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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凤庆城,虽然父母是贫穷的工人,但在村子人的眼里,我就是城里人,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做了江北人的媳妇,也就肯定要和村子发生一些故事了。
丈夫有爱自卑的毛病,虽说早在谈恋爱前他就把村子的一些情况告诉了我,在我的想象中,那个叫老议山的村子,那应是一个充满浪漫的地方,不是有一句顺口溜:老议山,老议山,头顶雾露脚踩霜。还听说从远处看像一个弥勒佛,这其实也是很多外地人对江北村子的普遍认识。所以在回村前的一些日子,他的心总是不踏实,老担心我反悔怎么办,他的面子往哪搁呢?
但是村子还是没有给他留面子。我和他在一个大雨滂沱的“火把节”坐着颠簸的客车晕头转向的到了村头,再走了近十公里泥泞的土路后到了村子,我还没来得及对村子品头论足,村子已给我这个没过门的媳妇一个下马威——两腿裤泥和走得抽筋的小腿。当我洗尽浑身的灰尘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告诉丈夫,我再不想呆在这个难以展开想象翅膀的地方了,然而没办法,看着老人期盼的双眼,既来之,则安之,回来了,不管怎么说也得住上几天才象话。
没想到两三天后,我的想法变了,我开始喜欢上了村子。几天来,在与村子的心神交会中,我体会到的是摄人心魄的宁静和树木发出的清香,是在城里无法体验到的彻底的放松,我是发自内心的感受。住在城里,我们都知道那个世界的嘈杂和纷乱,好像随时都处于无头无序的喧闹中,没有哪一刻能被自己真正拥有。即使在稍微平静下来的深夜,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都浸润出的还是无边无沿的压力和倦怠。然而村子是出奇的安静了,安静得一尘不染。我可以老半天坐在院场里,眯着眼,静静地听脚跟前小鸡抢食的咕咕声、听憨态可掬的狗的呼噜声,敢情它把我的脚当作了它的枕头正睡得香呢,或者象征性地拿做些针线活在手里,听干活回来的妇女们东家长西家短地拉扯。后来几天,我们几乎每天都到山里散步,不说话,只偶尔听见一声鸟鸣或麂子的叫声,这才感到整座山只有我们俩。
时间一闪而过,离开村子时,我竟然有些恋恋不舍,好像我和村子已经处了很长时间,丈夫倒成了外人。回到家里,写了一篇小短文,其中有句话是这样的:我尤其喜欢村子的夜晚,在久久与朦胧的山的轮廓对望后,我像一只小猫把自己放心地交到灶窝洞般温暖的村子,彻头彻尾入睡,以致连梦境中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第二次回村是在过年时,满打满算也是十天的假期,我对村子又有了新的体验。
我不光领教了这里的平静和安宁,甚至整身心都浸泡在淡淡的感动之中。这种感动不光是纯洁的大自然让我产生的对自然万物的仰视和理解,而且整个村子都让我体会到无法说出来的人情味。
我无法言说,只能大概描述。因为婆家人的随和,好像村子里的人对我都熟悉,一句夸赞的话都能让人融化掉,即使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些偏多,但看得出都是善意的,而只要是路过哪一家门口,一声招呼都让我品味到村子里人的那份淳朴和厚道,我感觉我已经和村子打成了一片,我还学会了串门拉家常,虽然有丈夫陪同,但我反而成了主角,这也就意味着我百分之百成了村子的一员啦。
前年也在过年时回家,丈夫带着我玩小时候做过的游戏,也许他的本意不过是想用这些来打发过长的时间,谁知道我却喜欢上了这些土得掉渣的玩法。丈夫解释说农村的孩子没钱买玩具,只得用土办法自得其乐,我想说的是正是这种看似不起眼的玩法,却满含农村孩子自己动手的兴趣,让他们在大自然这个博大的仓库里自由发挥想象,所以老议山人50多户人平均每户都有一人在外工作。
过年有写春联的习俗,除了做游戏和与妇人女们拉家常外,我俩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纸,我倒墨来他挥毫,几分钟后人他的“自创体”就跃然纸上,我的高兴劲就更别提了,但是当我知道由于电脑等的普及,书法这门艺术正在逐渐走向衰退时,我又不禁为它的命运担忧了起来。大年三十,看着一家子忙忙碌碌的样子,我的心里非常幸福,我和村子真的是融合在一块了,如果说开始是感受到村子的宁静和安祥,然后是暖暖的感动,那么现在的我也能在游戏中思考村子的事事物物了,虽然是用孩子般的直觉,可这却是丈夫的福分,更是村子的福分。
而且,我还在想,以后我们还会更频繁地往来与村子,不知道我还会与村子发生什么样的故事?我在猜想,村子也在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