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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德帝神色坚定而又虔诚,脚步沉稳,好似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一般,因为他已经为百姓们撑起了一片天,无数见到显德帝的百姓,心里都莫名踏实了不少。
这已经不是显德帝第一次去天坛求雨了,但这一次,却是规模最大的求雨仪式。百姓们也有幸见到了皇帝,一个个都激动不已,显德帝所过之处,百姓们都跪下来高呼万岁,有的甚至激动地大哭,觉得立即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百姓们对于天子原本就是敬畏的、惧怕的,但是,因为显德帝在京城百姓们心中,的确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所以,除了恐惧之外,他们更多的却是感动、敬重、崇拜等等,这番略显夸张的表现,大都是发自真心的。
然而,在人群中,却也有些人,宛如毒蛇一般,用仇恨且阴冷的目光看着显德帝,神色晦暗不明,在周围人都陷入狂热的时候,这些人为了不被突显出来,也不得不随着周围的人一起“发狂”。
原本他们还有心思想要刺杀皇帝,但是,看到皇帝身边这么多人保护,周围这么多百姓的时候,就退缩了,他们很清楚,如果现在冲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他们甚至连皇帝的一根头发都摸不到。
有些人很不甘心,这是他们第一次离皇帝这么近,却只能用眼睁睁地看着皇帝离开。
一个一脸黝黑三十出头的男人,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袖口里划出一柄短剑,身形一动正要上前,就被人伸手给按住了。
按住他的人,比他年轻一些的儒雅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气势却很很强,他神色严肃地对他摇了摇头,张口说道:“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很小,加之周围呼喊“万岁”的声音很大,所以,对方根本听不到,但是却能看懂他的口型,倒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却依旧不肯放弃,眼睛通红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皇帝,就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压制。
年轻男人的神色瞬间严厉起来,声音也大了一些,道:“佛母只是让我们来探探路,可没让我们动手,报仇之事,佛母自有打算,难道你想要怀了佛母的计划?”
脸膛黝黑的男人闻言,心中挣扎了许久,又看了看已经看不到身影的皇帝,到底还是放弃了刺杀,因为他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只能收回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却是不以为意,轻轻一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报仇?我的那么多属下还有家人兄弟,都死在狗皇帝的首领,我比你更恨他。但我却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就只剩下这点人了,可经不起折腾了,万一我们死了,以后谁替兄弟姐妹们报仇?白莲教可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可是,错失了这一次,我们以后想要再碰到这样的天大的好机会,可就难了。”黑脸汉子不满地说道,在他看来,年轻男人就是太磨唧了,这样什么事都干不成。
怪不得有句话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偏偏佛母十分重视他的话,将他当成自己的智囊。
年轻男人闻言也不在意,反而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就放心吧,佛母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今天,必定是那狗皇帝的死期。”
只要皇帝死了,他们白莲教的仇也算是报了,而且,朝廷甚至全国上下,都会发生混乱,那时候,就是白莲教发展宏图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年轻男人的眼睛,顿时亮如繁星,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仿佛提升了一个层次。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要奋起一搏,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
可惜,黑脸汉子却没他这么乐观,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冷笑着说道:“就凭那个女人?她行吗?无勇无谋,还不会功夫,只有那么一张脸,将一切都压在她身上,你们疯了吗?”
佛母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年轻男人不赞同地说道:“你可不要小瞧女人,多少男人都是栽倒了女人身上,就连那个狗皇帝,不也是独宠皇贵妃吗?也幸亏他是个痴情种子,要不然,哪有我们的机会?”
