔年就是一直以来人生道路上一帆风顺、人人宠爱的韩述人生里唯一栽过的跟头,是他心中的一道魔障,是他本能追寻的一道热源。可是谢桔年却一心一意只走在巫雨所指的错误道路上,对韩述的心思,她知道,但她却无法回应。而成年后韩述仍然爱着谢桔年,只是因为“她偏偏在悬崖边将他一把推开,用最凄厉的方式划过他的生活,他阳光灿烂的青春在那刻起也随之血溅五步。往事永不可逆转,谢桔年也成了不能碰触,却永不可替代的存在。”
然而,十一年以后的韩述在再次接近谢桔年之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爱着谢桔年。他出现在谢桔年的生命里,他认为谢桔年现存的不幸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想要补偿她,救赎她,求得她的原谅。可是,在她轻易地原谅了他以后,他的心里仍然无法释怀。他仍然频繁出现在谢桔年的身边,最后,他发现“从来他就救赎不了谢桔年,需要救赎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从来没有人逼过他流连在那些过去里,不肯相忘的人一直是他自己。他苦苦相逼,他言不由衷,他怕承认了之后再无路可退。然而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心中藏着一个被愧意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盒子,如今拂尘开启,才发现里面不过是最卑怯的感情。”而那个最卑怯的情感,不过是他还爱着她,卑微地爱着。
那么,谢桔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她是否也向韩述一样在心里默默爱着某个人呢?小说中是这样描述谢桔年的:“小小的一张脸,恰到好处的五官,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惊艳的地方,不张扬也不魅惑,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再合适不过,说不出的耐看。她不算是特别美丽的,但也并非不美丽;给人的感觉并不凌厉,但也不是温婉;她话不多,却并不沉闷木纳;她看上去并不算太精明,可该知道的东西她全都知道她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宛如一个模糊而矛盾的混合体,偏偏又跟别人是完全不能混淆的,她就是她,一个叫谢桔年的29岁女人。”从小说中不难看出,谢桔年是一个看似平凡但却带着些韧性的女子,善解人意,有着一种消极的乐观主义精神。她不为难别人,也不为难自己,看似非常柔弱,却非常有自己的原则。她所坚持的最大的原则,是独善其身。这个原则,唯一一次破例,是在面对一个叫做巫雨的少年面前。也许,每个人在自己的生命中都会遇到一个人,这个人是会是他(她)一辈子的殇。而巫雨就是谢桔年的伤痕,正如网上看过的一篇书评所说“她在孩提时向他问路,坏坏的他指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她走着走着便从最初的迷茫害怕索性变成了怡然心安。开始学会自己从苍凉的景色中走出繁华的景致来。这何尝不像她后来的人生。”她爱他,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她沉浸在自我营造的虚无世界里,无法自拔。他在的时候,她帮着他,隐瞒他的病,替他保守陈洁洁和他的恋情,甚至在他犯罪后,帮衬着他企图让他逃走。他死后,她拒绝承认他已经离去的事实,她为自己搭建了一个天地,她在那个回忆的天地里安然度日,独自帮他抚养他和陈洁洁的孩子。这个女人,几乎用尽了她的前半生来默默地爱着守护着她所爱的男人。直到韩述让她承认了巫雨已经死去的事实,谢桔年用尽了她全部的青春来做的梦才最终清醒。小说的结尾,她终于与命运握手言和“不再去追问巫雨是否曾经爱过自己,不再追问他究竟属于谁。”
他们年少时,谢桔年没有承应韩述的爱,把全部的关心放在了巫雨身上;十八岁的那个夏天,巫雨意外死去,谢桔年失去了自己的贞操,从一个校高考状元沦为阶下囚。从此,开始恨韩述;十一年以后,韩述出现在谢桔年的身边,愿意不顾一切地补偿她,却一次又一次地遭到了她的拒绝。她宁愿选择象征性地原谅他,却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她一次次地试图将韩述推离她的生活。她所能给他的,不是他一直所期望的热,而是凉。后来,韩述辞去了自己的工作,送走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而谢桔年几乎要和唐业一起离去了。似乎,谢桔年和韩述,并不是适合在一起。一般的爱情故事里有的温情,在这两个人的最初的世界里,并不存在。
可是,故事的最后,谢桔年却选择留下,送别了要带她走的唐业,回到了韩述的身边。她原谅了韩述,虽然她并不爱韩述,但是他们在一起了,这是命中注定的结合。正如辛夷坞在小说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说起来,这样的阴差阳错,是否就好像世间某些人与人,也许一开始并没有爱,天长地久,别无选择,因此也平生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情致,借以聊度此生,竟也没有那么寂寞?”韩述和谢桔年生活,或许就像谢桔年曾经设想过和唐业一起生活是一样的“也许不够深爱,但足够温暖,他们相互懂得,相互体谅,这已经足以相当濡以沫到老。”
小说的结尾,韩述站在那棵石榴树下,他想起树干的背面刻着"hs&jn",事实上,那是十一年前桔年用发夹在石榴树上刻下的,当时刻的是“xhs&jn”指的是小和尚(巫雨的外号)和桔年,刻的时候,因为第一个字母“x”下手的时候尚不熟练,刻痕浅淡。十一年后“x”的刻痕已经消失。所以韩述所看到的只是“hs&jn”韩述无法确定刻下这些痕迹的人是不是桔年,里面的“ hs&jn”是不是喻示着他们两人,但是,他最终选择相信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一份命中注定的巧合,亦是两人命中注定在一起的又一例证。
2010年8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