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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染儿的脸……”
萧染儿捂着自己火辣辣疼着的那半张脸,整个身子柔若无骨地偎入赫连远的怀中,脸色苍白,面露惊恐。
“让本王仔细瞧瞧!”
赫连远伸手轻轻摩挲着萧染儿微肿的面颊,凝着她脸上的伤,他心里满是厌恶,眸子里却泛着狠意。
然,萧染儿却不知这一点,只觉心里一暖,娇嗔道:“染儿没事,只是王妃她……謦”
她今天是挨了打,重要的是云紫璃也挨了打,想到云紫璃最后被打的捂着脸离开的那一幕,萧染儿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今日,她总算扳回一城,也不枉她精心设计一场凡。
“染儿……”赫连远看着萧染儿,轻叹口气,抬臂圈住萧染儿的香肩,低语道:“她不管怎么说也是母后的人,如今她是正妃,你是侧妃,便是你看不上她,也该礼数周全,实在不该如此!”
“染儿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赫连远说话的语气,十分低缓,但是听在萧染儿耳朵里,却让她忍不住背脊生寒。
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当真不知本王什么意思吗?”
赫连远凝着萧染儿的脸,摩挲着她红肿面庞的手,微微用力,轻拍了拍萧染儿的左脸:“疼吗?”
“疼!”
萧染儿心下惊颤,想都不想便应了声。
“那这边呢?”
赫连远伸手,又拍了拍她被云紫璃打过,破了相的那半边脸。
萧染儿吃痛,忍不住呻~吟一声,但只是片刻,便身形猛地一僵,瞬间变了脸色。
云紫璃打她,是用的左手,打在了她的右脸上。这跟她先前那一巴掌,正好相左……
“染儿!”赫连远轻唤着萧染儿,眼底冷冽一闪而过,“王妃是左撇子,且她两只手上都戴着戒指,但凡打你一巴掌,你脸上就会花上一回!”
若说阿媚空口白言,他可以不信,但云紫璃的两只手上都戴着戒指,若萧染儿真是她打的,无论是哪只手打的,留在萧染儿脸上的该如她右脸一般,绝对不会不只是个红印子那么简单了。
那两枚戒指方才他看的清楚,戒指戒身较厚,若因力刮在脸上,少不了会出现一条血痕,甚至破相。
就如云紫璃刚刚打过萧染儿那一巴掌之后那般。
“王……王爷!”
萧染儿浑身哆嗦了下,张嘴欲要解释,却见赫连远哂然起身,转身吩咐门外的朗月:“送萧侧妃回听雨轩,自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同样,萧侧妃不得踏出院门一步!”
“王爷!”
萧染儿一听,知赫连远这是要禁足自己,扑上前来,拽住他的袖摆:“染儿错了,过几日便是父亲的寿辰,染儿还要出府……”
“染儿,你以为方才本王为什么会打王妃?”
赫连远垂眸,满是失望的看着萧染儿,在萧染儿惊惧的注视下,沉声道:“那便是为了安国侯府的面子!本王是宠你,但你却不能将本王当成是傻子,此事即便是安国侯知道,也定然说不出一个不字!”
语落,赫连远扯过她说理的袖摆,抬步便向外走去。在经过跪在门边的半夏身前时,他冷眸一厉,惊的半夏浑身一颤,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半夏,杖毙!”
冷冷地,如是吩咐一声,看着半夏直接瘫趴在地,赫连远对萧染儿的哀求声充耳不闻,径直拂袖顺着前厅的偏门一直寻到了暖园的后花园。
见他头也不回的居然而去,萧染儿知大势已去,身形一软,瘫倒在地……
***
夏日里,暖园里的后花园不见百花齐放,却是杂草重生。断壁残垣内,独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八角亭,倍显荒凉。
放眼望去,云紫璃正背对门口坐于亭内,双肩轻颤不止。
赫连远一见,以为她躲在亭子里哭泣,不由心下微惊。
他刚才动手时,明明只用了三分力,且该是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此刻她反应如此之大,莫不是真的打到了脸?