说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嘲讽,一丝冷笑。
见黑脸汉子还是不以为然,年轻男人也不耐烦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说道:“你想要送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就坏了佛母的大事,否则,你也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黑脸汉子这才作罢,只是看他的神情,似乎仍然是不服,不过年轻男人,却已经不想再解释了,黑脸男子若是敢此时动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显德帝到了天坛之后,跪下祈祷,上香,又向上天叩头四次,文武百官列队战力在南墙之外,当显德帝跪拜时,百官也依样跪拜。
行礼完毕之后,显德帝又召集大学士,六部尚书等高级官员发表训辞,又下旨告诫贪赃枉法,酷害百姓的官吏必须悔改,若有违抗者,严惩不贷,命令受灾地区免征赋税一年。
仪式结束后,显德帝拒绝坐御轿回宫,依旧步行回宫,当到达大乾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干旱未下雨的缘故,天气也比较炎热,不只是显德帝,所有人走了那么远的路,都大汗淋漓,但是因为皇帝在场不敢失仪,甚至都不敢擦汗。
大乾门和正阳门之间,有一个方形广场,名叫“棋盘街”。平时本是闹市,只是今天,却十分清净。大乾门外有下马碑,在此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内门就是皇家御道,除了皇帝、皇后、皇太后的龙车凤辇之外,其他人只能步行通过。
不过现在,却是又加上了一个皇贵妃。
此时,队伍尚未解散,大乾门内来了一行人,看凤辇还有依仗规格,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皇贵妃来了。
如今,宁皇后被废已死,于太后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咽气,除了皇贵妃,皇宫里也没女人有资格坐轿过来了。
显德帝看到熟悉的凤辇,眼神顿时柔和了下来,但同时,也闪过一丝意外,凤辇刚刚停下,显德帝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在宫里好好歇着,过来做什么?”
“妾身不放心陛下,便自作主张过来接陛下了,陛下不会怪妾身吧?”凤辇里的人带着一丝好似撒娇似地口吻说道。
她的声音柔和,极为动听,虽然是请罪的话,语气里却带着一股子亲昵,就像是开玩笑一般,显然跟显德帝感情极好。
但显德帝听了,却是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却又察觉不到什么不对,以为自己是多想了,又舒展了眉头,原本还想要跟她说点亲密点的话,但是,场合不对,也只能收敛神色,说道:“这次就罢了,下不为例。”
“我就知道陛下对我最好了,那妾身就先谢过陛下了。”凤辇里的人略显调皮的说道,透出浓浓的亲近之意。
然而,显德帝听之后,眼神却是微微一闪。
婉儿比较爱面子,而且脸皮薄,别管两人私底下有多亲近,但只要是在外人面前,她就会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来不会跟他打情骂俏,故作亲昵,反而,若是他有什么亲密动作,她就会十分不自在,做点什么亲近动作也遮遮掩掩了,更别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他撒娇了。
但是,听苏婉的声音,却没有什么破绽,所以,他也只是有几分怀疑而已,毕竟,人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看皇贵妃身边的宫女太监,也基本都是熟人,这让显德帝心头怀疑,又去了几分。
就在这时,侍立一旁的彩月,正弯腰扶着皇贵妃的手走出来。
皇贵妃身着凤袍,头上戴着垂珠大凤钗,身段纤细婀娜,纤腰不盈一握,尽管多年过去,容貌依旧美貌如昔,好似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半分痕迹。
显德帝见到她的一刻,就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唇边的笑意也扩大了几分。
然而,当显德帝跟皇贵妃四目相对的时候,却是忍不住一怔,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也骤然僵住了,在无人看得到的地方,他衣袖下的拳头突然死死地握了起来,眼神在微不可查地在皇贵妃的小腹上停转了转,又扫了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一眼。
皇贵妃下凤辇的时候,众人纷纷向她行礼,齐声道:“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皇贵妃却是没有察觉显德帝的不对,她环视了一周,含笑让大家免礼,就扶着彩月的手,向显德帝走来,看向显德帝的眼睛里,含着丝丝情意。
显德帝的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温情尽失,反而带着一丝冰冷而又残忍的弧度,他突然抬起手来,向前一挥,道:“来人,将这群冒充皇贵妃的反贼全部拿下!”
