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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有十二朵“永不凋谢”的黄玫瑰的花瓶,安静地摆在我的办公桌上,上面签有十二名女大学生的名字。每每看到它,顿觉十二双熟悉的目光在注视着我,催我向上、令我奋发。
那年秋季,太阳火辣辣地。我被指派到地方某高校为新生进行为期二十天的军训。尽管只有二十天,我仍感到象二十年一样漫长。因为很多人都明白,军训是艰苦枯燥的代名词。我正是因为受不了部队艰苦才闹着要复员的,连队却把这艰苦的差事摊派到我的头上,我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训练中我极不认真,应付差事。几天下,许多教官的喉咙哑了、脸黑了、人也瘦了,而我的啜音却一如男中音一样动听。四天后的会操,我所带的班理所当然地稳居倒数第一了。我心中虽有一丝不快,但这种感觉一闪即失。十二名女生的眼中却盈满了亮晶晶的泪水,让我怦然心动。我故意装出一副冷漠、满不在乎的样子,慢慢地转过身去,把宽宽的背影留给了她们。
“教官,对我们训练严一点吧!”一声娇嫩的声音很低,象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怯怯地说。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那个娇小的名叫林萍的女生。
“严一点吧!”
“我们的军人生活不多”
她们一起恳求,我慢慢地转过身。十二张汗涔涔的面孔,十二双祈求艰苦、祈求磨难的目光,象一把利剑刺痛了我的心,我心里感到了一阵阵的感动,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板,一改往日的懒散状,以一副标准的军人形象出现在她们面前。
此后,我对她们的要求非常来,她们却让我更严一点。我让她们练一遍,她们却非要练三遍不可;我让她们休息,她们却坚持要训练她们说要珍惜这短暂的军人生活,她们祟仰军人的精神,极大的感染了我。自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竟然在训练中怕苦怕累,还真不如这群女大学生。穿上这身国防绿,就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自己却怕苦怕累,逃避责任,简直是愧对了这身国防绿,无颜充当她们的教官。在她们面前,我觉得自己变得渺小了许多。
就在我们撤回部队时,她们从车窗外塞给我一束布制的黄玫瑰,说:“教官,她们象征着火热,永不凋谢。”
八年过去了,已是中尉军官的我,心里一直想说,她们就是我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