思及此,想起大婚之夜云紫璃落泪的模样,他眉头轻蹙着快步上前,伸手扶在她的肩上,缓缓出声说道:“今日这场戏让你受了委屈,本王可应下你一件事情,算是给你的补偿!”
“王爷此话当真?!”
云紫璃吸了吸鼻子,蓦地抬头!
她精致的面容,毫发无伤,一双清明的大眼睛里,干干净净,不见丝毫泣色!
见状,赫连远眉头不悦的皱起,脸色瞬间黑了一半:“感情王妃故意装哭,在这儿等着本王呢!”
“王爷有见我哭么?”
就算是真的如他所言,她说故意装哭,不过即使装,她也不能承认不是?!
“本王确实没见你哭!”
赫连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不像哭过的
样子,心下微安。低眉扫了眼布满灰尘的石凳,原想坐下的他宁愿站着。
云紫璃见状,也不管他是不是站着,只轻轻一笑,开口道:“王爷方才说要应下我一件事情!”
“这话是本王方说的。”四下打量着园子里颓败的景物,赫连远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转眸对上云紫璃的眸子,他讪讪道:“不过看你若无其事的样子,本王眼下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他摆明一副打算出尔反尔的样子。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云紫璃柳眉微蹙,反问道:“王爷可是觉得挨了你那一巴掌,我该要死要活的才算是受了委屈?”
赫连远双手背负身后,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而后便直勾勾的紧盯着她。
若是旁人挨了他一巴掌,这会儿不哭天喊地的,也该委屈落泪才是,可这会儿她竟然可以如此镇定的,要跟她讨要好处。
这样的她,聪明又狡黠,让他爱到心底里,恨不得紧紧抱在怀里,揉进骨子里。
“你确实受了委屈。”
今日之事是非曲直他心里明白,虽说他没打到她的脸,但是她挡在脸上的手,定是被打个正着的,身为打人者,之余这一点赫连远从来都不曾否认过。轻点了点头,他垂眸低语:“不过本王也是从不许诺于人的!”
方才,他以为她在暗自饮泣,这才一时说道要应下她一件事情,但是回头想来,若她狮子大开口的话……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
反正……她也不怕他,他在她眼里的形象也一直不太好,他当真怕她提出什么他接受不了的条件。
“从不么?”
云紫璃看着赫连远,口中软语低喃,心思微微一转,她低声说道:“今日之事说到底最受委屈的人是我,是以,挨王爷一巴掌,换王爷应下一件事情,倒也公平!王爷可以放心,我不会要求太过分的事情。”
她既是如此说了,他若再不应,便成真成了小气之人。
“牙尖嘴利!”
赫连远觉得她脸上的笑格外刺目,却又移不开视线,到底忍不住伸手攫住她的下颔,迫~她仰头,与自己对视,然后轻声哼道:“本王很好奇,你跟无澜相处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云紫璃听他提起无澜,眸光微微闪烁,任他攫着下颔,她淡淡笑着:“跟王爷比起来,他更好相处一些。”
“你觉得本王不好相处?”赫连远不客气的松开她的下颔,微扯嘴角,有些冷嘲的问道:“还是在指责本王对你不好?”
自入王府之后,他处处欺她,她处处跟他做对,此刻她如此言语,意思不就是说他对她不好?
无澜那家伙,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何时好相处过?
不过转念一想,想到无澜对云紫璃的痴情,他不由在心底冷哼!
无澜所谓的相处,那是要看人的,她是没见过那家伙心狠手辣的样子,才会这么说!
“王爷觉得呢?”
云紫璃拿起帕子轻拂被他捏痛的下巴,反问道:“紫衣侯待我,从来都是好的,可王爷却……”
后面的话,云紫璃选择省略,不过她轻扬的眉,微撇的嘴,都在控诉着赫连远对他的态度。
“你……好本事!”