周围那些亲卫军可不是摆设,均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武艺高强,反应迅速,显德帝话音刚落,这些人根本连犹豫都没有,就杀气腾腾地抽刀而上,捉拿一众反贼。
此时,皇贵妃,不,应该说假皇贵妃,突然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一软,竟是吓得跌坐在地,蜷缩在瑟瑟发抖,哪还有半点皇贵妃的威风。
她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明明之前还好的,甚至连皇贵妃的贴身大丫环,都表示她现在跟皇贵妃九成九的相似,足以以假乱真,就算是她,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怎么会被皇上一眼看穿了呢?
而原本扶着她的“彩月”,脸上却是闪过一丝狠辣,突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柄短剑来,向显德帝刺去,而此时,她们距离显德帝也不过十步远而已,与此同时,原本围笼在凤辇周围的那些“宫女”“太监”,也纷纷手持兵器,皇帝刺了过去。
可惜,尽管距离皇帝这么近,他们却还是被一众亲军护卫挡在了外面,自顾不暇,根本靠近不了皇帝,这让这些反贼越发疯狂了。
“护驾,快护驾!”大臣们见状,也不忘记刷存在感,一边急切高呼,一边围拢在显德帝周围,保护陛下。
显德帝却是不闪不避,镇定如山,眼前这点小阵根本不值得他动容,他的目光,却落在那个假皇贵妃身上,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强烈的杀意。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跟皇贵妃很是相似,可惜,就如同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一般,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模仿地再像,赝品还是赝品。更别说,对方还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皇贵妃怀孕了。
因为还不到三个月,根本没有声张,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显德帝打算,旱灾过去之后,再公布这个喜讯。
所以,在他听到皇贵妃来接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道不对了。
因为婉儿就算再担心他,也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的,毕竟还没有坐稳胎,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何况,怀孕之人的动作,跟普通人也不一样,总会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小腹,身上会有一股孕味,行为动作自然跟以前不同,偏偏眼前此人,却是半点动作也没有,所以,尽管她对皇贵妃的一些小动作,小细节,模仿地惟妙惟肖,显德帝也一眼就看穿了。
当然,就算除去这一点,显德帝也不会认错自己所爱之人。
在他眼中,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只是,让显德帝真正起了杀心的,是这个女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对于皇贵妃的那种熟悉。
若不是皇贵妃亲近之人,绝对不会对她了解地如此详细,连她的一些小动作,都清清楚楚。
此时,显德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段时间,已经成为福王世子侍妾的菡萏,被白莲教的人抓走了,至今还没有下落。
梁宏敢百分百肯定,眼前这个冒牌货,跟菡萏那个贱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想到她再次背叛了婉儿,显德帝就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给她活路。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这些反贼就被活捉了,像是拖死狗一般拖到显德帝不远处,押着他们跪在地上。
显德帝淡淡吩咐道:“他们肯定还有同党,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务必将逆贼一网打尽。”
“是,陛下!”立即就有亲卫军带队下去,捉拿反贼。
此刻,显德帝的威望在京城里已经达到了极点,所有的京城百姓都将会是他的眼线,想要抓住几个逆贼,易如反掌。
假皇贵妃,也就是孙素颖,被反绑起来,跪在地上,此刻她那张绝色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涕泪横流,偏偏她还穿着皇贵妃的服饰,长着一张跟皇贵妃相似的脸,让显德帝看了心里十分膈应,就像是刚刚吞了一只苍蝇一般。
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对皇贵妃的侮辱。
偏偏孙素颖回过神来之后,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向显德帝求饶道:“皇上救命啊,民女冤枉,民女不是有意冒充皇贵妃娘娘,都是白莲教的佛母逼我的,白莲教见我长相跟皇贵妃娘娘有些相似,抓住了民女的家人,用家人威胁民女,民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求皇上饶命啊!”
听到孙素颖的话,那些被抓起来的白莲教教众,都对她怒目而视。
显德帝压下心中的杀意,问道:“皇贵妃的这些习惯,到底是谁教给你的?”
孙素颖战战兢兢地说道:“民女也不清楚,只听别人喊她菡萏姑娘。听说,她以前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
“那她现在人呢?”显德帝说道。
“菡萏姑娘已经……”
然而,孙素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彩月”给打断了,说道:“皇上不必为难她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要皇上肯放过我,我就告诉皇上菡萏的下落,如何?”
