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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茶本无名,情自无踪。得失何凭,去留成空。
几涉流水,又见芙蓉。青山寂寂,风送晚钟。
孟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自已要去向何方。
晚凉风起,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街上行人渐稀,霓虹亮起,在街上拖起一个湿漉漉的长影。
孟波就仰起脸,让雨洒在脸上,身上。孟波心里乱乱的,不知是什么滋味,就好象雨流在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了。
“小波,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也是不得已的”男友说。
“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该拦着他”男友母亲说。
“不,你不要走”孟波流着泪衰求着。
“小波,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男友深情地说。
“出国的人,都是千方百计留在外面,哪有回来的。”好友说
天哪!五年的感情,就这样付诸东流?不,我不甘心啊!
脑中有如万马奔腾,脚下却是不辨东西,孟波浑然不觉四周渐至荒凉,房舍稀疏。突然一点箫声入耳,有如浑沌世界的一股清流,孟波豁然清醒:这是哪儿啊?看来是到了郊区了。这时,箫声由高转低,几乎难辨,却又并非无声无息,仿佛几声叹息,几番幽怨,袅袅不散,似有无限沉郁,无限寂廖尽附其中。孟波不觉神魂为之所动,但觉此声诉尽自己心中一腔烦恼,万般委屈。不自觉得,孟波便随着箫声穿花拂柳,转过一垛矮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小屋,箫声正是从屋中传出的。
孟波正待细听,箫声突然停了,门吱一声开了,一个风姿婉然的女子依门而立,含笑道:“小姑娘,快进来避雨吧,小心着凉。”
孟波不由自主地随那女子进了屋。
当孟波一身清爽地坐在舒适的扶手椅上,这才开始打量四周。这是一座两层楼的房子,从外面看极普通,和四周的民房一般无二,但进了屋才发觉有一种与众不同之处。首先,这屋子陈设极简单,家俱不多,但却摆放得恰到好处,可看出主人有着颇为高雅的品味。孟波刚才换衣的地方当是主人的卧室,以蓝白为主色调,有一种说不出的幽雅宁静之感。而孟波现在坐的地方应是客厅,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女子在月下吹箫,一男子仰天望月,似有无限感叹,又似已沉浸在美妙的音律之中,两人似互不相望,两相无涉,却又似脉脉含情,亲密无间。画面简洁,线条流畅,但却蕴含着无限的深情,无尽的思念。画上题了一首词:
春梦事了,风流云散,几回依稀烟岚。小桥细雨,画楼庭花,何曾天涯相忘。沉琴埋剑,落魄胸怀,只影独向潇湘。月明流光,青山荒冢,唯有清茗长伴。
正看着,那女子从里间出来,手中持一个托盘,上面却是一套细瓷茶具和一小罐茶。
女子含笑坐在孟波对面:“小姑娘,寒夜客来茶当酒,反正雨没那么快停,你且喝杯热茶驱驱寒气吧。”
孟波忙问道:“这是哪?”
那女子边将一个注满水的壶坐在小炉上,边回答道:“这是无名居,平日少有人来,今日你到此也算是一种机缘了。”
“你一个人住这吗?”
“是啊,笙歌易散,浮云东西,最终还是要一个人独对苍穹。”
孟波不觉细看这女子,这才发觉根本看不出这女子的年龄来。初见时看她容颜娟秀,疏眉淡眼,宛然只有二十五六,灯下细看,却觉得眉间眼底有着说不尽的苍桑,似已到四十左右,可见她嫣然含笑,却似远山初晴,江水乍碧,风情卓约,又不过三十年纪,但听她谈吐,圆通智慧,却又似已将世情勘破的老者。
但见那女子未施脂粉,一头长发乌黑亮泽,用一根蓝色的丝带绾起,宽袍大袖,裙裾飘然,那衣料竟分不出是丝是麻,只觉无比柔滑。孟波发觉这女子的眉眼间竟有几分神似那画中女子,只是比画中女子更成熟些,一时不觉有些怔忡,呐呐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女子淡淡一笑。“叫我无名吧”
“吴明?口天吴?日月明?”
“不,有无之无,名字之名”
“哪有这样的名字啊?”孟波不觉脱口而出。
“有名无名又如何呢?日子久了,不愿记起了,就自称无名了。”那女子口中淡然,手中却没停,洗壶,冲泡,不一会儿,孟波但觉一股极清极远的芳香弥漫了小屋,仿佛山间木叶的气味,又好象是阳光下花朵的香气。这时一杯金色的茶盛在洁白的杯中,放在孟波的面前了。
“尝尝吧”
孟波捧起茶杯轻啜一口,初时清苦至极,仿佛前生记忆涌入,入口后觉得舌尖有点麻,可是过一会儿,但觉口中清甜甘爽,气味馥郁,竟似有无数的花香缠绵其中,美妙难言。一杯茶后,唯觉周身通泰,一阵轻汗后,仿佛身轻似燕,飘飘欲飞。
“这是什么茶?”孟波一向好茶,自问好茶喝了无数,但却从未喝过这样的茶。
“这是无名茶。”无名笑道。
又是无名?孟波暗自思忖。今晚尽是怪事。先是来到无名居,遇上一个叫“无名”的女子,现在这茶也叫无名茶。
那女子仿佛看出了孟波的心事,温言道:“茶本无名,只是天下人喜欢给它取这样那样的名字,其实茶就是茶,有名也罢,无名也罢,并不能损益它分毫啊。这茶是取自屋后的无名山上的一棵无名树,用山间的无名泉煎之,色如淡金,常饮能体健身轻,淡忘名利,超凡脱俗。只是常人不得见之,非有缘之人不得饮啊”
孟波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觉得似有所悟,却又不尽释然。
那女子笑道,其实这无名茶却也有所来历,不知你可愿听。
孟波忙点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沉琴倦了,呵呵!