英俊无双的端王殿下,早已自动忽略过去自己对云紫璃的种种欺凌,此刻见云紫璃如此模样,如此言语,他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心中又有火苗蹿动。
他发现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镇定,每每到了云紫璃面前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认知,让他暗恼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云紫璃面前直接失效,根本管不着自己的心呢!
云紫璃看着赫连远黑了脸,暗道这人的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要快,盈盈起身,对他福身一礼,将他的夸奖悉数照单全收:“紫璃再次谢王爷夸奖!”
赫连远见她如此做派,不禁气极而笑,见不远处阿媚手里端着脸盆有些进退维谷的样子,他有些不耐烦挥手让阿媚退下,然后看着云紫璃问道:“你让人生气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说吧,你想让本王答应你什么事情!”
“这个我还没想好!”
云紫璃微噘着嘴,大眼无辜的扑闪着,作苦思冥想状。
“你在耍本王?”
赫连远这回真的被云紫璃气的没脾气了。浪费半天口舌,到头来,她竟然说还没想好,他似乎被这丫头给耍了,也似乎明白了何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从没有要耍王爷的意思,只是此事来的突然,我确实还没想好要王爷应下何事。”摇了摇头,云紫璃郑重否认,轻轻一叹,她又开始苦思冥想。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她还有意咕哝着:“要跟这一巴掌等价的,该要什么呢?”
看着赫连远黑沉着脸色,怒在心头的样子,云紫璃忽然间发现,生活中的兴趣,是可以创造的。
此时,赫连远的脸上可谓黑云密布。薄厚适中的唇瓣轻嘲的扬起,“本王给你一息时间,你若想不出该要什么,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我想起来了!”
赫连远话音刚落,云紫璃便抬起头来,与他的视线在空中相交,语气郑重道:“王爷,我想知道,紫生的下落!”
赫连远眉头一皱,眼底情绪波涛汹涌的挑眉看着云紫璃:“你以为,云紫生在本王手里?”
闻他此问,再看他的神情,云紫璃心头一空,失望之感油然而生。
紫生,不在他手里。
那么,紫生到底去了哪里?
莫不是在青萝太后手里?
也不对!
若他在青萝太后手中,那么拈花宫一定会得到消息!
既是如此,那么他到底去了哪里?
云紫璃心思电转,实在想不出云紫生现在身在何处,忧心他的安危,脸色渐渐变得格外凝重。
赫连远将云紫璃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沉郁几分,微微启唇,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扫眼却见朗月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爷!”朗月进入亭内,恭敬的唤了赫连远,后又垂首对云紫璃恭了恭身子:“王妃万安!”
“侧妃可送回听雨轩了?”
赫连远侧过头去,问着朗月。
“是!”
朗月点了点头,应道。
赫连远几不可见的颔首,视线飘忽的扫过云紫璃,对朗月吩咐道:“眼看就是安国侯的寿辰了,她一禁足,便不能去贺寿了,你备好礼品,到时候送过去。”
闻言,云紫璃眉头耸动,眼中闪过惊讶。
她以为,赫连远打了自己,是为了安抚萧染儿,却不想萧染儿竟被他禁足了。
想到他是有意让她知道这些,她的唇畔隐隐现出浅笑。
这妖孽现在看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得了赫连远的吩咐,朗月并未立即离开,赫连远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问道:“还有事?”
朗月轻点了点头,向赫连远亲近几许,附耳轻声说着什么。
他说的是什么云紫璃听不真切,不过自赫连远黑的一塌糊涂的脸色来看,并非好事。不待朗月说完,只见赫连远倏然转身,疾步如风的向外行去。
“奴才告退!”
朗月匆忙恭了恭身子,赶紧跟上。
当赫连远行至后花园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首望向云紫璃,“你不是想知道云紫生的下落吗?今夜……等本王回来!”
闻言,云紫璃一愣,旋即眼底光华大盛!