显德帝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彩月”的身上,她跟彩月的容貌,只有五、六分相似,而且还是易过容的,只是身形跟彩月颇为相似罢了,但是,她身上却没有“彩月”那种恭谨和柔顺,一双眼睛看向显德帝,没有一丝卑微。
然而,“彩月”话音刚落,就被杨永给呵斥了:“放肆!不得对皇上不敬,想要跟陛下谈条件,你也配!来人,掌嘴,给咱家教导教导她规矩。”
话音刚落,押着“彩月”的一名护卫,立即抬起手来噼里啪啦扇了“彩月”几巴掌,将她的脸都打肿了。
“彩月”好似根本没料到自己竟然被人给打了耳光,神色间满是不可置信,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杀意,那一瞬间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极为惊人,让显德帝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忌惮。
而就在这时,“彩月”忽然挣断了身上的绳索,原本押着她的两名护卫,被她随手两掌拍了出去,但是,却有越来越多亲卫军涌了上去,围剿“彩月”。
“彩月”就算功夫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显露败绩。
此时,孙素颖眼睛突然转了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对显德帝说道:“皇上,菡萏姑娘已经白莲教的佛母给杀了,‘彩月’就是白莲教的佛母,刚才假意被抓就是为了刺杀陛下,陛下可千万不能让她逃脱了。”
显德帝闻言一愣,没想到那个假彩月便是吕月娥,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能放过她了,其他人不用皇帝下令,也知道该怎么做,手底下的招式越发狠了。
然而,就在“彩月”被擒的那一刻,被抓起来的人中,一名小太监打扮的人,突然抬起头来,嘴巴一张,吐出一个一指长的小竹管来,使劲一吹,乌黑发亮,且密密麻麻的细针瞬间刺向显德帝,而他自己,则是七窍流血,口吐白沫地倒了下去,竟是死透了。
“保护陛下!”杨永见状大惊,竟是奋不顾身地挡在了显德帝跟前,不只是他,还有一些亲卫军,连暗卫都及时出现了,将刀剑舞得密不透风,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毒针还是被挡了回去,但也有人中了了毒针,直接就倒下了。
所幸,陛下没事。
与此同时,佛母吕月娥也被抓住了,身受重伤,浑身是血。
尽管如此,显德帝的脸色却依旧不好看。
此时,有一名大臣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白莲教逆贼在今天祭天时被擒,就说明此乃天意,不如他们来祭天求雨,说不定事半功倍。”
也就是要用大火焚烧活人祭天。
有人附和,有人反对,觉得此举,实在太过残忍,不符合陛下仁君形象。
但是反对的却是少数,绝大多数大臣,觉得此举可行。
一来,可以祭祀求雨,二来,也是个震慑作用。
白莲教做的事情,大臣们都看在眼里。大发国难财不说,还趁火打劫,抢夺百姓们的救命粮,三番五次地刺杀皇帝,最后,甚至还扯旗造反了,简直罪无可恕,便是凌迟处死,都算是是便宜了他们。
那位大臣说的对,既然上天安排白莲教逆贼在今天被擒,便说明这是天意,他们祸害这么多百姓,被就该死,让他们死得有意义一些,这也算是恕罪了。
何况,以“人牲”祭天,自古有之,这来祭祀之人,又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本来就是犯了重罪的死囚徒,有何不可呢?
“准奏!”显德帝沉吟了一下,到底还是同意了。
若是,有人说他是暴君,只要能求下雨来,他也认了。
何况,他本人也深恨白莲教。用这种方法打击白莲教的嚣张气焰,正合心意。
听到显德帝的话,被抓住的白莲教徒,包括吕月娥在内,全都呆住了,他们想过自己肯定活不下去,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当成祭品给烧死。
有些人受不了,想要自杀,免得到时候受烈火焚身之苦。
不过,他们早就被控制住,下颌被卸,身上的东西也全都搜光了,身上藏的毒,还有兵器都被搜了出来,就连想要咬舌自尽,都不可能。
这个祭品,他们是当定了。
这些白莲教徒,终于感到害怕了。
有人突然挣扎起来,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下颌被卸掉,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至于孙素颖,虽然助纣为虐,但因为并非白莲教徒,也算是受害者,因此免遭一劫。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一辈子,恐怕都要在牢狱中度过了,显德帝更是让人毁了她的脸,不过,她的家人却得救了。
但孙素颖已经满足了,这比她想象中的结果还要好一些,至少她没有被充入教坊司,家人也保住了,反正她也没办法嫁人了,这等容貌反倒是祸害,毁了也没什么。她如今落到这等下场,不就是因为这副容貌惹的祸吗?
