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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荷,我是由衷地喜爱,就像喜欢冬季的星空、变幻的白云,说不出理由,就是觉得美,美到了极致。
记得儿时去姥姥家,过了黄河渡口,在大坝下就是一大片荷塘,荷叶层层叠叠,粉白的荷花立在其中。母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和妹妹,离荷塘越近,便越能闻到那一缕缕清香。因为母亲急着赶路,我们从未停下来细细地观赏过,于是,每一次的相逢都是匆匆的,几乎不到十分钟的工夫,荷塘便在我们的身后了。我只好坐在后座上回望,直到在视野中那菏塘再没有踪影。
二姨家也是有荷塘的,可惜都是村里人租的池塘,种荷花不是为了观赏是为了秋后莲藕的丰收。所谓在“利”而不在“美”也。因此,荷花盛开的时节,为了防止村人的采摘,最初栽种的时候他们便种得离岸较远,或者将岸边整治得很陡峭,使人只能远看而不能随摘了。能远看,我已很知足。当然,也有近观的时刻,那次是我在姨家小住生了病,躺在床上只能望窗外的树。晚上,二姨忽然给我摘了一朵荷花和一支莲蓬来,我惊喜地将荷花的梗拿在手里,对着硕大的花朵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病顿时好了很多。二姨取来一个花瓶,注上清水,把花插在瓶里,这样它又成了水中仙子了。二姨到底是如何摘来的荷花,这在我的心里成了一个谜。
前几年,公司组织活动,大家一起去了微山湖。当时,当地的荷花节刚开幕,荷花开得正好。我们泛舟湖上,与荷叶荷花近距离接触。那荷花在田田的荷叶中,一朵朵真的像星星一样。我忽然想起来席慕容的那首诗:“所有的故事都诞生在一条芳香的河流,涉江而过,芙蓉千朵”千朵万朵的荷花,玉立婷婷,各有姿态。湖上不时传来我们的笑声和惊呼,大家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处的美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望不到边际的荷叶与数不清的荷花,还有一对在湖上向游人兜售莲蓬的母子。他们也划着一只小木船,船头上堆着好多莲蓬,莲蓬的后面便坐着裸着上身的男孩,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睛渴望地望着游人。旁边挨他坐的便是穿粉色上衣的母亲,与男孩一样,看着游人,希望游人的船只在他们的船边停留,然后买下几支莲蓬。我理解他们的那份心情,因为我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卖菜,眼睛里流露的和他们想必是一样的眼神。终于有人问莲蓬的价格了,母亲的脸上和男孩的脸上都有了笑容和灿烂的光辉。
今年的端午节,我们到了章丘的白云湖。白云湖的荷叶又令我吃惊了一回。大片大片的荷叶几乎要遮盖湖面了,可见的湖水似乎成了清流,倒是荷叶大大方方地占据了湖面的大半江山。我们的小船和荷叶亲密接触,我看到铺展在湖面上的荷叶的中央滚着白莹莹的水珠,像是母亲的怀里抱着一位圣洁的婴孩,无比亲爱无比甜蜜。其实此时赏荷叶荷花为时尚早,荷花还不到开放的时节,就是含苞的也是少数。但是,这一湖荷叶已经给予了我们很多美的享受。视野上的开阔,视野里的无边绿意,带动着胸襟也旷达许多,忘记了世间的纷纷扰扰。道家讲,要与天地精神相往来,想必就是让人们融入到大自然中,放空心怀“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持一种乐观、豁达的态度看待人生种种。赏罢荷叶,我们一行人来到湖边餐馆,喝的是荷叶冲泡的茶,吃的是荷叶卷的鱼肉,那份鲜美直入心肠。
只是不知下次与荷的相见在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