她张了张嘴,却不及出声,赫连远主仆便一前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直觉告诉云紫璃,朗月禀报的事情,跟紫生有关?
转角处早已没了他们的身影,云紫璃眼露狐疑之色,眉头蹙起,心中暗暗揣测,片刻之后,便立即回了前厅。
“去找阿媚过来?”
在前厅里,左右不见阿媚的身影,她直接吩咐杏儿去找人。
杏儿领命,出门去寻阿媚,过了大约半刻功夫,她去而复返,却仍是不见阿媚的踪影。
“奴婢把暖园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见阿媚姐姐的人影儿。”
听了杏儿的禀报,云紫璃黛眉微蹙。略一思忖,她吩咐杏儿不用找了,只道是该回来的时候,她自己就会回来了,然后便带着杏儿回到寝室,在杏儿瞠目结舌中,扒了杏儿的衣裳换上,仔细改装之后,在杏儿震惊的目光下,命令杏儿管好自己的嘴,然后跃出后窗,飞身离去……
***
夏日的夜幕,群星璀璨,银白的月光洒落大地,微风拂过,安逸而美好。
在距离京城数里外的某处别院里,从外面看十分普通,但是入内却是戒备森然。一连被关押数日的云紫生,被人带出了暗牢,如今的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洁,整个人萎靡不振,,一看便知这阵子过的日子不如在云府时安逸。
在别院里走了一段,云紫生被人推进一间普通的屋舍之中,屋舍之内,光线有些昏暗,却打扫的格外干净,在屋舍中央,竖着一架屏风,屏风上绣着青山绿水,十分之考究。
云紫璃抬眼望去,一眼便见屏风后模模糊糊,似是坐着一人,意识到这人,便该是将自己囚禁在此的幕后黑手,他心头猛地一紧,一开口,嗓音嘶哑的厉害:“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
云紫生的声音刚落,屋里便响起一道极致悦耳的声音,那声音中似是略带戏谑,给人一种他十分想知道云紫生是谁的错觉。
云紫生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那日,他暗算了清荷,独自一人欲要返回京城,却不料在半路上,被人从后面打昏了。等
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暗牢之中。
如此,便是数日。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对方为何不抓别人,却偏偏抓了他,且还一连数日对他不闻不问,就那么关着他?
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对方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要抓的也是他!
想到这一点,他便忍不住向前冲去,想要跟屏风后面的人问个清楚,却才刚向前一步,便直接被人给挡了回来。心急之下,他不由大声叫道:“你是不是王氏派来的人?想要杀我灭口?我告诉你,我是端王妃的亲弟弟,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姐姐和姐夫,一定会替我报仇的!姐姐和姐夫……她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边大声叫着,云紫璃跌跌撞撞的想要向前冲去,正在此时,屏风后面的人忽然打了个手势,原本拦着他的两个人双手一松,他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冲去,哐啷的一声撞在屏风上,只见那屏风晃了两三下,便轰然倒地!
砰的一声!
云紫生狠狠砸在屏风上,身子吃痛,他惶然抬头,正对上一双温润含笑,足以颠倒众生的桃花眼。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一双眼?
就好像他的姐姐一样!
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身材修长,如墨的长发用白色的发带束起,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狭长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仿若桃花,又似是夏日春水,优雅清贵,隐忍迷醉。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云紫璃的心里,竟是冒出一句十分不合时宜的话:此男,只应天上有!
“姐姐?姐夫?”
见云紫生怔怔地看着自己,男子似是早已习以为常,温润一笑,仿若花开百朵,似能勾人心魄,美到极致,恍若仙外化灵:“你确定,那端王妃和端王……是你的姐姐姐夫?”
一听男子这么问,云紫生便是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蜷缩了下仍旧趴在屏风上的身子:“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
男子唇色微白,却如温玉一般,嘴角微弯,面向门口方向,他俊脸上那轻柔的笑意,犹如夏日微风,让人倍觉舒服惬意:“端王殿下可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