而皇上也不可能让她顶着一张类似皇贵妃娘娘的脸去伺候人,毁了倒好,至少可以保留一条小命。
没两天,白莲教残余势力全部被清除。
显德帝再次祭天求雨,登祭坛祷告,祷告完毕后,吕月娥等人被困在柱子上,周围堆满了干柴,命左右点火,吕月娥连同其他白莲教徒立即淹没在火舌中。
当一切终止的时候,久旱的天气突然大变,一场大雨骤然倾盆而下。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这才停了下来。
一场干旱就这么结束了。
原本还对显德帝此举颇有些微词的几个大臣,也闭上了嘴巴。
民间一片感恩戴德。
当知道因为白莲教的反贼,被当成祭品烧死之后,干旱才终于过去,这让一众原本曾经信仰白莲教的信徒们,也都清醒了过来,再也不敢信奉什么无生老母了,就算无生老母是个神,也是邪神,不然怎么一烧死佛母,干旱就过去了呢!说不定这干旱,就是白莲教带来的,圣上说的果然没错,白莲教就是反贼,是邪教。
从此之后,民间对于白莲教是讳莫如深,此后上百年,白莲教都没有冒头,因为信徒根本就发展不起来,白莲教是邪教这一概念,将爱之深入人心。
久旱之后必有大涝,这次也不例外,而且经常伴随着瘟疫。
所幸,防疫手册早就已经推广开来,又有“急救三宝”,瘟疫很快就控制住了,当苏婉怀孕五个月的时候,灾情彻底结束了,最让人振奋的是,因受灾而死的百姓并不多,比往年不知好了多少倍,并没有出现大规模死亡的情况,瘟疫也没有流行开来,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显德帝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然而,当一切结束之后,显德帝却得了急症,突然病倒了,而且病情来势汹汹,凶险万分。
依照太医的说法,是陛下这两年操劳过度,为了百姓,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与精力,虽然一直都在进补,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以前是凭着一股子信念在支撑,如今,事情解决了,他就再也坚持不住了。
若是陛下这次挺过去,以后精心调养之后,还是能够恢复健康,若是挺不过去,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其实,就算太医不说,苏婉替显德帝把脉之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只是,以她的医术,对于梁宏的病情,也是无能为力。
苏婉立即派人去请了通禅师。
了通禅师医术高明,说不定有办法。
可惜,让苏婉失望的是,了通禅师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不过,了通禅师还是安慰了苏婉几句,说陛下是真龙天子,受上天庇护,福泽深厚,不是短命之相,让苏婉放心。
了通禅师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他也的确有真本事,上次苏婉能够醒过来,还多亏了他,对于他的话,苏婉倒是深信不疑,虽然还是担心,但到底平静下来了。
而且,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不能慌乱,越是要冷静,镇得住场子,她要守住他们的家,守住梁宏的一切,她不想让梁宏醒来之后,看到皇位已经易主。
虽然,苏婉极力封锁显德帝病重的消息。
然而,显德帝昏迷三天之后,还是有人坐不住了,开始来苏婉这里时试探消息,苏婉打起精神应对,没有让任何人见到显德帝。
大臣也有人蠢蠢欲动,所幸,内阁的几位阁老都很给力,还能压得住场面,但是,如果陛下还是醒不过来的话,他们也坚持不了太久。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若是陛下真醒不过来,就算是他们,也要想着另立新君了。
然而,陛下之前并未册立太子,这新君之位,到底会落到谁头上,还真不好说。
其实,大臣们都清楚,陛下中意的人是九皇子,话里话外都是想要立九皇子为太子。但是,九皇子现在毕竟太小了,只不过才七岁而已,而大皇子,却已经是十八岁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再加上他的外家,理国公府在后面运作,渐渐的,支持大皇子上位的越来越多。
不过,大家到底都在顾忌皇上的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陛下就醒过来了呢,所以,都不敢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表面上还算平静。
苏婉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如果陛下不能够及时醒过来,这平静的假象,立即就会被打破。
这几天,内阁首辅张文和也跟苏婉见过面,张阁老一直都十分看好九皇子,陛下不止一次地说,要让张文和做九皇子的太傅,因为张文和还有一个太子太傅的头衔,显德帝的用意,不言而喻。
张文和见苏婉,就是想要苏婉做好准备,若是陛下真得不行了,就只能让九皇子登基为帝了。
张文和很清楚,大皇子并不适合做皇帝,他做皇帝,也违抗了陛下的本意。
苏婉根本不想做这种最坏的打算,但她也很清楚,她若是想要保住母子三人的性命,就不能不争。一旦大皇子登基,胡妃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母子三人。
因此,她只说,她可以同意立九皇子为太子,但是,让九皇子登基免谈,她相信陛下一定能够清醒过来。只要陛下还有一口气在,她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登上属于他的皇位,就算是她的儿子也不行。
为此,她还在勤政殿特意召见了几位大臣,争取他们的支持。
定远侯府,灵璧侯府自然不必说,他们是坚定地站在她这一方。还有英勇伯傅黎,昌武侯霍渊,她都亲自见了一面,跟他们谈了谈。
傅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他也说清楚了,他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只效忠于陛下,一切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陛下有意立九皇子为太子,他自然就帮扶就皇子。
苏婉对于傅黎的选择,并不感到意外。
然而,对于霍渊,她就没那么有信心了。
她不知道,霍渊心里,是不是恨着她,恨着陛下。
毕竟,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无关于感情,关乎于男人的脸面和尊严。
苏婉其实并不太想见他,两人相见,到底会感到有些尴尬,但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见他一面。
为了不让陛下醒来误会,或者传出不好的流言,她并没有挥退宫女太监,而且,东厂提督杨永,还有御马监掌印太监,这些可以信任的大太监,也都在一旁,并没有私下里偷偷见霍渊。
几年过去,霍渊变化也不是太大,只是微微蓄了髭须,此时,他正是属于男人最富有魅力的年纪,看起来更加成熟,也更加严肃了。
怪不得那苏清雪对他越来越上心了,整天跟府里的几个妾室争风吃醋,也没见霍渊怎么管,只有看她们闹得太过了,才会出手镇压。
霍渊倒也降服得住苏清雪,一向刁蛮泼辣的苏清雪,见了霍渊,就跟被驯服的家猫一样,服服帖帖的,老实的不得了,这真是让苏婉想不到。
苏婉没有特意打听过霍渊的情况,但谁让她有陈雅琴这个消息灵通的姐姐呢,每次听到昌武侯府的囧事,她都要拿出来乐一乐,因此,苏婉对于霍渊的事情还算熟悉。
霍渊向苏婉行礼之后,恭谨垂眸问道:“不知皇贵妃娘娘召见微臣所谓何事?”
苏婉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本宫确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请侯爷帮忙,当然,如果侯爷不答应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听到苏婉的话,霍渊眼皮一动,微微抬起头来,看了坐在宝座上的苏婉一眼,不过,很快就垂下了眸子,说道:“娘娘但说无妨!只要微臣能够办得到,定然不会推辞。”
苏婉闻言微怔,霍渊回答得太快,倒是让人觉得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苏婉却听到了他话里的认真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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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亲们久等了,orz,吐血~我把这几天当假期来过了,玩疯了,拖延症要不得呀~写完结局就剁手,明天就是大结局(下)了,幸运的话,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了,俺今天熬夜也要写完~默默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